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醫不敢對王信如何,聽得阿朱發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王信這毒舌也是在現代上網聊天打屁時練出來的習慣,說完就知道不妥了。見薛神醫拿阿朱出氣,便笑道:“好了,慕華你也別生氣了,多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個小姑娘置氣!待我見了蘇師兄時,於你求個情,看看是否能重新收錄於你。”


    薛神醫聽了大喜,連連磕頭。阿朱剛被薛神醫嚇了一嚇,聽到這位年輕公子口中這等老氣橫秋地教訓一老者,遍遍那人還覺得理所當然,磕頭道謝,不由覺得滑稽,又不敢再笑出聲來,硬是忍著,牽動了內傷咳嗽起來。


    王信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對薛神醫說,“這位姑娘你若是能治便治一下吧。”


    薛神醫應了聲“是”,直接就給醫治起來。王信又對靈鷲宮馬姑娘招了招手,待她過來後,道:“你去幫忙照顧一下那姑娘。”暗裏打了一個眼色,伸手在自己懷中摸了一下。馬姑娘也是極具眼色之輩,不動聲色的微點了下頭,應了聲“是”,轉身就到了薛神醫身邊打下手。


    這邊阿朱得了醫治,那廂喬峰卻到了生死關頭。渾身多處受傷,更是紅了眼下手再不留情,他一足反踢出去,將一人踢得飛出丈許之外,撞在另一人身上,兩人立時斃命。但便在此時,喬峰右肩頭中槍,跟著右胸又被人刺了一劍。他大吼一聲,有如平空起個霹靂,喝道:“喬峰自行了斷,不死於鼠輩之手!”


    但這時群雄打發了性,哪肯讓他從容自盡?十多人一擁而上。喬峰奮起神威,右手陡然探出,已抓住玄寂胸口的“膻中穴”,將他身子高高舉起。眾人發一聲喊,不由自主的退開了幾步。


    玄寂要穴被抓,饒是有一身高強武功,登時全身酸麻,半點動彈不得,眼見自己的咽喉離圓盾刃口不過尺許,喬峰隻要左臂一揮,或是右臂一送,立時便將他腦袋害了下來,不由得一聲長歎,閉目就死。


    喬峰隻覺全身傷口如火炙一般疼痛,說道:“我一身武功,最初出自少林,飲水思源,豈可殺戮少林高僧?喬某今日反正是死了,多殺一人,又有何益?”當即將玄寂放下地來,鬆開手指,朗聲道:“你們動手吧!”


    群雄麵麵上覷,為他的豪邁之氣所動,一時都不願上前動手。又有人想:“他連玄寂都不願傷,又怎會去害死他的受業恩師玄苦大師?”但剛才為他所殺的兩人卻也有親友,傷心憤激,大呼而前,舉刀往喬峰胸口刺去。眼見身前之人黝黑的臉麵扭曲變形,兩眼睜得大大的,挺刀向自己胸口直刺過來,喬峰心中悲憤難抑,陡然仰天大叫,聲音直似猛獸狂吼。眼見刀尖離喬峰胸口已不到一尺而他渾無抵禦之意,丐幫吳長老、白世鏡等都閉上了眼睛,不忍觀看。


    突然之間,半空中呼的一聲,撲下一上人來,勢道奇急,正好碰在刀尖,頓時尖刀透身而過,撞在使刀人的身上,那人立即骨骼折斷,倒在地上。群雄齊聲驚呼聲中,半這中又


    竄下一個人來,一條長繩甩開,勁道凶猛,向著眾人的腦袋橫掃過來,群雄紛舉兵刃擋格。那條長繩繩頭陡轉,往喬峰腰間一纏,隨即提起。廳中登時大亂,群雄驚呼叫嚷。


    群雄方才看清,這先撲下的那人,本來是守在屋頂防備喬峰逃走的,卻給人擒住了,當作暗器般投了下來。眾人見長繩彼端是個黑衣大漢,此時正站在屋頂,身形魁梧,臉蒙黑布,隻露出了兩中眼睛。


    那大漢左手將喬峰挾在肋下,長繩甩出,已卷住了大門外聚賢莊高高的旗杆。群雄大聲呼喊,霎時之間鋼鏢、袖箭、飛刀、鐵錐、飛蝗石、甩手箭,各種各樣暗器都向喬峰和那大漢身上射去。那黑衣磣漢一拉長繩,悠悠飛起,往旗杆的旗鬥中落去。騰騰、拍拍、擦擦,響聲不絕,數十年暗器都打在旗鬥上。隻見長繩從旗鬥中甩出,繞向*丈外的一株大樹,那大漢挾著喬峰,從旗鬥中蕩出,頃刻間越過那株大樹,已在離旗杆十科丈處落地。他跟著又甩長繩,再繞遠處大樹,如此幾個起落,已然走得無影無蹤。


    群雄駭然相顧,但聽得馬蹄聲響,漸馳漸遠,再也追不上了。聚賢莊內的群雄看看滿地東倒西歪的同伴,個個頹喪無言,這下正主兒跑了,廳上群雄立刻盯上了正被薛神醫醫治的阿朱。


    “喬峰那狗雜種跑了,便先殺了這個小賤人。”人群中跳出三條大漢,對著阿朱奔去。靈鷲宮諸女大怒,“好個賊斯,少主要救的人你也敢殺。”呼啦一下全撥出鉤來。三人頓時萎了,其中一個對著王信抱拳道:“王公子,喬峰那狗雜種殺了我們父親兄弟,我等欲要報仇,請公子不要阻攔。”


    王信“嘿嘿”笑道:“要報仇隻管找喬峰去,沒人攔你。堂堂七尺男兒,打不過人家,卻來找一弱病婦孺出氣,真是好威風!”三人聽了大敢羞慚,漲紅了臉,隻拿眼睛瞪著王信,既不敢出手,又不願就此退去。王信最煩這等人,頓時雙眉一皺便要出手。這時薛神醫聲音響起,“三位單家賢侄,快快退去吧,你等拿一婦孺撒氣,豈不是要毀了單老英雄的一世英名!單老英雄九泉之下豈能安心。”


    聽到薛神醫相勸,群雄便也七嘴八舌的道:“正是正是。”“我等英雄怎能拿一弱病婦孺撒氣。”“依我看,喬峰這狗賊跑了也不管這姑娘,兩人怕也法啥大關係。”“單家兄弟豈寬心,咱們一同找喬峰那狗賊,我等人多,就不信殺不了他。”當下眾人把單家兄弟拉扯了下去。


    玄難和尚剛才見到王信欲要發怒,怕他記恨,再找三人麻煩,又過來跟王信好言分說——卻原來這一場好鬥,除去傷者便是死了四人,而其中三個便是單老英雄和他二個兒子,剛才那三人便是單老英雄的另三個兒子。一下子死了父兄三人,難怪啖迷了心來亂咬人了。


    見到薛神醫站在一邊欲言又止,王信不耐煩的道:“有事兒就說,別吞吞吐吐的。”薛神醫小心翼翼地扯著王信來到一邊,低聲問道:“前輩是如何知道我曾是……派中弟子的?”王信笑道:“除了本門,還有那個門派,既精雜藝,又好收拾武功圖譜的。你是收了想要獻給蘇師兄,好討他歡心是吧?”薛神醫聽了露出一副便秘表情,“前輩,你誤會了!”王信本就是隨便誆他,見他這副模樣便又故意問道:“我聽說丁春秋立了個星宿派,他也被逐出門派了嗎?”


    薛神醫聽了頓時跪倒在地,哀哭者道:“前輩,丁春秋那惡賊是欺師滅祖反出門派!”王信假裝大驚,道:“好賊子,我必殺他。”又道:“我近日得回誠州府老家一趟,你把那姑娘傷治好了便回家練上一些解毒的丹藥來,明年我家中事畢就來你莊上取藥,到時我去殺了丁春秋。”


    薛神醫大喜,歡聲道:“前輩放心,我一定會練製好能克製丁賊解藥。”王信道:“好。明年出了年我就過來,你早些兒準備。”看到那邊馬姑娘正跟他點頭示意,又道:“這邊的事我就不參合了,你自己小心,告辭。”說完招呼一聲,帶了眾女就走,對於聚賢莊主人的挽留,也隻是抱了下拳,道了聲“告辭”。


    這一次回誠州府,王信是早有此念,他當日殺了葉二娘,為這世生身父母報了血仇,便打算回去祭拜,隻是出了岔子去了靈鷲宮,這次回去就是了結此事。並開紿傳授了諸女‘淩波微步’,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過了大半個月才出了河南地界。


    這日正行路間,身後有兩道蹄聲傳來。聽的一熟悉的女子呼喚,“王公子!”王信轉過頭來,卻見得兩男子,一個雄壯豪傑,一中年漢子。王信一笑,“姑娘怎麽扮的如此模樣?”說完還圍著她轉了兩圈,“咂咂”讚道:“真是好高明的‘易容術’!不知姑娘是否願意傳授他人?或者交換也可。”


    阿朱聽了王信的讚語很是高興,道:“我名阿朱,公子叫我阿朱就可以了。公子當日救我的性命,我的‘易容改裝’小把戲能被公子看上,可高興的很呢,說啥子交換不交換的。”說完又轉頭看了看身旁大漢,為難道:“隻是今日我們還要趕路,怕沒時間啊!”


    王信順著她的目光,對著大漢道:“喬壯士扮成這般模樣也真正是奇了,兩位是有啥要事嘛?”喬峰自杏子林之變後,見慣了別人對自己要打要殺的模樣,不想這人明明認出自己卻還是一幅風輕雲淡,毫無想要動手的意思,到反而有些稀奇了,“王公子不想殺了我這契丹人?”


    “‘華夏入夷狄則夷狄之,夷狄入華夏則華夏之。’要說起來宋人投靠契丹的也不是沒有,難道說他們還算是宋人!喬壯士雖是契丹出身,若是一心為宋,那自然就是宋人了。便是大宋開國名將慕容延釗還是鮮卑人出身,府州折家也是匈奴後裔,又見得有誰人拿他們出身說事了。”


    王信這番話喬峰聽了不由好感大生,自從知道自己身世疑雲,他一直就有些迷惘,王信不番話卻讓他想到了宋人未必全是好人,契丹也未幾就是壞人,自己隻要行得正坐得直,又何用在意是宋人還是契丹。不由對王信對王信行了一禮,開顏道:“王公子這話真是讓人矛塞頓開,喬峰謝過了。”


    阿朱見喬峰能夠開懷,也很高興,“咯咯”笑道:“還是王公子明理,這一路上別人總是對喬大爺要打要殺的,都說喬大爺是契丹惡賊。”王信笑道:“江湖草莽就算有些個見事不明的,卻也未必個個如此,你們有此遭遇,定然是背後有人攪渾水,想要轉移視線好來個渾水摸魚。”


    喬峰本來心急欲走,聽了這話,不由心中一動。“這位王公子見事及明,難得又對我毫無敵意,不如向他請教一番,請他分析分析,也好過自己沒頭蒼蠅般的到處亂撞。”當下便對王信申明心中所想,直言想要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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