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四周,陷入一片寂靜。


    擂台之上,南蔚與付雲丹都沒有說話,隻是相對而立。


    付雲丹沒有再進行攻擊,而南蔚也收起了金焱藤鞭,將防禦法器護在身周,說了一句:“付師侄,還繼續嗎?”


    “我認輸。”


    片刻之後,付雲丹忽然這樣道。


    便是南蔚都稍稍吃了一驚,往旁邊不遠處的青丘化神瞥了一眼。


    付雲丹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便道:“我認為你的實力足以跟其他幾位師弟相當,沒有再比下去的必要,進入虹島秘境,你理應有這個資格。”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此次擂台挑戰本來隻是要取得探索秘境的資格,並非生死之戰,犯不著打生打死。


    南蔚估計他定然還有底牌,在付雲丹眼裏,恐怕也不覺得自己贏不了南蔚,隻是他覺得沒有必要罷了。


    青丘化神臉色有些難看,幾乎是朝付雲丹瞪了過來。


    但付雲丹並未理會他,而是朝洞烏化神道:“師叔,我認輸。”


    那名化神各看了兩脈化神一眼,方才宣布了結果。


    南蔚挑了挑眉:“承讓。”


    付雲丹微微一笑:“我方才用出的劍技,曾擊敗過許多金丹師兄弟,隻有少數師兄以力破之,此番卻被你用技巧破解,你很不錯,這是事實。”


    南蔚理所當然地嗯了一聲:“我也這麽覺得。”


    付雲丹:“……”


    沒有再看他僵住的笑容,南蔚朝青丘化神笑了一下,得到一個凶狠的眼神,就施施然跳下擂台,回到了裴之衡身邊。


    唔,這樣看來,青丘支脈中人像清瓏真人那般可惡的,也是極少數。何況這個付雲丹雖然身形高大挺拔,模樣卻俊朗不凡,算得上美人——南蔚還想多看幾眼另外幾名容貌不錯的金丹,就被裴之衡拉住手腕,往人群外走。


    “去哪?”隻在一開始頓了一下,接著就任由裴之衡拉著走,南蔚問道。


    裴之衡道:“反正已經有了名額,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而且那會讓南蔚將注意力都放在其他人身上……他露出一個笑容,“今日我想去另一個坊市吃東西,陪我去吧。”


    南蔚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隻可惜這一趟到底沒能成行,兩人才要駕起飛行法器準備去另一支脈的坊市時,就被駱承弼攔了下來。


    然後駱承弼直接把南蔚給拎走了,都沒給裴之衡一個跟上去的機會。


    南蔚並未注意裴之衡想要跟過來的打算,駱承弼卻是發現了,意味深長地嘿嘿一笑,沒有說破,隻道:“過兩天就要去虹島秘境,進了秘境以後你跟你那好友自然有得是朝夕相處的機會,這兩日犯不著每天黏在一起。”


    南蔚看了他一眼。


    駱承弼從他眼神裏讀出“哪裏跟裴之衡黏在一起了”的意思,他又是一笑:“今日我是要跟你好好講講虹島秘境裏的情況。”


    接下來,駱承弼果然將虹島秘境的情況一五一十地給南蔚說了一遍。


    而南蔚注意到,駱承弼特別講了有幾處地方的情況,這做法若說其中並無深意,南蔚反正是不信的。


    不過一直到駱承弼結束了對虹島秘境情況的描述,也沒聽到他特別交代什麽,南蔚索性單刀直入地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去做?”


    駱承弼就沉默了一下:“我確實是有事情想要拜托給你,隻不過……”


    南蔚眨眨眼:“隻不過什麽?怕我做不到?”他哼了一聲,“師父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駱承弼失笑道:“那幾處地方實在有些危險,若是你能先結丹了再去,還有幾分把握,但倘若以現今築基大圓滿去,哪怕你實力不差金丹修士,成功幾率也會低上一些。”


    南蔚哦了一聲,十分自然地道:“那我就結了丹再去。”


    駱承弼:“……”


    駱承弼扶額:“結丹可不是你小子想得那樣簡單,雖然我曾給你提起的那個地方,有助於修士結丹並且提高金丹品級,但秘境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你若花太多心思在結丹上,探索秘境的時候就剩不下多少了。”


    南蔚又哦了一聲:“你先告訴我到底需要我做什麽吧。”


    駱承弼遲疑了一下,才道:“正是方才我著重說的那幾處,你可都記住了?這幾處不確定究竟在哪裏,我隻知很可能存在蘊養真靈之物,若是你確保萬無一失,那就順便在那裏找一找有沒有蘊養真靈之物。”


    南蔚道:“是為了燕師叔吧?行,我去找。”


    駱承弼叮囑道:“若是事不可行,不要硬來,此次找不到,以後也有的是機會再找,再不濟,還有你曾說那南華宗化神真人處。進去秘境以後,你最需注意的便是自身的安全。”


    南蔚道:“我知道的。”


    可駱承弼怎麽看都覺得這小子一臉的不以為然,他隻得翻來覆去地又吩咐了幾遍,確保南蔚將這番話放在了心上,才停了下來。


    南蔚板著臉聽完:本尊耳朵都要長出繭子來了!


    然後他想到了另一件事:“師父,此次我要去一個月的時間,要不要將玄機令繼續留在你身邊?”此前去雲霄穀修煉,南蔚曾將玄機令留在外麵,交由駱承弼保管。


    誰知駱承弼竟拒絕了:“後日我會把玄機令拿過來給你,你帶著它一起進去虹島秘境。雖然這麽多年,虹島秘境發生了一些改變,但大致上跟從前是差不多的,離楚對秘境也有一些了解。等到了秘境裏麵,他能幫你,有離楚在你身邊,你的安全也更有保障一些。而且玄機令還有些別的功用,不管是輔助修煉還是別的,你此番去秘境,記得將它隨身攜帶。”


    南蔚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堅持。


    等到回了住處,王大牛從角落裏蹦了出來,殷勤地給南蔚端茶倒水,表明自己作為一個仆人的不可或缺。


    隻是茶水擺到了南蔚手邊,南蔚卻一動不動,麵上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老爺?老爺?”王大牛心裏一個咯噔,難不成南蔚是覺得他這個仆人不盡心不稱職了?


    然後王大牛就哭了起來:“老爺……老爺你不要趕我走……”


    南蔚過了一會回過神來,發現桌麵上灰毛猴子的眼淚已經泛濫成災。


    南蔚感歎:“……你真能哭。”


    王大牛:“嗚嗚嗚。”


    南蔚道:“不許哭。”


    王大牛道:“老爺,你是不是要趕我走啊?”


    南蔚有點無語:“何出此言?”


    王大牛道:“有裴公子那般又會給你端茶倒水又會給你做各色吃食的人,我覺得我好象不夠有用。”


    南蔚:“……”


    到底什麽時候這隻灰毛猴子跟裴之衡較上勁了?


    不過論起用處……南蔚道:“你跟裴之衡比?”


    王大牛道:“嗯!”


    南蔚道:“你跟他比得了麽。”


    王大牛:“……嗚嗚嗚老爺你真冷酷。”


    南蔚表示自己隻是實話實說:“從長相上你們就完全不在一個層麵,裴之衡光是站在這兒就秀色可餐,別的什麽也不做都足以令人心曠神怡。至於你……”


    王大牛:“……”


    南蔚見他整張臉都耷拉下來,伸手輕拍了一下灰毛猴子的頭:“但他不可能給我做仆人,我也不打算換仆人,你盡可放心。”


    王大牛瞬間破涕為笑:“老爺,這可是你說的!”


    南蔚嗯了一聲:“你還欠著我的債,趕你走,吃虧的不是我嗎。”


    王大牛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返天丹的事情,連忙道:“老爺說的是!不過……”他又想起方才南蔚的神色,總覺得有幾分不同尋常似的,“老爺,你剛剛在想什麽?”


    南蔚回憶了一下,覺得沒什麽不可對人說的:“我隻是在想,像我師父這樣才是當人師父的樣子。”


    王大牛頓覺頭大:“這句話怎麽如此拗口?”


    南蔚沒理他,卻是想到:駱承弼明明就想要玄機令裏的燕離楚一直陪伴他,卻為了弟子的安危,將這份情緒給按捺下去,將玄機令交給自己。


    換做本尊,本尊肯定是將玄機令直接占了,然後理所當然地要求孽徒“憑借自己的本事才是本事”。


    相比之下,他這個師父實在算不上什麽好師父,真不明白孽徒為什麽那般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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