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蓮離開之後,寶正帝漸漸冷靜了下來。其實若是仔細想一想,這香囊的事的確有些蹊蹺,寶正帝自己也知道這事兒未必就真的是姬蓮做的,隻是這證據直指姬蓮而寶正帝又在氣頭上,所以把她叫來發作了一頓。今日趙環這表現簡直就是在打寶正帝的臉,他的女人脫了精光當著主帳這麽多人的麵扒著他的皇弟不放,而且瑞和王來找寶正帝的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了一場好戲,寶正帝隻要回想起這一幕他才稍許冷靜了些的心裏這火一下子又蹭地竄了起來:若是讓他知道是誰做的這事,他絕不輕饒!


    正在這時,金公公回了主帳,寶正帝隨口問了一句:“姬美人情況怎麽樣?”


    “回陛下的話,姬小主回了帳子後子小主身邊伺候的小太監去請太醫了,婕妤娘娘現下也在帳子裏陪著小主呢。”金公公連忙仔細答道。


    “哦?玉婕妤現在在姬美人那兒?她消息倒快。”


    “回陛下,奴才之前去請姬小主的時候,婕妤娘娘就在小主那兒用午膳,看樣子是沒有走,一直在帳子裏等著小主回去呢。”


    金公公的回答讓寶正帝發出了一聲哼笑:“朕這兩位感情倒是好的不像話。”而花唯則冷冷掃了一眼回答地事無巨細的金公公,恰巧金公公也正偷偷抬眼瞧花唯,於是兩人的眼神就這麽碰上了,視線接觸的一瞬間金公公立刻移開了眼神,那樣子倒有幾分慌亂。


    兀自思考著的寶正帝並沒有關心身邊兩位宦官的短暫的對視,他沉默了一會兒後站起身:“走,花愛卿,陪朕走走散散心。”這麽說完寶正帝率先大步走出了帳子,花唯則快步跟上。


    出了主帳之後隨意走了一會,寶正帝突然開口問道:“愛卿,你說今天這事兒會是誰做的?”


    “回陛下的話,臣也想不出到底是誰。”花唯實話實說,他的確想不出這事兒能是誰做的,若是他知道他現在一定會讓那人生不如死。隻是明麵上能做這事兒合適人選瑞和王雖然不太按常理出牌但是那個男人不太喜歡自己親自打頭陣,所以今天他既然自己上了那這事兒他策劃的可能性就低到微乎其微了。而其他人,花唯也一下子不能分辨個清楚。隻是剛才金公公那一下慌亂地錯開眼神,倒是讓花唯覺得這事兒越發蹊蹺了。


    金公公姓金名善,原來是禦用監的太監,因為辦事妥當得了寶正帝青眼後才被調任到寶正帝身邊伺候的,在花唯不在宮中的時候一直由這位金善金公公禦前伺候。金公公今年已年近五十了,他六歲入的宮,若真算起來寶正帝是他伺候的第三位皇上了,能穩穩當當在這後宮伺候到現在還身居高位的絕對不是什麽眼皮子淺的人,所以這位金公公回突然偷瞄自己還移開眼神讓花唯覺得非常奇怪。莫非他也混到趙環這事兒裏去了?


    寶正帝這麽問花唯原也沒打算他能回答個子醜寅卯出來,隻是想要隨便聊聊順順氣而已,所以他繼續說了下去:“今年這秋獵還是應了‘多事之秋’一詞兒,這事兒從秋獵開始就沒停過,也不讓朕消停消停。”


    那麽多事兒都擠在秋獵裏花唯其實非常能理解,畢竟宮裏的規矩多,戒備也更森嚴有些事兒想要下手也不容易。不過寶正帝既然這麽說了花唯也就順著說了下去:“若是能一舉把那些作怪的一口氣給拔了也就不枉陛下這次秋獵不夠盡興了。”


    寶正帝聞言低笑了一聲,然後驀地轉了話頭道:“這次趙才人的事兒,朕打算交予你和皇弟一起查。”


    聽到寶正帝這麽說,花唯便知這事兒寶正帝是想讓他和瑞和王互相牽製,若是他花唯或是瑞和王兩人中的一個做的那麽按著兩人的恩怨絕對不會有任何“包庇”若是是有其他人做的,按著他和瑞和王的能力絕對能把那人的八代祖宗都挖出來,於是花唯很幹脆地便接了旨。


    見花唯接旨,寶正帝點了點頭,又補充道:“若是瑞和王到時候要拖你後退不用與他客氣,這罪名往他身上栽就是。”雖然寶正帝這麽說,但是花唯自然不敢真的應,而寶正帝這麽隨口一說之後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似地道,“對了,朕這兒有些祛疤的藥,一會你替朕給姬美人送去,今日她傷了額頭,一會又該委屈地要哭了。”


    “是。”花唯這次雖然是應了,但是心裏卻非常的不是滋味。


    一君一臣又隨意走了一會便回了主帳。寶正帝回來的時候正巧有個侍衛前來說是有事稟報,於是寶正帝直接就讓那侍衛說什麽事兒,那侍衛低著頭用極快地語速回稟道之前被送去獵犬那兒的趙才人身子受不住已經去了,現下不知要怎麽處理這屍體才好。


    寶正帝聽了侍衛的匯報後連眉頭也動一下直接說道:“就喂了那群獵犬吧。”


    聽得寶正帝這絲毫不帶感情的話,雖然這事兒處理的不是自己,侍衛還是抖了抖才應了,然後退下傳旨去了。花唯倒是沒什麽感覺,隻是在寶正帝說了怎麽處理趙環之後金公公又瞅了花唯一眼,這讓花唯不得不考慮一會是不是要找這位金公公好好聊聊了。


    在花唯帶著寶正帝賜的藥膏來到姬蓮帳子的時候,李玉兒正走了沒多久,而姬蓮剛歇下想要睡一會養養精神,不過聽得花唯來了之後她還是起了身,不過犯了懶還是坐在床上,因為天氣還不是很涼所以也沒讓書墨給自己披外套隻穿了一件有些寬鬆的睡衣。


    花唯見到姬蓮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姬蓮懶洋洋地靠在墊子裏,對襟的睡衣鬆鬆垮垮的都快從她肩膀上滑下來了,於是她胸口那一片雪白的肌膚,還露出了她石榴色的肚兜,屬於少女的玲瓏曲線若隱若現。花唯隻是掃了一眼後便移開了眼神不敢再看,所以他沒有看到在自己移開眼神的那一瞬間少女唇角揚起的有些狡黠的弧度。


    “花總管來可是有什麽事兒?”因為有些累了,姬蓮的聲音也有些懶洋洋的。


    聽到姬蓮開口問自己花唯才道明了來意,然後便把藥膏轉交給了一邊伺候的書墨。姬蓮瞅了一眼那藥膏後讓書墨收了起來然後便讓書墨退下了,然後才問花唯:“之前我收到消息,說趙環已經去了,陛下拿她的屍體喂了狗?”


    花唯給了姬蓮一個肯定的答案。聽了花唯的確認,姬蓮皺起了眉頭,好一會才鬆開,露出一個自嘲似的笑來:“哎呀,和趙才人比起來,我這待遇還真是算不錯了的。”說著她伸手輕輕摸了摸額頭上已經止血上了藥的傷口。


    花唯順著她手的動作看去,然後道:“太醫怎麽說,可會留疤?”


    姬蓮聽了花唯的話,笑容立刻一轉變得有些高興起來:“有阿唯送我的那些藥,這疤想留估計也留不住呢。”然後她又接著道,“說起來今日我這一下挨的可真是冤枉,簡直委屈的不行呢,阿唯不安慰安慰我嗎?”這麽說著姬蓮還真就做出了一個可憐兮兮的神色來。


    “……”花唯見姬蓮這樣子不由一下子接不出話來,不過那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兒,“……陛下的東西臣已經送到便不打擾小主休息了,臣告退。”


    姬蓮瞧花唯完全不理睬她的話,這就打算走一下子也不樂意了,就想下床拉住他結果卻讓被子勾住了腳,整個人失去了重心眼見著就要從床上摔下來。姬蓮閉上了眼睛做好了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的準備,沒想卻落入了一個懷抱中。


    一下子屬於花唯的那涼薄的香氣充斥在鼻尖。


    既然花唯自己送上門來了姬蓮自然不會讓他那麽容易跑掉了,她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蹭在他的懷裏完全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花唯無奈,隻好抱著姬蓮把她放回床上,而姬蓮摔下床時穿著的睡衣完全散了開來,花唯看到她那肚兜上繡著的那一對漂亮的蝴蝶時呼吸一窒,緊接著他就要起身離開沒想姬蓮卻不鬆手,反而更用力將他拉近了自己,然後姬蓮索性扯住了他的領子,讓他壓到了自己身上然後抬起頭吻住了花唯。


    少女的唇附上來的時候花唯知道自己應該推開她可是他的身體卻做不出任何反應,隻能任由姬蓮吻著他,屬於少女的馨香誘惑著他回應她的吻,當這個吻深入的時候花唯有那麽一瞬間生出了想要將姬蓮占為己有,不再讓任何人染指的想法來。


    待到一吻結束,兩人的呼吸都有點急促。


    姬蓮露出一個饜足的笑容,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才吃下了什麽絕世美味一般:“甜嗎?”


    這樣仿佛在問“我好吃嗎?你不想吃嗎?”一般的發言讓花唯的眼神閃了閃,鬼使神差地他就回道:“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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