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氣的冒煙,他眉頭擰在一起,裝神弄鬼的做勢要去嚇唬丁香,又生怕被人看到,有損他光明威武的形象,隻好作罷。


    丁香使勁兒捂著自己的嘴才沒有笑出來,那種隱忍不發憋得她滿臉通紅。


    邵卿用食指點了她兩下,用唇語赫唬她:“你笑,再笑,再笑我給你叉出去。”


    丁香放下手掌,衝他扮了一個鬼臉朝著王運海的辦公室疾走過去。


    邵卿在這種肅穆的場所也不敢造次,在她背後揮舞了兩下拳頭。


    "王叔叔,您好,好久不見了。”丁香一進門,就揚聲喊了一句。


    王運海馬上從寬大的老板桌後麵繞過來,滿臉笑容地伸出手把丁香讓到了沙發邊:“丁香啊,快過來坐,你這個丫頭,上次就和你說過,沒事隻管過來坐坐,你看,有事了才來,是不是不想看到王叔叔啊?啊,哈哈哈...”


    一句話十分接地氣的話,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既不讓丁香覺得疏離,又保留著官員應有的矜持和威嚴,還點出了丁香有求於他的這個關鍵點。


    丁香會意的抿嘴一笑,隨著他的手勢在沙發的三分之一處大方地落座,脊背挺的筆直:”我是知道您忙,不敢總來打擾您呢。”


    王運海端起桌子上的茶壺給丁香到了一杯水放下,順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丁香趕忙站起身,謙恭地說道:“謝謝,王叔叔。”


    王運海揮揮手,讓她坐下:“不要見外嘛,說吧,今天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什麽,隻要不違反原則,叔叔都會幫你的。”


    “謝謝王叔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丁香沒有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嘴甜的像個小輩給王運海戴了一頂高帽子。


    “哈哈哈,丫頭還是那麽伶俐,嘴甜。”王運海爽朗的大笑起來,笑聲把丁香也感染了,屋裏一下子覺得氣氛活絡了不少,沒有剛進來那會的拘束了,她甚至開始自如地調整著坐姿,不再那麽一板一眼地僵著身體。


    愉快的氛圍很容易讓人想起往事,聽到王運海如此暢快、不擔絲毫心事的笑聲,全然不似一個月前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心事重重,丁香暗道:估計當初的那件事已經完全解決了。


    當初,能夠認識王運海也是一件很湊巧的事情。


    那個時候,因為丁家村搬遷的事情,a市鬧得沸沸揚揚,村民到市政*府靜坐、又捅傷昊正集團的副董事長、肇事者丁大爺被拘留,接二連三的惡*件,都讓政*府領導大為光火。


    a市組織部通過丁香的學校,找到了這一切的組織者---丁香。


    當她聽說市領導有請的時候,當時嚇得可夠嗆,她這個時候才算徹徹底底的相信了一句話:隻有政*府不願意掌握的,沒有政*府掌握不了的。


    她忐忑的跟隨來人,在一處私密的地方,見到了時任a市王市長的王運海。


    記得,當時,王運海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非常吃驚,壓根沒想到煽動村民鬧事的居然是如此年輕稚嫩的一個小姑娘。


    王運海那個時候,表現的可圈可點,先對丁香的能力進行了肯定,說她很有頭腦,也很聰明,接下來就說她剛剛大學畢業,前途一片光明,勸說她在人生的關鍵口一定要把握好,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毀了自己一輩子。


    當時,丁香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自己一個小老百姓,怎麽會讓政*府興師動眾,居然勞駕一市的二把手親自來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她是個愣頭青,心裏奇怪什麽,嘴裏就冒出來了。


    記得,當時王運海聽到她這些話的時候,有些意外,先愣了一下,然後又放聲大笑了一陣,把身邊帶著的秘書和警衛人員支走,這才發自肺腑的和她說了一段話:“你是個大學生,一定也驚顫關注時事,你覺得如果我對你們丁家村的事情放任不管的話,結果會是什麽?蝴蝶效應你懂吧?回去查查國內近幾年發生的惡*件,你就明白我今天特意過來找你值不值的了,我這輩子要做的事情一定不能被偶發的事件所影響,所有不好的萌芽都會被我扼殺在搖籃中。”


    當時,丁香聽完這些話的時候,渾身有一股寒意,她莫名地對眼前的男人產生了一種複雜的情緒,因為她不曉得他這輩子要做的大事是什麽,也不知道他所說的扼殺是什麽意思,突然對自己的小命有了深深地憂慮。


    “你不會殺我滅口吧?”


    “啊?哈哈哈哈,你總是說話這麽無厘頭嗎?你這個丫頭,想象力太豐富了吧?我難道看著起來不像個市長,倒像個黑社會頭子了?”


    “嗯”


    “你?我真服了!”王運海當時確實無可奈何,一臉的鬱悶。


    丁香暗中觀察了王運海許久,其實從接到通知,說王市長要見她,丁香就已經做好了功課,你想,如果做什麽事情,都沒有個應對措施,不就是把命運交到了別人手中了嗎?自信、聰慧的丁香從來就不是這麽一個好對付的。


    所以,在寂靜無聲的時刻,她突兀的來了一句:“王市長,其實,您是個好命格呢。”


    王運海不緊不慢地把茶杯放在桌上,不動聲色的說道:“你怎麽知道?你懂這個?”


    丁香顧左右而言他:“王叔叔泡的茶很好喝呢?是明前毛尖吧?”


    王運海眼中倏地冒出一道精光,又毫無覺察隱秘在笑容裏:“你真是精通啊,好好好。”


    “我也是一知半解而已,說不上精通,說得好了,王叔叔誇我兩句,說得不好也請王叔叔不要介意。”丁香一語雙關的說道。


    “哈哈哈,盡管說說看,說得好,說得不好,都隻是喝茶閑聊,又有什麽幹係?”王運海也給了丁香一句放心話。


    這讓丁香的顧慮打消了一半,她回憶著信裏寫的內容,小聲念了幾句:“庚日壬午時生,是官印健旺。庚金以丁為火為官,己土為印,壬水為食。午上壬食無氣,丁己祿旺。通金土月氣扶身的,顯貴。


    三十有慶,受人提拔,四十盛運。”


    說到一半,她故意停了下來,觀察著王運海的表情,看到王運海左邊的眉毛挑了挑,她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靜等著他開腔。


    果然,王運海忍不住問道:“四十盛運?怎麽個盛法?”


    “說句恭維的話,王叔叔您誌氣恢弘,是榮華之命,來日可是要封疆的啊,跑部進京也有可能。”


    “此話怎講?”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王叔叔一定聽過吧?”丁香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了一句俗語。


    “哈哈,丫頭真會說笑。”王運海突然大笑一聲,把自己噴薄欲出的*掩蓋了起來。


    “說句冒犯叔叔的話,您兒子不是您親生的吧?是不是別人栽樹您乘涼啊?”丁香拋出了自己的殺手鐧,盡管這有些冒險,但是在看到王運海一刹那的吃驚時,她已有了九成的把握,隻要這個押對了,接下來的話才好出口。


    “你怎麽知道?”王運海想掩蓋來著,奈何這話實在是讓他感到震驚,因為這個孩子確實不是他親生的,是妻子嫁給他的時候,就已經懷上了的野種,但是結婚的時候,自己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知道後也沒勇氣離婚,這些年隻好打落牙齒進肚裏,當做是親生的養了,後來妻子又給他生了一個女兒,這是後話不提。


    “你的八字裏帶著呢。”丁香擔心落地,在心裏畫了一個十字,悄聲念了一句佛號。


    到這個時候,王運海對丁香的話已經不再有懷疑,他往近處挪了挪,靠過來問道:“真的很準嗎?”


    “恩,準的,王叔叔盡可放心,不過......”丁香給他吃了定心丸之後,故意留了一個話把。


    “不過什麽?”王運海擔心不過,急切的問道。


    “因為你的八字中,兩金兩火,金旺火旺,必須有水助,須修身布德,否則易遭失敗。”丁香一步步地引導著他。


    “你能不能說的明白一些,你說的這些個術語,我聽著有些吃力。”王運海被丁香雲裏霧裏一番早說的懵了圈。


    “我的意思是,您在高位上,要多做一些讓老百姓高興的事,千萬不能引發老百姓的怒氣,常言道,君為舟,民為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就是這麽個道理。”


    王運海認同的點了點頭。


    “那,王叔叔,今天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後您有什麽事隻管吩咐,隻要是侄女能辦到的一定全力以赴丁香識時務的站起身準備告辭。


    “啊?哦,多坐一會吧?中午我請你吃個便飯。”王運海熱情的招呼著丁香。


    丁香笑盈盈的說道:“謝謝王叔叔的好意,我一會兒真的還有事,就不打擾您了,今天您的教誨,我會牢記心中,您放心,丁家村的事情,我會配合好政*府,相信政*府也不會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無家可歸是吧?”


    "那是自然。"王運海已經被丁香的特殊本領所折服,再者,丁香說的話也有道理。


    自古: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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