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眠山一戰後,時光流轉間,十年已過。


    正午時分,日光正好。


    “坐下來的動作不夠標準,重來。”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忽而響起。


    “……夠了!”另外一人呻|吟一聲,怒不可徹道,“說好最後一次,怎麽又沒完沒了!師父與明鐸今日遊曆歸來,怎可、怎可……”


    那人輕笑一聲,低聲道:“哥哥想說什麽?白日宣淫麽……”


    “你……!啊……”


    曖昧的聲音此起彼伏,許久後才終於停歇。


    許久後,房內走出兩名俊逸非凡的男子。一人著黑色華服,容貌迤邐非常,而另外一人身著白色長衫,眉眼淡若遠山,隻是臉頰上帶著微紅,眼角隱有淚漬,一雙黑眸帶著迷離的光澤,顯然剛經曆過一番情|事。


    兩人正是鹿鳴和桑無笙。


    桑無笙看到哥哥這副模樣,眸色有暗了幾分。他抬手摸了摸鹿鳴的臉頰,眼睛一咪道:“哥哥,我想……”


    “什麽都別想。”鹿鳴懶洋洋地拍開那隻手,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若是再敢亂來,就滾回魔界去。”


    桑無笙委屈地抱住鹿鳴,腦袋擱在鹿鳴的肩側,控訴道:“我剛才從魔界回來沒幾天,哥哥又要趕我走。”


    鹿鳴聽到這裏,便開口問道:“和沉暮談過了嗎?”


    桑無笙身體忽然一僵,有些氣悶道:“我不想和他談。”


    鹿鳴輕輕歎了口氣,拍了拍桑無笙的肩膀,軟下聲來道:“別孩子氣。沉暮始終是你父親,今後魔界恐怕還是會交到你的手上的,你要跟他多學。”


    桑無笙冷哼一聲道:“若不是因為他趁逞一時之快,當年被修真界圍剿而受重傷沉睡,我與母親又怎會受這麽多苦?連累得母親也……”


    桑無笙的聲音有些哽咽,鹿鳴心底一疼,趕緊抱住桑無笙安慰道:“別傷心了,你不是找桑家報仇雪恨了嗎?你母親在天之靈也會安心的。”


    桑無笙聞言,破涕而笑道:“對,母親看到我有你照顧,也會欣慰的。”


    鹿鳴汗顏。你確定你娘真的願意看到你和一個大男人搞基嗎……


    鹿鳴放開桑無笙,拉著他往西走向賀府大廳。


    遠遠地,就聽到一個女聲嗬斥道:“前幾日就吩咐你二人將此畫掛好,磨磨蹭蹭挨到今日催著才辦,這點事都幹不好,要你們何用!”


    鹿鳴抬眼望去,隻見一身著淡粉色長衫的女子,此刻正站在大廳門口處,眼底冒著火氣,死死瞪著兩名仆役將一張壁畫掛在牆上。


    鹿鳴微微一笑,老遠就打招呼道:“芙姝。”


    芙姝聽到鹿鳴的聲音,轉過身來,冷若冰霜的臉頰忽然如寒冰融化,立刻言笑晏晏地小跑過來,伸手挽住鹿鳴的手臂,撒嬌道:“大少爺,您怎麽現在才來啊?”


    鹿鳴寵溺一笑,正準備回答時,一旁臉黑如炭的青年忽然陰測測地開口搶答道:“還能有什麽,哥哥一整日都在與我纏綿……哎喲!”


    鹿鳴陰沉著臉狠狠踩了桑無笙一腳,成功止住了他接下來的渾話。


    一旁的芙姝冷冷掃了桑無笙一眼,忽然伸手摸著額頭痛苦地啊了一聲道:“大少爺,我的頭好像有點疼。”


    鹿鳴神色一變,手指探向芙姝腕間,皺眉道:“似乎無甚大礙……是不是最近操勞府上的事累著了?”


    芙姝立即義正言辭道:“隻要能為大少爺排憂解難,芙姝累一點也沒什麽的。”


    鹿鳴還想說什麽,桑無笙在一旁重重的哼了一聲,用力白了芙姝一眼,不由分說便拉著鹿鳴往回走道:“哥哥,我聞到師父的氣味了,他們應該快到了,去迎接他們吧!”


    鹿鳴眼裏一喜,順從地任由桑無笙拉著他朝門口而去。


    而身後的芙姝看到大少爺又被這個混蛋給騙走,立馬氣急敗壞道:“你屬狗的嗎?還用聞的!”


    鹿鳴噗嗤一笑,這兩個活寶,從小就這麽水火不容,到了現在也依然是這樣,一言不合就相互貶損,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要出現幾次,夾在中間的他也甚是無能為力啊。


    當年事情了解之後,鹿鳴在禪山洞府中尋到了血溪草後,便與桑無笙離開了那裏,並設下數十道禁咒將禪山洞府封閉了起來。


    鹿鳴用血溪草煉製好丹藥後,便找到芙姝和邵戟,將丹藥給芙姝服下,經過一個月的時間,芙姝也漸漸恢複正常。隻是,芙姝在醒來後卻性格大變,以前溫婉柔和的性子,不知怎地變得潑辣嬌蠻,但心地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善良。


    桑無笙知道自己當年對芙姝做的一切,一直都是哥哥的心結,便悄悄找到芙姝。


    芙姝看著桑無笙,冷聲道:“你想同我說什麽?”


    桑無笙麵無表情地看著芙姝,繼而道:“倘若時光再倒回一次,我也不會後悔那日做出的事。”


    “你……”芙姝眼眸裏閃過一絲憤恨,“怎會如此狠毒!這樣的你,如何配擁有大少爺的愛?”


    桑無笙冷冷一笑,目光陰沉如隼,卻又帶著令人心生恐懼的愛意與瘋狂。他低聲道:“哥哥他太溫柔也太過冷靜,如果不逼迫他,這輩子或許都不會隻屬於我一個人。你曾經對他抱有哪種心思,難免日後不會成為禍端。為了得到他的一切,我可以弑盡天下一切,也毫不介意。我的世界,從來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芙姝聽到桑無笙這番話,眼睛裏閃過詫異,卻終究還是垂下眼眸,輕歎一聲道:“隻要大少爺能一生喜樂,我別無他求。隻願你……好好對他,不要讓他傷心……你若想徹底消除他與你的結締,便傷了自己吧。你需要一個可以讓他徹底放下心魔的借口。”


    桑無笙表情複雜地看了芙姝一眼,“你為何……”


    芙姝迎風而已,眼角劃下一滴眼淚。許久後才低聲開口道:“他愛的是你,而我隻想他幸福。倘若他對我有一絲動情……我也絕不會放手的。”


    桑無笙眼睛微微一閉,終究還是將靈氣聚於掌心處,用力當胸一掌。臉色頓時慘白無色,鮮血從嘴角緩緩滴落。桑無笙強撐住發軟的雙腿,轉身離開,一語不發。


    許多年後,桑無笙依舊記得芙姝那日的表情。


    自古情字一關最難過,逃不過,也躲不過。縱然粉身碎骨,隻怕也不願放開。


    鹿鳴後來得知,桑無笙在芙姝麵前震裂內丹賠罪,終究隻是歎了口長氣。


    恩怨如亂線纏來繞去,若要理清恐怕一輩子也做不到,倒不如一把火燒了幹淨。桑無笙這樣做,對三人都是最好的結果。至少,芙姝還好好活著,他和桑無笙,以後也能繼續在一起,不必再終日惶恐不安。


    隻不過,芙姝還是覺得大少爺這樣好的人,不該被桑無笙這樣的惡魔獨占,每每隻要找到半點機會,總要好好刺激這人一下才甘心。


    兩人明爭暗鬥好多年,鹿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去管。倒是心裏一直很牽掛十年未見的師父和明鐸,也不知這二人那日之後究竟去了哪裏,前幾日忽然傳信說要來小住幾日,鹿鳴心下高興終於能見到兩人,將此事告知遠在魔界處理事宜的桑無笙,桑無笙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鹿鳴賀桑無笙站在賀府門口翹首以盼,約莫一刻鍾後,終於看到一藍一白兩個身影緩緩而來。


    藍衣青年似乎不大高興,嘴撅得老高,旁邊的白衣男子無奈地笑了笑,伸手用力彈了對方腦門兒一下,惹得藍衣青年瞬間炸毛,氣急敗壞地瞪著他,一雙漂亮的大眼裏滿是怒意。


    來人正是雲巒和明鐸。


    雲巒遠遠望到在不遠處等待的兩人,便朝他微微笑了起來,眼裏也掩藏不住高興,開口喊道:“青辭。”


    鹿鳴朝他一笑,待兩人走近後,便朝雲巒行了個禮道:“師父,你終於出現了。”


    雲巒笑著點點頭,立馬拎著躲在自己身後不敢現身的青年,笑罵道:“不是一路都在念叨青辭嗎?說自己要好好跟他道歉,怎麽現在慫了,嗯?”


    明鐸漲紅一張臉,被強行拖到鹿鳴跟前,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裏擺,隻是驚慌失措地小聲罵道:“……你別說出來啊!”


    鹿鳴忍不住哈哈笑了一聲,伸手重重拍了拍明鐸的腦袋揉了幾把,道:“行了,原諒你了,別害羞了。”


    明鐸的臉色紅得如同彪血,拍開鹿鳴的手怒道:“誰、誰害羞了!”


    鹿鳴忍住笑道:“好吧,沒有害羞。以後別那麽二了。”


    明鐸雖然不知道“二”是什麽意思,但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什麽好形容詞。


    桑無笙看著自家哥哥跟他在一起都從來沒這麽笑過,不高興地抿了抿嘴,打岔道:“站在門口說多沒意思。哥哥,咱們進去吧。”


    鹿鳴點了點頭,幾人便進入了賀府。


    賀家自十年前鹿鳴回歸之後,便重新整飭了一番,之前華而不實的奢侈之物全被撤去,換上典雅端莊的建築風格,看上去顯得美觀又不失大氣,完全配得上修真界第一大家的位置。


    十年前,自鹿鳴成為幾大家族之首後,他便以雷霆之勢迅速樹立威信,將幾大家族打壓得翻身不得。當然,如果不是另外兩股力量的支持配合,他也不會這麽快就成功。


    其中一股是桑無笙率領的魔族力量,幾乎在各大家族裏安插了眼線,及時找到突破口,將幾大家族壓製得動彈不得;而另外一支神秘的力量,在鹿鳴多年的調查之中終於浮出了水麵,原來,竟是從好多年前便不斷用盡各種或明或暗的手段,蠶食各家勢力。幾家表麵風光,內裏卻已然壞透,算是為鹿鳴鋪平了道路。


    鹿鳴看著僅離自己幾步遠的明鐸,心下不禁一歎,這人看似乖巧單純,實則深不可測,短短幾年就能將幾大家族害成這幅德行,手段如此狠辣雷霆,隻怕世間也是少有。


    明鐸被鹿鳴的目光看得心裏發虛,瞪了鹿鳴一眼道:“你我這麽看著我幹啥?”


    鹿鳴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忽然朝他傳音道:“狐狸慣會扮可憐來迷惑人,尾巴若是藏不好露了出來,被獵人逮住可就不好了。”


    鹿鳴的話裏暗含警告之意,明鐸不是聽不出來。他下意識地看了一旁的笑容溫和的雲巒一眼,忽而有些垂頭喪氣地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再……”


    “如此便好,隨我入大廳坐會兒,我有好多話想要問你們呢。”鹿鳴打斷了明鐸的話,笑著說道。


    明鐸巴不得不要討論這個話題,急忙點點頭道:“這十年我們可是去了不好好玩兒的地方呢,三天三夜估計也是講不完的!”


    鹿鳴含笑著點了點頭。


    跟在兩人身後的雲巒和桑無笙莫名其妙地對視一眼。這兩人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他們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麽?


    幾人在大廳坐定,聊了一些往日趣事,氣氛倒也和諧。


    雲巒忽然道:“青辭,你知道自己缺了一縷魂魄的事嗎?”


    鹿鳴一愣,眼前忽然閃過十多年前再次遇到澤禹的那一幕。那時候自己差點陷入心魔,最後得澤禹相救逃出,那人也曾提起過自己少了一絲魂魄這樣的話。隻是後來鹿鳴感覺身體並無大礙,對修煉也無甚影響,便就沒再想這件事,如今竟被雲巒提出來,他才猛然想起此事。


    鹿鳴皺眉點了點頭,道:“此事我早就知曉,但卻也不知是何緣由,更不知從何查起,便沒有再管他。”


    雲巒點點頭,又道:“早在十多年前,我便已察覺出此事,也曾暗中幫你尋找過,隻是最後卻發現,你那絲丟失的魂魄,似乎並不在這個世界裏。”


    桑無笙心頭一跳,他知道哥哥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倘若雲巒所說不假,那麽這縷魂魄恐怕是遺留在了那個哥哥曾經呆過的世界了。


    桑無笙心底沒來由地一慌,急忙抓緊鹿鳴的手,死死扣住不敢放開。


    鹿鳴心頭一軟,安撫似的拍了拍桑無笙的手背,輕聲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桑無笙卻還是擔心不已,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鹿鳴看到桑無笙的表情,也忍不住心底一疼,如果這縷魂魄真的留在了現代,那麽未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他簡直不敢想象。


    當夜。夫夫二人躺在一張床上,難得桑無笙沒有做什麽小動作,隻是孩子氣地緊緊抱住鹿鳴,腦袋埋在肩側的位置,語氣哽咽道:“哥哥,我害怕。”


    鹿鳴失笑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道:“怕什麽?”


    桑無笙吸了吸鼻子,語氣哽咽道:“怕你離開我……我老是會做夢一個重複的夢,夢到你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裏的東西我從未見過。我拚命叫你,你卻看不見我……唔,我還看到你被關在了一個盒子裏,穿著奇奇怪怪的服裝。”


    鹿鳴心頭一冷,桑無笙看到的地方,竟然是他生活的現代。而那個他所說的盒子,恐怕是電視機或者電腦。前世的他是個演員,出現在電視裏也不奇怪。


    鹿鳴深呼吸一口氣,反手摟住桑無笙,輕聲道:“我不會離開你的,就算離開,也會想辦法帶你一起走。”


    桑無笙不明白鹿鳴話裏的意思,他隻知道哥哥不會留下他一個人,便抬起頭來,目眸光亮晶晶地看著鹿鳴,湊過去咬住對方的嘴唇撕磨,一邊含糊道:“哥哥,我好愛你,愛到隻想把你鎖在身邊,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


    鹿鳴顯然已經習慣了桑無笙時不時就冒出來的渾話,氣惱地反咬了他一口,桑無笙吃痛地哎呀一聲,放開鹿鳴,表情委屈地道:“哥哥好壞,都被你咬破了。”


    鹿鳴眼睛一咪,伸出舌頭舔了舔桑無笙被咬出血的嘴唇,湊近他耳旁輕聲道:“你可以再咬回來。”


    桑無笙的眸色瞬間暗了幾分,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一個用力將鹿鳴壓在身下,□□巨物抵在鹿鳴身上,朝前用力頂了幾下,聲音沙啞道:“哥哥,你勾引我。”


    鹿鳴勾唇一笑,白皙的手臂環住對方脖頸,淺笑道:“那你幹還是不幹?不幹就換我。”


    桑無笙顯然已經被鹿鳴撩撥得情緒幾近失控,伸手用力撕扯開鹿鳴的衣物,勉強忍住澎湃的情|欲,手指插|入溫暖的小|穴中耐心開拓了片刻,直到能接收自己為止,便急不可耐地抬起鹿鳴一條長腿,用力捅了進去。


    ==================和諧之風吹過大地==================


    在夢中,鹿鳴做了一個夢。


    那個隻在夢中出現過一次的人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鹿鳴看著對方熟悉的臉,輕聲道:“你來了。”


    那人點點頭,嘴角帶著一抹淺笑道:“對,又來了。”


    來人身著一身白衫,麵容漂亮陰柔,正是鹿鳴這幅身體的主人,真正的賀青辭。


    鹿鳴直覺自己的那一縷魂魄與他脫不了幹係,便輕聲問道:“我那縷缺失的魂魄,是不是與你有關?”


    賀青辭笑著點點頭道:“我一直在你的身體裏沉睡著,那縷魂魄,是我維持自身魂體的依靠。”


    鹿鳴皺眉道:“從我進入這幅身體的時候開始?”


    賀青辭點了點頭道:“我被前世的桑無笙所殺並沒有死去,而是被澤禹救回了仙界,隻是我心魔根種,執念太深,長此以往下去隻怕要墜入魔道,我便在這幅身體裏沉睡,希望能通過你來化解我心中的怨恨。”


    鹿鳴思索片刻,開口道:“澤禹曾說過,我來到這個世界,其實是因為我曾對你許下的一個承諾。”


    賀青辭點了點頭,輕聲道:“前世我救下你的子民,你便以命起誓允我一個承諾。如果我說,你所遭遇的一切皆是因為我,或者僅僅隻是因為一場賭局……你會怪我嗎?”


    鹿鳴輕輕一笑,釋然道:“若是沒有這場約定和賭局,又怎會來到這裏,怎麽能遇到他?我從不後悔經曆的一切,也不會計較得到或失去的所有。”


    鹿鳴頓了頓,接著道:“我並不想勸你什麽,隻是希望我對你的承諾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前世的你明明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而你選了最艱難的那條。桑無笙並不欠你什麽,是你將他逼入了絕地。他殺你泄憤,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賀青辭微微一愣,眼眸中有了些許霧氣。他閉上雙眼,轉過身去,笑了笑道:““你說的對。”


    鹿鳴輕歎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末路,也沒有永遠的絕望。你選擇了憎恨,那麽你就永遠看不到希望。你曾救下千萬黎民,即便後來犯下殺孽,因此澤禹救下了你,給你一次悔過的機會。你受盡一世磨難,也算是還了你身上的孽債。既然如今你有了一次生的希望,不要再白白浪費了。”


    賀青辭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背對著鹿鳴,抬起腳步緩緩走向前方,一邊走一邊輕聲道:“你的魂魄我用不到了,還給你。我走了……希望永遠不要再見。”


    鹿鳴輕輕點點頭,看著賀青辭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終究還是輕輕歎了口氣。這或許是真的最後一次見麵了,所有事情到了現在,也算終於有了一個了結。


    他也該醒了,有一個人還在等著他。


    “哥哥,你怎麽了?”朦朧中,一個擔憂的聲音忽然在耳旁響起。


    鹿鳴睜開雙眼,隻見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眼前,那人眼底帶著慌亂,單手環著他的脖頸,另一隻手則輕輕拍著他的臉頰。


    鹿鳴伸手摸了摸桑無笙的臉,輕聲道:“傻瓜,我沒事。以後……都沒事了。”


    桑無笙呆呆地看了鹿鳴幾秒,許久後才結結巴巴道:“哥哥,你、你的魂魄……”


    鹿鳴含笑點了點頭,仰頭親吻著桑無笙的嘴角,看著桑無笙傻子似的盯著他看,不由哈哈一笑道:“怎麽傻了?”


    桑無笙忽然用力抱住鹿鳴,身體還有些顫抖,他抽泣著斷斷續續道:“太好了……哥哥,我好高興,從來沒這麽高興過,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離開我了。”


    鹿鳴也有些動容,他反手緊緊抱著桑無笙,眼裏不由湧出淚來,聲音有些哽咽道:“我說過,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會一隻陪著你,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它們都隻屬於你一個人……我……”


    鹿鳴的話忽然說不出口來了,他忽然感覺到一根滾燙的東西正抵在他身上,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鹿鳴的眼淚瞬間收回,咬牙切齒地瞪著桑無笙。好不容易感性的說幾句情話,這家夥居然又毫無征兆地開始發|情!


    鹿鳴氣得胸口直痛,忍不住罵道:“你……”


    話音還未落下,桑無熾熱地唇舌便立即貼了上來,火辣激烈的交纏讓鹿鳴很快就失去了理智,意識也漸漸沉溺了下來。


    桑無笙親了好一陣,這才心滿意足地舔了舔鹿鳴微腫的嘴唇,小聲數落道:“哥哥越來越會勾引我了。說什麽身體和內心都屬於我,這不是明擺著向我求|歡嘛……”


    鹿鳴氣急敗壞地一巴掌拍來桑無笙不斷湊過來的腦袋,怒聲道:“你想多了!”


    桑無笙委屈地摸了摸頭,冷哼一聲道:“害羞什麽,反正我有的是力氣滿足你,不怕你多要。”


    鹿鳴:“(╯°Д°)╯︵┻━┻……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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