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裏放了幾張圖紙,一把細銀針,一個墨盒、一卷紗布還有兩個不知道裝了什麽的小罐子。這是用來做什麽的,姬蓮一眼就能瞧出來,於是她歪了歪頭,然後上前幾步蹭到了花唯的邊上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問道:“這是……要我來?”


    “不是你親手來的話,就沒有意義了。”花唯笑著低頭看姬蓮。


    姬蓮又瞧了瞧這一托盤的工具:她的確是說了要給花唯留個永久的印記來的,沒想到當時一句話他應承下來竟真的去準備了,而且為了繞開寶正帝還兜了這麽個圈子。不過這年頭刺青可不是什麽輕鬆愉快的事兒,畢竟是要拿針真的一針一針紮進去的,傷口到時候不會感染吧?現在她說後悔行不行啦?


    花唯見她一臉苦惱的樣子不由笑意更深了,拉了她直接在桌邊坐下,把幾張圖紙展了開來:”阿蓮喜歡什麽樣的圖案?”


    簡單粗暴地來個名字?姬蓮見花唯這個樣子,多半是不會給她臨陣脫逃的機會了,於是她低頭看向這些圖案,雖然圖紙不多不過圖案倒是繁多,姬蓮一個個瞧了過去,最後眼神落在了一朵蓮花身上。她盯著那蓮花瞧了好久,仿佛那花能從圖紙裏跑出來似的,花唯在一邊也不催她。於是過了一會姬蓮抬了頭,突然就問道:“阿唯,你不會不會畫畫?”


    “倒是會一點,怎麽了?”


    “這圖我喜歡,可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麽,你重新給我畫一張改過的唄?”姬蓮眨了眨眼睛,目光裏泛出了些許高興來。


    “可有紙筆?”


    姬蓮起身很快就從一邊的櫃子裏拿出了紙筆和硯台,然後麻利地磨了墨,雖然花唯一開始是想要來幫她的可是姬蓮沒讓他搭手,磨了墨之後姬蓮把筆遞給了花唯,然後就趴在他肩頭看他畫。


    花唯隻覺得好笑,問道:“阿蓮要怎麽改。”


    “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分開點,然後再加上……對對就這樣。”花唯一邊畫,姬蓮一邊說,不一會新的圖就完成了。姬蓮瞧著著改動過了的圖案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阿唯瞧不出你原來作畫也蠻有一手的呢。”花唯在姬蓮眼裏現在已經是十項全能了。


    花唯也低了頭看著這圖案,然後問道:“阿蓮你這圖……”這張圖說起來其實也還隻是一朵盛開了的蓮花而已,隻是加了“蓮”和“花”兩字嵌入了這朵蓮花中。


    姬蓮嘻嘻一笑,伸手樓了花唯的腰道,放軟了聲調仿佛撒嬌又仿佛是勾引地道:“阿唯你說,在你身上刺半朵蓮,到時候在我身上再刺半朵花可好。”


    聽了姬蓮的話,花唯眼神一閃,他自然懂姬蓮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看著姬蓮那雙撲閃撲閃近乎可以說是有邀功意思的眸子,花唯低頭就吻上了她的雙唇研磨,在親吻的半途中他才開了口:“阿蓮現在可沒法刺這圖……”


    姬蓮倒是不著急,她伸了舌頭勾了花唯一下回道:“那等能刺的時候,阿唯可願親手替我刺了?”


    聽到姬蓮這話,花唯哪裏還忍的住,這下吻地更用力了。一吻結束的時候姬蓮人都站不穩了,她雙手軟軟地勾著花唯的脖子,若不是花唯伸手攬著了她的腰她現在肯定已經軟做一團摔倒在地上了。姬蓮瞧著花唯雖然也有些氣息不穩,但是大體上看不出什麽不妥,不由有些不服氣,為啥每次到最後先繳械投降的都是她。花唯見姬蓮用不滿的眼神盯著自己,不由就笑了然後伸手抱起了她,將她放到床沿,然後轉身去準備刺青的事兒了。


    花唯把一個小幾搬到了床邊,托盤也放到了小幾上,然後他走到門口對在門口守著的全子說了什麽,不一會就有人打了盤熱水來,全子把熱水送到了房內後又退了出去,而花唯則趁這時候把茶泡了端到了姬蓮麵前來。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姬蓮突才想起來問:“阿唯,你這圖是刺在後背嗎?”


    “不,刺胸口。”


    姬蓮一聽是刺胸口,不知為啥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她想了想繼續問:“刺胸口會不會很疼啊……背後是不是好點?”


    “我不能刺在背後,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出什麽事兒。”花唯這麽說著俯身在姬蓮額頭落了一個吻,“雖然我在這位置上,但是這事兒不能有個萬一。”


    花唯這麽說了姬蓮才明白,雖然他現在看似光鮮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這一人之下就注定了他依舊是被人壓著的,若是寶正帝一個不高興壓下去打一頓板子什麽的,刺在了背後被人瞧見的幾率可就大的多了。不過寶正帝應該不會做這麽過分的事兒吧?姬蓮點著下巴想了想,就那位陛下的性格,沒準心情不好了還真能做的出來。


    這時候花唯已經開始寬衣解帶了,姬蓮一下子什麽心思都沒有了,一雙眼睛專注地落在了花唯身上,看他脫衣服,當他把上衣全褪去的時候姬蓮已經站了起來。說起來,這不是姬蓮頭一次見到花唯的裸|體了,不過上一回畢竟情況緊急,姬蓮沒有仔細看,這回她可要好好補回來。


    花唯見姬蓮那雙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直瞧,倒是半點害羞的意思都沒有:“臣這身子,娘娘看得可還滿意。”


    “滿意。”姬蓮點了點頭,然後走到花唯邊上,伸手摸了摸,裝腔作勢地回道,“嗯,花總管這小蠻腰本宮甚是喜歡啊。”這麽說完姬蓮抬頭露出狡黠的一笑,她拉了花唯的花唯的手腕把他拉到床邊然後毫不客氣的一推,就把他推倒在了她的床上,“花總管這麽秀色可餐,讓本宮胃口大開呢。”說完姬蓮壓著花唯吻了一下。


    “臣雖然很想要親自‘喂飽’娘娘,不過再鬧下去時間該來不及了。”花唯也勾起了笑,這話說的也是半點臉不紅心不跳。反觀姬蓮倒是被花唯的話弄的有些局促了,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坐起了身,歪著頭想了想後她伸手拿了圖紙和筆,仔細在花唯地胸口把圖案描了上去。


    然後她才拿了針,在針頭上沾了墨汁,回頭又瞧著花唯頓時有些犯難,說歸說,真的要讓她拿針一下下刺下去她還真是有些發怵。花唯見姬蓮這樣,索性拉了她的手壓到自己胸口上,這第一針倒是他壓著她刺進去的。那一針刺下去,花唯略微皺了下眉,接著姬蓮就瞧見有小血珠冒了出來。姬蓮覺得自己真的是慫了,她抽回手背著花唯做了兩個深呼吸。


    現在花唯都躺著等她來魚肉了,她跑了就太對不起自己躺倒砧板上的肉了。這麽做了回心理建設之後,姬蓮把小幾往床邊又拉了拉,然後拿針再蘸了墨汁,一提裙子索性跨坐到了花唯身上:不久是刺青嘛,有什麽好怕的!反正痛的不是她!雖然心裏想的豪邁無比,可是真的紮下去的時候姬蓮的手還是有點抖。


    應該是很疼的吧?姬蓮紮了幾針之後抬眼看向花唯,他眉頭輕蹙,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什麽其他的不同來,姬蓮咬了咬下唇,有些小心地問道:“疼嗎?”


    花唯聽她這麽問不由就笑起來了:“阿蓮莫不是覺得這點疼我都受不住?這也太小瞧我了吧。”


    聽花唯這麽說,姬蓮橫了他一眼,怎麽著了這口氣倒像是她多此一舉,白心疼他了。不過花唯這麽一說,姬蓮的心倒是定了不少,她垂了眸也不理他了,專心地刺了起來。


    一針、一針、一針。


    姬蓮小心地刺著,小血珠一個一個地冒出來,雖然有些紮眼但是意外地她現在心情平靜地很。突然就有一種真是把自己一點點縫進花唯皮肉裏的感覺。在這年代,這紋身隻要刺進去了,除非扒了那層皮,否則是不可能洗去的,姬蓮的指尖在花唯的胸口輕輕點著停留了一會,她的指尖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待到刺完,是不是她就會這麽一直被他揣在心口上呢?這麽想著姬蓮刺地更仔細了。


    花唯垂著眸看姬蓮低頭專注的樣子,她刺的認真,鬢角邊一縷長發落了下來她都沒發現,那縷頭發落在他胸口有些癢癢的,竟讓他覺得針紮進皮膚的疼感都緩解了不少。


    當最後一針刺完的時候,姬蓮長出了一口氣,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腕都有些發軟了。她伸手從一邊拿了一塊幹淨的紗布輕輕在花唯胸口印了一下,吸去了些許血跡。然後她停了手,抬眼看向花唯,那時候他也正在看他,他的額上浮了一些汗,剛才應該是為了不讓姬蓮分心,所以半點呻|吟都沒發出的。他看她的眼神柔軟的很,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眼神讓姬蓮有些害羞。


    所以姬蓮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掩飾自己的動搖,然後她的眼神在自己手上的紗布上轉了一圈,突然就冒出了一個主意。姬蓮俯身親吻上花唯的胸口,然後輕輕舔去他胸口的血跡。


    “阿蓮……!”


    “嗯?”花唯叫姬蓮名字的時候她連頭都沒有抬,她的動作很輕柔,明明很輕柔,可是花唯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少女整個吞噬掉。當姬蓮舔去所有的血跡後,坐起身眯著眼睛舔了舔帶血的唇角,花唯見著這樣的姬蓮,無奈地笑了,若是她的話,即使自己被吃掉也是心甘情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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