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麽那麽開心,說給我聽聽,讓我也樂樂!”進來的是月初娘林氏,她今天來這裏幫忙,雖說酒桌不多,但總不能讓王氏下廚燒菜,所以就請了幾個要好的,手藝還過得去的來幫襯著……她進來,是送茶進來的……。


    “嗬嗬,這田家老二家的兩個閨女,真的讓人歡喜!”馮家姑媽沒把張氏鬧騰的事說出來,而是把剛才田穗說的話說了一遍,笑的直抹眼淚說:“你說,這姑娘嘴抹蜜了,逗的我家雲兒直笑……,”


    “這兩姑娘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是好的!”林氏一聽,隨即誇讚著。


    從張氏離開後,這屋子裏的氣氛就好了很多,連田禾的臉上也露出了點點的笑意,讓田穗心裏鬆了口氣。


    田穗以為,這張氏惹了個沒趣,估計喝喜酒會窩著了,結果她不但沒有,還滿臉笑意的張望著,好像在期盼什麽,這讓田穗不得不警惕,怕她又出什麽幺蛾子,到時候落得的難堪是衝著馮雲兒去的。


    “娘!”田穗走到劉氏的旁邊,見田禾並沒有注意到這邊,就低聲的把剛才在新娘房裏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不等劉氏發火道:“是大堂嫂解了圍,還安撫姐姐……。”


    “這個天殺的!”劉氏恨的牙癢癢,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打張氏幾巴掌,但她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要真的鬧起來,丟臉的是大嫂,所以她極力的忍著。


    “我剛才看到三叔嬸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等什麽人,怕她又想欺負誰,到時候委屈的是大堂嫂,所以娘,你跟大伯母說一聲……。”她是想著劉氏看在馮雲兒幫了田禾的麵上,應該會幫襯她的。


    提醒一下王氏也好,免得到時候突如其來發生什麽難堪的事,也好讓她能夠收住,不管怎麽樣,都等大喜事過去後再說。


    劉氏明白了田穗的意思,伸手點了她額頭一下,嘴裏嘟囔道:“就你滑頭!”然後轉身朝王氏的屋子走去……。


    劉氏進屋的時候,田穗看到門口進來一個中年婦人,帶著三個小孩,那婦人圓圓的臉,白嫩的皮膚,看著她那樣,田穗總覺得她跟某個人很像,一時想不起是誰了。等到張氏露出諂媚的笑容,迎上去叫著妹子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個人是誰——朱氏唯一的女兒,田氏。


    她嫁給本家田姓人家,所以並沒有改姓。


    田穗來這裏快半年了,第一次見到這個所謂的姑姑,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見她穿的體麵,那料子比今天新娘子穿的都好,就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你們乖乖的,這裏的東西不能隨便吃,明白嗎?”田氏淡淡的掃了張氏一眼,然後應了一聲之後叮囑著自己的兒子們,見三小子敬畏的點點頭後,就朝朱氏的屋子走去,並沒有把那些走來走去的村人看在眼裏。


    哼,好傲氣啊!田穗看到田氏那般的無禮,就把她規劃為以後不相交的人了。


    見張氏忙著去照顧田氏的三個娃兒,田穗就偷偷摸摸的跑去躲在朱氏的窗戶底下,裝作自己在玩石子,不動聲色的聽著她們母女在屋子裏談話。


    “娘,不是說十二月辦喜事嗎?怎麽現在就辦了?”田氏一進去,就不滿的數落著。


    “我怎麽知道!”朱氏沒好氣的道:“他們一個個的大了,不聽我的了,我能有什麽辦法?”


    “娘,我聽說遠景家蓋了新房子了?”田氏雙眼一轉,不在這小事上說事。


    “是啊!”朱氏沒勁的回答著,想起自己被人嘲弄,心裏就更滲的慌,心裏對劉氏就更憎恨了。如果她當初挑明說銀子是娘家的,自己何必落得被人奚落呢?


    田穗要知道這老太婆心裏的想法,一定會吐槽道:要真的說了,你丫的不搶就算我跟你姓。這老婆子就是個拎不清的,看到銀子雙眼就發光,什麽事做不出來。


    “那他怎麽不接娘去住住呢?”田氏不滿的怒道:“遠景怎麽這樣呢?蓋了新房子,還讓娘住這黑乎乎的地方,一點都不孝,等會我好好的說道說道,讓人家評評理!”靠,又是個極品!聽到田氏說到這些,田穗忍不住想開罵了。丫的,這田家人除了大房正常點,二房正常點,其餘的人都極品到不行,讓她都忍不住想笑了。


    “今天是小春的大日子,你就別鬧騰了,到時候讓你大嫂難堪,她還不跟你沒完啊!?”朱氏心裏有些畏懼王氏,所以不同意。其實,她心裏也想住進三兒子的新房子裏去,可她鬧的那麽難堪了,那裏還有臉說。


    這田遠景分家後,對她越來越不好了,連新屋子建成了都不讓自己住,是真的不孝。


    “哼,她跟我沒完?”田氏不屑的冷哼著,嘲弄道:“娶個媳婦連像樣的嫁妝跟彩禮都沒有,這樣的親事,是讓人看笑話,我來都覺得自己丟臉!”她原本不想來的,可自己是小春唯一的姑姑,要不來,肯定被人說閑話,才無奈的帶著三個兒子過來。


    她一連生了三個兒子,在田家的地位是無人能撼動的。在夫家,她不用自己動手,有老媽子伺候著,雖然比上不足,但跟大嫂他們比起來,自己是生活在天堂裏了,所以她也不願意回家,橫瞧豎瞧都讓人不舒坦。


    “行了,難得回來一次,就別多事了!”對於這個心高氣傲的閨女,朱氏也沒多大的親熱勁,畢竟一年到頭,這閨女就過年回來一次,這一次回來,也沒帶啥東西給自己,心裏就更不喜了。


    朱氏心裏的嘀咕,田穗自然是不知道了,但她心裏已經有個結論了——這田氏像朱氏,也是個尖酸刻薄,小氣吧啦的人。


    聽到這裏,她大致已經明白這田氏想幹嘛了,就滴溜溜的轉動了烏黑的眸子,然後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偷偷的溜進了新房裏……此刻的新房裏,唯有新娘子安靜的坐著,其餘的人都被招呼出去吃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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