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從司向顏做下那個錯誤的決定之後,就注定了不平凡。最終翁凜燃並不是自己從浴室裏出來的,而是司向顏在外麵等了整整一個小卻不見她有出來的意思,才用強硬的手法打開浴室的門,把跪在地上全身冰冷的她抱出來。


    因為剛剛裹著棉被沒有看到,這會,司向顏才發現翁凜燃的脖子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紅痕,身上也有不少被用力捏過的印記。司向顏這才明白翁凜燃剛才為什麽不讓自己幫她洗澡,又為什麽會躲在被子裏不肯出來。


    心裏泛著愧疚和劇烈的酸疼,眼見翁凜燃跪在地上,冰涼的水幾乎把她的身體澆得和冰塊一樣,那身上滿是她自己抓破的痕跡,司向顏趕緊把水關掉,用柔軟的毛巾把她的身體擦幹淨,脫掉自己身上打外套包在她身上,將她打橫抱起來。


    一路上,兩個人之間安靜的可怕,甚至能聽到翁凜燃微弱的呼吸聲音。把人抱上車,司向顏不敢讓翁凜燃的一個人單獨坐在後麵,就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感到對方還在不停的發抖,司向顏趕緊把車子裏的暖氣開到最大,可即便如此,翁凜燃還是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窩在小小的座椅上。


    好不容易把人帶回別墅,見翁凜燃打開車門,就這樣光著腳走下去,司向顏急忙跟上想去扶她,隻是,手才剛伸出去,甚至還沒碰到對方,便被翁凜燃揮手推開。站在原地,看著她狼狽卻強撐著踉蹌的腳步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司向顏從頭至尾,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麽資格再說什麽。


    整個大廳安靜的可怕,傭人早已經休息,就隻剩下司向顏一個人。她坐在沙發上,拿出抽屜裏放著的煙,重複著點燃,吸取,吐霧的動作。轉眼間整個人就被煙霧籠罩,視線也越發的迷茫起來。


    如果說在去到酒店之前,司向顏還可以欺騙自己說她對翁凜燃沒有半點喜歡可言,也會為了所謂的利益把這個女人拱手讓人。可在她看到翁凜燃那副心灰意冷的磨樣之後,卻是無法再說出同樣的謊言。


    現在,隻要一閉上眼睛或是安靜下來,司向顏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酒店裏那張殘留著血跡的床單,還有翁凜燃身上那些痕跡。司向顏是過來人,知道女人的第一次有多痛,而她卻殘忍的強迫翁凜燃把她寶貴的東西給了其他男人。尤其是,她還那麽愛著自己。


    想到這些,司向顏攥緊了拳頭,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大的悔恨。她不停的抽著煙,希望想出一個彌補的辦法。可想來想去,始終找不到什麽辦法。翁凜燃現在的表現太過安靜,如果她對著自己吵鬧或打自己來撒氣倒也正常,可她從看到自己開始就沒再說話,甚至是一回來就躲回到房間裏。


    心裏的擔憂讓司向顏坐立難安,她起身走到翁凜燃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再擰動門把,發現門已經上了鎖,而裏麵沒有開燈,亦是沒有什麽反常的樣子。司向顏知道翁凜燃可能不想看到自己,她重新回到沙發上,繼續抽著已經沒了大半的煙。


    相比起客廳的安靜和烏煙瘴氣,翁凜燃的房間則顯得清淨許多。躺在床上,呆愣的看著天花板,哪怕身體已經疲憊難受到極限,翁凜燃卻也沒辦法安睡。全身帶著非一般的重量,仿佛心口的酸疼已經蔓延到了各個部位,讓她的肝髒都絞痛著發疼。


    輕輕的咳嗽兩聲,閉上眼,腦海中閃過的就是迪佬的臉,還有翻譯官對自己說的字字句句。他說自己不過是司向顏的手下,她可以被隨意變賣,換取等價或者更高價的東西。想到這裏,翁凜燃無奈的笑了笑,那個翻譯官一定是認為,自己太不知好歹,分明用身體就換了不少的錢財,卻還在鬧情緒。


    在床上翻來覆去幾個小時,卻發現喘息越來越困難,身體四處都泛著難受。摸了摸自己發燙的額頭,翁凜燃抓過旁邊的衣服披在身上,緩緩推開門走向客廳。她本來是想出去透透氣,順便找一些藥吃。然而,才剛到走廊的拐角處,就聞到了濃鬱的煙味,看到了那黑暗中反複閃爍著的煙火。


    知道是司向顏在那裏抽煙,翁凜燃長歎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側頭看著煙霧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心裏卻在嘲笑自己未免太低賤了些。哪怕被傷到這種地步,她還是會對司向顏的一舉一動格外在意。就像現在這樣,隻是看著她的輪廓,那懸著的心就從高處落了下來,變得安逸無比。


    用手捂住嘴,忍住喉嚨裏的幹咳。翁凜燃把頭靠在牆上,一點都不想回去屋裏。在這裏坐著她能感覺到安心,不像在房間裏那樣害怕。就這麽看著司向顏抽煙,她覺得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沒過一會,便安心的睡了過去。


    正在抽煙的司向顏聽到走廊有響動,把煙掐滅,起身開了客廳的燈,低頭就看見翁凜燃披著自己的衣服縮在地上,她黑色的長發不知不覺的已經從幾後背留到了腰間,順滑的墨色發絲蓋住她半張臉,雖然皺著眉頭,可依舊很好看。


    見她熟睡過去,司向顏急忙把她抱起來,可才碰到她的身體,就摸到了不一樣的高溫。發現翁凜燃在發燒,司向顏有些著急,急忙把她抱回到房間裏,又在大半夜把私人醫生叫醒讓她快速趕過來。


    “她如何。”在外麵等了許久,見醫生出來,司向顏把手環抱在胸前,輕聲問道。


    “翁姐是因為受涼而發了高燒,雖然現在體溫較高,但我已經給她打了退燒藥,應該休息幾天就沒事。”


    “恩。”


    聽到醫生這麽說,司向顏也鬆了口氣。見對方收拾好東西要走,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可話到嘴邊,卻又難以啟齒。思前顧後,為了不讓翁凜燃有什麽其他問題,司向顏還是攔住了醫生,輕輕咳嗽幾聲,故意壓低了聲音。


    “陳醫生,如果第一次流了很多血,應該做一些什麽善後措施。”


    “恩?什麽意思?翁姐她受了外傷嗎?”


    “並不是。”


    聽到陳醫生的反問,司向顏隻覺得格外尷尬。她故意揚了揚頭,不滿的看著對方,擺出一副你應該懂的姿態。殊不知,她越是這樣,陳醫生就越害怕,反而忘了女人身體的那些事。


    “司姐,您別生氣,我剛才並不知道她還有其他傷,我這就回去檢查。”


    “站住。”見陳醫生戰戰兢兢的朝房間裏走去,司向顏叫住她,眸子裏泛起陣陣冷意,她討厭和愚蠢的人說話。


    “司姐,你別殺我,我什麽都不會說出去的!”見司向顏臉色越發的陰鬱,陳醫生急忙高喊求饒。她早就知道當黑社會的醫生是個危險的活,沒想到司向顏發起脾氣來會這麽嚇人。


    “她是第一次,那裏受了傷。”


    司向顏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這麽個委婉的說法。陳醫生聽了之後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翁凜燃脖子上那些暗昧不清的痕跡,又想起上次給翁凜燃看傷時望哥和自己說過的那檔子事。據說,老大最近換了口味,甩了男朋友找了個女友,難道,那個人就是…似乎是知道了什麽,陳醫生忽然笑起來,從醫藥箱裏翻了半天,找到一瓶包裝精致的管狀藥膏遞給司向顏。


    “司姐,這個藥是防止發炎的,很好用。隻不過那種地方很脆弱,您以後還是小心點好,我就先告辭了。”陳醫生說著,看了眼司向顏細長的指甲,上麵還有指甲油,剛走到門口,卻又不放心的折返回來。“司姐,您這指甲,該剪剪了。”


    陳醫生說完,這才放心的離開,看著她臨走時曖昧的眼神,司向顏微眯起眼睛,總覺得自己似乎背了莫須有的黑鍋。來不及多想,為了查看翁凜燃的情況,她轉身回了房間。發現那人已經安慰的躺在床上,輸液針也沒什麽問題。司向顏坐到床邊,替翁凜燃蓋好被子,就在這時,對方像是知道她的存在一般,親昵的用臉蹭了蹭她的手。突如其來的親昵讓司向顏心裏一暖,隨之而來的則是淡淡的心疼。


    “即便我這樣對你,你還是會安心的睡在我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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