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給高遠公主建一座府邸之事,很快就傳到了蕭太後那裏。


    蕭太後問她爹:“你說這事兒是二嫂主動提起?”


    蕭彌堅點了點頭。


    同作為女人,蕭太後大概摸的透何氏的心理。試想,很快就會有一個處處都壓自己一頭的妯娌,叫誰的心裏也不是滋味。


    這話不是說何氏不好,主要是參照物的問題。


    蕭太後同她爹商量:“要不我再將二嫂叫到宮裏來,問一問她,可是宴請那天發生了什麽事情?”要不然何氏怎麽會不顧自己的身份提出來給高遠公主建府的事情呢!


    這事兒旁的人誰說都是為高遠公主著想,獨何氏提出來,話風不太對。


    這是弟媳婦還沒有進門,就將人往外趕的節奏?


    蕭太後覺得何氏是受了什麽刺激,才會一激動提起了這樣的事情。


    她是有心想要和何氏談一談的。


    蕭彌堅卻道:“她若想說,你二哥問時早就說了。”


    蕭太後沉吟片刻:“既然二嫂那裏什麽都不說,明日我再將那高遠公主召進宮裏,探一探她的口風。到時候,阿爹就帶著二哥和景弟坐在屏風的後頭,咱們一齊瞧瞧那高遠公主究竟是個多厲害的。”先是她景弟好好的丟了魂,又是她二嫂,怎麽也好端端地犯起了糊塗。


    蕭太後和蕭彌堅就這麽愉快地說定了。


    蕭彌堅回家同兒子們一說,蕭霄表示同意,卻遭到了蕭景的強烈抵製。


    蕭景這幾天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所謂的將軍,不打仗的時候就是閑職。


    閑的發慌的蕭景老想去官邸瞧一瞧高遠公主和玉寶音,卻一直不成行。主要是因著兩個原因,一是害怕會對高遠公主的名聲造成影響,二來確實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上門去。


    是以,他每天都得去馬廄裏轉一圈,看一看翹翹和賽雲。怎麽說呢,馬要是配成了,這也算是個上門的正當理由不是!


    可配馬就和人那什麽是一樣一樣的,就算是將它倆成功搗鼓到了一起,也不能保證一兩次就能有孕。


    蕭景去馬廄的次數多了,自然就撞見了翹翹和賽雲那什麽……


    若說他看了沒有一點兒心思浮動,那肯定就是他有問題。可他要是承認自己心思浮動了,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禽獸了。


    蕭景鬱悶極了,也不好再去馬廄,滿腦子不是兩匹馬在那什麽,就是高遠公主衝他笑哩。這畫麵實在是太詭異。


    就是這個時候,他爹來跟他講明日進宮去偷聽他妹妹和高遠公主談話的事情。


    蕭景臉一歪道:“我才不幹那種事,我既然瞧上了她,就對她相信到底。我不能說服你們和我一樣信任她,可你們懷疑她也別拉上我。”


    總之一句,他們想怎麽辦都行,他不止不去,還非她不娶。


    蕭彌堅的臉也氣歪了,他兒子說的“那種事”是哪種事?不就是坐在屏風後麵,然後偷聽一下嘛。


    好吧,他兒子這麽一說,他也覺得此種行為不怎麽地道。


    遂同另一個兒子講,我是大塚宰,年紀又這麽大了,還是避嫌的好,明日就你自己去。


    蕭彌堅擺出了爹譜。


    蕭霄覺得自己被親媳婦、親爹,還有親弟弟聯手給坑了一把。這都是什麽事啊,二伯哥去聽未來弟媳婦的“牆角根”……他這是有病吧。


    娘的,還病的不輕。


    可他爹都跟他妹約好了,就是“有病”也得去啊。


    翌日,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的蕭霄還是一早就去了寶新宮,還沒和妹子好好地說上幾句話,就有人報“高遠公主和寶音公主來了”。


    蕭太後趕忙讓蕭霄躲在了屏風後麵。


    蕭霄在屏風後麵坐定,還默默地歎了口氣。


    ***


    秦愫料到了蕭太後還要請她入宮一趟,本不預備帶著玉寶音。


    可玉寶音是屬膏藥的,黏在了她的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還嗷嗷地喊:“我們母女兩人,哪怕是去龍潭虎穴也總是要在一起的。”


    說的大周的皇宮真的是龍潭虎穴似的。


    秦愫怕她再胡言亂語被人聽了去,隻得將她帶在了身邊。


    玉寶音一見了蕭太後,就叫了一聲:“皇太後姑母。”


    在個這麽惹人愛的孩子麵前,蕭太後無法保持嚴肅的表情,她道:“我聽人說花園裏飛來了一隻鷹,寶音可瞧過鷹是什麽樣的?”


    玉寶音老實地搖了搖頭。


    蕭太後便道:“那還不到花園瞧瞧去。”


    玉寶音下意識地去看她娘,隻見她娘點了點頭,她這才跟著蕭太後的宮女走了出去。


    秦愫當然知道蕭太後支開她女兒的用意,雖說蕭太後不會有什麽惡意,可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俶爾跟在了她女兒的身邊。


    秦愫不過才剛剛坐定,蕭太後就開門見山道:“我今日請高遠公主到此,是有事想要相詢。”


    秦愫道:“皇太後有什麽事想要問我,可但說無妨。”


    “前幾日參加完了我的宴席,我二嫂就同二哥提出了一件事情,你猜……是什麽事情?”蕭太後故意賣了個關子,然後去看秦愫的表情。


    秦愫哪裏會猜不到呢,那天的那聲“二嫂”,她就是故意喊給何氏聽的。至於目的,那就是一種無形的壓力。還沒有進門,就叫“二嫂”,是不想讓何氏產生一種僥幸心理,也是表示她進門是遲早的事情,她遲早會壓何氏一頭,何氏是躲不掉的。


    秦愫慢條斯理地道:“我哪裏能猜得出具體是什麽事情,但大概曉得蕭夫人是不大喜歡我的。”


    蕭太後在心裏誇了秦愫一聲“通透”,卻故意問:“哦?為何?”


    秦愫笑了笑說:“也不能說是不喜歡。這就好似昔日我在南朝,我同玉榮的家人也總是保持著合適的距離。無他,不過是身在高處的不得已而已。”


    蕭太後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卻突然猙獰了表情,冷笑道:“都說真元皇後慧眼識英,想當年是世家貴女的她下嫁給了販夫走卒的真元帝,那時任誰又能知曉,十年之後的販夫走卒能成為南朝的皇帝。想來真元皇後將那慧眼識人的方法交給了你,我且問你,你到底瞧上了我們蕭家什麽?如此費盡心機將我那弟弟迷|惑的沒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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