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病房一片靜謐,許希文躺在病床上睡得安穩。


    忽然,一個醫生打開房門,走了進來。他睜開的眼睛隻有眼白,動作也略顯僵硬。他走到許希文的床邊,高舉起手中鋥亮的手術刀,就要刺下。


    躲在窗簾後的秦逸衝了出來,撞開了這個醫生,然後想要壓製住他的身體。


    可是這個看似文弱的醫生卻仿佛有著無窮的力量,眼看就要掙脫秦逸的鉗製。


    秦逸眼中黑氣蔓延,他的眼眶中隻剩下了黑色,他的力氣也變的極大,一下子就製住了醫生,將一張符貼在了醫生的頭上。


    醫生在符紙貼上去的那一刻就停止了掙紮,眼睛也閉上了。他的身上冒出一股黑煙,極快速的想要朝著遠離“秦逸”的方向逃竄。


    “秦逸”冷笑一聲,五指成爪,“想逃?沒那麽容易。”


    那道黑煙仿佛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到了秦逸身邊。


    “秦逸”抓住黑煙,一口吞了下去。他的臉上浮現滿足的神情,仿佛那道黑煙是什麽珍饈美味。


    吞食完黑煙之後,“秦逸”走到許希文的床邊。他凝視著許希文的睡顏,然後又看了一眼自己被符紙燙傷的手,最後替許希文掖了掖被角,走出了病房。


    “秦逸”想要抽煙,但是摸了摸口袋,口袋裏隻有符紙、手機、錢包和鑰匙。他“切”了一聲,準備去醫院對麵那家24小時營業的超市買香煙和打火機。


    半路上,他的手機響了。


    “秦逸”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手機。


    “小逸——”電話對麵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秦逸不在。”


    “小厲啊,能叫小逸出來嗎?”


    “我剛吃掉了一隻鬼,在消化之前,秦逸都出不來了。”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吃不幹淨的東西。”


    “按照你的說法,我也是不幹淨的東西。”


    “你是不一樣的。”


    秦厲沉默了一會,說:“確實,我比它們凶惡多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你幫我跟小逸說,我一個月後就回國,而且給他帶了禮物哦。”


    “知道了。”


    “你也有份哦。”


    “我不用,我不是你的弟弟。”


    “不管家族中的長輩怎麽看,在我心裏,你和秦逸都是我弟弟。”


    秦厲又是一陣沉默,半晌才道:“掛了。”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太平洋的彼岸正是白天,街道上熙熙攘攘。一個穿著旗袍的麗人站在一棵樹下,她看著手中被掛斷的電話,嘟囔道:“小厲的脾氣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


    秦逸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醫院的花園裏的一張長椅上。他腳下有不少煙頭,嘴裏彌漫著一股香煙的苦味。


    他摸摸自己的口袋,口袋裏多了一盒香煙、一個打火機和一張紙條。他拿出紙條,紙條上字跡淩亂——“你姐說下個月回來,秦厲。”


    他皺起了眉,俯下身體將煙頭一一撿起。然後他走到垃圾桶旁邊,將紙條、煙頭、香煙和打火機都扔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去了許希文的病房。站在病房門口,他聞了聞自己的風衣,感覺一股煙味,於是他脫了下來,放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才走進病房。


    許希文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用手機刷微博。他出車禍的事當然瞞不下,無數粉絲湧到他的微博裏,祝福他早日康複。


    其實wings的四位成員都隻有輕微的擦傷,但是葉汝紅作為他們的發言人語焉不詳,致使粉絲們憂心如焚。


    許希文對於葉汝紅的做法十分不滿,這更堅定了他單飛的決心。


    娛樂圈裏的大小明星,拚長相,拚後台,拚演技,拚歌喉,拚運氣,連經紀人都要拚一拚。


    一個糟糕的經紀人,隻會想著通過明星來撈錢,消耗掉明星的商業價值。致使有些明星選擇親戚來作為經紀人,但這也不是什麽高明的做法。


    因為經紀人,並不是替明星接通告那麽簡單。


    一個優秀的經紀人,對於明星來說獲益匪淺。因為這樣一個經紀人,不僅手中掌握著無數人脈,對於明星的發展,也有著良好的規劃。


    許希文未死之前的經紀人蔣平,就是這樣一個卓越的經紀人。


    許希文放下了手機,“你來了。”


    “那隻鬼已經魂飛魄散。”秦逸低聲道。


    許希文想到那隻惡鬼曾令他身死,一覺醒來,它就已魂飛魄散。他心中升起不真實的感覺,一時愣住了。


    秦逸麵無表情地繼續道:“我姐姐下個月就回國,她會為你製作護身玉符,到時候尋常鬼魂就不可傷你。”


    許希文想到自己有了護身玉符之後就要搬出別墅,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不舍。他勉強笑笑,說:“真是太好了。”忽然,他注意到秦逸一直把右手放在背後,“你的右手怎麽了?”


    秦逸皺了一下眉,還是伸出了右手給許希文看,“燙傷而已。”


    秦逸的右手,皮肉翻滾,還有焦黑的痕跡,明顯是嚴重的燙傷,看起來十分可怖。


    許希文黑了臉,按了呼叫醫生的按鈕。


    “過一會就會好。”秦逸不以為然地說。


    “你別說了。”許希文話語裏帶了怒氣。


    醫生很快就趕到了,關切的問:“有哪裏不舒服嗎?”


    許希文搖頭,“不是我,是我的朋友的手被燙傷了,能麻煩您替他處理一下嗎?”


    醫生看了秦逸手上的燙傷,又看到他渾若無事的表情,轉頭對許希文說:“你這個朋友,還真是硬氣。”


    許希文衝醫生苦笑。


    醫生取來消毒針、棉簽、藥膏和紗布,他先用消毒針挑破秦逸手上較大的水泡,再用棉簽擦掉水泡周圍流出的液體,然後在傷口處塗上藥膏,最後用紗布包紮。


    醫生把藥膏和剩餘的紗布遞給秦逸,絮絮叨叨地說:“兩天以後解開紗布,如果傷口好轉,就再塗些藥膏,然後再包紮,如果沒有好轉,就要去醫院看醫生。傷口要避免陽光直射,不要碰水,也不要過多活動。”


    許希文將醫生的囑咐一一記在心裏。


    秦逸看著自己被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右手,目光中有幾分新奇。


    ……


    許希文出了院,開車送秦逸回別墅。


    秦逸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偏著頭注視著許希文。


    許希文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於是問:“怎麽了?”


    “沒什麽。”秦逸搖頭,然後看向了手腕,繃帶的末尾在手腕上紮成蝴蝶結。他用蒼白細長的手指撥弄了那個蝴蝶結幾下,然後解了開來,打成了一個普通的結。


    兩人回到別墅,別墅裏的玫瑰豔麗依舊,空氣滿是馥鬱的芬芳。


    許希文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說:“你右手受傷,如果有什麽不方便做的事,可以叫我做。”


    秦逸說:“想洗澡。”


    許希文看了秦逸許久,秦逸的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許希文覺得秦逸不可能是戲弄自己,大概是真的想洗澡,“好的,我給你放洗澡水。”


    他上了樓,走進了秦逸的房間,在浴缸裏放滿了水。


    秦逸跟著許希文進了浴室,開始脫衣服。他的左手不是很靈活,於是動作顯得十分僵硬。


    許希文感覺尷尬至極,似乎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他靈光一閃,“等等。”


    他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卷保鮮膜。他用保鮮膜包裹在紗布上,以防進水。他做這件的事的時候,不敢看隻穿了一條底褲的秦逸,隻好看著地板。


    秦逸的皮膚白的像紙,四肢修長,肌肉恰到好處,既不顯得文弱,也不像健美先生那樣誇張。包裹著他□□的那一小塊布料也被脫了下來,被扔進了洗衣筐裏。


    秦逸跨入了浴缸,然後在浴缸內躺下。他閉上了眼睛,略有些長的烏發在水中浮蕩。


    許希文不知為何,想起了米萊斯的名畫《奧菲利亞》,畫的是溺水而死的奧菲利亞漂浮在水麵上的形象。畫中人與麵前人的性別或許不同,但那種美是共通的。


    秦逸睜開了眼睛,打破了那種美感。他凝視著許希文,大概是浴室的水汽的緣故,他的眼睛顯得濕漉漉的,像是馴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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