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寨子裏還有多少人?”黎希手中掐著一個人的脖子,慢吞吞的問道。


    那被黎希掐得幾乎要翻白眼的人,拚命想要掙脫,偏偏黎希看起來不甚結實的手臂仿若鐵鉗一樣,讓他掙脫不得。


    “小的說,小的說!”那人在黎希的高壓政策下,嚇得兩股戰戰,恨不得暈過去才好。


    黎希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把人敲暈了隨手一扔,活不活得下來就看他的運氣了。明明這些悍匪殺人的時候興奮的很,偏偏到了自己的跟前又怕得要命,黎希最討厭這種不把別人的命當人命的人了。


    跟著山林裏的點點痕跡,黎希不著痕跡的躲過幾支巡邏的人員,又看到一大隊人急匆匆而去,嘴角微微勾起。這是把主力都帶出去了嗎?正好啊,他可以先進去看看。


    隨手在所過之處撒下點點粉末,那些粉末便隨著山風晃晃悠悠融入了山林,一點也讓人察覺不出。


    黎希踏進這山匪寨裏的時候,恍然一種進入了一座小村莊的錯覺。


    石屋木屋整整齊齊排列在山石叢林之中,黎希突然覺得,要是直接把這裏毀掉也太可惜了。


    他本來打算把這匪窩一把火解決了的,不過嘛,黎希現在卻改變主意了。


    並不是每個人都下山燒殺劫掠的,這裏也有一些負責種地,幹苦力,還有生孩子的女人,儼然一個獨立的桃源。


    不過,這個桃源卻是拿血色澆灌出來的。


    黎希悠哉悠哉在其中穿行,並沒有人發現他。


    來到這處寨子裏防禦最好,修建得最堅固,美觀的院子前,黎希悄無聲息解決了負責放哨的人。


    翻牆而入,卻並沒有什麽看起來是主事的人,黎希摸了摸下巴,看來人都被他引出去了。


    突然,黎希耳朵微微一側,臉色就陰沉下來了,隨手推開一扇門,目之所及,便是黎希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間房子裏綁著幾個赤/裸的少男少女,個個氣若遊絲,一身傷痕,一看就是很受了一番折磨。


    黎希抬步進去,空氣中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黎希卻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那些少男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最大不過十五,本來如花的年紀,卻過早枯萎了。


    黎希袖子一揮,窗戶便被大開,難聞的味道消散了不少。


    切斷了繩子,那些少男少女隻斷斷續續的呼痛呻/吟,卻還是暈厥著。


    黎希眉頭擰得更厲害了,早知道他就該帶一些人來,這次算是他失算了。


    隨手給這些人治療了一下,拋過去衣裳蓋住,可別凍死了,黎希便又去了下一間屋子。


    這一圈巡查下來,黎希麵上陰沉的能滴下水來,這些年紀有大有小,男男女女被當做玩物的,粗粗計算下來不下百個,這還隻是他現在看見了的。這麽多年來,也不知道被弄死的還有多少!


    這個寨子,果然不能留!


    黎希不再留情,袖子中伸出一根藤鞭,光明正大往主屋那邊行去。


    “你是誰?怎麽進來的?”黎希不再隱藏身形,立刻就被人給發現了。


    “要你們命的人!”黎希本不想搭理,不過隨即又想到他在現代看過的電視劇,正道大俠們除惡揚善的時候,反派們殺人滅口的時候,都喜歡這麽來上一句,嘴巴一張就說出來了。


    黎希說完自己就愣住了,他怎麽這麽傻?一定是被黎瀟灑那個蠢貨給傳染了!


    黎希一惱怒,下手也不留情,鞭子一揮,“啪”的一聲就抽在那人身上。


    那人不過是個看門的小嘍囉,被黎希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又被黎希那麽來者不善的話給驚呆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應,被抽了個正著。反應過來才想起反擊,可是偏偏被那藤鞭抽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個字,很快便眼前一黑,再也沒機會爬起來了。


    這邊響動不小,很快就驚動了遠處的人。不小的院子裏突然警鍾大響,四麵八方湧出來不少拿著武器的人,團團圍住了黎希。


    “你是什麽人?”站在包圍圈最前麵的是一個黑麵漢子,生得五大三粗的,一臉厲氣。


    黎希懶懶散散看著那黑麵漢子,“剛剛那人也問了爺這個問題,他現在就是這樣。”黎希踩了踩腳下的屍體。


    “你!”黑麵漢子臉更黑了,顯然被氣得不輕。


    不過他人是生氣,也不莽撞,“你們小心他手裏的鞭子,有古怪!”


    “是!”黑麵漢子隻是招呼了一下,便有幾個試探性的上前。


    黎希像是抽小狗一樣把那幾個摩拳擦掌要拿下他的人抽了個滿臉開花,倒在地上去和前麵的人做了伴兒。


    “行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退下吧!”黑麵漢子見狀更加警惕,隻讓人把黎希牢牢圍住,不給他逃跑的機會。黎希卻也沒打算逃跑,忍了這麽久,他好久都沒真正動過手了呢,正好,今天就當作是他回來了的紀念吧。沒有鮮血的祭奠,怎麽能算是真正的盛宴呢?


    黎希全身的血液都快要沸騰起來了,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呐喊著,他要發泄,發泄!被欺騙的不甘,被利用的憤怒,偏偏他還要裝作若無其事,戴上假麵具。他受夠了,受夠了!這一切,通通拿血液來平息吧……


    黎希眼中閃過一絲暗紅,手中藤鞭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思,也戰栗起來……


    黎瀟灑展翅高飛,在黎希頭頂上盤旋。


    不到半刻鍾,山寨內最下等人眼中最是高貴,令人豔羨憧憬的大院所在,便傳出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空氣中不安的成分在蔓延。


    紀淮勉強穿著一身還算整齊的衣服,踉蹌又狼狽的推開大廳的門,入眼的便是一副另他永生難忘的情景。


    黑發披肩,生得可愛圓潤的少年手持一根墨綠色的藤鞭,腳下是一片鮮紅。淩亂堆積的人體被他踏在腳下,那少年偏生臉上還帶著溫和無害的微笑,令人驚豔又驚悚。


    雪白的大髦被風吹得揚起,那上麵卻幹幹淨淨,沒有一滴血。


    那少年突然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紀淮心中一顫,忽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狼狽的出現在他視線內,心中又是難過又是難堪。


    可惜,那少年隻是看了他一眼,似乎確認他是無害的,便轉開了視線,抬步就要離開。


    “等等!”紀淮忍不住出聲,還向外踏了一步,卻馬上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唐突了。


    “有事?”少年卻真的停了下來,漆黑的眼珠子動了動,視線落在他身上。


    少年聲音清脆,卻讓他如夢初醒,紀淮這才憶起,這少年既然能單槍匹馬的闖進來,還殺了這麽多悍匪,想必是極為不好惹的。


    扯了扯身上破爛的衣服,紀淮想要把自己裹緊一些,“你的目標是那一批賑災物資嗎?”


    少年偏著腦袋專注的看著他,紀淮手心裏出了一些汗。


    “沒錯!你知道在哪裏?”少爺終於再出聲,紀淮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目標沒錯就好,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紀淮很嚴肅的點點頭,“我知道,並沒有在這裏。”


    少年對紀淮笑了笑,紀淮卻覺得自己仿若從鬼門關一腳踏進了陽關大道,再不複往日陰森。


    “我可以帶你去,你能帶我一起走嗎?”紀淮忍著身體上的不適,一步一步走近黎希。


    忽然眼前一暗,卻是一件雪白大髦披在了他的肩膀上。想著少年了然的目光,紀淮麵上發白,心口發緊,還是扔掉了破破爛爛的外套,裹緊了那件還帶著少年體溫的大髦。


    黎希卻不再看那自告奮勇跑出來的人,把黎瀟灑招呼回來,隨手從死人身上扯下一塊幹淨白布,拿樹枝沾血寫了幾行字。


    “去,把這個交給喜歡給你喂東西吃的斷臂叔叔。”黎希把那布綁在黎瀟灑爪子上。


    黎瀟灑蹭了蹭黎希的手指,嘎嘎叫了一聲,很快就飛得不見了。


    “把這個吃下去,再給爺帶路吧。”黎希扔給那倒黴孩子一個玉瓶。


    紀淮看了黎希一眼,打開瓶子倒出一丸翠綠的藥丸來,也不猶疑,一口便吞了。那藥丸入口即化,化作火熱的一團流入小腹,紀淮便覺疲憊頓消,連身上那些難以啟齒的不適也減輕了很多。


    “多謝這位……少俠。”紀淮麵上閃過一絲喜色,馬上拱手道謝,效果這麽好的藥丸,肯定十分珍惜。


    黎希卻是一樂,他還真沒被人稱呼過少俠呢!什麽妖孽啊,禍水啊,紈絝啊,廢物都當過,這麽正義滿滿的稱呼還真是稀奇。


    黎希也不反駁,“給本少俠說說你知道的吧。”黎希揮揮手,他可不信這麽一個大型山匪窩就這麽點不經用的人。


    紀淮平複了一下心情,娓娓道來……


    “這麽說,這個匪窩還有一個什麽神秘的領頭人咯?”黎希喃喃,這個匪窩是被人特意扶持的嗎?那麽,到底是誰呢?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做出這樣的事?


    “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紀淮搖搖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那人雖然對我……對我……但是涉及到上麵人的事還是絕對不會輕易透露半分的。”


    黎希上下打量著紀淮,眉清目秀的,長得還不錯,怪不得要被擄進山匪窩裏當個壓寨郎君了。


    “被匪徒幾乎滅了門的紀長天紀縣令和你是什麽關係?”黎希突然問。


    紀淮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悲傷,嘴唇發白,拳頭握得死緊,“紀縣令,就是家父。”


    黎希似乎能夠感覺到一股鋪天蓋地的悲傷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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