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愁走後,張勝苦笑:“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楚文樓笑著回道。


    張勝對走回來的楚文樓道:“招了多少人了?”


    楚文樓用鉛筆點了點手中的名單,說:“招了三個保安、一個門房、會計和出納已經有人了。倉儲部、冷庫部各召了三個人,現在辦公室文秘、司機等幾個崗位還沒有定下來。還不錯,估計下午能再挑選幾個出來,公司開張的時候就不致冷冷清清連個人手都沒有了。”


    張勝臉上露出欣然的笑容:“嗯,先到這裏吧,咱們下館子去,犒勞犒勞自已的肚子。”


    他站起來抻了個懶腰,說:“我到裏屋換件衣服,這麽西裝革履地坐了一上午,領帶勒得我喘不上氣來。”


    走到裏屋門口,他扭頭對楚文樓說:“告訴外麵的人,上午應聘到此為止,咱們休息一下,下午一點繼續。”


    楚文樓點點頭,走過去推開門,衝外麵擺手道:“上午到此為止了,大家下午再來吧。”


    許多應聘者擔心下午排不上號,都沒有走開,有人大聲問道:“經理,下午幾點開始招聘啊?”


    楚文樓不耐煩地道:“下午一點開始,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楚文樓情不自禁地衝她指了指,問道:“你,就是你,過來過來,你叫什麽名字,應聘什麽職位?”


    那女子沒想到這個招聘者會特別注意到自已,聽了先是一愣,但她馬上意識到自已的機會來了,於是大大方方地迎了上來,微笑著說道:“您好,我叫鍾情,我想應聘辦公室文秘。”


    她伸出手,微笑著和楚文樓握在一起。


    以楚文樓的身高,恰好對著鍾情那v字型的領口,深色印花襯衫內飽滿、結實的部分把胸前每一朵印花都撐得沒有半分這種褶皺,那弧線流動般的輕柔美態挾著淡淡的香水味道讓楚文樓醺然欲醉。


    楚文樓戀戀不舍地放開她的手,打趣地笑道:“鍾情?一見鍾情的鍾情?好名字,我們公司剛剛成立,業務都沒有理順,迫切需要一個文秘處理公文,可是這都一上午了,還沒招到個合適的文秘,來來來,你進來,我們還有幾分鍾才休息,先看看你的資料吧。”


    鍾情優雅地掠了掠頭發,嫣然笑道:“謝謝您!”然後扭著水蛇腰款款地飄進了辦公室。


    旁邊有個滿臉青春痘的女孩兒馬上嚷嚷起來:“我是文秘專業畢業的,我排在她前麵的,您先看看我的材料吧。”


    楚文樓的臉刷地一變,指著她義正辭嚴地道:“文秘最重要的是什麽?是知道領導需要什麽,是善解人意、是有眼力件,這樣的人才能勝任這份工作。在領導身邊工作,該說的話說,不該說的話堅決不說。讓你做的事去做,沒讓你做的事堅決不去做,更不可以胡亂插嘴。你連這點都做不到,還說自已是文秘專業的?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就憑這一點,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很不好!”


    那個滿臉青春痘的女孩被訓得麵如土色,唯唯稱是,楚文樓這才冷哼一聲,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人群中有人陰陽怪氣地說:“聽到了嗎?要善解人意,要有眼力件,一紙文憑不如女人的一張臉蛋啊!”


    楚文樓隻做未見,他轉過身,見那美貌少婦正禮貌地站在那兒等著他,便向老板台前的椅子一指,親切地笑道:“請坐。”


    鍾情微微頷首,款款地向那位置走去。


    張勝如今是鳥槍換炮,奔馳都開上了,我楚總經理......,楚文樓的褲襠裏跳了幾跳,仿佛看到眼前一台嶄新的“寶馬”正在向他拋著媚眼兒。


    他喜滋滋地走過去,在他內定的“寶馬”對麵坐下,見她還站在那兒,忙熱情地道:“坐,坐坐,坐下來談嘛。”


    鍾情捋捋筒裙,很期文地坐了下去,那優雅美感的坐姿弄得楚文樓又是一陣心跳,那種緊張而興奮的感覺,倒像鍾情是主考官,他才是競爭上崗的那個人。


    鍾情的心裏也在打鼓,不知道這份工作自已能不能得到。她是高中畢業,現在城裏隻要招工就要大學文憑,上班這幾年她也沒尋思過混個電大文憑,這第一道門檻怕就過不去。


    鍾情自印刷廠的廣播事件之後,也沒臉再回廠子裏上班,本想在徐海生那裏找點倚靠的,換來的卻是那等絕情的話,讓她徹底對徐海生死了心。後來徐海生給她打過幾個傳呼,她都直接刪掉了,看清了徐海生的薄情寡義,她再不願與他有半點瓜葛。


    在一個小旅館裏委頓了幾日之後,鍾情開始尋思謀生之道了。現在她有班不能上,有家不能回,娘家又沒臉回,迫切需要有個工作養活自己。


    她曾試過去人才市場應聘,待遇好工作輕閑的,人家當她是花瓶,有了徐海生的前車之鑒,鍾情已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再對男人抱以幻想,更不願成為男人的玩物。現在的她就想憑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可連碰了幾次壁之後,她才發現,女人,想僅靠自己的能力生存,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楊戈最終還是與她離了婚,但卻不放過對她不依不饒的搗亂。鍾情每到一個工作崗位,幹不了三五天,隻要被楊戈得到了消息,少不了會上門騷擾一番,結果鍾情始終沒找到固定的工作。


    眼見手上的積蓄越來越少,正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她在報上看到開發區有家企業要招工,考慮一則這裏跑市中心遠些,而且報上說廠子可以提供住宿,這樣可以避開楊戈的騷擾,二則這是一家合資企業,待遇比較高,所以才趕了來。


    她並不近視,為了顯得有氣質,還特意弄了副金絲邊的平光鏡戴上,希望能給企業領導有個好印象。眼前這人一看就是個老油條,不是那麽好唬弄的人,鍾情還真怕又被人拒之門外。


    楚文樓笑了笑,道:“嗯,先把你的學曆證書給我看看。”


    “哦......學曆......”,鍾情緊張地扶扶眼鏡,楚楚可憐地說:“經理,我畢業都六七年了,學曆證書一直放在家裏也用不上,家裏搬過幾次家,現在證書不知壓在哪兒了,一時還沒找到......”


    “這樣啊......”,楚文樓彈著手指瞥了鍾情一眼,心中隱隱明白了幾分。


    鍾情緊張地道:“經理,我有辦公室工作經驗,檔案管理、文件處理、迎來送往,這些工作我都處理得來,此外,我還會開車,已有四年駕齡,外企不是最重視實際工作能力嗎?您可以給我一個試用期,看看我的工作表現再決定是否正式錄用,這樣還不可以嗎?”


    鍾情的前夫楊戈是稅務局的司機,當年就是借公車手把手地教會了鍾情開車,順便俘獲了她那顆虛榮的心。現在,駕駛執照倒成了鍾情除了美貌外唯一可以倚仗的資本了。


    楚文樓微微一笑,還想再拿她一把,壓到她心生絕望的時候,再來個柳暗花明。女人一旦對男人有了感激和依靠的心思,要勾引起來也就容易多了。


    不料張勝半開著房門在後邊換衣服,恰好聽到了外邊的對話,他的學曆不高,所以對隻重學曆不重能力極為反感,聽外邊這女人說自已有辦公室工作經驗又會開車,他就上了心。


    他的新車馬上就運到了,正琢磨找司機的事呢。女人開車比較小心,安全一些。再說自已正在學車,到時有個文秘兼司機,在自已不方便開車的時候替一下就行了,還省了招專職司機的錢。


    這個女人說話得體,適合辦公室工作,做辦公室文秘,迎來送往、待人接物的事是少不了的。而且她知進退,主動提出以試用期考察,如果真的不勝任工作到時再辭退就是了。


    於是張勝一邊往身上穿夾克衫,一邊趕了出來,還沒出門兒便道:“老楚,我看可以把人留下,試用一段再說。”


    張勝出來瞧見鍾情,目光先是一亮,這個人不錯啊,這樣的秘書形體氣質都極盡完美,帶出去也不掉份兒,不過......怎麽有點麵熟呢?


    鍾情也覺得眼前這人有點麵熟,主要是兩人的打扮都換了,以前的張勝一身油漬麻花的工作服,鍾情的打扮則是豔麗妖嬈,現在彼此的裝束氣質都改變了,加上以前也不熟,是以一時沒認出來。


    楚文樓被張勝搶先說出了招聘她的話,失去一個做人情的大好機會,心中暗暗著惱,好在自已難為她的話還沒說出來,於是雙掌一拍,大聲笑道:“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這是中外合資企業嘛,員工個人素質、業務能力要過硬,外貌形體也要過得去才成。我看鍾情小姐的個人條件不錯。”


    “鍾情?鍾姐,果然是你!”


    “你......你是張......張......”


    “我是張勝。”


    “啊!”鍾情頓時臊得滿臉通紅,隻想馬上逃走。


    張勝見鍾情難為情地要逃開,連忙一把拉住鍾情,避口不談讓她難堪的往事,故作大方地笑道:“鍾姐,原來應聘的人是你呀,你也不在三星幹了?嗬嗬,這可太好了,你原來就在辦公室工作,工作經驗豐富,我剛開的企業,許多事都抓不著個頭緒,以後還請多多幫忙。”


    鍾情這時才聽明白他是老板,不禁驚訝地道:“這企業......是你的?”


    張勝還不知道她和徐海生已經決裂,顧及到她的麵子,不好在她麵前提起徐海生,便含糊笑道:“是啊,我離開廠子後貸款在郊區買了塊地,本來想蓋大棚做些生意,沒想到政府正要開發橋西,地皮升值,於是就辦了實業。”


    楚文樓驚訝地道:“張總,你和鍾情小姐認識?”


    張勝笑道:“是啊,我和鍾姐原來是一個廠子的。”


    楚文樓笑道:“哎呀呀,那可巧得很。鍾小姐,這下你就安心在這工作吧,都是老同事,合作一定愉快。”


    鍾情確實需要找份工作,又不知道這企業徐海生也有份,她見張勝絕口不提她的醜事,心下稍安,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下來。看看自來熟的楚文樓,鍾情有些疑惑地道:“這位是......”


    張勝忙介紹道:“老楚是我公司的副總。”


    楚文樓趕忙踏前一步,再度與鍾情熱切握手:“鄙姓楚,楚文樓。天門中斷楚江開的楚,道德文章啟後賢的文,故人西辭黃鶴樓的樓!哈哈,哈......”


    鍾情啟齒一笑,客套道:“楚總好文才!”


    楚文樓被她嫣然一笑,身上的骨頭頓時一輕,連忙眉飛色舞地答道:“哪裏,哪裏,鍾小姐過獎了。”


    張勝道:“鍾姐,走吧,咱們一塊去吃午飯,回來再詳談。”


    鍾情正容道:“張勝,我......再這麽叫你一次,既然這是你的企業,我是你招聘來的員工,那在企業裏,咱原來的稱呼就不能用了。你可以直接叫我鍾情,我得叫您張總,不能沒大沒小沒了規矩。”


    張勝臉上笑容頓時一僵,楚文樓見忙打圓場道:“鍾小姐......啊!小鍾說的對,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再說,總是鍾姐鍾姐的叫,也把這麽一個美人兒給叫老了。”


    張勝苦笑道:“好好,依你,走吧,吃飯去,下午還要接著招聘呢。”


    張勝偷個空兒悄悄告訴楚文樓在鍾情麵前不要提起徐海生的名字,楚文樓極為納罕,連連追問緣由,張勝恰見鍾情向他瞟來,怕引起鍾情疑心,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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