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喝酒,就和人的長相差不多,也是要看遺傳性。


    玉寶音的老爹玉榮是個千杯不醉的,將這一本領也傳給了玉寶音。


    別看她今年隻有六歲,喝個兩壺小酒真是沒有什麽問題。


    心情煩悶的小皇帝非要拉著蕭般若一塊兒喝酒,還不肯放過玉寶音。


    蕭般若勸不住小皇帝,隻得給玉寶音的酒換成了水,然後才放心地醉暈了過去。


    玉寶音隻覺小皇帝實在是個會害人的,他醉了沒什麽關係,反正皇宮就是他的家,他想睡哪裏都行。


    可是蕭般若怎麽回蕭家呢?


    又不能跑到蕭太後的麵前說,你侄兒喝醉了,讓他住在你家行不行?


    這不就等於變相告了小皇帝一狀,玉寶音才不會幹這種事情。


    玉寶音叫來了大中,把小皇帝扔給他就不管了。


    接著又叫來了蕭潛,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蕭般若。


    她道:“背著你家公子,一會兒出宮之時,別說他是喝醉了,就說是……惹了風寒,服過藥睡了過去。”


    以前還在南朝那會兒,她和赫連上一塊兒偷過酒喝。既然是“偷”,自然是越少人知曉的好。


    弄不好是要挨罰的。


    玉寶音本就想去蕭府看看翹翹,這就順便送蕭般若回去。還得是將他偷偷地送回他自己的院子,別讓蕭景發現了才行。


    隻當是報答他將酒換成水的多此一舉。


    蕭般若醉的不省人事,自然不能騎馬,這正合了玉寶音的心意。


    她不顧俶欣的阻擋,硬是騎上了蕭般若的白馬驚雪,又將他塞進了她的馬車裏。


    到蕭府門外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蕭翰飛、蕭翰林護著蕭家三姐妹回轉。


    蕭翰飛一追上玉寶音,便笑著道:“我老遠就看著這白馬像驚雪,就是馬上的人比之般若小了一號呢。”


    說完了,才下了馬給玉寶音行禮。


    玉寶音端坐在馬上受了禮,示意馬車靠邊,讓他們先進去。


    “咦,般若呢?”蕭翰飛四下打量,特地盯著玉寶音的馬車不放。


    “你猜?”玉寶音量他也不敢推開馬車的門,隻道:“他同我打賭輸給了我,就把驚雪讓給我騎。恰好我想來你們府上瞧一瞧我的馬,我同你才能在這兒相遇。”


    “所以…呢?”他問的又不是這個,她說了這麽多,還是沒說蕭般若在哪裏。


    十四歲的蕭翰飛是蕭家最大的孩子,和小皇帝的年紀也是最接近的,但他和小皇帝的關係卻很一般,說一點兒都不嫉妒蕭般若那就是假話了。


    在外頭的時候,自然是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蕭家的人都要站在一起。


    可回到了家裏,蕭般若每次挨揍的時候,蕭翰飛的嘴都是咧著的。


    蕭家三姐妹的馬車已經進了蕭府,蕭翰林衝玉寶音點了點頭也策馬進去,唯獨蕭翰飛還停留在原地。


    玉寶音看他眉間距離略窄,按照商軌的說法,這樣的人心胸不太寬闊,和這樣的人最好少有交集。


    玉寶音歪著頭看他:“你進去嗎?你要不進去那我就先進去了。”


    任蕭翰飛怎麽看她,她都沒有一點兒心虛。


    蕭翰飛心說這個丫頭還真是鬼靈精,轉而瞪了瞪一旁的蕭潛,不快地問:“你家公子到底去了哪裏?有貴客上門,他怎麽可以消失不見!”


    是個人都有個毛病,總喜歡拿捏好欺負的。


    蕭翰飛可是蕭家的大公子,蕭潛本就怕他,見他陡然問向自己,蕭潛一驚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玉寶音像是沒有聽見蕭翰飛的問話,對蕭潛道:“你快帶路,我要看看翹翹去。”


    能說的她已經說了,不想告訴他的他偏偏還要糾纏不已,玉寶音早就沒了耐心。


    她偏了偏馬頭,繞過了蕭翰飛,大搖大擺地進了蕭府。


    蕭潛是夾著脖子跟進去的。


    若玉寶音是大周的公主,如此對待蕭翰飛,他不敢有半句怨言。


    可她是南朝的公主,來了大周還如此囂張,實在是有夠拉仇恨的。


    蕭翰飛氣急敗壞地回了蕭家二房占據的西院,他的母親何氏正在做一件衣裳。


    先他一步回來的蕭翰林和蕭家三姐妹已經向何氏請過安。


    蕭翰飛一進了屋裏,隻叫了一聲“母親”,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悶氣。


    蕭晴便道:“碰了釘子吧,活該!”


    宮學裏的各府小姐,沒有一個喜歡玉寶音。


    剛才在大門外,她們三個可是連麵都沒有露過。


    一個南朝的公主,向她行禮是看得起她,就是什麽表示都沒有,她又能將她們怎麽樣呢?


    蕭翰飛正心煩的緊,剜了她一眼道:“你可知道姑母為什麽選了蕭雨進宮,而不選你……哼,就是因為你不止是個眼皮子淺、沉不住氣,還是個多話的。”


    “不是說進宮的人選還沒有最後定下來嗎?”不敢相信的蕭晴,慌亂地求助母親。


    雖說她和蕭雨是雙胞胎,但自己成為人上人和妹妹成為人上人,那是不一樣的。


    原先何氏倒是說過讓兩姐妹一齊進宮好有個照應的話語,但是她們祖父和姑母都說蕭家絕不會辦出這樣丟人的事情。


    什麽娥皇和女英共侍一夫,乃是千古的美談。天下人隻會說蕭家恨不得把女兒全部都塞進宮裏去。


    是以,蕭太後的決定……到現在都沒幾個人知道呢。


    莫說是蕭晴,就連蕭雨聽了蕭翰飛的話語,也震驚了一下,片刻過後就是歡喜。


    蕭晴卻已經哭了起來。


    何氏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道了一句:“你若怕自己嫁不出去,我明日就給你外祖父休書一封,讓他在雍州府給你尋個合適的人家,盡快把你嫁過去。像你這樣的脾氣,留在長安隻能丟人現眼!”


    何氏是個溫吞的性子,不管是對人還是教育孩子,都是一派和善,從不會嗷嗷叫著讓旁的人看了笑話。


    可越是溫吞的人,內裏就越是執拗。


    蕭晴一聽,嚇的趕緊止淚。要知道嫁出長安,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何氏見大女兒噤了聲,也適可而止,還是那個無驚無瀾的語調:“翰飛留下,剩下的人回你們各自的房間去。”


    臨走的時候,蕭晴還不忘走到蕭翰飛的麵前冷哼了一聲。


    他們母親就是這個性子,因著蕭翰飛是長子,她從不在任何人的麵前訓他。但隻要是哪天隻留下了他一個,保準是沒什麽好果子吃的。


    蕭翰飛也知道自己不該大嘴巴說出了由誰進宮的事情,可是說都已經說了,大不了挨個幾滕條,反正……又不是沒挨過。


    待人一走完,蕭翰飛主動跪在了何氏的麵前。


    “你可知自己錯在哪裏?”何氏問。


    “兒不該現在就說出大妹不能進宮的事情。”


    何氏點了點頭,道:“此為其一,還有呢?”


    蕭翰飛不明所以,搖了搖頭。


    “你不該去插手三房的事情。”何氏低頭瞧了他一眼,又抬起頭來,“我早就跟你說過,你不用去跟三房爭,有些東西是你爭也爭不到的。”


    蕭翰飛倔強地道:“兒就是不服氣,兒才是長孫,遲早是要住到東院兒裏去的。”


    東院乃是他大伯蕭楠生前所居,自他大伯過世後,就一直空在那裏。


    蕭家的這所宅院,正中間住著家長蕭彌堅,按照長幼有序,東為長,西為次,至於老三蕭景住的地方……那就是西的西。


    住個房子都講究按長幼排序,受到的重視和寵愛,也應當按長幼排序。


    在蕭翰飛的心裏,不服氣的就是這個。憑什麽他祖父、他姑母,乃至小皇帝,一個一個的都偏愛蕭般若呢!


    何氏道:“你既知道你遲早都是要住到東院兒裏去的,你何苦還和般若置氣?不出半年,他們就要搬出去的。”


    別提這個還好,一提起,蕭翰飛的心裏更不是滋味。


    他本幻想著有一天他搬到了東院,笑傲群雄。誰知道,人家有人家的府邸,還一點兒都不比這個差呢!他想要的優越感還沒來得及產生,就付諸東流。


    何氏見他久久不語,又道:“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高遠公主的府邸以後會掛的牌匾就是‘高遠公主府’,永遠也變不成蕭府……所以,你這又是何必呢!”


    還是做母親的了解兒子,何氏很快就治好了蕭翰飛的病。


    蕭大公子恢複了淡定的同時,蕭潛終於將蕭般若扛回了屋子裏。


    這一路行的有多驚險,暫且不提。


    這會兒的玉寶音已經拉著蕭景到了馬廄裏。


    翹翹一見玉寶音就踢踏了兩下前蹄。


    玉寶音給它添了把料草,道:“我還以為你要把我忘記了呢!”


    然後就咯咯咯,笑的很開心。


    蕭景已經知道了翹翹的來曆,它是玉榮的戰馬,是個忠心護主的。


    他心裏很清楚,無論是在玉寶音的心裏,還是在高遠公主的心裏,他是永遠不可能代替玉榮的。


    幸好,他也沒有要取而代之的心思。


    他就是他,終有一天也會成為她們不可分割的。


    蕭景看著正和翹翹嬉戲的玉寶音,道:“我就要同你娘成婚了,你以後再不可直呼我的名字。”實在不想叫爹的話,叫一聲叔叔也行。


    “我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玉寶音眨巴著大眼睛將蕭景望定,“叫你一聲蕭爹,行不行?”


    這可比預期的要好。蕭景頓時大樂:“就這麽定了。”


    “蕭爹,翹翹的肚子裏到底有沒有小馬?怎麽現在還看不太出來呢?”


    “蕭爹,翹翹還要等多久才能生出小馬來,我已經快等不及了。”


    小孩兒是最沒有耐心的。


    此時此刻的蕭景,就好像是回到了二十幾年前,陡然就失去了耐心。


    這是巴不得明天就是十一月初三的節奏。


    ****


    等到蕭般若悠悠轉醒,早已是上燈時分。蕭景早就將玉寶音送回了官邸,轉回頭來坐在他兒子的房間裏發呆,足有一盞茶的光景。


    蕭般若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他爹的背影,心裏一慌,很是心虛地叫了聲:“阿爹……”


    蕭景頭也沒回就道:“喝酒了?”


    蕭般若不敢隱瞞,小聲道:“是的哩!”


    “和誰一起喝的?”


    “皇上,還有寶音公主。”


    蕭景“嗯”了一聲,轉過了臉去看他兒子,“寶音……也喝酒了?”看她樣子一點都不像呢!


    蕭般若慌忙道:“我怎能讓她也喝酒!”


    這就把怎麽給玉寶音的酒換成了水,一五一十地講給了他爹聽。


    蕭景點頭誇讚道:“你倒是有作哥哥的樣子。”


    緊接著又說:“我叫人備了醒酒湯。”


    這就站了起來,好像還哼了個什麽調子,大步走了出去。


    蕭般若:“……”他爹好像有些反常,他喝了酒,居然也沒有挨揍,這麽溫和的他爹好讓人不適應。


    ****


    九月初八,蕭景美的不行。


    十月初八,蕭景美的不行。


    這種好心情一直維持了很久,也將要持續很久。


    這是人逢喜事,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很順利。


    譬如,他相中的白家的那塊兒地,已經有眉目了。


    若能趕在十一月初三之前就將這件事搞定,那也算是喜上加喜。


    說起這事他原本是想要直接豪奪的,但趕巧了,才一瞌睡,就有人給遞了枕頭,直接巧取。


    但凡是人口複雜的家族,出不出精英那不一定,總是要出幾個敗類的。


    蕭景特別感謝白程錦的六子白懷寄,如今叫他給白懷寄送塊牌匾都行。


    上書“賭的好,賭的妙,賭的呱呱叫。”


    到底發生了什麽,還得先說一說白家六爺白懷寄的品性。


    白六爺不愛權力不愛美人,可以說壓根沒什麽愛好,不過愛喝點小酒而已。


    其實喝酒也不算是什麽不良嗜好,壞就壞在,他一喝點小酒,就來了賭性。


    幾日之前,白懷寄與朋友相邀去了城西的望安樓,也不知飲了多少酒,就聽人說望安樓的東邊新開了家賭坊。


    這感情好啊,過完了酒癮,還能去過過賭|癮。


    白懷寄不過才一提議,他那朋友就附議,可見物以類聚。


    兩人一點光景都沒有耽擱,出了望安樓,就拐進了賭坊裏。


    說的是十賭九輸,真的是一點都不假。


    一個時辰的功夫,白懷寄就輸光了身上的銀子,想要翻本兒,就隻剩下城東本要建祠堂的那塊地的地契了。


    那張地契為什麽會在他的身上,一兩句話也說不清。


    和白家的老五白懷有脫不了關係。


    白懷有和白懷寄是一對兒雙胞胎,弟弟好賭,哥哥是風流成性。


    可白懷有偏偏娶了一個特別厲害的媳婦莊氏,不止性情剛硬,娘家還頗有勢力。


    這個勢力當然比不上白家,可白五爺的媳婦有八個兄弟,她是家中老小,上頭的八個哥哥年歲都比她大了不少,甚至有十來個侄兒的年歲比她還要大哩。


    他們成婚的頭一年,白懷有就鬧出了一樁風流韻事。


    莊氏二話不說,就哭著回了娘家。


    然後……白懷有奉命去莊家接媳婦兒。本想著大不了是挨頓訓而已,哪知他才踏進莊家的大門,就聽“咣當”一聲,大門緊閉。


    結果就是…莊氏的哥哥們挨個揍了他一頓。


    白懷有當然不是那種等著挨打的性情,可擱不住莊家的男丁多啊!完全不用下人幫手,光是哥哥們還有侄兒們就將他秒殺在地。


    娘的,敢動,敢動挨的更厲害好嘛!


    白懷有回家的時候連親娘都認不出他是誰了。


    白夫人哭著讓白程錦給兒子做主。


    可這事兒是他們兒子有錯在先,白程錦又不想斷了和莊家的關係。再說了,他們兒子也就是看起來慘了一點,至少…命還在呢!


    那一篇就算揭了過去!


    誰都以為白懷有會因此而長點記性,可要知道本性是印在骨子裏的。


    這不,這一回竟讓他拐騙了一個良家的女子。哄騙人家的時候,許諾了要娶回家做平妻。


    就算不提門第,這事兒若是讓莊家知曉了,白懷友還能有小命?


    白懷有本是打著玩兒完了就扔的心思,一不小心那姑娘就有了身孕。


    女人是衣服說脫就能脫掉,可自己的種總不好流落在外。


    再者,人家雖說是小門小戶的姑娘,卻有一個哥哥在大司寇的府裏做帳房。


    眼看就要捂不住了,白懷有隻好求助老娘。


    白夫人是忘不了莊家的凶悍,想了一夜,預備使人將那姑娘接進城東空著的院子裏。


    那裏雖說沒有蓋起大片的宅子,隻有兩進三出,可想蓋盡管蓋,她還會把那一大片地的地契也給他們的。


    等於是要給白懷有養個外室,反正他也沒有入仕。


    這事兒交給旁的人白夫人不放心,這就把地契交給了老六白懷寄。


    白懷寄……他五哥的外室還沒有接到城東的宅院裏,幾杯小酒一下肚,連地契也輸了。


    白懷寄這個時候陡然清醒,亮出了白家六爺的身份,要求賭坊的老板給他兩天的時間,籌齊了三千兩現銀好贖回地契。


    對於白家的六爺來說,籌齊三千兩銀子不算什麽難事。


    可是不巧的很,那賭坊的老板正好是蕭景的人。


    五年之前,蕭楠成了蕭景。


    他想要為蕭家做一點事情,就在長安城中,“織”了一張網,隻盼能為他爹出一點力。


    五年之後的蕭景想要娶妻,又害怕自己會壽命不長,滿心想的是為心愛的女人做點事情,哪怕是留條後路也行。


    他不斷地擴張著長安城中的勢力,這才叫心腹冒齊在城西開了那家賭坊,為的也是繼續擴大人脈和勢力。


    是以,蕭景真不是有意算計白家,就是個再工於心計的人,也算不準白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個純屬誤打誤撞。


    也算是白家時運不濟。


    總之一句,蕭景有地契在手,那他還等什麽呢!


    他尋了看似和蕭家沒有多大關係的劉家,就是新任平王妃的娘家,由劉家的家主劉吉上書皇帝。說的是,高遠公主府的位置已經選好了,有地契,有銀子,就差皇帝下旨動工啦!


    小皇帝最喜歡下的就是這種沒有壓力的聖旨,也沒問地址選在了哪裏,不僅下了聖旨,還賜了百兩黃金以示資助。


    蕭家請的工匠拿著聖旨,推翻了昔日白家建起的圍牆。


    一得知消息的白程錦不止跺腳,還罵了娘。


    帶著人去蕭家理論,蕭景笑笑地拿出了地契。


    白程錦驚得合不攏嘴,他當然不會以為蕭景偷了他們家的地契。


    可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麽事?難不成是出了家賊?


    白家和蕭家鬥了好幾十年,從沒有像今年這般接二連三地吃悶虧。


    如今白程錦不止懷疑家中出了內鬼,甚至還有些懷疑起自己的能力。


    白家的上兩代倒是出了不少的牛人,譬如白程錦的爹白岑。三十年前,白家能夠借地契的事情壓蕭家一頭,從頭到尾都是白岑策劃的。


    可誰又能想到,三十年後,蕭家用那塊地陰了白家一把呢!


    白程錦一回了家就大發雷霆,首先拷問的是握著白家所有契約的老妻。


    白夫人又是心驚,又是生氣。


    氣惱自己的五子和六子沒有一個是靠譜的,可又怕說了出來,丈夫就要拿兩個兒子出氣。


    白夫人隻是哭泣,並不言語。


    白程錦一時拿她沒有辦法。


    可哪有查不出來的實情呢!


    白程錦查出真相的這一天,請了家法,“關照”了六子白懷寄。


    至於五子白懷有,則是被他送去了兒媳莊氏的娘家,自會有人收拾的。


    別問白程錦是個什麽心情,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覺得自己快要爭不下去。


    可如今的白家,後繼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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