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內，共榮隊裏因各種原因離開了十二個人，南北各有。
這天，在陡峭山壁下晨練開始前，所有人都集合，這麽些天沒露麵的豐夷綠背著手走來了。
本來還有些聲音的隊伍，一下子安靜了。誰能想到豐夷綠和公西飄翎是一起出現呢？
兩人在山洞裏睡一塊，雖然有個上下距離，但是在大家看來，未免太近了點，而且最讓人費神的是，兩人關係看起來很惡劣，可偏偏一點兒事都沒發生。
就像六月天天雷陣陣，卻不見刮風又不見下雨一樣讓人摸不著頭腦。
“今天不訓練。”飄翎站定，冷聲說道。
豐夷綠在她身邊也停駐了，一雙眼掃蕩似的在隊伍裏掃來看去，嘴角的笑，漫不經心，又別含深意。
“今天，南北開戰。”
他那懶洋洋的腔調說的好像今天晚點吃飯一樣隨意。
“南北隊左右分開！”飄翎斜了豐夷綠一眼，“我們今天進行實戰任務……”
“南邊以傅隊長為組長，北邊以韓策為組長……”
任務內容，兩組對戰，夜間埋伏，一日為限，任務目標，取的對方隊旗，並且，殺掉對方隊伍所有人。
沒有俘虜，隻有生死。
飄翎宣布完之後，所有人包括韓策、傅禮等都覺得難以相信。
氣氛沉悶壓抑，大家不能理解什麽叫殺掉？
“不要懷疑你們聽到的，”飄翎沉著臉，眉峰微擰，“雖然你們身上沒有刀劍匕刃，但是不代表你們沒有殺人的能力。”
“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們，之前的十天是給你們熱熱身而已，代表桑輿國出席珍籠局大賽的南北共榮隊不需要兩百號人，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就離開這座荒山，二，繼續留下來，留下來的人接下來的時間裏麵臨的也是兩條路，一是永遠的埋葬在這裏，二是成為真正的南北共榮隊一員。”
東升的太陽斜射了一道光，從山壁上照下來，正好落在飄翎和豐夷綠的身上，當她一番話說完時，所有人都看著她，或者說他們兩。
眾人都產生了一種異樣錯覺，恍惚與他們是兩個世界。
“都想清楚了現在就開始行動吧，要離開的前去海灘自會有人送你們出海，留下的按我說的分組開始準備實戰任務……”
讓大家驚訝的是，沒有一個人離開。
“傅禮，韓策，領隊出發，目標後山密林荊棘沼澤地。”
“是！”
“是。”
這一天的大白天都沒有任何動靜，大家都在勘察地形，為晚上的埋伏實戰做準備。
開始他們都被殺掉對方隊伍所有人這點嚇到了，忘了前麵有個時間限製，一日為限，那就是說這天晚上到每天太陽落山前都沒被對方殺掉就意味著成功。
這一層彎大家也是轉了半天，同時又極度興奮起來，要是發現敵人，然後能實實在在的幹一架，簡直太好了，他們都憋了這麽多天，暗鬥那抵得上實戰啊。
“殿下，給，這魚烤熟了。”
予知叉著一尾散發著香味的魚遞給半躺著靠樹等吃的豐夷綠，聞著味就滿意的某人來了精神，鼻子先是嗅了嗅，點頭，“嗯，我就喜歡你小子手藝，不然這次也不會帶你出來了……唔，好香……”
看他一臉滿足的樣子，予知含蓄的笑了，低頭撥弄著火，烤下一隻。
“殿下，我這邊也烤的差不多了，這可是我私藏的小野雞啊。”霍朗獻寶一樣舉著手裏的一團黑泥，正散發著濃鬱的香味，比予知的魚香更甚幾倍。
“唔，你小子行啊，來來，快拿過來孝敬我……唔，”一邊吞嚼著，一邊抬起那包成粽子似的手指著霍朗，“等回去，我會給你老爹漲俸祿的。”
聽得霍朗大笑，見牙不見眼，予知也忍禁不俊。
三人正吃酣著，那頭過來三個人。
“殿下，我幫你……”傅禮走在最前頭，見豐夷綠左手臂夾著木棍吃魚，有點好笑，便在他身邊坐下，替他搭把手。
“夷和殿下手好點沒？”韓策在對麵坐下，揮袖間自有一派優雅，謙和溫潤的笑看著他。
豐夷綠點了點頭，眼睛還盯著霍朗手裏的小野雞呢，“烤好了沒，別糊了……”
最後才走近挨著韓策而坐的飄翎，手裏拿著一顆蛋，比鵝蛋還要大點，她似乎在琢磨怎麽吃。
“唉喲，這是鳥蛋？公西飄翎，你也太不人道了，這蛋裏麵的鳥兒都成形了……”
“咳咳……”
“噗……”
除了韓策掩唇輕咳，其他幾個人都噴了，這大家都吃著呢。
那是豐夷綠第一次喊她名字，而不是毒婦，眾人沒有察覺，公西飄翎卻是愣了下。繼而雙眼朝他一翻，丟了個白眼，整個蛋在她手心裏轉了一圈，她抿唇笑了下，“裏麵的東西的確成形了。”
豐夷綠嘖嘖了兩聲，吐了嘴裏的魚刺兒，眼梢一挑，分外魅惑，“換個？”
“換什麽？”
“拿霍朗的小野雞換。”
霍朗聞言轉頭對著飄翎呲了呲小虎牙，一臉不給換的表情。
飄翎豎起食指搖了搖，“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把這個給你。”
說著還將手裏的蛋掂量了下，往上拋了拋，眼裏閃過絲笑意。
那是某種拿捏住敵人軟肋的得意。
豐夷綠不惱反而也笑起來，原來是有備而來，心裏忍不住反省起來，這人到底如何知道他的弱點的？比如之前的沾不得酒……又如現在，見不得別人在他眼前摧殘小動物，尤其是這種剛剛成形的小生命。
“成交，霍朗先把小野雞給小爺剝開，饞死我了……”
不就是回答問題麽，這可比換走他的食物要能接受的多。
但是他顯然低估了飄翎，一般的問題能值得她費心思。豐夷綠丟開吃了一半多的魚，轉而雙眼放光的看著霍朗剝開僵硬的泥殼，露出立馬鮮嫩的小野雞，他禁不住的吞咽了下口水。
這不能怪他，這麽多天沒吃過一回飽的，可憐他還是傷殘人士。
“今天的實戰任務想法你我不謀而合，我不覺得是巧合，”飄翎盯著他的神色，不容一絲有差，可惜早有心理準備的豐夷綠除了一臉饑渴之色，別無其他，“你知道我問什麽。這個問題不難回答吧。”
若是一天前問這個問題，豐夷綠還真會敷衍她，可是，經過昨晚，他不得不多一分心思。
今天的這個實戰任務是由當年雲山入門的任務演變而來的。
時隔這麽久他仍舊記得……
“聽好，我隻說一遍。”
凹形山穀裏站著滿滿當當的三百號一般大小的孩子，最長十三五歲，最下七八歲。
空氣靜滯得像萬年不化的冰山。
“掌門之命，明日起進行為期七日的對決，最後勝出的三人可以獲得入門的機會，脫離死亡穀，成為雲山正式入門弟子，你們該慶幸，若不是我將你們從鬼門關帶出來，你們本就都死了，而能入雲山也不是每年都有的運氣。”
站在山頂上的人裹著黑色覆麵袍子，連眼睛都看不見。“從現在起，你們上百人之間就是敵人。”
“誰能活到最後，誰就能走出去。”
七日。
很短，也很長。
沒有人能睡得著，恐懼無聲蔓延，都怕在睡眠時被人割斷喉嚨。
三百人中，隻取三名。
他們都是同一天入穀的，來自天南地北的各個地方，他們被關在這裏大半年了，每天都為了僅有的一些食物而像動物一樣爭搶……誰不想活下去呢，每天支撐他們的是虛幻的美夢是，在血與痛的訓練中僅有的希望。
那時候他每天都會嘔，聞到血的味道能嘔大半天，現實卻是三百個如草芥般的生命一個又一個倒下，鮮血像泉水般在死亡穀，那所謂的訓練場上橫流。
他終於不會嘔了，隻有一個想法，殺了那個用局外人的冷漠，主宰者的高傲掌控一切的掌門。是他主導這一切，他要為三百條生命報仇。
可首先，他要活下去。
開場的廝殺過後，死的人最多，那些弱者都被殘殺了。
留下來的都是有些武功底子，或者說訓練的好的。
作為一個聰明人，他懂的節省無謂的攻擊和體力消耗，一直縮在樹影下盡量隱蔽自己，沉重的睡意讓眼皮直往下墜，咬咬牙，手中的利刃回拖，在臂上又添了條血口，劇烈的痛楚驅散了些許迷蒙，五日不曾交睫，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泱散，反應也遲鈍了不少。
他要活下去的意誌很強烈，比起其他人渴望進入雲山，他卻是想要逃離。
再解決了又一個偷襲者之後，他困倦到了極點，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意識混沌，下一瞬又驚醒。
“你……”
他反射性的拿出匕首防衛，一個瘦弱的身影不知何時躲在了他身後，滿身血汙，卻有一雙很亮很黑的眼睛，兩人對視著，在察覺彼此都沒有敵意之後，他先放下了手。
“我剛才躲你身後裝……裝死眯了會。”沙啞的聲音，從對方幹裂的唇裏吐出來，透著濃濃的疲意，“必須有人合作……撐不了七天不睡。”
撐不了不睡，而一睡著會如何，誰都明白，偷襲暗殺的人太多了。
他眨了眨眼，詫異對方的坦白，但仍是戒備的看著對方，“你想怎樣。”
“我們合作吧。”他挪動了下，雖然看起來很瘦弱，但是那眼裏透露出的銳利是騙不了人的，“單憑你自己撐不了七天，我也一樣，要是合作，你現在就可以睡一個時辰，醒來之後替換我。”
“憑什麽相信你。”
“你別無選擇。”
“你憑什麽相信我。”
“我別無選擇。”
兩人對視著，他的目光仍有戒備和疑惑，光這些不足說服他。
“好吧，我一直在觀察可以合作的人，隻有你不曾主動殺人，不管是因為節省體力還是別的什麽……”
……
在沉默的盯了半晌，對方開始催促。“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你的決定是？”
“成交。”
這天，在陡峭山壁下晨練開始前，所有人都集合，這麽些天沒露麵的豐夷綠背著手走來了。
本來還有些聲音的隊伍，一下子安靜了。誰能想到豐夷綠和公西飄翎是一起出現呢？
兩人在山洞裏睡一塊，雖然有個上下距離，但是在大家看來，未免太近了點，而且最讓人費神的是，兩人關係看起來很惡劣，可偏偏一點兒事都沒發生。
就像六月天天雷陣陣，卻不見刮風又不見下雨一樣讓人摸不著頭腦。
“今天不訓練。”飄翎站定，冷聲說道。
豐夷綠在她身邊也停駐了，一雙眼掃蕩似的在隊伍裏掃來看去，嘴角的笑，漫不經心，又別含深意。
“今天，南北開戰。”
他那懶洋洋的腔調說的好像今天晚點吃飯一樣隨意。
“南北隊左右分開！”飄翎斜了豐夷綠一眼，“我們今天進行實戰任務……”
“南邊以傅隊長為組長，北邊以韓策為組長……”
任務內容，兩組對戰，夜間埋伏，一日為限，任務目標，取的對方隊旗，並且，殺掉對方隊伍所有人。
沒有俘虜，隻有生死。
飄翎宣布完之後，所有人包括韓策、傅禮等都覺得難以相信。
氣氛沉悶壓抑，大家不能理解什麽叫殺掉？
“不要懷疑你們聽到的，”飄翎沉著臉，眉峰微擰，“雖然你們身上沒有刀劍匕刃，但是不代表你們沒有殺人的能力。”
“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們，之前的十天是給你們熱熱身而已，代表桑輿國出席珍籠局大賽的南北共榮隊不需要兩百號人，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就離開這座荒山，二，繼續留下來，留下來的人接下來的時間裏麵臨的也是兩條路，一是永遠的埋葬在這裏，二是成為真正的南北共榮隊一員。”
東升的太陽斜射了一道光，從山壁上照下來，正好落在飄翎和豐夷綠的身上，當她一番話說完時，所有人都看著她，或者說他們兩。
眾人都產生了一種異樣錯覺，恍惚與他們是兩個世界。
“都想清楚了現在就開始行動吧，要離開的前去海灘自會有人送你們出海，留下的按我說的分組開始準備實戰任務……”
讓大家驚訝的是，沒有一個人離開。
“傅禮，韓策，領隊出發，目標後山密林荊棘沼澤地。”
“是！”
“是。”
這一天的大白天都沒有任何動靜，大家都在勘察地形，為晚上的埋伏實戰做準備。
開始他們都被殺掉對方隊伍所有人這點嚇到了，忘了前麵有個時間限製，一日為限，那就是說這天晚上到每天太陽落山前都沒被對方殺掉就意味著成功。
這一層彎大家也是轉了半天，同時又極度興奮起來，要是發現敵人，然後能實實在在的幹一架，簡直太好了，他們都憋了這麽多天，暗鬥那抵得上實戰啊。
“殿下，給，這魚烤熟了。”
予知叉著一尾散發著香味的魚遞給半躺著靠樹等吃的豐夷綠，聞著味就滿意的某人來了精神，鼻子先是嗅了嗅，點頭，“嗯，我就喜歡你小子手藝，不然這次也不會帶你出來了……唔，好香……”
看他一臉滿足的樣子，予知含蓄的笑了，低頭撥弄著火，烤下一隻。
“殿下，我這邊也烤的差不多了，這可是我私藏的小野雞啊。”霍朗獻寶一樣舉著手裏的一團黑泥，正散發著濃鬱的香味，比予知的魚香更甚幾倍。
“唔，你小子行啊，來來，快拿過來孝敬我……唔，”一邊吞嚼著，一邊抬起那包成粽子似的手指著霍朗，“等回去，我會給你老爹漲俸祿的。”
聽得霍朗大笑，見牙不見眼，予知也忍禁不俊。
三人正吃酣著，那頭過來三個人。
“殿下，我幫你……”傅禮走在最前頭，見豐夷綠左手臂夾著木棍吃魚，有點好笑，便在他身邊坐下，替他搭把手。
“夷和殿下手好點沒？”韓策在對麵坐下，揮袖間自有一派優雅，謙和溫潤的笑看著他。
豐夷綠點了點頭，眼睛還盯著霍朗手裏的小野雞呢，“烤好了沒，別糊了……”
最後才走近挨著韓策而坐的飄翎，手裏拿著一顆蛋，比鵝蛋還要大點，她似乎在琢磨怎麽吃。
“唉喲，這是鳥蛋？公西飄翎，你也太不人道了，這蛋裏麵的鳥兒都成形了……”
“咳咳……”
“噗……”
除了韓策掩唇輕咳，其他幾個人都噴了，這大家都吃著呢。
那是豐夷綠第一次喊她名字，而不是毒婦，眾人沒有察覺，公西飄翎卻是愣了下。繼而雙眼朝他一翻，丟了個白眼，整個蛋在她手心裏轉了一圈，她抿唇笑了下，“裏麵的東西的確成形了。”
豐夷綠嘖嘖了兩聲，吐了嘴裏的魚刺兒，眼梢一挑，分外魅惑，“換個？”
“換什麽？”
“拿霍朗的小野雞換。”
霍朗聞言轉頭對著飄翎呲了呲小虎牙，一臉不給換的表情。
飄翎豎起食指搖了搖，“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把這個給你。”
說著還將手裏的蛋掂量了下，往上拋了拋，眼裏閃過絲笑意。
那是某種拿捏住敵人軟肋的得意。
豐夷綠不惱反而也笑起來，原來是有備而來，心裏忍不住反省起來，這人到底如何知道他的弱點的？比如之前的沾不得酒……又如現在，見不得別人在他眼前摧殘小動物，尤其是這種剛剛成形的小生命。
“成交，霍朗先把小野雞給小爺剝開，饞死我了……”
不就是回答問題麽，這可比換走他的食物要能接受的多。
但是他顯然低估了飄翎，一般的問題能值得她費心思。豐夷綠丟開吃了一半多的魚，轉而雙眼放光的看著霍朗剝開僵硬的泥殼，露出立馬鮮嫩的小野雞，他禁不住的吞咽了下口水。
這不能怪他，這麽多天沒吃過一回飽的，可憐他還是傷殘人士。
“今天的實戰任務想法你我不謀而合，我不覺得是巧合，”飄翎盯著他的神色，不容一絲有差，可惜早有心理準備的豐夷綠除了一臉饑渴之色，別無其他，“你知道我問什麽。這個問題不難回答吧。”
若是一天前問這個問題，豐夷綠還真會敷衍她，可是，經過昨晚，他不得不多一分心思。
今天的這個實戰任務是由當年雲山入門的任務演變而來的。
時隔這麽久他仍舊記得……
“聽好，我隻說一遍。”
凹形山穀裏站著滿滿當當的三百號一般大小的孩子，最長十三五歲，最下七八歲。
空氣靜滯得像萬年不化的冰山。
“掌門之命，明日起進行為期七日的對決，最後勝出的三人可以獲得入門的機會，脫離死亡穀，成為雲山正式入門弟子，你們該慶幸，若不是我將你們從鬼門關帶出來，你們本就都死了，而能入雲山也不是每年都有的運氣。”
站在山頂上的人裹著黑色覆麵袍子，連眼睛都看不見。“從現在起，你們上百人之間就是敵人。”
“誰能活到最後，誰就能走出去。”
七日。
很短，也很長。
沒有人能睡得著，恐懼無聲蔓延，都怕在睡眠時被人割斷喉嚨。
三百人中，隻取三名。
他們都是同一天入穀的，來自天南地北的各個地方，他們被關在這裏大半年了，每天都為了僅有的一些食物而像動物一樣爭搶……誰不想活下去呢，每天支撐他們的是虛幻的美夢是，在血與痛的訓練中僅有的希望。
那時候他每天都會嘔，聞到血的味道能嘔大半天，現實卻是三百個如草芥般的生命一個又一個倒下，鮮血像泉水般在死亡穀，那所謂的訓練場上橫流。
他終於不會嘔了，隻有一個想法，殺了那個用局外人的冷漠，主宰者的高傲掌控一切的掌門。是他主導這一切，他要為三百條生命報仇。
可首先，他要活下去。
開場的廝殺過後，死的人最多，那些弱者都被殘殺了。
留下來的都是有些武功底子，或者說訓練的好的。
作為一個聰明人，他懂的節省無謂的攻擊和體力消耗，一直縮在樹影下盡量隱蔽自己，沉重的睡意讓眼皮直往下墜，咬咬牙，手中的利刃回拖，在臂上又添了條血口，劇烈的痛楚驅散了些許迷蒙，五日不曾交睫，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泱散，反應也遲鈍了不少。
他要活下去的意誌很強烈，比起其他人渴望進入雲山，他卻是想要逃離。
再解決了又一個偷襲者之後，他困倦到了極點，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意識混沌，下一瞬又驚醒。
“你……”
他反射性的拿出匕首防衛，一個瘦弱的身影不知何時躲在了他身後，滿身血汙，卻有一雙很亮很黑的眼睛，兩人對視著，在察覺彼此都沒有敵意之後，他先放下了手。
“我剛才躲你身後裝……裝死眯了會。”沙啞的聲音，從對方幹裂的唇裏吐出來，透著濃濃的疲意，“必須有人合作……撐不了七天不睡。”
撐不了不睡，而一睡著會如何，誰都明白，偷襲暗殺的人太多了。
他眨了眨眼，詫異對方的坦白，但仍是戒備的看著對方，“你想怎樣。”
“我們合作吧。”他挪動了下，雖然看起來很瘦弱，但是那眼裏透露出的銳利是騙不了人的，“單憑你自己撐不了七天，我也一樣，要是合作，你現在就可以睡一個時辰，醒來之後替換我。”
“憑什麽相信你。”
“你別無選擇。”
“你憑什麽相信我。”
“我別無選擇。”
兩人對視著，他的目光仍有戒備和疑惑，光這些不足說服他。
“好吧，我一直在觀察可以合作的人，隻有你不曾主動殺人，不管是因為節省體力還是別的什麽……”
……
在沉默的盯了半晌，對方開始催促。“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你的決定是？”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