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寶正帝賜婚姬珍的旨意已經下了,可是姬珍入王府的事兒還是擱下了,一來姬珍年紀的確小,二來太後的喪事才辦完,於情於理瑞和王也不能如此猴急的迎娶側妃。


    不過這也是暫時的,就算太後的事兒能給姬珍拖上一些時間,那也就幾個月而已。姬央覺得,瑞和王這兒的事,實在是拖不得,但是他畢竟官小,雖然算是天子近臣,別人很給麵子,不過那也隻是給麵子真要辦什麽事兒還是束手束腳的很。見姬央如此,姬徳便對自己那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二弟說道:“不若去和花總管說說這事,想來他那兒應該有些法子。”


    “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和阿蓮的事兒,這叫我怎麽去和他說?”姬央皺起了眉,頗是為難的樣子,“並非我看不起宦官,隻是……我覺得他和阿蓮實在是不合適,我若求了過去,回頭我怕阿蓮會為難。”


    “這般扭捏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姬徳這麽說的時候,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有著花總管和阿蓮這層關係,你若開口,他沒有不幫的道理。之前阿蓮的信你也看了,上回我也問過了,你可覺得阿蓮會聽我們的,和那花總管斷了聯係?除非那花總管做出了什麽真能讓她死心的事兒來。”


    “阿蓮是喜歡那花唯,可是我覺得那花唯表現的太過冷淡了,誰知到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再說他名頭也一直不好,外頭傳什麽大哥也是知道的,除了那張臉,我還真看不出他有什麽好的來。”姬央說的有些忿忿,“阿蓮在他手上肯定得吃虧,平時那丫頭看著挺機靈的,怎麽在這事兒上這麽不開竅呢。”


    對於姬央的糾結,姬徳似乎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若不肯說,不如我去開口,也是一樣的。”


    “大哥!”


    “你若不去和花總管說著事兒,回頭為難的可就不光是阿蓮了。”姬徳抬了抬手,示意姬央先別急著反駁他,“阿珍也是我們的妹妹,嫁入王府受的委屈可不比進宮少,尤其是陛下和王爺又是現在這關係。阿蓮已經跌進去了,阿珍也跟著跌進去的話,到時候兩位主子真鬧起來,若有不慎,我們全家可能都活不成。陛下既然能下旨讓阿珍去王府,說明他雖看中於你,但是也不過是那麽一回事而已,沒有你姬央,陛下還可以找李央,王央,這年頭想著要給陛下賣命的聰明人多的是。所以,這事兒,得選對我們最有利的來做,而現下花總管正是個得力的助理。”


    姬央聽了級的的話之後沉默了好一會,才道:“若是那花唯和陛下一條心,那不就是竹籃打水?”


    “若是真能一條心,花總管能和阿蓮鬧到一塊兒去?”姬徳發出了一聲宛如嗤笑一般的短促笑聲,“他一個宦官,能拿捏到這麽大的權勢,可不是傻的。你覺得陛下會喜歡一個大權在握的宦臣成天在自己眼前晃?不過是還沒到除了的時機而已。所以花總管肯定會留後路,為了這後路就算沒阿蓮這層關係,他也不會輕易與你交惡。”頓了頓,姬徳又道,“我知道你擔心阿蓮,但是在這宮裏真能保護她的隻有她自己。她和花總管的事兒,你以後還是少過問了。”


    “她和花總管這關係,若是被人翻出來,打入冷宮那都是客氣的了!”姬央見姬徳這麽說,還是忍不住辯駁道,“大哥你可忍心看到阿蓮落到那地步!”


    “不忍心又如何?”姬徳歎了一口氣,“可是這是她自己想要的,你已經提醒過她,而她依然覺得花總管是個好的。事已至此,你還能做什麽?無論之後會發生什麽事兒,她自己做的選擇,她得自己擔著。”姬央知道姬徳說的有道理,在宮外他們即使是姬蓮的哥哥,能得陛下賞識,對於後宮裏那些事兒也是插不上手的,頂多他們立得住,陛下就能更重視姬蓮一些而已。可是,姬央又覺得,姬徳這話說的太無情,自己一手帶大的妹妹,怎麽就能眼睜睜看著她往火坑裏跳呢?回頭燒死了,他能用一句“這她自己跳的活該被燒死”就帶過這事兒嘛?


    姬徳見姬央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知道他現在心裏矛盾的很,便也不再多說,隻是站起身,在姬央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這麽說完,便出了房間,讓姬央一個人自己靜靜。


    剛才姬徳話雖說的冷淡,但是他也並非不擔心姬蓮,隻是他覺得自己鞭長莫及,而現在的情況是他們也需要一個強大的幫手,至於花唯對姬蓮是真心亦或是做戲,姬徳覺得,在現階段並非最重要的。而且,雙方身份差距放在那裏,若是姬央上不去,就算花唯讓姬蓮受了委屈他們連個收拾他的門都找不著,所以現在最要緊的是站住了腳,然後爬上去,這樣之後才能說其他的事兒。


    為了這目的,能用起來的,自然都要用起來。


    這其中的道理,姬央也想的明白,隻是他依然對去向花唯開口這事兒有著很大的抵觸。不過說實在的,若不找花唯,他也不知道這事兒就靠自己能做到什麽地步。於是姬央挑了個時間在隻有他和花唯兩個人的時候開口提了這事兒:“花總管,下官這兒有件事兒想請您幫個忙。”姬央挑起這話頭的時候,兩人正走在去禦書房的路上。


    “姬大人有什麽事兒請說。”花唯聽得姬央竟然對著他用了謙稱便也客氣地回道。要知道,自從姬央知道他和姬蓮的事兒之後,看他的眼神那一直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樣子。


    姬央直說了他想辦事兒,可是沒人可以差使,他想查些陳年舊案,可是刑部那兒他沒熟人不讓進,不知花總管能否施以援手。花唯聽了之後略微沉吟了一會,按照姬央現在這個身份若是去刑部說要查幾個案宗,刑部肯定是會放行的,而姬央現在說沒熟人摸不進,那說明他要查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案宗,恐怕是和皇家有些關係的。不過花唯也不多問,隻道:“既然如此,回頭我這兒給姬大人送幾個好差使的人過去。刑部那兒可能要廢些時間準備,怕是要到三日之後才能給大人行方便了。”


    花唯這答應的幹脆,連問都不問姬央到底要辦什麽事兒,查什麽案,倒讓姬央覺得有些意外了。花唯見姬央直直瞧著他,似乎想到打量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的樣子,於是花唯便道:“若是姬大人有什麽需要的,和我直說便是,我自當盡力而為。”


    這個承諾,讓姬央怔了怔,然後他才道:“花總管這般……下官受寵若驚。”這時兩人已經到了寶正帝書房門口,於是這對話便停了下來。


    花唯答應的爽快,自然全是看在姬蓮的麵子上。而且他也知道,現在這時候姬央能找他的事兒,多半和瑞和王那兒有關。其實這段時間裏,花唯也想著怎麽才能把瑞和王那兒給解決了,隻是他現在這位置行動起來多有不便,畢竟盯著他瞧的人多,而且瑞和王那兒對他也多有防範,若是姬央能另辟蹊徑攻其不備的話,那可是最好不過了。


    對於花唯來說,姬珍怎麽樣,其實和他並無關係,隻是他覺得,若是姬珍入了王府,寶正帝又想繼續用姬央的話,姬蓮勢必會成為拿捏姬央的一個工具,甚至那她來試探姬央的忠心程度。若是如此的話,姬蓮在宮裏的日子恐怕就安穩不了了,這是花唯不願意看到的,所以姬家的事兒現在就是他的事兒。


    對於外頭的事,姬蓮並不清楚,她現在有其他的事兒要煩心。現在後宮的局勢自德寶林從冷宮出來後就糊成了一團,而姬蓮因為抱養了大皇子,又有花唯撐腰所以基本遊離於局勢之外,也就上回在陸婉如的事兒上出了一回手,而很快姬蓮覺得自己可能就不能活的這麽愜意了。因為另一邊的李玉兒終於生產了,之前因為懷著孩子所以一直做壁上觀的李玉兒若是出手,姬蓮可不覺得是個好對付的,之前淑妃那事兒姬蓮還記著呢。而事實上到後來淑妃的死也沒有個確切的定案,除了最初的震怒之後寶正帝再也沒提過淑妃的事兒。對於淑妃的這個兒子,寶正帝還是喜歡的,隻是雖然喜歡卻也沒有到非常重視的地步,寶正帝現在的精神力似乎都放在了前朝政事上,對於後宮這亂糟糟的一團,他這個始作俑者卻是並不怎麽放在心上。


    姬蓮也想和寶正帝一樣瀟灑,可惜她不行,活在這後宮中,想要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姬蓮已經好幾次有這種體會了,所以她得做好準備。雖然她並不是特別想和李玉兒站到對立麵上去,不過若是真的到時候要出手了,她也不能太被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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