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諍真的有那麽好嗎?她還是不相信。


    重新把頭貼在了他的胸膛上,蘇九抓著裴元諍的一縷墨發在自己的手中把玩。


    “裴元諍,如果本公主把清蓮娶了,你以後失寵了怎麽辦?”


    她才不相信裴元諍真的有那麽大度。


    “九兒,元諍不是一直被你獨寵著嗎?”裴元諍半睜開了墨眸,大手把蘇九那隻拽著他頭發玩的小手抓住了,輕笑道。


    “元諍這麽好,九兒怎麽舍得讓元諍失寵呢?”


    “呸,你還要不要臉了,裴元諍!”


    裴元諍自大自戀的話讓蘇九受不了地翻白眼,一下子甩開他的手坐了起來,背對著他開口說道。


    “裴元諍,本公主不會娶清蓮,你別在勸本公主了。”


    不管裴元諍對待清蓮是真心還是假意,她都不會讓清蓮做自己的駙馬,把清蓮留在身邊好好照顧他,或許將來他會遇到一個真正愛他的女孩。


    “九兒,你不娶他?”裴元諍隨後也坐了起來,把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問她,清雅的墨眸裏閃過一絲不明的微光。


    “對,本公主不娶他,但會讓他留在公主府。”蘇九甩開了裴元諍那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回過頭來瞪他。


    “你不是困了嗎?還不趕緊睡覺!”


    他問那麽多問題幹什麽!


    聞言,裴元諍輕輕一笑,抿唇把蘇九抱著一起倒下去。


    “九兒,睡吧,元諍困了。”


    說完,裴元諍再度閉上了眼睛,任複雜的心思在流轉。


    九兒要把清蓮留在公主府,這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他得另想辦法讓清蓮自己離開公主府。


    蘇九瞪了裴元諍很久才閉上了眼睛,心裏一直在嘀咕著裴元諍咋會這麽好心,背後一定還有其他的陰謀在等待著清蓮。


    “皇上,您該喝藥了。”張公公把藥端到了蘇邪的麵前,小聲地催促道。


    蘇邪仿佛從沉思中剛回過神,怔愣了一下後,才從張公公的手裏接過藥碗,端在手裏並不喝,而是抬頭看著張公公,輕聲問道。


    “今日在九兒府裏見到的那個清蓮,像不像如煙?”


    “皇上,人有相像也不奇怪,如煙姑娘在皇上想冊封她為妃的時候就失蹤了,隻留下九公主給皇上。”


    張公公弓著身,仿佛沉浸在了過去的回憶裏,原本尖銳的聲音也變得莫名的低沉。


    皇上最寵愛九公主,或許別人不知道原因,他卻是知道的。


    皇上花甲之年在一次狩獵中救了一位深受重傷的年輕姑娘,名叫如煙,長得很是沉魚落雁,皇上幾乎是對如煙姑娘一見鍾情了,奈何如煙姑娘不肯為妃,卻為了報恩,替皇上生下了一位小公主,從此以後就不知所蹤了,這位小公主便是如今的九公主。


    “也許正如你說的,人有相像吧。”蘇邪歎了好長一口氣,將藥碗遞到了嘴邊,一口氣將苦藥灌進了肚子裏,一直苦到了心裏。


    但願是他想多了吧。


    張公公立即上前拿過蘇邪手裏的藥碗,同時遞上幹淨的帕子讓他擦嘴。


    “羽兒在牢裏怎麽樣了?”


    “回皇上,大皇子他……他瘋了,每天隻會說我是皇上,我是皇上……”


    張公公想了想後,才稟告了蘇邪。


    蘇邪聽後,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一雙老眼裏溢滿了沉痛之色。、


    “賜羽兒一杯毒酒,送他上路吧。”


    他不能讓羽兒再錯下去了,也許這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是,皇上,老奴這就去辦。”張公公頓了頓,連聲應下。


    “慢著,把這個東西帶給羽兒,這是他母後留給他的,讓他帶著一起上路吧。”


    蘇邪像是想起了什麽,從懷中掏出一塊色澤通透的玉佩,遞到了張公公的手裏。


    張公公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什麽也沒說,很快退了下去。


    皇上如今也不過是個年邁的父親罷了。


    寂靜的宮殿裏隻剩下蘇邪一個人,他摩挲著身下的龍椅,笑得異常的苦澀和悲傷。


    倘若可以,他寧願不要坐上這把龍椅,當一個閑散的王爺多逍遙快活,隻可惜他年輕的時候太有野心,暗害了好幾個兄弟奪得了這張龍椅,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這也許就是報應吧。


    羽兒,不要怪父皇對你心狠,到了地下,替父皇對你母後說一聲對不住。


    仰臥在了龍椅裏,蘇邪慢慢地閉上了雙眼,任由眼角冰涼的淚水滑落。


    張公公奉命來到了大牢,進了蘇羽被關押的地方後,宣讀了聖旨,便叫身旁的小太監把毒酒端到了他的麵前。


    “太子殿下,這是皇上對你的恩典,快點謝恩吧。”


    張公公看著眼前鬢發散亂,神情癲狂的蘇羽,也是極為痛心的。


    倘若太子能好好當他的太子,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放肆!朕是皇上,你是哪來的狗奴才,竟然敢命令朕!”蘇羽癡癡地傻笑了一聲,然後擺擺手,裝出一副威風八麵的樣子,對張公公冷喝道。


    張公公聽後,隻是痛心地搖搖頭。


    看來大皇子真的是瘋了。


    “來人,送大皇子上路!”


    閉了閉眼,張公公命人把蘇羽的雙手抓住了,強行把毒酒灌進了他的嘴巴裏。


    “咳咳咳……”被人放開的蘇羽一下子跌坐在了潮濕的稻草堆上,低著頭用力猛咳著,渙散的眼神總算有了一絲清明。


    “父皇……父皇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他淪落到如今的下場,早知道父皇不會放過他,所以他裝瘋,想要留住這條命以後東山再起,沒想到父皇這麽快就讓他去死!


    “皇上讓奴才把這塊玉佩給大皇子您,這是皇後娘娘留給您的。”張公公從衣袖中拿出了那塊玉佩遞到了蘇羽的手裏,聲音有些沉痛。


    蘇羽將手中的那塊玉佩緊緊地攥在了自己的手心裏,貼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兒臣叩謝父皇的恩典!”


    很久後,蘇羽才悲涼地喊出了這句話,眼中流出的不是淚,而是鮮血,因為毒藥的藥性發作了。


    接著,鮮血從蘇羽的耳朵裏,鼻子裏,嘴巴裏相繼湧出,讓張公公不忍再看地閉上了眼睛。


    “您安心上路吧,大皇子。”


    最後,張公公伸手合上了蘇羽的眼睛,走出大牢回蘇邪的身邊複命。


    第二天,皇城張貼告示,當今太子因病暴斃,年僅二十五歲,葬於皇陵。


    皇宮中的那些秘聞老百姓隻當看個熱鬧,又有幾個人閑著沒事幹,大著膽子去深究呢。


    而那些知道秘密的人,誰又敢不怕死地把宮中的秘密宣揚出去,那可是殺頭滅族的大罪。


    公主府再度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說是平靜,但也算不上,畢竟府裏有三個男人和一個愛折騰的奶娃娃,能平靜到哪裏去。


    蘇瑾很能吃,長得也極快,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已經長得粉雕玉琢,十分討人喜愛了。


    小桃最愛抱著蘇瑾在府裏炫耀了,仿佛把蘇瑾當成了自己的兒子,逢人便是一陣猛誇。


    蘇瑾也不怕生,逢人便笑得一臉燦爛,活脫脫就是裴元諍的翻版。


    因此,公主府裏的所有人都很喜歡這個愛笑的奶娃娃,隻除了溫衍。


    溫衍每次看見蘇瑾朝他笑得很歡的樣子,他的脊梁骨就會泛起一陣刺骨的涼意,好像看到了裴元諍本人對他笑一樣,討厭地要死!


    由此可見,溫衍平日裏被裴元諍那虛偽的笑容荼毒得有多深惡痛絕,連帶著蘇瑾的笑也討厭,可偏偏裴元諍就是喜歡抱著蘇瑾在他麵前沒事亂晃悠,兩父子衝他一起笑,那種感覺很令人抓狂!


    清蓮倒是沒溫衍那麽煩躁,能守在蘇九的身邊,那是他感到最幸福的事,也不管公主府的下人說他是蘇九養的男寵。


    蘇瑾也很喜歡清蓮,尤其很喜歡他的狐狸耳朵,簡直和他娘一個德性,在沒人的時候,小家夥總是咿咿呀呀地舉高了胖胖的小手,要抓清蓮頭上的狐狸耳朵玩。


    每每這個時候,正在蹂躪清蓮狐狸耳朵的蘇九對著自己的兒子就是狠狠的一瞪。


    “你小子給我安分點,清蓮叔叔的狐狸耳朵是娘親的,你小子一邊玩手指去!”


    被蘇九痛罵一頓的蘇瑾往往是小嘴一癟,委屈的小模樣立即出現,含著小手指眼巴巴地看著清蓮,委屈的淚水含在眼裏要掉不掉的。


    清蓮對別人可以很冷漠很無情,但麵對這樣的蘇瑾,他卻心疼了,趕忙把他小心翼翼地抱在自己的懷裏笨拙地哄著,同時把自己毛茸茸的尾巴伸到蘇瑾的麵前讓他玩。


    小家夥把清蓮的尾巴抓到了手裏,馬上破涕為笑,把清蓮的尾巴抓在手裏揉啊捏的,玩得不亦樂乎。


    清蓮身上趴著一大一小的一對母子,絲毫不感覺重,反而心裏溢滿了濃濃的幸福滿,他希望這樣的幸福能一直持續下去。


    裴元諍有時候進屋的時候會看到這樣的場景,他的心裏除了深深的無奈之外,便是排斥和嫉妒。


    他不喜歡清蓮把他的位置給占了,也不喜歡九兒和瑾兒那麽喜歡清蓮。


    長此以往下去,他有可能真的會失寵,而瑾兒開口叫爹的那個人也很有可能是清蓮。


    他從來也沒打算讓清蓮留在九兒的身邊,本想著在九兒和清蓮的婚禮上讓皇上知道清蓮是什麽,但九兒不肯娶清蓮,弄得他如今無計可施,每天看著清蓮在九兒的身邊打轉,他的心很糾結!


    於是,公主府裏的兩隻駙馬心裏各有各的不痛快,每天見麵不是冷臉就是冷哼,傲嬌得要命。


    不過,溫衍和裴元諍一樣看不慣清蓮整天圍著蘇九打轉,心裏不痛快的他也不是沒找清蓮私下裏打過架,但清蓮對他說自己答應過蘇九不和他們吵架打架的,因此清蓮壓根就不甩溫衍對他的挑釁,無論溫衍怎麽惱羞成怒地攻擊,清蓮也隻是一味的退讓,並沒有還手。


    一來二去,溫衍除了深深的挫敗之外,也覺得沒意思,幹脆也不去找清蓮的麻煩了,專和裴元諍杠上了。


    最起碼他挑釁裴元諍的時候,對方還能給予適當的反應,而清蓮壓根就沒有反應!


    “裴元諍,你成天抱著你的兒子在本侯爺的麵前晃悠你不累嗎?”


    溫衍冷眼看著又抱著笑咯咯的蘇瑾晃悠到他麵前的裴元諍,終於受不了地低吼了出聲。


    有兒子很了不起嗎?看裴元諍得瑟成什麽樣子了!


    “瑾兒喜歡看侯爺你啊,本相便把他抱來見你了。”裴元諍清雅的墨眸彎起的弧度與蘇瑾的一樣,真是怎麽看都令溫衍討厭得要命。


    “裴元諍,本侯爺長得風流倜儻,你兒子還算有眼光!”喝了一口茶順了一口氣,溫衍眯細了狐狸眼看著正在吃手指吃得正歡的蘇瑾,咬牙切齒地哼笑道。


    這小子長得一副白癡樣,長大了肯定是個廢物,成天就知道把手指往自己的嘴裏塞!


    “也許瑾兒和圓圓一樣,把你錯當成漂亮姐姐了,才會那麽喜歡你。”裴元諍含笑地逗弄著蘇瑾,從薄唇中吐出的話絕對氣死人不償命。


    “你……裴元諍,你夠了,本侯爺也不是好欺負的!”將手中拿著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溫衍妖嬈的俊臉黑了一半,細長的狐狸眼充斥著無盡的殺意。


    “別仗著自己是大駙馬,就可以爬到本侯爺的頭頂上作威作福!”


    裴元諍這個卑鄙小人,他恨不得立即殺了他,然後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幹他的血也解不了他的心頭之恨!


    “侯爺你這是說哪的話呢。”裴元諍沒有惱怒,反而逗弄著抓著他的手,把他的手指含在小嘴裏的蘇瑾,輕笑道。


    “本相平日裏對你是有點苛刻,但也沒把你趕出公主府,更沒要了你的性命。”


    若是換作了別人,他定會讓他早見閻王了。


    “哼,你沒對本侯爺動手,還不是忌憚本侯爺手裏的兵權嗎?”溫衍不屑地冷嗤了一聲,越看蘇瑾越白癡。


    “你兒子不會是個傻瓜吧,不然怎麽隻會吃手指,不會幹別的!”


    溫衍很討厭蘇瑾,因為這是裴元諍的兒子。


    “小孩子不吃手指還會吃人嗎?”裴元諍不以為然地說笑道,“難道侯爺小時候不是如此嗎?”


    他裴元諍的兒子怎會是個傻瓜,正相反,這孩子聰明得很,不到半個月便能看人臉色了。


    “裴元諍,本侯爺不跟你討論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溫衍痛恨地咬牙切齒道,“你準備讓清蓮一直留在公主府,留在小九的身邊嗎?”


    清蓮如今是他們最大的敵人,不把他從小九的身邊趕走,他和裴元諍以後在公主府裏還有什麽立足之地!


    “本相不能逆了九兒的意思,你若有辦法,盡管把清蓮趕出公主府去。”裴元諍俊臉上的笑容少了一些,聲音也沉了一些。


    “你別把本侯爺當傻瓜!”溫衍整了整暗紅色錦袍的下擺,然後翹起了二郎腿,眯起狐狸眼不怒反笑道。


    “你想讓本侯爺出麵趕走清蓮,若是成了呢,你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若不不成呢,你到時候肯定把所有的罪名怪到本侯爺的頭上,怎麽著,對你都沒有壞處,裴元諍啊裴元諍,你可真會算計人!”


    說白了,裴元諍就是讓他去當替死鬼,他還沒傻到那個地步!


    “本相也隻是說說,做與不做,那是侯爺你的事情。”裴元諍清雅一笑,並沒有把溫衍的話放在心上。


    “哼,你除了會算計人,狡辯的功夫也挺不錯!”溫衍又是一記不屑的冷哼從鼻子裏發出來,端起茶杯重新喝著茶。


    裴元諍不動,那他為何要先動。


    裴元諍側頭看了一眼悠閑喝茶的溫衍,意味不明的一笑後,再沒有說其他的話。


    先讓清蓮留在九兒身邊幾天吧,他總會有辦法讓清蓮自己離開公主府的。


    蘇九還在坐月子,悶在屋子裏哪都去不了,快無聊死她了。


    於是,她翻出了自己畫畫用的東西,抓著進房的清蓮脫光了讓她畫畫。


    清蓮羞澀地抿唇不說話,看向蘇九的銀色眸子裏泛著瀲灩的水光。


    “阿九,你真的要我大白天在你的麵前脫衣服嗎?”


    清蓮的聲音壓抑著難言的羞澀,根本沒勇氣在蘇九的麵前把衣服脫下來。


    他雖然是隻狐妖,但也守禮法,沒那麽豪放。


    “清蓮,你不要磨蹭,趕快脫,我要畫你!”蘇九好笑地看著清蓮,晶亮的杏眼裏滿是期待的光芒。


    清蓮的身體一定比裴元諍的更好看,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阿九,你讓我脫了衣服幹什麽?”睨著蘇九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清蓮害羞地紅透了俊臉,修長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衣襟處,低聲問道。


    阿九不會是想……


    “當然是畫你呀,我不是說了嗎?”蘇九揚了揚手中的畫板,有些不悅地衝清蓮嚷道。


    “清蓮,你到底脫不脫呀?”


    清蓮怎麽比裴元諍那個卑鄙小人還要害羞呢!


    清蓮咬咬唇,看了蘇九很久後,才羞答答地用法術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萌萌的狐狸耳朵和尾巴,瞬間用蓬鬆的狐狸尾巴遮住了自己的重點部位。


    蘇九很滿意地看著清蓮那如玉一般潔白,好似能發光的身體,要他斜躺在軟榻上擺好一個非常傲嬌的姿勢,便認真地畫了起來。


    清蓮的身體跟他的外貌一樣光華奪目,不愧為尤物啊,倘若清蓮去做了小倌,那得有多少眉清目秀的小倌要失業呀。


    清蓮側身躺在了軟榻之上,頭微微仰起,銀色的眸子清冷如月光,萌萌的狐狸耳朵招展著,身後麵的那條狐狸尾巴也在有節奏地擺動著,一隻大手撐在下顎處,薄唇泛出了一抹孤傲的笑意。


    這就是蘇九最開始認識的那個清蓮,孤傲冷僻又傲嬌地低調,他是人世間最美的彼岸花,讓世人對其大為驚豔的同時,又從他的身上感到了淡淡的憂傷。


    正是清蓮的這種從心裏發出來的憂傷,才讓蘇九不忍心去傷害他,更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蘇九手中的畫筆在紙上沙沙作響,筆下的每一處線條她都在用心地勾勒著,極想把清蓮的神韻徹底躍然在紙上。


    “阿九,你還叫誰脫了衣服給你畫畫?”清蓮突然開口問道,銀色的眸子裏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他應該不是第一個吧。


    “嗯,我畫的第一個扒光衣服的人是溫衍,雖然他第一次不是自願的,但我還是把他畫了下來,之後他嫁進了公主府,又主動脫光了讓我畫了一次,之後是木大哥,接著是裴元諍那個卑鄙小人,我磨了他很久,他才肯脫光了讓我畫了那麽一次,最後就是你了,清蓮。”


    蘇九歪著小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如實地對清蓮開了口。


    她也就畫過三四個人吧,畢竟這時代的男人很保守,良家男子哪個肯脫光了衣服讓她畫,她也隻能從自己身邊的男人下手了。


    清蓮聽後,銀色的眸子裏暗沉了一些,心中有股澀澀的感覺在發酵。


    阿九對少穀主果然是不同的。


    蘇九絲毫沒發現清蓮異常的小心思,依然專心致誌地畫著畫。


    清蓮半垂著眼眸,心中更是想著蘇九為何不把他娶了。


    阿九不喜歡他,所以不能娶他嗎?


    想到這裏,清蓮又是一陣沒來由地沮喪,幹脆從軟榻上爬了起來,赤著身子走到了蘇九的床榻前。


    “清蓮,我還沒畫完呢,快回去躺著!”眼前的陰影讓蘇九快速地抬起頭,半眯著杏眼看著眼前的尤物,不滿地低嚷道。


    清蓮怎麽一點也不聽話呢?


    “阿九,你不喜歡我嗎?”清蓮抬腿跨上了床榻,半跪在她的麵前,垂頭低聲問著她。


    是他沒有少穀主那樣溫柔體貼,能逗她開心嗎?


    “清蓮,你說什麽傻話呢,我很喜歡你。”蘇九抱著畫板無奈地看著清蓮,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之間又憂傷起來。


    她從來沒討厭過清蓮,他問這個問題完全是多餘的。


    “既然阿九你喜歡我,為何不娶清蓮做你的三駙馬?”清蓮抓著蘇九的一隻小手按在自己赤果的胸膛上,銀色的眸子很認真地看著她,說道。


    “我想成為阿九的男人,讓我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你的身邊好嗎?”


    他不願意被他們看不起。


    “清蓮,是不是府裏的下人說你什麽了?”蘇九急聲問道。


    小桃之前跟她說過,說府裏的下人背地裏說清蓮是她的男寵,這話一定是傳到了清蓮的耳朵裏了。


    “不關他們的事。”清蓮搖搖頭,薄唇緊抿著,神色十分的認真。


    “阿九,你為何不能接受我呢?是我不夠好嗎,還是你根本就不喜歡一個妖怪?”


    如果他不夠好,他可以改,如果阿九不喜歡身為妖怪的他,他可以去找辦法變成人。


    “清蓮。”看著如此認真執著的清蓮,蘇九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把手中的畫板扔到了一邊,抽回被清蓮按壓在他胸膛上的那隻小手,輕輕開口說道。


    “清蓮,不是你不夠好,是我不夠好。你看,我已經有了兩個駙馬,還和其中一個生了個兒子,我的身體我的感情都是不完整的了,這樣的我不能去自私地擁有你所有最幹淨最純粹的感情,我怕你跟了我之後,看我周旋在他們中間,和他們親熱睡覺,你會不快樂的,而我也不想去傷害你。”


    她真的不可以去以喜歡的名義把清蓮捆綁在自己的身邊,那不是為他好,反而會害了他。


    “阿九,你所說的,我不在乎。”清蓮溫柔地傾身過去把蘇九抱在了自己的懷裏,薄唇貼在了她的側臉上,溫情無限地說道。


    “你有兩個駙馬我知道,你和他生了孩子我也知道,我不在乎你喜歡他們,隻要你把一點點的愛分給我,我就滿足了。”


    他爭不過少穀主和定遠侯的,所以他不爭了,隻願阿九能夠接受他,讓他成為她的男人便已足夠。


    “清蓮,這樣對你不公平。”蘇九還想著試圖勸說蘇九,卻被他突然壓倒在床榻上,溫柔纏綿地吻住了。


    “阿九,讓我做你的男人吧,好不好?”


    清蓮一邊吻著她,一邊柔聲誘哄著她,銀色的眸子裏溢滿了熱切的期盼。


    他的心願很簡單,隻想陪在阿九的身邊,看著她一天天的老去,然後在阿九死後,他會一個人帶著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回憶一起活下去。


    “清蓮,你……”蘇九推拒著壓在她身上的清蓮,喘息地連忙開口道。


    “我不想你將來後悔,到頭來你會埋怨我對你用情不專一。”


    她喜歡清蓮,但和喜歡裴元諍是不一樣的,她不能把喜歡當成愛來對待。


    “阿九,我不會後悔,也不會去埋怨你,所有的事情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沒有人可以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清蓮笑看著蘇九瞳孔裏的自己,那是一張快樂的臉龐,沒有悲傷,隻想一直快樂幸福下去。


    “清蓮,你……你……真是個無藥可救的大傻瓜!”睨著清蓮執著的表情,蘇九的心愣是被感動了,微微閉了眼睛又睜開了眼,哭笑不得地對他說道。


    “你給我起來,不然壓壞了我,我怎麽娶你做我的三駙馬呀!”


    她被清蓮執著的感情所打動,隻能妥協了。


    她以後一定會注意分寸,不會讓清蓮因她而受到傷害。


    聞言,清蓮笑了,笑得天地失色,唯有他臉上的笑容明媚照人。


    把蘇九從床榻上拉了起來,清蓮搖著他的狐狸尾巴無聲地向蘇九討好。


    “清蓮,做了我的傘駙馬,你以後要好好和裴元諍,還有溫衍相處知道嗎?如果他們欺負你,你可以告訴我,我來替你出氣。”睨著清蓮那左右搖擺的狐狸尾巴,蘇九的心好像被萌化了,暖得不可思議。


    她和清蓮的相遇是賀俊一手促成的,也許是誤打誤撞的命中注定吧。


    “嗯,我會讓著他們的。”清蓮動了動他頭上的狐狸耳朵,十分乖巧地應了下來。


    隻要他們不要太過分,自己也不會跟他們多作計較。


    “不要一味忍讓他們,受了欺負一定要告訴我!”蘇九不放心地再次叮囑。


    她知道裴元諍和溫衍對待情敵的手段有多麽的惡劣,他們聯合起來的話,那就更加的惡劣,什麽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她不能讓清蓮在他們手裏吃虧了。


    尤其是裴元諍那個小人,更加要格外的留意!


    “好,阿九,倘若我真被他們欺負了,一定告訴你,讓你替我討回公道。”清蓮高興地抿唇,伏低了妖嬈的身體躺在了蘇九的大腿上,身後的狐狸尾巴搖得更有勁了。


    他從此以後不需要一個人再去流浪,因為阿九願意給他一個家了,讓他以後能夠幸福快樂。


    低頭看著把頭枕在自己大腿上的清蓮,蘇九伸手去蹂躪他萌萌的狐狸耳朵,溢出唇邊的歎息聲很輕,輕得幾乎沒有。


    她這麽做應該沒錯吧,如果一味拒絕了清蓮,隻會讓他沮喪。


    第二天,裴元諍和溫衍從蘇九的嘴裏得知了她要娶清蓮為三駙馬的事情,溫衍的第一反應便是不答應。


    “小九,你已經有本侯爺和裴元諍了,再娶個清蓮敬公主府,這不是讓公主府以後永無寧日嗎?”溫衍暴躁地耙著自己的長發衝蘇九低吼道。


    不行,絕對不行!


    倘若讓清蓮成了小九的三駙馬,以後上有裴元諍壓著他,下有清蓮威脅他,他夾在中間算什麽了!


    “這事本公主已經決定了,你們兩個沒資格來反對本公主!別忘了,在這公主府裏,一切本公主說了算!”


    蘇九用公主的架勢和氣勢把溫衍一肚子的不滿全部壓了下去,然後轉頭看向裴元諍,問他。


    “你有異議嗎,裴元諍?”


    “元諍沒有意見,一切九兒喜歡便好。”裴元諍低垂著眼瞼,輕笑地答道,長長的睫毛很巧妙地遮住了他眸中的一抹暗光。


    看來老天爺還是不願意讓清蓮留在九兒的身邊。


    “那好,本公主和清蓮的婚事就交給你處理了,別讓本公主對你失望。”蘇九看了裴元諍很久,發現他並沒有什麽異樣後,隨即對他吩咐道。


    他這次應該是真心實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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