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穠的臉頓時就脹紅了,這話表麵聽上去好像是關心之語,但若細想之下實在輕浮至極。還是當著她幾個丫頭的麵,意穠覺得連耳根子都在發熱,她簡直想站起來直接一走了之,心裏暗罵他卑鄙下.流。


    對麵的男子卻是厚顏無恥的笑道:“我有重要的話要與公主私下說,請公主屏退左右。”


    這個人死皮賴臉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意穠冷冷道:“我們私下見麵不合規矩,二殿下有什麽要說的,直接說罷了。這兩個丫頭都是自幼就伺候我的,不會將二殿下重要的話泄露出去分毫。”


    容錚挑了挑眉,眼風掃向立在一旁的兩個丫頭,彤魚和丹鷺立刻斂目垂首,到了大虞,她身邊心思叵測之人隻怕不會少,她自己帶去的丫頭定然要更可靠些,這兩個丫頭若是忠心能伺候好她也就罷了,否則隻有再給她挑兩個更有用處的。隻不過,他看向麵前的小姑娘,兩頰微微紅著,卻偏還要裝出一副拒人千裏的冷淡模樣來,他送的丫頭,隻怕她不肯收。


    纖長的手指在桌上輕叩了幾下,他緩緩道:“咱們的事……”他含笑看著她,裏麵的暗示不言而喻,“在翠寒園時,公主說要送我份生辰禮的,公主事忙,可能是忘卻了,我卻日夜渴盼著公主……”他的目光在她含怒的臉上逡巡,“渴盼”兩個字在唇齒間含了一圈兒,帶著讓人臉紅的曖昧之意,“我這一提醒,公主可記起來了?”


    他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調.戲之語來,意穠被氣得打顫,那日他輕薄了自己,這會兒還有臉拿此事來威脅她!她一時又深恨自己懦弱,沒有膽量跟他魚死網破。她黑著一張臉,命彤魚和丹鷺出去,如今她隻想跟他撇清關係,她深呼了一口氣,盡量平穩著聲音道:“我們的身份擺在這裏,希望二殿下日後將我當作兄嫂看待,到大虞後,若是如二殿下所言,我不能成為太子妃,那就是大虞違背了兩國和親的約定,那麽我會回大梁。”


    這個人在她心裏的信用度不高,她對他的話一直都是抱著半信不信的態度,相比於容錚,她寧肯多信季恒一些,畢竟季恒跟她分析過大虞的形勢,不管太子如何,容錚如何,她都是砧板上的那塊魚肉。


    容錚嘴角的笑容淡了一點兒,似笑非笑的道:“有了後路,所以有底氣了?”他費了那麽大的勁才將她帶出來,她竟還想著回去。


    意穠震驚的看向他,他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冷笑道:“若是沒有我允準,季恒也沒有機會借宣和帝之手在大虞設立宣外使,大虞若是不同意,你以為陸辭能邁進大虞的疆域麽?”


    他竟然連陸辭也知道!意穠頓時有一種被他看穿了的感覺,他似乎有一雙洞息世事的眼睛,讓人無所遁形。不過更令她驚訝的是,這竟是他允準的。


    意穠隻覺得心裏發涼,那股涼意慢慢襲遍她全身,最後她感覺自己冷得發抖,像是僵住了,連動一下都難。


    這是他允準的,他允準季恒為她留的一條後路。


    之前他的信誓旦旦竟是連他自己也拿不準的,因為他也不能保證到了大虞之後能不能護住她、能不能娶她,所以默許了她還可以借著宣外使之力回大梁……意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是不在乎他的,但此時心裏卻疼得厲害,那疼痛像是鑽入了她的四肢百骸,刺得她如烈火灼燒一般。


    男人與女人的心思總是差之千裏,容錚看她的神情不對,兩步走過去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意穠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就將他推開了。他臉上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也不顧她掙紮,雙手一撈,便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裏。


    意穠推打不開,心裏氣得吐血,伸手就抓向他腰間,容錚眯了眯眼睛,將她放在床榻上,利落了就解了外袍,因是在室內,他隻外袍內隻穿了件中衣,脫完外袍,他又將中衣也脫了下來,他身材本就高大,此時就露出他強悍的肌肉來,他強迫意穠看著他,笑著道:“你不是想抓我的腰麽?隔著衣裳不過癮。”


    意穠真的是被他嚇著了,他將意穠的手拿起來,貼在自己的精瘦的腰上,小姑娘的手滑嫩如柔荑,激得他險些守不住。


    他俯身.下來,看著小姑娘嚇傻了的模樣,便湊到她的唇上親了親,甜甜的,軟軟的,讓人忍不住一親再親,他已經處於無法忍耐的邊緣了,偏身下的人兒反應了過來,掙紮不休,柔軟的身體貼著他的,他大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突然就崩斷了,他終於還是將她俏立的胸脯握在了手裏。


    意穠忍無可忍的就要驚叫,容錚壓製住她,雙唇就吻了下來,將那聲驚呼堵在了嘴裏,他極有耐心,緩緩的輾轉研磨,撬開她的齒關,灼熱的舌滑入她口中,另一隻手捏著她的柔軟,力道越來越大。


    意穠的神識都有些模糊,慢慢她才感覺到有一個物件正在試圖頂入她的兩腿之間,她強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容錚附在她耳畔,啞著聲音道:“我就蹭一蹭,一會兒就好。”


    從意穠身上起來時,他自己也有些尷尬,將衣裳穿好,本來今日是想找她算一算在梅園中她與季恒舉止過於親密的帳的,但此時小姑娘哭著轉過身去,連眼神也不給他一個,他伸手替她蓋了蓋被子,她此時的發髻已經鬆了,頭上的小花冠也半掉不掉的,領口處微微敞開,這副情景實在是要多豔.麗有多豔.麗。


    意穠騰地從床上坐起來,臉上猶掛著淚痕,沉聲道:“你走!”


    容錚抬了抬下巴,提醒她道:“你的頭發……”


    “不用你管!”意穠將頭埋進被子裏,他說什麽她也不肯聽,終於等他走了,她才呆呆的哭了一會兒,也不讓彤魚和丹鷺進來伺候,她自己換上了小襖,又解了頭發,梳順了披在腦後,這才躺在床上,喚人倒茶。


    彤魚先前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嚇得腿都軟了,這會兒聽到自家姑娘吩咐一顆心才算是放回肚子裏,忙端了黑檀木浮雕魚戲蓮葉的茶托進來,給意穠倒了盞涼茶,伺候她喝下了,又見她睡安穩了,才退出去。


    “睡了?”


    彤魚還是很怕這位二皇子的,他也不需要多言,隻一個眼風就能讓人生出懼意來,她低頭應了個是,“姑娘已經睡下了。”


    他聽了答複,往門內望了一眼,才轉身出去了。


    回到他的房間坐下,謝通早就在等著了,此時見主子進來,立馬就將大虞遞來的信呈上,道:“殿下,鄭指揮使被聖上罷免了。”


    容錚將信接過來看了一遍,他三年前布的局,今日終於起到效用了。


    大虞皇帝保寧帝容宗,原本隻是虞侯營的大將軍,當年宮中發生了政變,年僅三歲的小太子繼位,太後把持朝政,容宗便率軍逼宮,取小皇帝而代之,改朝換姓,建國號虞。虞侯營也就成為了大虞最強勁的一支力量,而能與之相匹敵的也就隻有文家軍。


    虞侯營的指揮使一職一直都是由容鐸的人擔任,鄭同安身為虞侯營的指揮使,更是得保寧帝信任,鄭同安為人謹慎又有能力,容錚在他身邊埋下的那顆釘子,用了三年的時間才抓到他與容鐸聯絡的證據。


    保寧帝最忌諱結黨,更何況還是指揮使與太子結黨,保寧帝的皇位來之不正,他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一個人的忠心,所以鄭同安被免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謝通道:“殿下,鄭指揮使被罷免之後,聖上命步副指揮暫為指揮使一職,太子想必知道步副指揮的來曆。”


    容錚道:“他知道步正是我們的人也沒用,重要的是他得有本事讓聖上相信。”


    謝通垂首道是,又躊躇了一下道:“蕭昭妃娘娘擔心太子狗急跳牆,會對殿下不利。”


    容錚點頭示意他知道了,謝通知道這是讓他退下的意思,他額頭上的細汗都冒了出來,上回挨的那頓板子他可還記著呢,這一回殿下不定要怎麽罰他。


    “殿下……”


    容錚瞥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謝通硬著頭皮道:“蕭昭妃娘娘擔心殿下身邊沒人伺候,便親自挑選了兩個婢女過來,一個月前就出發了,今日隨著信件一起到的。”


    容錚冷聲道:“是誰告訴她的?”


    謝通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蕭昭妃娘娘必然是知道了沈五姑娘的事,否則也不會突然就派人過來伺候,那兩個婢女,說是婢女,饒是他跟著殿下見過不少世麵,也險些沒流了鼻血,用豐.臀.肥.乳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這回蕭昭妃娘娘可是下了狠心了,連壞了殿下精.血這等事也顧不上了。


    他知道這種是瞞不住容錚的,況且他也不敢有絲毫的隱瞞,他實事求是的回道:“是……是明貴妃。”明貴妃心裏存著什麽心思,連他都看出來了,可是主子不動心,誰也沒有辦法。


    容錚的手指敲了敲桌麵,淡淡道:“先將人安頓下來,再找人透露給文含芷知道。”


    謝通頭也沒抬的就應了個是,心裏卻是給主子點了支蠟,這招也真夠狠,文二姑娘若是知道自己的未來婆母在自己未過門前,就先給未婚夫身邊放了這樣兩個絕.色的婢女,不知道還要鬧出什麽事來。


    他暗念了句佛號,那位文二姑娘可是了得,但凡知道她的,就沒有不滿口誇讚的,他是容錚的心腹,文二姑娘待他自然也是極好,可他就是覺得這位文二姑娘心思過重,這人一點兒缺點沒有,這得多可怕!他一點兒都不想向她靠攏,而且,他是最知道主子的心思的,他也不敢對文二姑娘另眼相看。


    “再過兩日船能行至哪裏?”容錚又問。


    謝通略想了一想道:“大約能到月浦鎮一帶。”周圍拱衛的福船速度可以提快,但是寶船船體太大,又擔心沈五姑娘暈船,所以船行進的速度並不算快。


    容錚道:“你去安排一下,兩日後在月浦鎮停靠。”


    謝通是個機靈的,他隻驚訝了一瞬,就想到了月浦鎮有什麽,再一對時間,過兩日可不正是花朝節麽,天慶觀的太上老君誕會就沒有小姑娘不愛去的。


    次日一早,彤魚和丹鷺伺候意穠梳洗後,意穠就倚坐在窗前挑了本書看,她懶得動,早飯用得也少。


    彤魚是個心細的,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最後還是沒忍住勸道:“姑娘,船上雖然穩當,可也畢竟在水上行走,晃晃悠悠跟兩腳踩在棉花上似的,一整日這麽坐著不動,可不難受麽!今日天氣也好,奴婢扶著姑娘到外麵透透氣罷。”


    “是啊,姑娘!”丹鷺也跟著附和,“剛剛奴婢還聽祝嬤嬤說,前方有座小島,上麵的草都綠了,現下風也不大,並不很冷,總悶在屋子裏,倒要悶出病來。”


    意穠知道這兩個丫頭千方百計要她出去散散,不過她擔心出去會遇到容錚,就不肯點頭。


    彤魚和丹鷺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這時綠蟻正好掀簾子進來,道:“姑娘,玉翅從昨天開始就吐得厲害,本以為是暈船,也沒當回事兒,以為適應了也就好了,但是今日這症狀更嚴重了,用不用請大夫給她瞧瞧?”


    玉翅是太後親賞的,自然不能放任她不管,意穠皺了皺眉,道:“船上不是有隨行的大夫麽?看誰得閑,去請一位給她掌掌脈。”


    綠蟻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意穠,神情有些不大自然的道:“玉墜見玉翅吐得難受,便私自去找二殿下了。”她話沒說全,玉墜去見二殿下時,是懷了不堪的心思的,大冷的天兒,胸口卻大半都露在外麵,連豔紅的肚兜都能看出一抹來,意穠特意命她跟玉翅玉墜同住,她是有看著這兩人的責任的,沒承想玉墜倒是有本事,她竟沒看住!


    意穠一下子就明白綠蟻的意思了,沒想到太後竟是這個目的,她還以為太後是想將人安置在太子身邊呢,也虧她能找到這兩個一身妾室味的丫頭來。


    綠蟻說到這兒,神情更加不自然了,她是練武出身的,對後宅這些女子慣用的伎倆一時還不能適應,她尷尬的接著道:“玉墜去求見二殿下,可是在外頭就被兩個丫頭攔住了,那兩個丫頭嘴角厲害,一人一句,拿玉墜露出來的肚兜說事。玉墜也不甘示弱,三人就罵了起來,那兩個丫頭潑辣,最後竟是將玉墜罵了回來。如今玉翅和玉墜都病倒了。”


    意穠這才披了件大紅織錦出毛鋒的連帽昭君兜,道:“去看看。”


    玉翅和玉墜是住在西側的隔間,見意穠進來,玉墜立刻就哭了起來,“公主要給奴婢們做主啊!奴婢好歹也是太後娘娘命來伺候公主的,如今竟被人罵了個半死,她們兩個話裏話外都是說自己是二殿下的人,被二殿下收了房的。還……還連公主也罵了的,說公主行為不端,奴婢是上行下效……”


    這回邊彤魚也跟著皺了眉,心道這四個人都是不省心的攪事精。


    意穠道:“你既然知道你是太後娘娘命你來伺候我的,你私自跑去見二殿下是什麽緣故?”


    玉墜見意穠竟不聽她的挑撥之語,看來她這口氣是撒不出去的,因道:“奴婢是見玉翅姐姐吐得厲害,心裏擔憂,這才失了分寸,下回定然不敢了!”


    意穠淡淡道:“你們兩個既然病了,就多休息罷,在船上這幾日就不要出去走動了。”


    這就是禁足了。


    玉翅與玉墜都不說話了,但心裏卻是不以為然,她們兩個是太後娘娘賜下的,是有太後娘娘的臉麵在的,兩個悄悄對視了一眼。


    意穠出去後對彤魚幾個吩咐道:“我的一應吃用都不要經她們二人之手。”


    彤魚立刻應是,這兩人心思不小,膽子又大,不知道還要使出什麽手段來。


    此時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風雖然不小,但是有船艙遮擋,也並不十分冷,意穠在外頭立了一會兒,才往回走。


    剛轉過拐角處,就見容錚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他身上披了件黑貂大氅,頭發以白玉冠束之,他背光而立,身上有著沉穩內斂的氣韻。意穠隻覺得刺眼,她將眼睛挪開,也不看他,淡淡的道了聲“二殿下”,便從旁邊走過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都沒有再見到容錚,意穠也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不過確實是耳根清淨了。


    她翻來覆去,快到了亥時尾兒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容錚將意穠床榻旁小幾上的戳紗燈點燃,屋子裏炭火燒得極旺,床上的小姑娘像是睡熱了,被子雖然老老實實的蓋在她身上,但她的胳膊和半截瑩嫩的小腿卻都露在外麵。她閉著眼睛,麵容恬靜而又美好,他湊過去在她唇上舔了兩口,她依然睡得無知無覺。


    他自嘲的笑了笑,也隻有她睡著的時候才不會一把將他推開。


    “卿卿。”他坐在床畔喚她,見她半醒不醒的微微睜開眼睛,便將她抱起來,意穠這下子清醒了,嚇得正要尖叫出聲就被容錚的唇及時堵住了嘴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再不就是自己還沒睡醒,腦子糊塗,她竟然瞪著容錚道:“這麽晚你不在你那兩侍妾房裏,倒會學著登徒子翻別人閨房。”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心思已經有了傾向了。


    容錚自然不可能聽不出來,他笑著捏了捏意穠的臉,“你不是說你跟我沒關係麽?吃味兒了?”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那兩個丫頭是我母妃送來的,我沒踫她們。”


    意穠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還是故意冷漠道:“二殿下想多了,你有幾個侍妾該是你的王妃關心的。”


    容錚皺了眉,道:“你到底在生什麽氣?”他甚至默許了季恒為她安排後路,連陸辭擔任宣外使他也沒有拒絕,不過就是想給她保留些安全感,日後不至於遇到困難就鑽牛角尖。


    他撫了撫額,“你不要無理取鬧。”


    就這一句話,意穠的眼淚差點兒就滾了出來,她強自抑製住,冷冷的道:“二殿下喜歡挑戰禁.忌,與自己的兄嫂曖昧不清,我卻並不喜歡,我們日後也不必再見麵了,二殿下請回罷。”


    他簡直被她氣死,他抿緊唇,蹙眉看著她,然後站起身往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返身回來,含著怒氣將她壓在身.下,兩手大力揉上她飽滿的胸脯,咬牙切齒的道:“你是不折磨死我不肯罷休!”


    他的呼吸漸粗,緊緊箍了她的腰,見她眼中含淚,心裏頓時就柔軟下來,語氣緩和道:“我說過會娶你就一定會做到,我也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他在她耳邊呢喃了句:“卿卿……”


    這是大虞夫妻之間的情話,在最銷.魂.蝕.骨時喚自己妻子的,可想而知,此時容錚的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見她不鬧了,他才道:“一會兒太陽就出來了,你穿好衣裳,我帶你去看日出。”


    他將意穠密密實實的裹好了,抱著她到甲板上去,此時天邊已經放白,卻一點兒也不比深夜暖和,隔著厚厚的狐裘,冷氣似乎都能鑽進來,意穠的鼻子被凍得紅紅的,雖然冷,但心底卻有一股難言的興奮。


    轉眼間,海天相接的地方就露出一抹紅霞,慢慢的擴大,太陽出來的那一刻,瞬間將整個海麵都染紅了,灼灼得刺眼,在這樣光華奪目的盛景麵前,襯得人無比的渺小,她的那一點兒心事,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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