肖以星心頭悶悶的吃著海禮買來的快餐,在登機時間不止有一點兒富裕的情況下,嘴裏咀嚼的速度有些快,有違他一向良好的用餐習慣。


    “甩開”*oss,沒有讓世界安靜一些,也沒有讓他覺出擺了那妖人一道的痛快,反而冒出了自己是不是太過幼稚的自我否定……靠!明明就是那妖人控製欲超越人類,想從每一個毛細血管浸透侵入他的中樞神經!這讓他不可言表的緊張、不知應對。


    可是真離開了,在眼前時刻意淡化的一切反而愈加清晰,邪魅的鷹眸、頭上的白色紗布、忍疼吸氣時皺起的眉頭、不同意他搬走時的無賴自我、甚至手背上紮著針頭的突出血管……千百年來的小言冊子均有告誡,有些情會讓人智商下降,迷失自我,肖以星有些不敢去對號入座。


    他本身堅固的心城,被戚風雷用嫩苗破土般的巧妙韌勁兒,從邊邊角角挖出了連他自己也摸不清寬窄的裂縫,很久沒有透風的柔軟心底,被暴露在和風細雨的假象之下,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狂風驟雨席卷個幹淨徹底!


    現在他還沒有做好準備……所以這其實是一場逃跑吧。


    “……你覺得呢?”嗯,啊?海禮的聲音從耳邊一溜而過,沒抓住,“海禮,不好意思,你說什麽?”


    海禮沒有把心裏的那絲失落表現在臉上,“我是說,到了拍攝地就先請兩個臨時助理吧,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肖以星知道海禮指的是這場“意外”車禍,而臨時助理也就是貼身保鏢,“你看著辦吧。”肖以星微笑著沒有否決海禮的關心。


    而直到十月四日《秦華殤》主創和一眾工作人員到位,肖以星已經適應了被三四個人跟進跟出的生活,正式規模的拍攝卻還未開始。


    《秦華殤》采取的是全封閉式拍攝,從人物造型到拍攝采景,全部沒有走露一丁點兒的風聲,讓大批閑得蛋疼的娛記和安導的鐵粉們,急得摩拳擦掌。


    不過安導並不是想故弄玄虛,以此炒作,很簡單,這是他武俠電影的封箱之作,他隻想安安靜靜的完成最後一部他喜愛的武俠片。


    所以在開拍前,所有主演第一次見麵,所有的造型在安導的執著下,都放在實景中,試妝調整,不僅要適合演員、劇情,還要做到不論放在哪個景裏,都是一副或精美或粗獷的畫卷。整個劇組為了細節工作磨合了一段時間,本就專業精英的團隊默契漸成,整合得像一把頂級全能的軍刀,鋒利又精巧。


    有時候專業從很小的地方就能看出來,如果一個劇組連光替都要求與演員高相似度,每次布景道具師會照多張照片察看細節處,那麽這部電影就算不能獲得什麽大獎,至少也會是以高水平製作和認真誠摯的態度,給觀眾呈現一場視覺盛宴的用心之作。


    而這個頂配戰隊中,肖以星遇到了兩個認識的麵孔,一個是讓他有些驚訝,打破了一年隻拍一部戲潛規的白玨,另一個就是讓他額角生疼鬼精的安殊。


    白玨是最後一個進組的,堪堪趕上從簡的開機儀式,白玨在劇中扮演千古一帝嬴政,這個角色對白玨來說絕對有駕馭的能力,可正因為此,肖以星心裏更加的有些不解,白玨近幾年的重心已經多半轉向幕後,更是有專心為付左打天下的趨勢,幾年來多少個出色的劇本向他拋出橄欖枝,可惜白影帝依舊隻挑一本有緣之作,可是據海禮說,這次是白影帝向安導自薦,肖以星雖然不是個陰謀論者,但是他總覺得,白玨的突然變化不是這麽簡單。


    不管怎樣,白玨的加入那更是如虎添翼,可是說到另一個“熟臉兒”,就隻能算是個未知數了。


    安殊這小子在人前能乖巧你一臉,見了他和白玨,響亮打招呼外加九十度鞠躬,恭敬有禮的讓你挑不出一點兒毛病,劇組裏凡是有點兒萌噠噠情結的,都瞬間在心裏給這個好看清瘦的少年點了個讚。


    “喂,我簽了創新。”肖以星正拿著劇本讓文文做最後的妝容確認,安殊就這麽沒頭沒腦的過來嗆了一句。


    單獨的服裝車上肖以星連眼睛也沒抬的嗯了一聲,當初他故意激這個小子,讓他有本事去簽範敏的新創娛樂,這小子果然年輕氣盛的去了,外形條件這小子絕對有,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油滑,說實話,也很對肖以星的心思,這樣的人才能在娛樂圈保護好自己、抓得住時機。


    不過從純市場角度考慮的對心思,絕對不代表他就愛陪這種小孩子脾氣的人瞎費勁,“你當初可說了,隻要我能進創新,你就認同我的實力,哼,雖然我不稀罕你的認同,但是我憑自己的實力進了這個團隊,還是希望以後跟你合作愉快吧。”


    肖以星被這一番酸不溜丟,不知重點為何的話,弄得實在忍不住,抬眼看向一旁抱著手臂揚著小下巴的安殊,身邊的海禮和文文從肖以星那裏得知這個小惡魔的底細,一個淡定的刷著手機新聞,一個挑著眉毛背地裏翻白眼,他們是自家星星的死忠,對這種傲嬌小盆友可不感冒。


    “第一場戲就是你的,你不去準備走位嗎?認真遵守流程是一個演員的職業素養,你努力做好該做的我們當然會合作愉快。”肖以星表情淡然。


    小孔雀安殊本來是想來示好的,誰讓這個和他不對盤的家夥救了他呢,可是沒想到,這個肖以星比他大不了幾歲,成天像白玨那個大叔似的,沉悶的要命,現在還這麽不鹹不淡的想打發他,真是……真是……找不到一個合適又解恨的詞兒,安殊氣哼哼的轉身想走,但是腳下剛挪到房車門口,又不甘心的轉回來,“你……那什麽,胳膊腿兒不疼吧?”


    肖以星甩過去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意思: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累?


    安殊咬了咬牙,臉上一紅,故意粗聲粗氣的說,“你這理解能力也太次了吧!我是問你那時候受的傷好利索了沒!別拖累了劇組的進度!”


    肖以星再次確認了自己不是個有多餘耐心的人,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戚妖人一樣,拿捏他的極限。隱晦也好別扭也罷,他沒有閑情跟每一個對他有興趣的人周旋,肖以星順著窗外看著和導演認真講戲的白玨,總是會隱約的感到一種壓迫感,那是實力沉澱之後最為自然的威懾,安靜而沉重,肖以星眯了眯眼,現在的他隻想認真的做好眼前的事,其他全無閑情。


    “謝謝你的關心,我一定以最佳狀態投入拍攝,你也加油,期待你的表現。”肖以星壓下不耐煩,恢複了微然淡笑。


    安殊說不上來怎麽回事,看著微笑有禮不再故意冷淡他的肖以星,他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被隔開了一些。


    安殊在電影裏演得秦舞陽,一個曆史上沒什麽美名得莽夫,可是在安導的電影中,秦舞陽卻被塑造的更加正麵,有血有肉,並非十幾歲便殺人於市的惡人,而是因為家姐被辱奮起反抗才失手殺人的可憐少年,而且和肖以星扮演的荊軻並非臨時拚湊的刺殺小分隊,而是早有淵源的兩個人,為了各自的情仇愛恨,而結伴走上了有去無回的無奈英雄路,兄弟情、國仇家恨、個人與大義,這是最動人的情懷,也是延續維持肖以星上一部電影所塑造的熒幕形象。


    肖以星和戚風雷會把這兩個本子排在第一和第二,說明兩個人在造星的前瞻眼光和套路上都是相似的。


    可是當正式開拍沒多久,少數知道安殊和安導關係的幾個人就都看明白了,安導這是要狠狠的給自家一心向往娛樂圈紮的孫子,一個下馬威,讓這個好奇心好勝心都太過的小屁孩兒,知道知道什麽叫拍電影。


    五個小時,安殊被吊在威亞上整整五個小時,隻過了一個鏡頭,剩下的時間都被安導要求在一旁練習動作。


    吊威亞的滋味不好受,可是身體上的疼累還好忍,這心理上的平衡就不好掌握了,看著眼中含淚默默練習飛踢的少年,肖以星淡然的轉來了目光,這是一個沒有名氣的演員很容易遇到境況,他自重生開始,在一時間無法改變現狀的情況下,他就做好了在演藝這條路上,吃沙飲雨的準備。


    可是,他沒有想到他遇見了戚風雷,他人生中最大的變數,是福是禍,現在依舊無從知曉,不過在演藝路上,戚風雷卻讓他少了很多荊棘和彎路,多了搭在金塔上的起跳板和更多的樂趣,是的,樂趣!這讓他對演員有了新的定義和感觸,也讓他升起了在事業上所謂的勝負心。


    肖以星看著眼前豁達的景色,終於明白為什麽每次看到白玨,心思都很微妙,承認吧,他隻是在不服,戚風雷給了他這麽多便利這麽多支持,如果他沒有超越所謂的巔峰,那他也沒有什麽資格去談勝利,畢竟複仇隻是他奇跡的第二次生命的一個片段,此刻,在身邊每一個人都在忙碌,如同一個個細小齒輪,咬合轉動的時候,他想試著轉移自己的重心,複仇依舊勢在必行,畢竟敵人不會因為你的豁達而放下屠刀,可是他想試著讓心底那團被稱為理想的文火,燒得旺一些,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說不定會在未來對他很重要的人!


    有了方向,就好使力氣,肖以星閉上眼,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腦中卻一刻不停的把無形的棋盤打亂重置,嚐試不太一樣的棋路。


    “以星。”海禮有些猶豫的聲音喚回了他的心神。


    “怎麽了?”開拍前入戲是肖以星的習慣,一般海禮不會來打擾他。


    “你看看這個。”海禮也是剛剛刷手機看到的消息,他猶豫要不要告訴以星,怕影響他拍片情緒,可是以星從不是自亂陣腳的人,他堅信。


    肖以星掃了掃手機就明白了,《紅海》上映三天,微博上的各地粉絲都開始反應,有些電影院在偷票房!他們特意去捧場,可是卻隻有手寫票,粉絲們的反映是一方麵,肖以星又刷了刷各大專業影評網,滿屏的負分差評,把《紅海》的分數炒的像某些重口爛片一樣,隻有4分出頭!


    肖以星皺緊了眉頭,他擔心的但不是這個擺明了被黑的局麵,而是忍不住操心,某個腦袋上還帶個眼兒的混蛋,不會親自去解決這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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