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吧!”劉英武抱住黎希的大腿,都二十好幾的大男人了,居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黎希抽了抽嘴角,嫌棄的一腳踹過去,把劉英武踹了個大跟頭。


    “王爺啊!”劉英武嗖的一聲就爬起來繼續抱著黎希的大腿不放。


    黎希無語的瞪他,瞧著這些年來出落得越發秀氣的劉英武,那小臉蛋白的,那小嘴巴紅的,那小蠻腰瘦的,那小長腿長的,活脫脫一個文弱小書生。隻是這書生當真哭得淒厲,硬生生破壞了一張好看的臉蛋,跟雨打海棠花似的。


    黎希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這劉英武雖然長得娘們兮兮的,力氣卻是不小,好歹有個當武將的爹嘛。


    “我說,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黎希手裏的扇子就敲了敲他的腦門。


    “她……那個……她……”劉英武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渾身都哆嗦起來,簡直就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黎希實在是受不了了,牙疼的打算叫人來把這抱熊給弄走。


    “哥哥。”甜美的女聲響起,黎希眼睛一亮,嘴角也翹起來了。


    “雪兒。”就見到那花叢小徑走來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少女著了一身粉色羅裙,披著一條真絲披肩,黑發如瀑卻高高挽起,隻簪了幾朵新開的海棠花,當真是人比花嬌。


    “哥哥,原來你在這裏啊。”少女看見黎希,頓時就笑得眉眼彎彎,“啊,原來英武哥哥也在這裏啊。”


    “是啊。”黎希點點頭,正想嘲笑一句劉英武的膽小呢,誰知道劉英武突然“啊”的慘叫一聲,一蹦三尺高,像是見了鬼似的,嗷嗷叫著就往反方向衝,然後一頭撞在了一顆梅樹上,踉蹌了幾步,又跌倒在地爬不起來,幹脆就手腳並用,哭泣著爬走了。


    黎希看得目瞪口呆,手裏的扇子都掉在了地上,“他,他這是怎麽了?”


    黎雪眼睛閃了閃,天真可愛道,“大概是看到什麽害怕的東西了吧。”


    “哈?”黎希眨巴眨巴眼睛,“什麽東西能把那小子嚇成那樣?”


    “雪兒哪裏知道嘛?”黎雪噘起小嘴。


    黎希就好笑的摸摸她的頭,也不以為意,“雪兒都成大姑娘了,要是有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哥哥哦,哥哥幫你把他弄回來。”黎希絲毫不覺得他的話有哪裏不對。


    黎雪笑眯眯點頭,“放心吧哥哥,雪兒若是有了喜歡的人,自己也會去追求的。”


    “好。”黎希欣慰的點點頭,雖然黎雪剛剛那“追求”兩個字語氣有點奇怪,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身為兄長的心滿意足,自家妹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楚堇珩捧著一副棋走過來,看了看黎希,又看看黎雪,想了想剛剛劉英武那淒厲至極的悲傷哭泣,他十分機智的選擇了沉默。


    目光又落在黎希淩亂的衣擺上,連褲子都皺巴巴了。楚堇珩臉色一變,目光就帶了點危險。


    “阿珩,你來啦!”黎希瞧見楚堇珩,揮了揮爪子。


    “嫂子。”黎雪也笑眯眯喊了一聲,就算她已經長大,也懂得了哥哥嫂嫂和別人不一樣的性別組合,她還是喜歡叫楚堇珩嫂子。


    楚堇珩點點頭,把棋盤擺了出來。


    黎雪曉得哥哥嫂子要下棋了,就笑吟吟的離開了。


    黎希興致勃勃打算和楚堇珩殺上幾個來回,楚堇珩卻丟開了棋子,坐到了黎希身邊,摸著黎希的褲子發呆。


    黎希傻眼,護住自己的褲子,“你幹嘛呢?”


    “這裏,有別的男人的味道。”楚堇珩就委屈了。


    “哈?”黎希當真是被楚堇珩的話給雷了個外焦裏嫩,風中淩亂,“胡說八道什麽呢?”


    “我要好好檢查一下。”楚堇珩說完就要去扒黎希的褲子。


    “喂喂!你別亂來啊,這裏是花園!”黎希大叫。


    “放心,我來之前吩咐他們誰也不準進來了。”楚堇珩吸著黎希雪白的大腿根部,含含糊糊的回答。黎希老腰一軟,褲子跐溜一聲就飛到了旁邊的花叢裏。


    黎希再看楚堇珩,那廝已經掀開了袍子,露出裏麵對著黎希傲慢敬禮,雄赳赳氣昂昂的旗杆。


    黎希就哀嚎一聲捂住臉,自家愛人隨時隨地都能找到理由發-情,他還真是欲哭無淚。


    楚堇珩把那小聲不滿哼哼的小嘴含進嘴裏,手下動作卻不慢,把人抱上了棋盤,便俯身而上。


    黎希含了一泡小眼淚,哆嗦著感受著體內慢慢擠進來的火熱,背上還有硬硬的玉製棋子,當真是冰火兩重天。


    等全部進去了,黎希終於忍不住咬了楚堇珩的肩膀一口,惹來楚堇珩低低的笑聲,那笑聲落在黎希耳邊,弄得他麵紅耳赤,身體更加敏感。


    都老夫老夫了,等楚堇珩開始慢吞吞的動作,黎希就夾住他腰開始催促,“你快點。”


    楚堇珩果然加快了動作,頂得黎希身下的棋子兒一陣亂響,劈裏啪啦落了一地,還是有少數留了下來,給黎希白皙的背上烙下了一顆顆圓圓的紅印子。


    黎希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躺著享受了一會兒,又一把抓住楚堇珩的衣服,一個用力,楚堇珩就被他壓在了身下,而他則坐在了楚堇珩的腰上。


    楚堇珩雙手扶住黎希的腰,看著黎希仿佛恩賜一般在他腰上起伏著,心裏就軟成了一片,忍不住微微挺腰迎合著。


    黎希自己動了一會兒,就趴在楚堇珩身上不動了,瞧著楚堇珩迷離沉醉的眼神,還有那因為黎希的停頓而不滿的嘟嘴,黎希差點就要把持不住。好容易按捺住了,黎希心道這家夥當真是個妖精,心不在焉的繼續動著,黎希卻悄悄探出一隻手,從背後往下麵探去。


    “安康……”眼看著就要觸碰到目標,黎希的手卻被一隻手給捉住了,“看來我還不夠努力。”


    黎希還來不及張嘴說上一句,就被身下人一個用力差點給撞得飛出去。


    黎希“啊”的驚呼一聲,再也沒心思想東想西了……


    廂房內,劉英武驚恐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委委屈屈把自己縮成一團,像個被七八個大漢圍住的黃花閨女,當真是淒淒慘慘戚戚。


    “英武哥哥,為什麽要躲著雪兒呢?雪兒哪裏做的不夠好嗎?”黎雪眸中帶著淚光,楚楚可憐的看著劉英武。


    “雪兒妹妹,你,你饒了英武哥哥吧。”劉英武都快哭了,他哪裏知道小時候柔柔弱弱,純真可愛的小妹妹如今居然變成了個母夜叉,偏偏這母夜叉在她哥哥麵前永遠柔弱可愛,在他麵前就原形畢露了。


    “英武哥哥難道不喜歡雪兒嗎?”黎雪含著淚,小臉慘白,搖搖欲墜。


    劉英武趕緊搖頭,看見黎雪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摟住她細聲細氣的安慰了。


    等反應過來,劉英武臉都綠了。他,他怎麽就老是不長記性呢?每次都要被這小妮子捉弄慘了。


    這一次,黎雪卻沒有放出她的小寶貝們,而是安安穩穩的靠在劉英武的懷裏,眼珠子咕嚕嚕轉個不停,英武哥哥呀,你這個樣子,怎麽舍得讓雪兒放手呢?


    那邊劉英武幹脆破罐子破摔的閉上眼睛,他不知道黎雪什麽時候又原形畢露了,現在能抱一會兒是一會兒吧。畢竟這小妮子安分的時候太少了。


    夏五爺臭著一張臉倒提著一隻嘎嘎聒噪的鸚鵡,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腦袋錚光瓦亮的大和尚,隻是那和尚手裏正拎著一隻大雞腿啃得正歡,簡直辜負了他那大光頭!


    “放開瀟灑哥!放開瀟灑哥!嘎嘎嘎,救命救命!假和尚要殺鳥啦!”黎瀟灑揮著翅膀徒勞的掙紮著,那聲音簡直淒厲至極,活像惡霸鳥把瀟灑哥的菊花怎麽地了似的。


    夏五爺簡直要被氣死了,偏偏那和尚還對著他笑,一笑一嘴兒的油。


    “你還跟著貧僧做什麽?”夏五爺扔了黎瀟灑,簡直是氣急敗壞了。瀟灑哥得了自由,拍拍翅膀就趕緊跑了,此地危險。


    “阿彌陀佛,貧僧找到了盜走貧僧法器的鳥,那鳥看起來和施主關係不一般,貧僧當然要跟著施主了。”那大和尚兩口啃掉了雞腿,呼擼了一把袖子,把身上的袈裟一脫,笑出一口大白牙。


    “貧僧早就遁入空門了,這位小師傅也不該追著一隻蠢鳥不放才是。”夏五爺說完就要走,那大和尚急了,趕緊伸手來抓,卻忘記了自己一手油呢,白白把夏五爺雪白的袖子抓了個油手印兒。


    “你!混蛋!”夏五爺要氣瘋了,揮起巴掌就往大和尚腦袋上抽。


    大和尚被抽得倒抽一口涼氣兒,還是憨憨笑著,半點不敢鬆手,“五兒,小五兒,隻要你消消氣,隨便你怎麽打都行。”


    “混蛋!”夏五爺眼睛都紅了,“你不是要去當和尚嗎?你不是要不辭而別嗎?爺成全你!爺也去當和尚,你就去抱著你的佛祖哭吧你!”


    “五兒,五兒我錯了,我錯了,當初我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活下來,能不能碰著師傅。不過我現在已經還俗了,我不是和尚了,你也別去出家啊,當和尚可苦了,連雞腿也不能吃!”


    “滾!”


    “我不滾,不滾嘛!你侄兒和侄媳婦還用掉了我最珍貴的法器,還有那隻賊鳥,偷了我多少好東西啊……”


    “你有什麽不滿嗎?”


    “沒有沒有沒有!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還是你的!”


    “哼!”


    “五兒,你別生氣啊,上次你給我的玉佩我已經弄出明堂了,我讓它變成兔子給你玩好不好?可好玩了。”


    “哼!拿來。”


    “哦哦,這裏這裏。”


    ……


    黎紹傑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這個赤-身裸-體,渾身布滿曖昧痕跡的人真的是他的堂弟黎紹安嗎?


    “黎紹安!”黎紹傑怒吼一聲,一把提起床上的人,黎紹安終於迷迷糊糊醒過來了。


    看清眼前人是誰,黎紹安慌了慌,但是很快又鎮定下來,“二哥。”黎紹安不自在的動了動,他的大腿根部馬上就流下一攤白濁的液體,吧嗒一聲滴在地上。


    黎紹傑臉都青了,一把甩開黎紹安,退後幾步。


    “二哥,你怎麽會來這裏?”黎紹安無所謂的拿起一件袍子就往身上穿。


    黎紹傑深呼吸了幾口氣,“祖母和寧姨都很擔心你,你好幾天沒有回家了。”


    黎紹安穿好了衣服,坐在了床上,懶洋洋道,“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黎紹傑被黎紹安氣得夠嗆,“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在外麵這樣鬼混!”黎紹傑痛心疾首。


    “反正我隻是一個庶子,這樣混著又有什麽不好?”黎紹安混不再意。


    “你妹妹呢?你難道不關心她嗎?”


    “靜淑?”黎紹安皺了皺眉,“她都如願以償嫁到周家去做妾了,還需要我們擔心什麽?”


    “難道你不知道你妹妹流產了嗎?”黎紹傑皺眉


    黎紹安冷笑,“流產就流產唄,她想在主母之前生下庶長子,就不要怪人家心狠手辣讓她再也生不出來。”


    “你……”


    “當初她耍了那麽多手段終於嫁進了周家,人家最後還不是隻娶了她做妾?心比天高,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身份!”


    “黎紹安,那是你妹妹,嫡親的妹妹!”黎紹傑臉色更加難看。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了黎大人。”黎紹安心不在焉的敷衍。


    “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了?”黎紹傑滿臉失望。


    “就是這樣唄。”黎紹安頓了頓,他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呢?大概是他喝醉了酒,把一個他惹不起的人當成了小倌兒往床上拉,結果反而被狠狠壓在身下羞辱之後吧。那個人,把他羞辱了以後,甚至還帶了一幫子人繼續羞辱他,他從此以後幹脆就破罐子破摔,開始醉生夢死了。


    “趕緊回去吧,祖母身體不好了,別讓她擔心。”黎紹傑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他現在是一家子的希望,他們早就被趕出了黎郡王府,全家現在就靠著他一個人微薄的俸祿支撐。


    黎紹傑有的時候也覺得很累,他也會忍不住想,怎麽日子就過成了這樣呢?明明他有個如今已經是黎郡王的堂弟啊!他們就該住在黎郡王府,吃著山珍海味,穿著綾羅綢緞,別人對他們小心翼翼的討好。


    可是他現在隻能對著別人點頭哈腰,誰都知道,黎郡王公平公正,絕對不願意因為是自己的家人就給走後門,最恨結黨營私了。


    他們曾經拚命宣揚黎郡王不孝不悌,但是都沒有人相信啊。人家每年都大張旗鼓的送來大批大批的金貴吃食,珍貴藥材來孝敬老太妃,可是有孝心的很。


    偏偏什麽東西都送來了,就是沒有錢!


    而且大到藥材,小到米粒,必須有黎郡王的標誌,不管是特殊的香味還是刻印,都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黎郡王送來的東西。哪怕他們想把那些東西賣了換錢,都沒人敢收。


    一旦黎郡王送的東西流落在外,就成了他們的不是,他們還丟不起那個臉。所以他們一大家子不得不守著那些精貴的吃食幹瞪眼,連藥材都是隻能立刻吃不能久放的成品。


    他們是一點便宜占不到,隻能拚命的吃拚命的吃,直到吃得想吐為止。而且年年送來的東西都一模一樣,讓他們吃得幾乎看見送東西的車隊來了就想吐的地步。到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堆據說價值多少多少錢的東西腐爛,變質,卻沒有一點辦法。


    這日子怎麽就過成這樣了呢?


    黎紹傑又想起幾乎要被休棄的妹妹,忍不住抱住了腦袋。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這是他們當年對那個孩子冷漠如斯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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