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學生會主席競選,是各係早就內定好的十來個人參加競選,財院大禮堂濟濟一堂,看客眾多。


    活動海報上寫的很清楚,司馬老院長將親自出席講話。司馬老院長可不是一般人,可是財院的靈魂人物,是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注:1993年10月改為中科院院士),神一般的人物。


    司馬老院長很忙,世界各地到處飛,各種學術會議、評審什麽的多得數不清。


    新學生開學典禮,都是副院長主持的,這回學生會主席競選現場,能見到真人,真正是極難得的。


    夏天和阿屯耐著性子看,反正也不認識台上的候選人,隻是聽女主持人介紹這介紹那的,聽上去也都沒啥豐功偉績,大致是某某初中、高中開始即擔任班幹部、團幹部之類,又是如何獲得各係推薦,偶爾還有從小學開始即擔任少先隊大隊長之類。


    每每介紹一個,被介紹的還得站起來,點頭哈腰的向嘉賓、領導、觀眾致意。


    介紹完畢後,候選人抓鬮排序,輪流發表競選演講,一排嘉賓(學生代表和各係老師代表)給打分,最後根據得分多少選出前三名,中場休息前院領導講話。


    下半場前三名再參加自由辯論,嘉賓再打分確定第一名為學生會主席。


    台底下的觀眾同學們好像也沒啥事,隻有鼓掌的份。


    大禮堂人本來就多,活動開始前,人隻允許進不允許出,活動開始禮堂門一關,沒有空調(九十年代基本都是大吊扇),幾輪下來,熱的身上汗直批。


    好不容易等到快中場休息,女主持人手拿話筒,嬌喘微微:“有請德高望重的司馬老院長講話!”


    司馬老院長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講話言簡意賅。


    捱到中場休息,夏天和阿屯趕緊鞋底抹油——溜了!


    兩人到運動場打了會籃球,出了一身“阿富汗”,回宿舍時繞到大禮堂,從窗戶外麵往裏看,發現活動還在繼續,台上和第一排的人都還在,下麵的觀眾少了一半。


    “看來,我們的決定是對的,一半人和我們倆一樣呢!”夏天和阿屯相視一笑,互相擠了擠眼睛。


    “哎!你參加這次活動,印象最深的列舉幾個?”回宿舍的路上,阿屯問夏天。


    “女主持人的紅裙子不錯,聲音有點嗲,還有點胖,好像在哪見過她本人?一時又想不起來啦!”夏天邊走邊作思索狀:“司馬院長比《財院報》上的照片要帥,咱校報的照相技術要改進!”


    “主持人是市電視台的,你見過她,做夢吧,要見也是在電視上。我看你是想紅衣女孩想多了,誰穿個紅衣服,你就想成她。嗬嗬!”阿屯反應很快。


    “也許吧,對了,阿屯,你哪天回家將你家的“海鷗”照相機帶來,你照相的技術比校報的攝影看起來要好。”夏天給阿屯這麽一說,反倒覺得那個女主持人和紅衣姑娘倒真的有幾分相似,不過看起來紅衣姑娘要瘦些。


    “主持人哪有紅衣姑娘好看,主持人做紅衣姑娘她媽還差不多!嗬嗬!”夏天心裏想著,不由竊笑起來。


    “你要是將紅衣姑娘追到手,我就說服我老爸,將“海鷗”帶來給你們拍照,拍它個幾卷膠卷,到時買柯達拍效果比較好,一卷膠卷憑我的水平能拍36張,技術不好的隻能拍到20多張。”阿屯隨口道。


    “就這麽說!別反悔”夏天知道阿屯的爸爸在鄉鎮初中做語文老師,業餘時間經常給附近村莊的村民們拍照片來補貼家用,海鷗照相機在九十年代初比較昂貴,他爸寶貝得很,難得給阿屯玩,更別說讓他帶學校來。


    倆人在宿舍門口的勞服公司小店賣了幾支冰棍和幾個茶葉蛋,外加一小袋花生米回到宿舍。


    下午的天有些悶熱,宿舍沒有空調,宿舍四人光著膀子在電風扇下吃著零食,玩“鬥地主”(一種撲克牌玩法)。


    夏天的牌技實在不怎麽高明,玩到傍晚,臉上可沒少貼紙條。


    夏天不會算計牌,出過什麽牌記不住,也不願記,但他喜歡玩牌,尤其覺得做“地主”很爽,因為地主“截底”多八張牌,“炸彈”多,每次被三人“農民”圍攻,“炸”得那叫一個爽!別人打牌是論輸贏結果,運籌謀略,夏天打牌是圖過程,“炸”得酣暢淋漓、一時痛快。


    “鬥地主”有個慣例,“地主”牌不好,可以“下滑”給“下家”,“下家”牌不好還可以再“滑”。


    夏天打牌從來不“滑”,隻要是能當“地主”就高興,上家滑給他也照打不誤,不管打得贏打不贏,也不管牌好牌差也要打。


    夏天在家時,節日也會和爸爸、姐姐們、親戚鄰居們打牌,也總是輸多贏少,“優勢兵力”往往在“戰爭”的第一階段便消耗殆盡,老爸每每用一句話總結夏天的牌技:“先緊後鬆,最後放空!”


    先緊後鬆,隻是在打牌方麵。夏天在他感興趣的方麵,還是願意花時間去研究、去琢磨的,例如:曆史、軍事。


    晚飯後,夏天和阿屯照例去圖書館小閱覽室看書。


    今時不同往日,夏天的心裏有點貓爪,連他感興趣的軍事期刊都不能抓住他的心,老是胡思亂想的。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沒有哪裏不對勁?”夏天心想:“隻是開玩笑和阿屯打賭的,難不成自己真的喜歡紅衣姑娘了?隻是有好感而已吧,自己怎麽能這麽輕易地喜歡上一個異性呢?”夏天發覺他真的長大了,從未像今天這樣關注和思考過一個異性。


    農村的孩子開竅遲,夏天也不例外,小學到高中都是懵懵懂懂的,對男女之事,向來不懂。


    高中時,前排一個女生阿潔經常給夏天擦課桌,夏天經常幫阿潔解答數學難題,阿潔也很喜歡穿紅衣服。


    為此,班主任還找夏天談過話,讓夏天不要早戀,高考要為學校爭光考出好成績雲雲。


    夏天還覺得很委屈,隻認為雙方在一起隻是好感,沒有男女感情。


    可是,班主任還是在談話的第二天將夏天和阿潔的座位調開來,隔了好幾排座位。


    為此,夏天還落寞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緩過來。


    “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自己對紅衣姑娘也僅僅是好感而已!僅僅是好感,沒有其它,更談不上喜歡。我還是個學生。”夏天這樣在心裏反複地勸著自己。


    夜,很漫長!月光如水,灑在財院的宿舍樓前,偌大的財院在寧靜中放佛睡著了,隻有不知名的秋蟲在初秋的月夜嚶嚶地低鳴。


    夏天躺在上鋪,望著窗外皎潔的月亮,輾轉難以入眠。新書上架,歡迎閱讀打賞,推薦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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