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虹島秘境乃是宗門提供,上繳收益的一部分是理所當然。


    這也正是宗門弟子與散修在某種程度上又一判若雲泥的部分:若是那等散修,便如同廣寒遺跡那般的地方,都得讓靈湖宗極為難得才能進入,更不論其他秘境遺跡有多麽難得不說,全大羅靈界的散修都會在一起競爭,更是危機重重,不知什麽時候就會丟了性命!


    但輪到宗門弟子,用不著搶破頭不說,往往宗門內還能提供許多類似虹島秘境一樣的福利型秘境,此消彼長之下,也難怪宗門愈加勢大,而在散修看來,更是對進入宗門趨之若鶩了。


    這也是南蔚雖然自行修煉也無可無不可,卻還是更願意拜入太一宗的緣故了。


    他有須彌戒在手,所以並不擔心如何隱瞞得自千麵九尾處的寶物。至於到時候儲物袋裏麵分出三成去,南蔚毫不在意——這也是應該的,他總不能既享受了宗門的福利,還完全不付出吧。


    既然已經找到了蘊養真靈之物,南蔚對駱承弼之前提到的其他小島就失去了興趣,索性將目的地交由付雲丹,任由他領著自己和裴之衡滿秘境地探尋。


    又是幾日下來,三人已經進入過好幾個小島。隻可惜這些島嶼都已經先一步被其他弟子涉足,雖然因為有王大牛在手,南蔚還是撿到了一些漏,但寶物也著實有限。


    直到付雲丹帶著他們來到又一座小島附近,在察覺到入口處的禁製時,三人終於確定了這座小島尚無弟子進入其中。南蔚順手解了禁製,三人順順利利地進去。第二天出島的時候,三個人都大有收獲。


    付雲丹忍不住感慨了一番南蔚這位師叔的機緣——他探查的時候每每隻能發現少少幾樣寶物,但輪到南蔚,付雲丹就覺得那些寶物幾乎是自行跳出來給南蔚看到一般!


    若是王大牛知道了他的想法,定要學著南蔚的樣子,嗬嗬笑上一陣:若沒有我,老爺再神通廣大,也絕不可能找到這許多靈材、藥草和別的寶物!


    剛回到虹島,南蔚和裴之衡肩並肩正低聲說話,付雲丹忽然扭頭往不遠處看去。


    周遭的氣流好象都因此微微有些凝滯起來,南蔚這才扭頭瞧了一眼,眸光閃動,露出一絲興味:“倒是巧了。”


    那邊的幾個人裏有一個正是趙文釗,不知南蔚有何打算,裴之衡隻道:“是。”


    南蔚就好似想起了什麽:“當時我在突破金丹的時候,這小子是不是找了你的麻煩?”


    裴之衡道:“也算不上什麽麻煩。”能替南蔚擋下覬覦那塊靈地的人,他隻會覺得歡喜,哪裏會覺得麻煩。


    南蔚卻道:“現在我要找的東西都找齊了,他出現的很是時候。”


    裴之衡眨了眨眼,心頭忽然漫上一股說不出的甜蜜。別人或許會聽不懂南蔚這般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他卻是打小時候起就習慣了南蔚的說話方式。


    因此在聽到這句話的刹那間,他就已經明白了南蔚的意思:當時沒找趙文釗麻煩,是因為還趕著時間需要去找蘊養真靈之物,不值得在此人身上耽誤。但現在既然找到了蘊養真靈之物,距離秘境關閉也還有數日之久,足夠去收拾趙文釗一頓了。雖說趙文釗不出現,南蔚也自然懶得特意尋他,但誰叫趙文釗卻十分巧合地出現在了南蔚麵前呢,可不是正是時候?


    付雲丹依稀也能察覺到南蔚的意圖,略有些猶豫道:“師叔,趙師兄是金丹六重天,且頗為穩固。”


    他知道南蔚實力強悍,對上自己這個三重天恐怕絕不在話下。但到了金丹期,一重天便是一個門檻,越往後去,在修為上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以弱勝強固然是有,但跨越一重天到六重天的差距,付雲丹極少聽說過,更無法肯定南蔚能夠做到。


    裴之衡對南蔚卻是百分百的信任:“蔚弟不會怕他。”何況如今回頭想想,南蔚的一些舉動也很有幾分神秘之處,便如同他識海內存在一個裴令恒,南蔚應當也有頗多底牌。


    不過……


    裴之衡在先給了付雲丹這麽一句話後,卻看向南蔚:“蔚弟,今次讓我來吧。”


    南蔚瞥他一眼,立即發現了什麽,唇邊就浮上一抹微笑:“果然該由你來。”


    裴之衡就知道他定能發現端倪,也回了他一個笑容,然後朝趙文釗走了過去:“趙師兄。”


    趙文釗正含笑注視著南蔚三人,冷不防被裴之衡喊了一聲,然後就見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而隨著裴之衡邁出第一步,他渾身上下仿佛忽然騰起一股戰意來,每邁出下一步,這股戰意就愈加熾烈一分。


    待裴之衡走到趙文釗不遠處時,他全身都已燃起熊熊戰意,整個人都如同一柄雪亮而鋒利的出鞘之劍,直指趙文釗。


    趙文釗下意識地就想要後退一步,好在他及時按捺住了這份衝動,不然若真的退了,那他在身後那群師弟麵前就是大折臉麵了。因此他雖然仍掛著溫文爾雅的微笑,眼中卻漸漸升起冷戾之色。


    付雲丹還不明所以:“師叔,裴師弟怎麽……”


    南蔚告訴他:“他這是快要突破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來逼一逼自己。”


    付雲丹有點無語,一重天對陣六重天,就為了突破?與此同時他又忍不住心生震驚:他作為金丹三重天後期的修士,也完全沒有留意到裴之衡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裴之衡的氣息也並無達到小境界瓶頸時的表現,若是南蔚不說,他絕不可能看出對方已經到了突破的臨界點。


    但是僅僅是一名金丹一重天修士的南蔚,而且這個一重天還是進入秘境才進入的,他卻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裴之衡的境界——這位師叔當真不簡單!


    付雲丹忽然想到:難怪本脈的清瓏師叔,都因為南蔚而不得不離宗不歸。


    他的想法自然無人知曉,不然裴之衡肯定會告訴他,清瓏真人如此根本怪不到南蔚頭上!若非他因為熙和大長公主的私怨,對裴之衡暗下殺手,之後又想要除掉南蔚和裴之衡二人,那他作為太一宗的化神真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逼離宗!


    而實際上,在南蔚估計,清瓏真人此事算是他們歪打正著。一方麵他渡了天河十三關,有了駱承弼這樣一名輩分很高的師父,被宗門看重,另一方麵裴之衡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又是裴氏神脈,簡直就是天才的翻倍,同樣很受宗門重視……雙重因素之下,清瓏真人痛下殺手才更顯得過於毒辣、不顧及宗門利益。


    再加上他之所以做出此事與榮國皇室有關——扯上皇室跟宗門那點微妙的關係,相當於是南蔚和裴之衡幫助太一宗清理出了皇室隱藏在太一宗的一個身份地位不凡的釘子,此消彼長之下,太一宗當然要偏向他們,而驅逐清瓏真人。


    裴之衡道:“趙師兄,請與我一戰。”


    趙文釗做出詫異神色:“裴之衡,你怎麽忽然要挑戰我?你我可是同門師兄弟啊,在秘境中做出這等事,似乎不大好。”


    裴之衡道:“趙師兄說的不錯,但我此舉並非是要挑戰你,而是……”他眯了眯眼,神色冰冷,劍丸不知何時也浮動在了身前,“在觀天靈地外的時候,師兄不是很想教訓我一番嗎?當時因故沒能實現,現在我送上門來,趙師兄總不會還不滿意吧?或者說……趙師兄是有什麽顧慮?”


    這話一出,趙文釗就是不想與裴之衡一戰也不行了。


    他堂堂金丹六重天的修士,論起修為來此時虹島秘境裏也沒有多少個比他修為高的,怎麽可能對與區區金丹一重天交手而懷有什麽顧慮呢!


    盡管如此,但趙文釗心頭卻是有些慌亂,因為在這一瞬間,裴之衡那股氣勢是如此磅礴地撲麵而來,以至於讓他背心都流了一身冷汗,下意識地便想要避開對方!


    趙文釗很清楚他決不能如此,因而他微微一笑,語氣就好像在勸誡不聽話的晚輩一般:“裴師弟,你隻怕是誤會了,我可沒有什麽教訓不教訓的打算,都是自家師弟,當日我也說過,不過是打抱不平罷了。不過既然你想要與我切磋一二,我自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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