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左將手裏的幾張紙反反複複的翻倒著,視線因為強烈的心跳而無法按行逐字的細讀,冒著冷汗的手心把紙邊浸皺。


    “白玨也回來了?”付左的聲音像結冰的斷橋,咯吱咯吱透著隨時斷裂的危險。


    “……這,沒有得到消息,在機場我也隻注意了肖以星一行人。”一旁的貼身助理從受命到機場把肖以星他們接到這裏,到現在看著一向穩如泰山的付總在眼前顫抖,心裏對戚風雷的厲害更加的心有餘悸,微微繃直了背脊,沉默的站在付左身後,心情複雜,但是仍舊慶幸為多,為了自己選擇立場時的明智。


    付左根本沒有注意身邊的助理說了什麽,也根本心無餘力去察覺這個少言謹慎的助理,今兒怎麽突然有些語焉不詳,他隻是陷在自己的噩夢中心思紛亂,良久後,突然站起身,急匆匆的出了淩亂狼藉的包廂。


    今天這一場讓人跌破眼鏡的反轉劇後,這個麒麟會所,恐怕會成為不少人的噩夢之地。


    不過,被攥著手腕扔拽進車子的肖以星,同樣沒有餘力去想剛剛那一場鬧劇,因為烙在手腕上的力度和身邊源源不斷的低氣壓,都提醒著他:他好像又踩到了某人的底線。


    “開車!”戚風雷聲音接近絕對零度。


    肖以星發動車子時止不住的吐槽這個龜毛*oss,怒過滔天的時候還是忘不了使喚他來當司機。


    海禮和文文匆忙的趕著追過去,卻隻趕上了一陣尾氣。


    “哎,這……”文文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了看身邊麵色沉冷的海禮,“哎,海禮親,算了算了,咱們先回去等星星的消息吧。”


    海禮看著已經消失在停車場拐角的黑色車尾,不知怎麽的,心裏那團火越燒越旺,一種從未有過的想要抓住的*燎著他的心,“走吧。”


    “海禮親,你沒事兒吧?”文文雖然損人有一套,可是怎麽看海禮這種失落也不是用激將法能起作用的,所以隻能這麽幹巴巴的問一句。


    “沒事,走吧。”海禮的手慢慢握緊,利落的轉身離去。


    *


    熟悉一個人也許是通過長久的相處來慢慢摸索,也可能是不可言傳的那點兒心有靈犀作祟,讓你覺得某個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帶上了點兒靈氣兒。


    肖以星心裏無奈一笑,以前的戚風雷不是沒跟他橫過,不是沒煩擾過他的心神,隻是現在,感覺到身邊熟悉的峻冷威壓,卻不知怎麽覺出了一絲甜味兒,不是濃鬱的甜膩,隻是清淡的化在心裏,自然舒適。


    肖以星趁著等紅燈的時候,轉頭看了眼戚風雷,和那道冷怒的視線對上,又轉回直視前方,心裏的微笑在擴大,這個妖人從來不會對他來不怒自威這一套,生氣了,就理所當然的表達出來,連頭發絲都帶著火星子,這算是人性化的一麵?


    “笑什麽!”*oss終於忍不住出聲嗆了一句,語氣頗為不善。


    當兩個同帶敵意且實力相當的人,存心鬥狠的時候,衝突必然發生,可是,當不帶敵意純逗悶子的兩個人,存心繃著勁兒讓對方服軟的時候,衝突……也可能會發生。


    肖以星聽到戚風雷的話,才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已經彎起了一個明顯的弧度,也沒打算壓回去,正慢慢琢磨著怎麽板一板這妖人的臭脾氣,突然,握著方向盤的手被把住,一個用力外扭,方向盤猛地一側,車頭立刻衝著便道紮了過去。


    !!


    “幹什麽?!瘋了!”肖以星騰地踩住刹車,安全帶在胸口一繃,壓迫胸腔,刹那激起怒火。


    上一次的車禍,雖然肖以星沒有在車上,可是他現在閉上眼睛,還能清晰無比的回想起戚風雷垂著手臂麵無血色的樣子,“別拿身體開玩笑”這是戚風雷以前常常跟他喊的話,現在這是幹嘛!?以牙還牙教訓他剛剛的“自殘行為”?他媽的也太過頭了吧!


    再次對視上,兩邊都帶著不可抑製的火氣。


    “幹什麽?這應該我問你吧,”戚風雷握住肖以星的手腕,用力捏緊,感覺到對抗的力度,眼中更是火星四濺,“你就這麽想離開我是嗎?不惜引火*都要製造離開我的機會是嗎?!”


    “你這麽詭計多端,不會看不出我是在嚇唬他們吧。”肖以星被手腕上的疼痛弄得心裏冒火,沒錯,他是想利用這次機會把自己那十年的“賣身契”翻一翻案,他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沒什麽良心的男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製造可行的機會,有什麽不對!


    “就算我今天受傷了,和宇峰鬧上法庭,要求解除合同,難道你就會這麽輕易放過我?我隻是在想辦法為自己解圍而已,你現在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肖以星目光不錯的與戚風雷較勁。


    “你敢說你沒有一點兒的心思想要借機脫離宇峰,離開我?!是不是那個範敏要挖你過去?你敢!你隻要敢離開宇峰,我就全麵封殺你,別說一個新創,隻要是對你有企圖的娛樂公司我都把它弄垮!你說是為了解圍?我什麽時候讓你陷入過危險?又有哪次我沒有去幫你,什麽時候對你有一點兒的不上心,說到底,還不是你根本就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心裏巴不得可以離我遠遠的!”戚風雷一通怒吼,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這麽瓊瑤的一天,每一句都像在他一向高傲的臉上自扇嘴巴,可是他控製不住,就這麽吼出來也不能表達他憤怒的萬分之一。


    他知道肖以星是個心門緊閉的小狐狸,他一直在暗兵慢布,悄設機關,一步步的驅趕著讓他心動的小狐狸,謀劃著敲開那扇心門的一天,可是,這隻小狐狸狡猾出眾,用淡然的眼波就把他領上了不歸路,現在對著這隻沒良心的小狐狸,他可不知是心動而已。


    看看他現在,像一個怨夫一樣大吼大叫,在籌謀了這麽久後,在小狐狸好不容易來到了他的懷抱前時,他忍不住怒火的朝空鳴槍,壞了一切。


    “戚風雷!你想讓我說什麽?說你那十年的合約公平無比?還是我就應該心甘情願的為宇峰賣命?我喜歡的是演戲,並不是一個危機四伏的公司,我有權利為自己的前途籌劃,我不覺得我有什麽錯,如果你非要把我們之間的事和這些扯上關係,那我也隻能無言以對了,畢竟你是宇峰的大老板,就像你說的,你有封殺我、搞垮其他公司的能力,可是你不覺得你幼稚的要命嗎?”肖以星用力掙脫了戚風雷的禁錮,被搓碾過的皮膚火燒火燎的疼,可是剛剛掙脫卻又被鉗住,還是整個人都壓了上來。


    我他媽還就幼稚了!戚風雷心裏怒吼著,探身過去,逮住了那雙讓他又恨又愛的嫩唇。


    肖以星一向覺得說不過就拿吻湊,這種沒品的事兒隻在電視劇中出現,因為現實中,肯定得挨打啊這種人,憑什麽一腔怒火,就憑你一個吻就了事,別人就得服軟了?!


    右手被鉗製,左手鉗製著對方,嘴唇就像一個空門,被狠力的攫住!


    帶著煙草氣息的侵略破開防線,不顧輕重的一路掃蕩深入,紛亂激烈的節奏,讓他瞬間缺氧,他媽的混蛋!連吻都這麽野路子!


    近在寸餘的長睫黑亮而決絕,唇上的力度還在加重,帶著懲罰的力度,上顎被狠狠的搔刮著,舌尖已經泛麻,絲絲帶著疼,一個突然的失重,讓他下意識的鬆了咬肌,讓領土幾近全失,被放平的椅背,承受著兩個男人的顫抖,隱約作響。


    媽的!會被吃掉!肖以星心裏驚寒,無論以前有過多少次的曖昧,這次真的覺得沒了退路!


    好像印證他的恐慌,那副利牙帶著要撕碎他的勁頭,一路舔咬到了頸窩,氣息灼燒了他的皮膚,每一下都像要見血見肉!


    肖以星怒罵著,也不管這光天化日的會不會有人透過窗子看這一出“活春宮”,所有的肌肉都在玩命兒的掙脫,偏著頭聳著肩,想要把吃人連骨頭一起嚼的混蛋推擠遠些,可惜徒勞,目光一晃,在一片濃黑的刺發中看到了一塊兒不一樣的顏色……


    肖以星僵著身子目光一凝,那是一塊小小的疤痕,方不方,圓不圓,本來在周圍黑亮的刺發遮掩下,沒多少人能從這個角度發現,那是微創手術落下的疤痕,不大,卻應該再也長不出頭發了。


    心中一擰,心神慢慢恢複,肖以星停下怒吼,隻餘嘶嘶吸氣,因為被咬的真他媽疼,鬆開一直禁錮著戚風雷的手,緩緩上移,修長的手指插、進刺發,摩挲著那一小塊兒微凸的頭皮,剛剛他們在吵什麽來著?這混蛋好像把什麽概念攪和在一塊兒了?可是熱亂的思緒還沒穩住,理不出個一二三。


    戚風雷感覺出身下的肌肉慢慢鬆了力,粗喘著緩慢抬起上身,不想讓頭上的柔力觸摸消失,所以努力控製著渾身充血的肌肉,讓動作輕巧一些。


    肖以星的氣息也好不到哪裏去,胸口起伏鼓落,從唇到頸的疼麻半天緩不過來,可是心裏卻慢慢靜了下來,手上的撫弄依舊沒停,在一片紮刺中緩緩移動。


    哎,算了吧,能讓戚風雷這麽失態的恐怕也沒有幾個,能讓自己這麽章法大亂的……將輩子加一起也就眼前這個了。


    “你在想什麽?別想跟我談什麽條件,說不放你就不放!”戚風雷餘火未了,可是又舍不得這片刻的和平,臉上的表情精彩萬分。


    肖以星挑唇一笑,“嘶!”嘴角破了,沒好氣的瞪了戚風雷一眼,“還沒說,你怎麽知道這個條件你不會心動?”


    還是要和他談條件嗎?這也是為自己解圍的急中生智嗎?戚風雷心口微微泛著疼,“說。”


    肖以星手指微動,在那塊粗糙的傷疤傷疤上,輕輕一刮,“宇峰,我早晚要離開,”胳膊上的力度猛的加重,肖以星卻依舊分力未出,“但是那是另一回事,離不離開你和那個無關,這樣吧,作為賠償,我會陪著你,直到這裏長出頭發,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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