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天到,張勝在辦公室忙碌了一個上午,有些疲乏地站起來活動著身子,輕輕推開了窗戶。經過一個冬天,窗沿上落了一層灰,角落裏還有一點未融化的積雪,但是風已經暖暖的了。


    縱目遠眺,一幢幢高樓正在建設之中,挖掘機、打樁機在工地上轟隆隆地開著,遠遠近近的,已有一些廠房豎立起來。那些正在施工的,有張勝名下土地上的廠房,也有其他進駐開發區企業雇傭的建築商,一派興旺氣象。


    開發區正發生著日新月異的巨大變化,而張勝,也脫胎換骨,與往昔大不相同。就連他的摯友郭胖子,在私下麵對他的時候,都不在嘻皮笑臉地叫他勝子,而是發自內心地敬稱張總,人的威嚴,隨著成熟和權位的鞏固,如影隨形,那是遮掩不住的。


    張勝眺望著遠方,狀似休息,心中仍在思考著事情。


    企業的發展異乎尋常的順利,他開始有意把原本暫緩實施的水產批發市場提上日程了,因為現在條件已經成熟,他的冷庫名聲在外,結識了眾多的企業界人士,保證了客源。多品種的儲藏為他的提供了供貨渠道,此時就近建批發市場,可以和冷庫有效地配合起來,固定舊的客戶群,吸引新的客戶群,一舉兩得。


    冬季是儲藏淡季,現在生意又開始紅火了,冷庫那邊的院子裏,正有一輛輛大卡車進進出出。張勝還順帶承攬了市內一些商場、超市和大酒樓的蔬菜、肉食供應,也就是說,他現在開始嚐試自已購貨銷貨了,這當然遠比代人儲藏更賺錢,但是耗費的精力也更大。


    張勝滿足地舒展了一下腰肢,躊躇滿誌地笑了。


    電話鈴聲響了,張勝轉身拿起了電話,一聽到電話裏甜甜的聲音,張勝的疲乏就一掃而空。他坐在老板台上,抓過煙盒,麻利地彈出一支煙叼上點燃,和電話裏的人款款訴起了衷腸。


    電話是小璐打來的,張勝自開業典禮之後,就投入了緊張的創業工作,和小璐相聚的時間越來越少。小璐自已工作也很繁忙,星期日的時間則一天用來看望他的父母,一天趕到橋西來看他,聚少離多,大多數時間隻能在電話裏一慰相思之苦。


    不過小璐和弟弟張清的理解和支持,的確產生了很大作用,七大姑、八大姨,九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們紛紛上門甚至直接找來公司要他安排這個安排那個的幾乎沒有了,人家連自已的女朋友、親弟弟都沒安排到廠子裏,縱然心裏不樂意,也沒法挑剔什麽了。


    兩人已經定下了婚期,準備今年十一結婚,現在小璐已是他的準老婆了。


    張勝和小璐親熱地聊了一陣兒,又開始鄭重地叮嚀這個那個,直到小璐大呼吃不消,吵著要去食堂打飯,這才嘿嘿一笑,問道:“老婆,你那邊有人嗎?”


    小璐說:“哪有人啊,全都打飯去了。”


    聽著那嬌嗔的聲音,張勝幾乎可以想象她薄嗔似怨,紅唇微撅的俏模樣,不禁心中一熱,說道:“嗯,那你也去打飯吧。”


    “好,拜拜!”


    “噯,別掛,還沒親呢,來,嘴一個。”


    張勝邪裏邪氣地一笑,捂著話筒低笑道:“親愛的,你這三下都親我哪兒啦?”


    “大流氓!”鄭小璐脆生生地說了一句,“喀嚓”一下摞了電話。


    張勝捏著下巴陶醉地笑了起來,現在稱呼已經從流氓晉升為大流氓了,下一次會叫什麽呢?期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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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當”,辦公室的門響了兩聲,便被人推開了。


    張勝沒有抬頭,就知道是鍾情。郭胖子和楚文樓進他的辦公室一向是不敲門的,別人敲門沒聽到他允許是不會推門的,隻有鍾情,介於兩者之間。


    “張總,你該吃午飯了。”


    “嗯,知道了,下午還有什麽事?”張勝笑吟吟地問道。


    她邁著獸皮紋的尖頂小皮靴,娉娉婷婷地走到了張勝身邊。


    會表現自已的女人,可以用生動的肢體語言來彰顯自已的美,鍾情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她的腰肢擺動的幅度並不大,腿邁的步伐似貓步卻又不誇張,可是配合在一起,簡直就象是她的身體在說話。


    賈寶玉說女兒家是水做的,見了便覺清爽。這比喻卻未包括成了親的女人。其實如果成了親的女人能完成這步蛻變升華,那便是以水為膚,以蛇為骨,周身之媚,無以複加。未婚的女孩就象未成熟的青澀果子,可是拍馬也望塵莫及了。


    女孩,隻需要經曆一次就能變成女人,但是要變成一個成熟、性感的女人,許多人一輩子也完不成這個蛻變,鍾情無疑是這蛻變過程中的一個幸運兒。


    “下午沒什麽要緊事,你整天這麽忙碌會把自已拖垮的,適當的休息一下吧。王得富拖欠了十六萬元冷庫儲藏費,已經催過幾次了,也不開口說還。他剛剛派人送來請柬,邀你周四赴宴,看樣子還想再拖下去,你得有點心理準備。”


    張勝點點頭,王德富是批發蔬菜水果的大戶,一時資金緊張也是有可能的,非不必要,張勝還是想私下協商索回欠款,不願意訴諸法律。


    張二蛋當初做生意還經常讓人賒賬呢,這正是張二蛋打贏許多正規廠家,迅速搶占市場的法寶之一,生意場上是無法一是一、二是二,一切都按規矩來的。像賈古文那麽不上道的,他才會鋌而走險,對自已的客戶,可不能動不動就打官司,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免得別的客戶見了心寒。


    鍾情走到他身邊,淺淺一笑道:“說完人家欠咱們的,就是咱們欠人家的了。咱們現在欠的電費金額較大,供電局派人催過幾次了。”


    張勝皺皺眉,說道:“咱們的流動資金很寬裕啊,總是拖欠著做什麽?”


    鍾情聳聳肩,道:“這要問你啊,出租廠房和冷庫運營收入結算下來,扣除各項運營成本,流動資金也該幾百萬了。王經理負責財務,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拖著不付。”


    公司成立這半年多來,張勝從最初招聘的十幾個人中擇優提拔了些中層幹部,徐海生介紹來的會計王昌明已經升任財務部經理,鍾情升任公關部經理,郭胖子仍是任他的保安隊長,不過由於冷庫開業,工程擴建,他手下人馬已經擴充到近二十人。


    張勝拍拍額頭,忽地想起來了,王昌明跟他匯報過,結算工程款、設備款等要馬上支付一大筆錢,由於第一批標準廠房的成功出租,現在他的整片地皮都在熱火朝天地開工,這個支出也不小。


    由於整個開發區都在建設,信譽卓著的施工單位成了搶手貨,供需易勢,工程方墊資款的額度就沒那麽多了。所以他資產雖多,現在卻是過路財神,大把的錢在他手裏流來流去,還不能隨意支配。


    他點點頭,說:“喔,想起來了,這事我知道了,回頭我和楚總研究一下,能拿出來就盡快付給人家,如果不能,你安排個飯局,請他們延個期限。”


    “嗯!”鍾情點頭,順手從他嘴上把煙頭奪過來,掐熄在煙灰缸內,嫣然一笑道:“好了,先去吃飯吧,你要是倒下了,我的飯碗可就不保了。”


    張勝笑笑,隨著她向門外走去。這段時間,一直由鍾情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工作上他安排鍾情,生活上卻習慣了鍾情的吩咐和自作主張了。


    高跟鞋發出清脆的“哢哢”聲,節奏不急不緩,鍾情繼續匯報著工作:“今晚有飯局,你下午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缺覺的時候一喝酒就頭痛。”


    “今晚有飯局嗎?和誰?”


    “德陽公司的卓老板啊,他有一批建築材料,不是想推銷給你嗎?”


    張勝恍然笑起來:“哦!是他啊,想起來了。”


    鍾情瞟了他一眼,輕聲提醒道:“張總,他已經邀請你多次了,看來是急於把貨脫手,這樣我們還能壓壓價。不過現在建材是緊銷商品,他似乎沒有必要這麽急切,我想......我們要買當然盡量買便宜貨,但是他的鋼材質量可能未必如他吹噓的那麽好,咱們蓋的是廠房,最好先驗妥了再說,這種事馬虎不得。”


    張勝笑笑,說道:“嗯,我明白!”


    他笑起來時嘴角微微上翹,顯得有點邪,但是他非常英俊,雙眼特別明亮,那一點邪笑就完全沒有了討嫌的感覺,反而特別具有個人魅力。


    鍾情見了會心地一笑,心中也充滿了愉悅。


    現在的張勝已非吳下阿蒙,在商場日以繼夜的磨煉中他已漸漸成熟,舉手投足間不知不覺地煥發出一種成功成熟男性的魅力,非常吸引力。


    鍾情做為他的助手,眼看著他從最初心中存了一點事就睡不著覺,一遇到難題就四處打電話求教的人,漸漸變成一個有自信的男人,心中頗為歡喜。


    男人的魅力不在於英俊與否,高矮與否,強壯與否,而在於自信,鍾情喜歡他成竹在胸的模樣。


    這種歡喜非關男女之情,她現在沒有親人、沒有家庭,這家公司就是她的一切,張勝如今就是她的事業。親眼見證了張勝的成長,就象親眼見證她精心照料下的一株小苗長成了參天大樹,那是一種難言的成就感.


    所以,鍾情對張勝,有種很莫名的情感,是下屬對上司的忠誠還是女人對男人的傾慕,是親情還是友情,連她自已也說不清。


    也許每一個女人潛意識裏都需要一個自己為之奉獻全部的男人,當然,她也需要一個為自己奉獻全部的男人。前者滿足女人追求保護的柔弱本性,而後者滿足女人奉獻母性的犧牲本能。


    她追求前者的目標最初是楊戈,之後是徐海生,結果是令她心灰若死。她追求後者的目標則是張勝,張勝沒有令她失望,他正在漸漸成為億兆眾生中的一個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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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是個被傷風感冒眷顧的男人,三不五時的就來關照我一番,痛苦啊。諸友的推薦也關照一下吧,偶撐著病軀上班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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