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下了學,寶慶公主要跟姐妹們去小聚一下,她下命令賈瀾不要在她麵前礙眼,賈瀾便直接回了住所,一路上聽著霓裳嘮嘮叨叨的話,在進門的前一刻,賈瀾停住腳步,道:“你若是不願呆在我跟前我幫你回了甄妃娘娘可好?”


    霓裳一頓,有些詫異的看著賈瀾,張張嘴想說什麽卻被賈瀾阻止了,賈瀾繼續道:“我再不得重視,你也不過是伺候我的人,我若不好,你能得什麽利?莫不是想做從前洪家小姐身邊的宮人?”


    洪家小姐身邊的宮人全被處理了,霓裳雖在甄妃麵前掛了個二等的名分,但是並非心腹,也不大被重視,她膽子不大,不過因為甄妃手段了得不敢背叛而已,現在停了賈瀾的話更是渾身一顫,看著賈瀾似笑非笑的樣子,默默的低了頭,原想著賈家小姐不得寵,本以為是個軟性子,卻沒有想到……


    “我這個人不難伺候,但是再不難伺候的人,身邊也容不得背叛的人,相信我,即便是我被碾到泥裏,也能拉你墊底。”這幾日,她想了很多,她不主動害人,但也絕不會任人害自己。在賈家的時候,就算明白自己的處境跟身份,她就做的也不少,賈史氏跟賈代善之間並不非常和諧的關係跟她也並非無關係,更何況現在呢?


    霓裳已經不記得自己怎麽躺回榻上的,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賈家小姐的話,娘娘讓她來伺候賈小姐,當時她就知道賈小姐不得寵,否則就不會是自己來了,另外的伴讀身邊娘娘都安排了人,她們都是娘娘的眼線。娘娘現在可是現等著賈賈小姐犯錯好攆回去呢!若是賈家小姐說的也不錯,她若因犯錯被攆回去固然不得好,但是伺候她的自己……霓裳思來想去越發覺得自己之前做過了,有些害怕萬一出了事,賈瀾魚死網破自己也遭到牽連。


    敲打了霓裳一番之後,賈瀾閉眼看著這兩日盛開的梅花,用玉瓶收集好所有的花露往嘴裏倒了進去,不過一刻鍾,賈瀾隻覺得渾身舒暢,半點不舒服都沒有了,便是膝蓋的青紫也盡消了。


    “小姐,三公主邀您去禦花園……”躺了一會兒,霓裳就趕緊起來,賈家小姐的丫鬟不過一月就應該都學好規矩,霓裳現在雖然滿腦混亂,但是不敢再輕易怠慢,賈小姐並沒有她之前看到的那般懦弱無能,在宮裏時間久了,你上早就學會了看人臉色。結果她剛起來沒多久,就看到寶慶公主身邊的宮女環兒來報說是要賈瀾即刻過去,便連忙過來回報。


    賈瀾點點頭,示意霓裳幫自己梳了有一點兒淩亂的頭,換了外衣就跟了出去。


    賈瀾曾經去過故宮,也去過影視城,見識過燈紅酒綠,也曾天南海北的走過,皇宮內的景色雖不錯,即便身邊隻有兩名宮人跟著,但是也不曾左顧右盼。


    賈瀾的姿態沒有被專門訓練過,但也沒有學身邊的宮女的低頭垂目,而是挺直了身板目視前方,大大方方的往前走。


    到了禦花園給幾位公主行禮之後,就聽到長公主元安笑道:“本宮聽三皇妹說起你字寫的不差,就像這讓你過來給我們抄抄詩,剛好你也是新來的,跟大家認識認識也好。”


    “本宮可是在大皇姐麵前給你擔保了,若是你丟了本宮的人,打哪兒來,就會哪兒去吧!”寶慶公主冷眼看著賈瀾,湊上前在她耳邊低語道。


    “三妹妹說什麽呢?看把這丫頭嚇的?”永平公主用團扇擋著嘴笑道:“賈小姐可是父皇為妹妹親選的,定然是不差!”


    寶慶公主冷哼一聲,做到自己的位子上,賈瀾乖覺的被引導到書案前,賈瀾看過紅樓,但是裏麵的詩詞卻隻記得幾句而已,她作詩平平,無甚靈性,但是好壞還是能聽得出來的,雖在座的公主年紀最大的元安公主不過十三而已,但是一想到賈敏的聰慧,賈瀾並不感小瞧,老老實實的在公主郡主們作詩的時候,將其寫下來。


    顯然賈瀾估計錯誤,若非藏拙,現在看來世上跟賈敏一般聰慧的女子並不多,最出眾的元安公主做的詩也隻是不錯兒並非出眾。不過即便如此,賈瀾還是很認真的將其都寫了下來。


    賈瀾隨著賈敏學的是衛夫人小簪,自習字以來也頗為刻苦,就是給賈史氏抄佛經,也都是很認真的。雖然她不過八歲,但是字也是能看得過去的,即便是想挑毛病的也沒說什麽。


    “字確實不錯,父皇眼光素來不錯。”元安公主看完之後,點點頭曾讚道。不過八歲能寫的工工整整,一字不錯,可不是不錯麽?


    賈瀾聞言靦腆的笑了笑不敢插話。


    寶慶公主看賈瀾並沒有給自己丟人,原本心裏舒坦了一些,但是聽了大姐姐的話,心情便更加不好了。可不就是父皇選得,自己才不好換麽?所有公主中原本她是最得寵的,可是現在……寶慶公主再一次認識到聖寵的重要性,原本即便是見到皇後,她也不會委屈自己,可現在……寶慶公主突然覺得換伴讀並不是最緊迫的事情,她想要恢複從前的聖寵,看著手裏的鮮花陰沉的想著。


    需要賈瀾說話的時候並不多,除了一開始的打趣之外,眾人就當他是透明人,賈瀾並不在意,她是第一次見到古代貴女們的交際。便是心裏不喜,可多少都會偽裝,可就算是五歲的五公主元淳也都是一臉的笑意。公主郡主跟伴讀在禦花園作詩的不少,賈瀾看著這些貴女們彼此溫和卻帶著不少內容的話語,忍不住有些走神,都不容易啊!


    說實話自從進宮之後賈瀾一直在思索自己未來的路,即便是清楚的認清出現在的情況,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可是賈瀾始終沒有辦法想象自己以後會變成臉上堆著假笑跟眾人說著毫無營養的閑話的婦人。父不父,子不子,女不女,太多約束,太多束縛,如果沒有後世的經曆,隻是普通的古人,也許她不會這麽覺得悲涼,那麽她會被同化會認同這樣的人生。可是現在的賈瀾做不到,曾經她想過等長大後加一個不太差的人,好好經營自己的婚姻,若是不行,那就不要委屈自己,過自己舒心的日子就好了,反正就算在不喜,賈史氏也不會讓自己做妾來給國公府抹黑的,日子再難過,這要活著就好。可是現在,賈瀾突然覺得有些不甘心,她想要活的更加肆意,更像曾經的自己,她不想隨波如流,她不想什麽都不做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不為名利,隻想要證明自己還是自己。


    在場的伴讀賈瀾資曆最淺,賈瀾原因為依照寶慶公主的為人,會為難自己,可是今日的她卻格外的沉默,倒是二公主那個出身皇商的伴讀被二公主當成宮女使喚了好一會兒。


    “那是來自蘇州的劉家小姐,家裏頭有供奉宮裏的絲綢布匹的生意。”霓裳雖然不打中用,但是知道的倒是不少,現在又被賈瀾唬住,自是老老實實的回了話。說完卻又忍不住說了句:“奴婢之前在甄妃娘娘哪裏的時候,偶然聽了同屋的春雨姐姐跟主子跟前的平嬤嬤的話,說是……說是劉小姐是三皇子自己瞧上纏了安貴妃弄到宮裏抬身份的。”


    四公主跟前的吳氏也是皇上出身,不過她的姐姐是近來皇上頗為寵愛的儀貴嬪,膝下還有兩歲的皇十子君澤易,是當今的幼子,正三品的儀貴嬪比四公主的生母從四品的純婉儀身份高了三級,所以即便即便出身不顯,吳氏在四公主麵前還是很有臉麵的。純婉儀是皇後的人,所以儀貴嬪吳氏想來也是皇後一係。如此看來皇後地位很是穩固,不過太子跟其他皇子之間卻絕非和睦。


    賈瀾根據皇子跟公主間的伴讀以及他們的賈汀情況對皇宮中的派係進行了基本的了解,賈瀾不知道以後的皇帝會是哪一位?自隆昌帝繼位,嫡長子就被封為太子,這個太子的名聲不錯,可之前賈周氏在的時候,賈瀾就曾聽到過,說是皇後有孕本在二皇子的生母王婕妤之後,不過卻是早產了一個月,太子君澤昊生在臘月,而二皇子卻是足月產在正月,因為太子的身體並沒有二皇子健康。


    自古太子能夠正常繼位的就不多,更何況還是一個並非很健康的太子,不僅如此,隆昌帝對子女的教育很是上心,雖然最寵愛太子,但是對其他的兒子的教育也抓的很緊,就連他最不喜歡的五皇子,學業上也不容鬆懈。賈瀾幾乎不用思考,就能猜出來皇後一係的壓力,即便看著地位穩固,皇上敬重,可是憂慮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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