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十年一晃而過。


    從乾坤山脈外麵看,那裏還是常年雲霧彌漫,一絲變化都沒。但是在雲霧下層,霧氣變得更加濃厚,翻滾不休。


    在霧氣籠罩的中心,兩個長著一頭散亂長發的野人,一個披著破布床單,一個身上纏著破布條子,都被光芒籠罩,一個瑩白一個如火,煞是可愛。


    和兩人身上相映成趣的,是他們打坐的玉石地麵也不斷閃過蒙蒙微光,一陣紅一陣白。


    顧學林已經被驚醒,他能感受到身下石頭對他的召喚。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見到這塊白石,就想過要煉化它,讓它變成自己的。但是由於當時忙創業一時沒時間,而後來準備閉關又因為修煉出了意外,隻能等將來再考慮。


    他怎麽都沒想到等自己醒過來,下麵的巨大石頭竟然已經被煉化。現在這東西已經成為了自己的,他才發現這東西根本不是以往認知中的石頭,至於是什麽,他根本不知道,師父給他的資料裏也沒有這玩意。顧學林也懶得追根究底,是什麽都無所謂,反正是好東西就成。


    現在正是這件東西煉成後的塑性階段,怎麽煉製才是自己喜歡的?


    顧學林感應到自己兩人身上和石頭的光芒,腦海中閃過太極陰陽魚的畫麵。石頭在顧學林一念之後,立刻開始發生變化,開始輕微的顫抖。


    顧學林發現他和顧子墨之間一直無法停下運轉的功法,終於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地麵震顫的越來越厲害,顧學林迅速抱起剛剛蘇醒的顧子墨往上飛。


    抱著人淩空而立,顧學林還要操縱精神力支撐周圍的山脈。以免它們震蕩起來影響到乾坤山脈外麵有人居住的山頭。


    就在他越來越吃力幾乎要撐不住的時候,一股暖流進入他體內,他頓時壓力一輕,還有空閑回對方一個笑臉。不過他熱臉貼了冷屁股,對方仍然木頭似的看著他。


    顧學林真想大吼,千萬不要告訴他,對方又失憶了。好不容易養大,竟然又忘了他。不過他現在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控製能量支撐山體,即使腦子裏有想法,也一閃而過,不敢太過分心。


    石頭在一陣劇烈變化後,終於縮小化為一道流光飛到兩人身前。


    顧學林緩緩把山脈放下,一陣震顫後,山脈落地,頓時比原來矮了幾十米。


    顧學林幾乎不敢置信的抓住手掌大小的白紅陰陽魚,仔細翻看,怎麽都不明白那麽大個玩意,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小。


    陰陽魚到了顧學林手上,微光一閃,一直在翻滾的濃霧如同被巨大的吸力吸引,形成兩股漩渦被魚眼急速吞入。


    眼看濃霧越來越少,顧學林忙用精神力隱蔽這塊地方,以免被衛星不小心拍到蹤跡。


    當最後一股霧氣被吸收掉後,陰陽魚哢嚓一下分開,白色的一塊直接飛到顧學林的額心隱沒,紅色的一塊進入了顧子墨的額心。


    在白色石頭進入額心後,顧學林發現它其實是到了自己空間,石頭就在正中心發出蒙蒙白光,而他的精神力對周圍的感應更加清晰細致。


    顧學林有點想不明白,明明之前身上冒紅光的是自己,怎麽會是白色的歸自己?


    不過精神力感應變得更好以後,他就非常受不了自己兩人現在的樣子。他們身上的被單和衣服都是破爛,子墨的被單更是在他抱過去的時候,就又爛了一塊。他自己身上的,因為之前的動作,破布條子又斷了不少,稀稀拉拉碎片布頭一直在往下掉。


    兩人的衣著加上亂糟糟的頭發,比臭要飯裏最窮最可憐的還邋遢。


    顧學林給兩人施展了清潔術,拿出兩條床單一塊披到對方身上,一塊自己裹在腰上。在這期間,顧子墨一動不動,都任由他擺弄。要不是之前顧子墨把精神能量傳給他過,顧學林都懷疑子墨已經傻了或者癡呆。


    收拾善後工作做好,顧學林帶著顧子墨瞬移回到了他們的房間,立刻被房間裏厚厚的灰塵嚇一跳。


    無論是床還是桌子椅子,仍然蓋著防塵布,上麵的灰塵多的可以看出來這房間多年沒打掃。


    事實上也是,顧淑芬從他們出門坐上火車那天起,就把裏麵的東西收拾了,然後鎖上門,十多年沒開。別指望顧淑芬像其他心思細膩的女人一樣,會因為思念兒子就天天打掃兒子的房間,隨時等著他回來。


    顧淑芬這人,大大咧咧,想兒子,就看兒子照片,而且她也沒那麽多時間感性。為了兒子的理想,她整天跟個陀螺似的不停轉,吃住在工廠,要不就是在外地,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打掃這沒人住的屋子。而且兒子隨時可能飛回來,她也不敢找人來家裏打掃,所以屋子一直就這樣快成了鬼屋。


    顧學林先用清潔術把房間打掃了個窗明幾淨整,才抱著顧子墨落地。


    現在兩人雖然幹淨了,但是說起來還是非常狼狽。比如那長長的指甲,比如那黑亮柔順到可以去做洗發水廣告的到腰長發。


    這要是個女人還好,至少也是如同梅超風一樣的美豔女人!偏偏他們兩個都是男的,顧學林實在忍受不了兩人的指甲,從空間拿出剪刀,對著自己手指甲用力一剪。


    隻聽哢嚓一聲,斷了!顧學林手忙腳亂的操縱法術,把差點落地刺到兩人腳的剪刀收進空間。


    世界奇跡,指甲完好無缺,剪刀四分五裂,還能斷的更徹底嗎!


    顧學林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子墨,剛剛丟人丟大了。


    不過顧子墨還是愣愣的看著他,一直抓著他左手的手也沒鬆,顯然也沒注意到他丟人的舉動。


    顧學林這才真慌起來,扶著顧子墨的雙臂緊張的用精神力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事才小心翼翼的問:“子墨,我是你哥哥,你還記得不?”


    他感覺到對方抓著他左手的手緊了緊,好一會才低聲疑惑的叫道:“哥哥?”


    顧學林鬆了口氣,至少沒傻。他猶如誘騙小紅帽的大灰狼,擺出自認為最好看的笑臉:“對,我是你哥哥,你還記得不?”


    顧子墨不理解他的期待,輕輕搖頭:“不記得。”


    顧學林如遭雷擊,怎麽都沒想到會再次碰上這種事。他根本沒想到對方會再次忘記自己,這世界有他這麽倒黴的嗎,被自己最在意的人一次次忘記!


    他努力告訴自己,要笑要笑,不能嚇到子墨。但是無論他在心裏給自己做了很多遍思想工作,還是掩不住失望的表情,他根本沒做好準備!這種事誰會做好準備?老天爺玩他!


    但顧子墨打坐的時候,才六歲,一下這麽多年過去,忘記小時候的事也正常。雖然心裏憋的慌,顧學林也隻能說服自己,重新再認識一次,重新再教對方一次,對方一定還會粘著自己。


    顧學林臉色變了又變,總算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你叫顧子墨,我是你哥哥顧學林,我們的媽媽叫顧淑芬。在你六歲的時候,我們一起到山裏修行,然後你打坐到今天才醒。等一會見了媽媽,你一定要叫,不能說忘記了,不然媽媽會傷心。你總記得修煉的事吧?”


    如果不記得修煉,之前對方也不可能把能量傳給自己,顧學林肯定的想。


    再想到母親,顧學林就開始擔心,要是媽媽知道小兒子不認識她了,是不是會難受的哭出來。她是不是會後悔當年送兩人出行,就如同當年她曾經後悔把自己丟在鄉下獨自出來打工。


    顧子墨聽到媽媽這個稱呼,又愣了下:“媽媽?”


    顧學林雖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媽媽,但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被忘記,為什麽這麽高興呢,果然被在意的人忘記這種事,太刺激人,把他都刺激得心理變態了。


    終於心理平衡的顧學林,給了顧子墨一個熊抱,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別怕,忘了就忘了,你到時候跟著我喊人就行,不知道怎麽回答的話就不要回,一切我來。”


    顧子墨緩緩的伸手回抱住他,輕輕的嗯了一聲。顧學林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非常得意自己的舉動,子墨一定是感動了,再次找到了家的感覺。


    不過這抱太久了吧,顧學林推了下對方,結果換來對方更加有力的擁抱。顧學林覺得子墨一定是又像三歲時候那樣,對陌生環境很不安,雛鳥情節依賴自己,這是在跟自己撒嬌。


    雖然很想繼續給弟弟愛的擁抱,但想到兩人現在除了隨便裹的床單,身上什麽都沒穿,他隻能很破壞氣氛的怕怕對方的背:“子墨,我們先穿衣服,不然媽媽她們回來會以為家裏來了流氓。”


    顧子墨這才戀戀不舍的鬆開手臂,但仍然緊緊的盯著他。


    又來了,子墨那能把所有人好感刷負的無敵殺人眼神,也隻有他顧學林能抗!


    顧學林扛著對方的視線,拿出兩套衣服,一套塞對方手上,自己先套上上衣。不過指甲太長,而且太過鋒利,衣服撕拉一下,就劃成兩半。


    顧學林無語的看著手裏,一次沒穿就宣告陣亡的衣服,為自己以後的悲慘生活默哀。這指甲剪不掉怎麽辦,難道自己要當野人?出去會被人笑死吧。


    突然他聽到哢嚓哢嚓幾聲,轉頭一看,顧子墨手裏竟然拿著十個切割得很整齊的指甲,而他手指上的指甲圓潤幹淨。再次驚得顧學林一愣,難道兩個人指甲硬度不一樣?


    就在他這樣懷疑的時候,顧子墨拉起他的手,在他十個手指上一一劃過,指甲應聲而掉。


    顧學林看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顧子墨那還帶著稚氣的臉,驚訝的變成了結巴:“你--你--你--怎麽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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