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見到芭提雅小姐也已經是在見麵儀式的一年後了。


    既然她已經是我的婚約者了。為了加深關係而數次邀請她喝茶,然而她都以“在養病中”為由待在諾切斯領的宅子裏。


    從作為宰相在皇宮任職的她的父親——道格拉斯·伊比爾·諾切斯侯爵聽到了關於她的狀況的事。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像是吃到了很多蟲子一樣苦澀的臉(*這裏應該可以說是鐵青著臉,反正就是表示侯爵的為難,畢竟芭提雅一點都不讓人省心hhhh),勉強地笑著說“她實際上是得了(名為笨蛋的)不治之症(*括號為原文,後文塞西爾也有提到)”


    ……會讀唇術的我,將侯爵小聲說的“名為笨蛋的”的部分也清楚地“聽見”了呢。


    說到底,如果真的是不治之症的話,作為我的婚約者我很為難啊。


    不過就那種程度的話,身為王族的我也是會判斷的哦?


    對於她閉門不出這件事,我也多少擔心過“是不是我的錯呢”。然後,為了知道她在領地的狀況——我派了某位侍從——去調查。


    不時能收到【侍從】的報告書,對於每天都無聊度日的我來說,看到這個報告書就是我每天最期待的事。


    所以,芭提雅小姐每天都穿得男孩子一樣(*就是方便運動的樣子,對於塞西爾來講就是不像千金,芭提雅拚了【),每天早晚,都會繞著房子周邊跑。


    在養病中的千金,是不會一邊喊著“還有兩公裏!!”一邊跑得大汗淋漓的吧?


    她也終於在我麵前現身了。


    “很久不見了喲,塞西爾殿下!不知道我是誰?芭提雅·伊比爾·諾切斯——殿下的婚約者哦?”


    在我十一歲生日的前一天,我在和別人見麵的時候經常會使用的房間裏,見到了和諾切斯侯爵一起的芭提雅小姐。她在看見我樣子的瞬間,便笑容滿麵地向我打招呼(?)了。(*括號為原文)


    像是孩子一樣的天真可愛的反應的同時,作為貴族千金……還是說身為王太子的婚約者的言行也合格了。


    這樣看來……變化還真是大啊。


    一年未見的芭提雅西小姐,之前的雪人一樣的圓滾滾的身形簡直就像是騙人的,變得非常美麗了。


    “看走眼了嗎?看走眼了吧!?——痛!你在幹什麽啊父親大人!”


    “塞西爾殿下,我的笨蛋女兒真是失禮了。會重新教好她的。”


    看著被父親用拳頭揍了下而流淚的她(*就是敲她頭,漫畫看起來沒什麽,但是直譯起來怎麽看都是家暴啊【。),不由得苦笑起來。


    順帶一提,在我麵前揍了我的婚約者的侯爵也有問題啊。但是我看著他滿是魄力的笑容,沒有勇氣去指出這點。


    但是,如果芭提雅小姐就這樣被帶走的話我會很困擾的啊。


    她可是一年未見的我的娛樂……婚約者。


    “請不要在意,諾切斯侯爵。像小孩子一樣不是挺可愛的嗎”


    “塞西爾殿下還是老樣子一點都不像小孩子啊”


    諾切斯侯爵不經思考便說出了失禮的發言呢。但我並不會為這種失禮的話所動。


    “經常被這麽說呢。”


    盡量保持平常心像孩子一樣微笑,諾切斯侯爵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芭提雅小姐一邊用雙手按著被侯爵揍的地方(*頭上),一邊看著我。


    雖然不是自誇,但是我經常被女孩子以這樣那樣的視線看著。


    家人和父王的近側的人也說“很擔心殿下會不會變得跟個女孩子似的”或者直接“嘲笑”之類的。不過反過來,說“很期待他成王啊”的人也挺多的。(*這裏大概是說有看好他成王的,也有不看好的。)


    “殿、殿下,可以再說一次嗎?”


    芭提雅小姐突然變得扭扭捏捏的。


    我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歪了歪頭。然後她便害羞地開口了。


    “說、說我可愛”


    在她眼裏,被同年的的人說“像孩子一樣可愛”算是讚美的話嗎?


    也許,她戴著什麽奇怪的過濾器也說不定。


    不過,臉頰通紅、扭扭捏捏地不斷悄悄抬頭瞄我的她嗯,可以說是作為女孩子來講的可愛吧。


    “芭提雅,不拜托殿下也沒關係,我不是一直都說你很可愛嗎”


    侯爵慌慌張張地阻止芭提雅突然的反應。確定,對王族請求“誇我可愛”,對貴族千金來講是不應該地行為。


    但是因為父親會對你說“可愛”所以就放棄從婚約者那兒聽到可愛什麽的,我覺得有點勉強啊。


    諾切斯侯爵還在對芭提雅不斷勸說。


    “不要被眼前所見迷惑啊。殿下雖然一直都在笑,但是他的眼睛不是沒笑嗎?他沒有欣賞可愛的事物的感情,是很冷酷的人啊。就算他說了’可愛’,那也隻是社交辭令而已哦。我的’可愛’可是有著對你滿滿的愛的。所以就先用我的’可愛’忍耐一下吧。”


    諾切斯侯爵沒有自己說的話比女兒還要失禮的自覺啊。


    “可是,父親不是總是會在把’笨蛋女兒’貼在我頭上嗎(*總之就是罵她是笨蛋的時候比較多)。怎麽都不覺得開心啊。而且


    果然與跟美形(帥哥)說的感覺完全不同啊!”


    “芭提雅”


    諾切斯侯爵用很(kan)遺(sha)憾(zi)的眼神看著芭提雅。


    我看著這對很遺憾的父女(*笨蛋父女)


    總算是用笑容撐過去了。


    正如她所說,比起“是笨蛋才可愛”,我想我的那句“像孩子一樣可愛”是比這句好很多的讚美啊,侯爵。


    直接對本人講的話,是會被認為是壞話也不奇怪哦?


    “殿、殿下。果然小女還是有必要再教育以及還有些父女間的話題要談,所以我們就先


    ”


    “沒關係,諾切斯侯爵。這也是她的個人風格呢。惹人憐愛不是嗎”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打斷了侯爵的話。 以對女兒進行再教育為甶把芭提雅帶走的話我會困擾的啊。


    我不清楚他是想在王太子麵前防止女兒這樣大大咧咧的行為,還是說是基於父親們都會有的【女兒癌(*大概是這個意思)】在行動呢,但是我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總結起來就是不管如何塞西爾都不會讓侯爵帶走芭提雅的)


    我很難見到婚約者感到很無趣寂寞呢。


    而且她也的確是我的婚約者——未來的皇後,是否與這個稱號相符,必須要確認清楚才行。


    ““殿下……””


    芭提雅小姐與諾切斯侯爵同時叫我。


    但是,兩人的語調相反。一方用著還很恍惚的聲音,另一方雖然像是感到抱歉,但是同時還在咂嘴的感覺。


    諾切斯侯爵雖然作為宰相還是有能力的, 但是在私底下卻是很容易被調動情緒的隱藏不住的單純的性格。


    不,那應該是故意隱藏的。


    “諾切斯侯爵,不是預定在這之後去麵見我的父王嗎?在這期間,我請芭提雅小姐一起喝茶怎麽樣。”


    “不……”


    “是,我很樂意!!”


    在侯爵條件反射想拒絕的瞬間,芭提雅小姐打斷了他。


    諾切斯侯爵……不管怎麽盡力微笑,現在的咂舌聲我聽得很清楚呢?


    “非常感謝。那麽明天的商談就拜托了。”


    沒有聽完諾切斯侯爵的話,芭提雅便向侯爵揮手,想目送他離開。


    在這個時候如果把【明天的商談】加進來的話,侯爵也無法再拒絕了吧。


    芭提雅提到明天就是我


    的生日。


    我和芭提雅小姐還沒有在社交界露麵,所以至今為止的聚會啊祭典啊都不得不隨著父親們一起出席(*不能單獨出席)。但是為了完成披露式,作為王太子在公眾場合露麵,搭檔是必要的。


    明天就是作為練習,把身為婚約者的她作為搭檔和我一起出場。


    先不論是有著眾多諸侯出場的非常正式的聚會,我們還仍是孩子。多多少少會有怯場的時候,所以會兩人同行,以此來習慣這樣的聚會場麵。


    總之就是作為王族做出相應的言行的預先練習。


    從【侍從】那兒得到的報告書顯示,雖然芭提雅小姐已經掌握了相對應的言行舉止,但是實際上在正式的場合露麵還是第一次。


    為了跟上她,事先見麵商談比較好。


    請她喝茶是在暗示這件事,侯爵也不能輕易拒絕。


    那是當然的,這可是王族的厚意啊。


    “那麽,我就先告辭了”


    “正如殿下所知,她實在是很遲鈍、很遲鈍、很遲鈍的女兒,就拜托你了。丟人的地方也很多,但是她尚且年幼,還請千萬、千萬要原諒她”


    也就是說“你知道她是個廢柴吧?即使這樣也不在意是殿下說的哦?所以說就算多少會做些蠢事也隻是個孩子,還請睜隻眼閉隻眼哦?”吧?


    嗯,因為很有趣所以這樣也沒問題。


    “當然。她可是我的婚約者。發生了什麽我也會跟上的(*這裏大概是收拾爛攤子的意思),請放心。”


    侯爵你說的話我有好好理解哦,一邊傳達這個意思,一邊笑著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姑且還是有點不放心的侯爵,從我的視線明白了我意思,像是放棄掙紮了一樣,歎了口氣說道。


    “優秀……不對,有著天才的高名的殿下這麽說的話我就安心了。……芭提雅,塞西爾殿下是這麽說,你啊、你,給我小心一點啊”


    “好的!當然父親大人!”


    得到了芭提雅小姐有精神的回答。侯爵帶著對她肉眼可見的擔心,深深地低下了頭,出去了。


    芭提雅小姐說著再見,目送侯爵離開。


    “那麽,喝茶吧。已經準備好了,來這邊吧”


    “好的。感謝您,殿下!”


    我微笑著,為了引導(*エスコート,指護衛之類的,是紳士們對女士做的尊敬,第一章也有提到)她而伸出了手。她便滿麵笑容地握住了我的手。


    雖然是淑女的做法,但是她做的也太有活力了。


    說起來,她有說目標是【強大、高貴、美麗的惡之花】的來著?


    確實,雖然現在比前段時間要瘦的美人的樣子要更接近惡之花但從性格言行之類的考慮的話,這是與【惡之花】相反的吧?她這樣也可以嗎?


    一邊思考著這樣的事一邊把她引導到賓客用的桌子前。


    先進入房間準備茶的澤諾,在看見我們的時候便微笑了起來。


    “還請坐在這裏”


    澤諾拉幵芭提雅的凳子,她的座位就在我的座位對麵。


    我們剛入席,澤諾便倒起了茶。


    芭提雅小姐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麵前放著的茶和點心。在我說“請吧”之前,就像被命令說“等等”的犬一樣等待。


    “咳。”


    芭提雅小姐的其中一位侍女咳嗽了一聲。 芭提雅小姐瞬間變得無精打采,小聲說著“減肥……”


    那個樣子,就像耷拉著耳朵的小狗一樣。 我不甶得苦笑出聲。


    “這裏的蛋糕都是控製糖分的哦?我不怎麽喜歡吃甜的,所以這是特製的。”


    這麽說著我向侍女示意,將我麵前的蛋糕拿給芭提雅。控製了糖分的話,卡路裏也會變低。


    “抑製了糖分的!蛋糕!”


    芭提雅小姐看見麵前放著的蛋糕,眼睛又變得閃閃發亮。剛剛還耷拉的耳朵在瞬間“pin”地豎起,尾巴也“honhon”地搖著好像看見了這樣的幻覺。


    芭提雅小姐很開心我是知道了,但是也請不要幼兒化好嗎?


    作為孩子很可愛沒什麽關係,但是作為國母,這樣是不行的。周圍的人會有怨言的哦?


    但是僅僅是在我的麵前的話,這樣也很有趣所以沒關係。


    “還請吃吧”我這樣說著,她很開心地、幸福地吃著蛋糕,臉頰都還鼓鼓的。


    看著她吃得很美味的樣子,讓我不甶得想今天的蛋糕真的有那麽美味嗎,我也吃一口吧。然而那是與平常一樣的味道。


    口中擴散的甜味,連著紅茶一起暍下去(* 這裏就是用茶衝淡了甜味的意思),問起了從剛才幵始就很在意的事。


    “說起來芭提雅小姐,今天你戴著十分奇怪的圍巾呢?”


    有著黑色豔麗毛發的狐狸圍巾。


    雖然在室內戴圍巾也很讓我在意,不過我有更在意的事。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並不是【狐狸毛圍巾】而是【狐狸】


    而且還是活生生的


    “殿下的眼光真好啊!很棒的毛發對吧?”從蛋糕上移開視線,滿足地笑了起來。


    不,確實是漂亮的毛,但是重點不是那裏吧?


    她的肩膀看起來就不是能承受狐狸的重量的樣子,就像懸浮起來然後圍著她的脖子。


    不過這個不合理的地方她好像尚未察覺的樣子。


    順帶一提,我感受到了來自背後的視線,雖然澤諾老樣子很努力保持著溫和的笑,但遺憾的是,他的嘴角在不斷抽搐。


    “確實是很漂亮的毛皮。但是我從剛才開始就覺得它好像微妙得在動?”


    “啊。暴露啦?真奇怪啊,明明在父親大人他們麵前都沒有暴露啊”


    她帶來的侍女們,好像聽不懂我們的話一樣,疑惑地歪了歪頭。


    但是,隻有領頭的那位侍女(*不知道是不是侍女長之類的),突然轉移了視線。


    嗯。她一定察覺到了。


    在這基礎上選擇了視而不見。


    領頭侍女小心翼翼地將視線移向我這邊,總覺得那視線裏麵包含著抱歉,以及之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這樣的把事情全部推給我的信息。


    “算了,因為很有趣就先那樣吧。但是在明天的生日會上可不能這麽做哦?察覺到它是狐狸的人應該也是有的。我之後會向父王請求許可,下次來就不是【狐狸圍巾】而是以【狐狸】帶過來”


    “確實,在室內聚會帶著圍巾會很奇怪。我知道了!然後……作為寵物光明正大地帶過來。這孩子,自從我撿到它後就不肯離開我身邊了……今天也是,不管如何都不肯待在家裏,隻好讓它擬態成圍巾帶過來了。”


    ……雖然擬態失敗呢。


    到底……是怎麽把狐狸撿回來的。


    “是在哪裏撿到的?諾切斯侯爵知道嗎?他怎麽說?”


    “是在領地的宅子附近的森林裏撿到的。那個地方有個有著奇怪形狀的石頭,雖然每天跑步……散步的時候都會從那塊石頭麵前經過,但是總是有一隻狐孤零零地坐在那兒。石頭的形狀很像鳥居,這孩子就像是稻荷神一樣。於是我就按著前世的記憶,做了稻荷壽司(*油豆腐壽司)試著供奉給它,沒想到它挺喜歡的。”


    【鳥居】?


    【稻荷神】?


    【稻荷壽司】?


    按芭提雅小姐的話來看,她前世生活的世界有一位狐狸模樣的神明——【稻荷神】,在那兒供奉著神明的神殿一樣的場所【神社】在她家的隔壁。


    “前世小時候,惹了母親生氣的話,都會逃去神社。但是很快就會被找到是為什麽呢……”


    不,一直都躲在同一個地方的話,找得到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好幾次都躲在神社內,所以和神主爺爺以及他妻子的老奶奶之間的關係變好了。在躲藏的時候,會把多餘的供奉用的稻荷壽司給我吃哦!偶爾也會幫忙一起製作哦?”


    等下,突然就沒有了在躲藏的事了?


    而且說起【神社】,並不是那種這麽輕鬆愉快的地方吧?


    “這麽說起來,那間神社有個不可思議的傳言。那有一位會給稻荷神供奉稻荷壽司的座敷童子在,如果見到她的話會有好事發生,作為吉祥之兆這樣被人津津樂道呢。我也經常拿壽司供奉稻荷神,但是很遺憾一次都沒能見到(座敷童子)。”


    芭提雅小姐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很懷念的樣子。


    但是我也有覺得很疑惑的地方。


    “我說芭提雅小姐。你在前世供奉【稻荷壽司】的時候,周圍的人有沒有變得有點奇怪(*大概是指看見座敷芭提雅後覺得驚喜的那種樣子)?”


    “奇怪的樣子?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啊不,說起來有時會有不認識的人滿麵笑容地給我點心或者是在看見我的時候做出了勝利的姿勢。”


    “這樣啊……”


    看來我的婚約者,不僅是【惡役千金】連【座敷童子】都兼任了啊。


    【座敷童子】是怎樣的存在我不太清楚,但是大概是什麽幸運物吧。


    隻是看到就會發生好事的話……要不下次去芭提雅小姐撿到狐狸的地方是看看吧?


    前世的吉祥之兆之類的是否是真的,去驗證看看也很有趣啊。


    “那麽你是當時覺得很懷念便給那狐狸做了【稻荷壽司】,它有什麽反應?”


    “說的也是!吃得很美味的樣子哦”


    她滿麵笑容地說到。


    “一開始想像惡役千金一樣把它做成皮草看看的,但是它那麽可憐又可愛……而且還很溫柔啊。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弄傷了,它舔了我的傷口。然後不知不覺中就已經給它取了名字,有了感情……這樣卷起來保暖也沒有什麽不行的。順帶一提,這孩子叫做小黑!”


    她這麽說著,把手伸向脖子上的狐狸,撫摸起來,一下一下摸著毛茸茸的尾巴。然後像是摸夠了一樣,發出“ho-”的滿足聲。


    嗯……為什麽會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行的”呢?


    活生生的動物和皮草,完全不是一種東西哦?


    “然後見到父親大人以後告訴他要養小黑。他鐵青著臉對我怒吼,讓我放回撿到的地方……但是在聽到它舔了我的傷口,給了它名字以後,就同意我養它了。然後就對我嘮叨’好好重視它啊’。……難道父親大人覺得我會把寵物置之不理嗎?”


    傷口……也就是說舔了血,之後給取了名字。


    她一定在想諾切斯侯爵為什麽說“好好重視它“吧。


    將現在為止聽到的全部整合起來看,那隻黑狐不僅僅隻是狐狸那麽簡單。


    完全沒有理解自己做的事情的意味著什麽,與之相對的,知道一切的黑狐卻佯裝不知情。


    芭提雅小姐卻隻是一味地笑著。


    黑狐——小黑,好像從我的笑容中看出了那少許責備的意味,像是在說“什麽啊,你有意見嗎?“搖著自己大大的尾巴。


    不過說實在,如果小黑沒有把秘密告訴芭提雅的意思,那我看見了它的樣子也沒關係嗎。


    一定是不把真相告訴芭提雅小姐的話,她會做出更加有趣的事啊。


    那麽便乘著小黑的方便,在享受下現在的狀況吧。(*這裏大概是說塞西爾想看被蒙在鼓裏的芭提雅之後會做出什麽事,所以既然小黑不說他也幹脆保持沉默。)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也覺得得好好重視那孩子才行。……為了之後做打算”


    “嗯!我會好好重視它的!!”


    與不斷展露笑容(*雖然很想翻成笑個不停,但這裏是芭提雅太粗線條了的意思,什麽事都不會多想,就是單純的笨蛋【。)的她相對的,我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身後的澤諾也趁機在小聲說“殿下也要好好重視他人啊”。


    對待重要事物的方式可是各有不同的啊,澤諾。


    “那麽,疑問也解決了,來商量明天的事情吧“


    “請交給我吧!我會盡一流的惡役千金的本分擔當高貴的殿下的搭檔的!“


    芭提雅小姐自信滿滿地說著。


    ……怎麽說呢。看起來很可靠但是很讓人不安啊。


    姑且,先給她打個預防針吧。


    “那還真是厲害啊。……但是,我想,關於【惡役千金】雲雲,就當作我和你之間的秘密會比較好。當然你說的有關【前世】的記憶也是。“


    “為什麽呢?“


    大眼睛稍微往上吊起,“啪嗒啪嗒“地,不斷眨著眼睛,請求我回答她。


    “這之後我們就正式在社交界露麵,那可是不知道哪裏會有危險的世界啊。要想成為優秀的惡之花的話,還是把這種特別的事隱瞞起來比較好。你看啊,滿是漏洞的惡之花不是很低端嗎?“


    “原、原來如此!確實是啊!不讓人抓住弱點,將對方擊敗才是一流。口若懸河的三流做派是在給自己挖墳墓啊。“


    芭提雅小姐大大地點了頭。


    “……我明白了!我和遊戲裏的芭提雅不同,我是美麗高貴的惡之花啊。不該說些多餘的話而是應該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謝謝呢。你能理解我很高興。”


    雖然理解的和我想說的微妙地有點偏差……算了,有什麽事情發生的話我會好好跟著她的,總之先就這樣吧?


    “說起來,明天的流程你有從諾切斯侯爵那兒聽說的吧?”


    “嗯,聽說了哦。和塞西爾殿下一起入場,然後擔任與殿下跳第一支舞的對象就可以了對吧?”


    “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總之先將這些記住我覺得就沒什麽問題了。啊,但是,如果你有什麽覺得困擾的或者迷惑的事情的話,一定要先來問我哦?不要自行判斷。可以嗎?”


    “就是到時候就跟著殿下做就好了對嗎?”


    芭提雅用讓期待到讓人困擾的眼神一直看著我。


    “嗯。我可是你的婚約者啊。是打算做到極限為止的。(*這裏大概就是一個人把所有事都做完的意思)”


    “婚約者……真是個好詞啊。啊但是我知道的哦?我會好好地做好自己的任務哦!因為我要被漂亮地審判掉的啊!”


    芭提雅小姐說著突然變得有點沒精神,不過很快便調整了心情握緊了拳頭。


    “作為婚約者的任務,我想可能有點困難,加油。”


    “嗯!我會努力的!”


    她……果然有哪裏理解錯了吧。但是那樣的偏差也很有有趣所以還是不去訂正好了。我微笑露出了微笑。


    “我覺得十一歲的生日能和你度過很開心”


    “我也是,能來祝福殿下的十一歲生日……十一歲?殿下,要十一歲了嗎?”


    突然芭提雅小姐的表情變得僵硬了起來。


    “嗯?是哦?你不知道嗎?”


    “不,我是知道的。但是……殿下明天十一歲……。我前不久剛過九歲的生日。這麽說的話下次生日我就是十歲……”


    芭提雅小姐一直在小聲地說著什麽,慢慢地臉色變得蒼白。


    於此同此,她的琥珀色的眼睛留下了眼淚……


    “殿、殿下。母親大人她——!!”


    接著她的眼睛變得濕潤,淚如雨下。


    嗯?怎麽了?是我的原因嗎?


    但是她說了“母親大人”啊。


    是這麽個意思吧?搞不懂。


    看見突然哭個不停的芭提雅小姐,侍女們都慌了。他們拿出手帕給芭提雅小姐擦眼淚……但是很快就把手帕放在桌上,退下了。


    ……能不能別再用“就拜托你了”的視線看著我了?


    我才隻是十歲……不,明天就是十一歲了呢,但也隻是個孩子,並不是萬能之人哦?


    而且,她不是你們的主人嗎?


    跟進這件事不也是你們的分內事……好我知道了。不要再用像是要把我盯穿的眼神看著我了好嗎。我會做力所能及的事的了。


    我在這場無言的戰爭中敗下陣來,勉強去跟芭提雅小姐交談。


    “怎麽了?芭提雅小姐。可以讓我搞清楚嗎?是我辦得到的事的話請說出來,我會幫你的。”


    “殿、殿下啊——”(*這裏大概是感動,但是這樣看就特別像殿下出事了hhhh)


    聽了我的話後芭提雅小姐的哭得更厲害了,開始嗚嗚咽咽地說著些混亂的話。


    因為聽不清而更加耐心去聽的結果……不愧是我(*這裏是塞西爾的自誇,就有點像是天才如我,我覺得直譯比較有意思就直譯了)都聽了也變得愕然(*整個人都震驚hhh)。


    根據芭提雅小姐所說,以【遊戲】中的設定來講,她會在迎來十歲生日前,先迎來母親的死亡。


    而且她害怕的原因是,在她母親死亡前三個月,王都流行起一種傳染病。


    那是新型的……不,正確來講應該是某種傳染病的進化,光是發現治療藥便花了一個月。


    但是製作治療藥所需的藥草有一種很難入手供不應求。因為種植困難且並不怎麽需要用到,栽培量很少。


    而且那種藥草是在春天采摘的。結果患病的人中有相當多的死亡。


    “母親大人得病,臨死前,父親還在拚死尋找那種藥草——盧歐納草。但是入手的還是很有限……。明知是勉強,還是去拜托陛下把王家儲藏的分量分一點給他,但陛下並沒有讓步(*這裏是沒有拿到的意思)。然後母親大人就那樣病死了。他明白陛下的想法。他的臣下和家人也有很多得病的,不能隻有一人得到優待。而且,塞西爾殿下的王弟也得了這種病,這樣一想的話更是不能讓步。”


    雖然還沒有哭完,但是多少也冷靜下來的她還是低著頭。


    “以母親大人的死為契機,父親大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雖然理解陛下的做法,但是無法接受。因此內心變得灰暗……慢慢地走上了黑暗的道路”


    我聽著她的話思考。


    芭提雅小姐下次生日是下年的晚秋。還有一年的時間的話,從現在開始大量栽培不就好了嗎?


    如果疾病流行的時候無法采摘的話,那就在這之前采摘完。


    現在開始行動的話,不僅是她的母親,眾多的國民都能得救。


    不過也是她說的未來是真的話……呢。


    “我說,芭提雅小姐。你所說的是未來會發生的事吧?所以,隻要在這之前準備好藥的話就能幫助到你的母親了吧?”


    “殿、殿下。但是那樣的話,劇情會……”


    “劇情?還是母親,到底哪邊比較重要?”


    “當然是母親大人啊!但是……但是……”


    芭提雅小姐說著諸如“強製力……”啊“劇情會暴走的啊……”之類我不懂的話。


    “遇到什麽困擾的事的時候,就一起來想辦法吧。”


    一邊安慰著開始動搖的她,一邊溫柔的告訴她這個道理


    芭提雅小姐露出了不安的表情。但是察覺到一味哭泣什麽都解決不了,重重地點了下頭。擦幹眼淚,開始吃蛋糕。


    沉默著一口接一口地吃著蛋糕,似乎在拚命地想著什麽。


    我也不說話,看著她的樣子。


    於此同時,諾切斯侯爵來迎接她了。


    “能夠陪著芭提雅真的非常感謝您,殿下。來吧芭提雅,回家咯。”


    一定是非常著急地趕過來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就這麽擔心芭提雅小姐嗎?


    看著站在身旁的侯爵,芭提雅小姐像是決定了什麽的樣子,握緊了拳頭。


    “殿下,非常抱歉。比起我……家族的沒落,母親大人的事不能讓步。如果劇情改變的話我很抱歉。我會想辦法補救的,還請原諒我”


    ……她為什麽到了這種地步了還在想著【劇情】?


    而且突然聽到沒落之類的讓人擔心的詞語的諾切斯侯爵因為過於震驚而呆在了原地了哦?


    不過很有趣的樣子就這樣吧。


    “沒事的。我會幫助你的。”


    露出讓人安心的微笑後,她終於稍微笑了起來低下了頭。


    “那就拜托你了”


    這麽說著,她從座位上坐了起來。


    隔壁的諾切斯侯爵還在不斷詢問“沒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殿下不會為了幫助別人讓現任家主沒落的對吧?”。我無言地笑了起來。


    侯爵的表情抽搐起來(*這裏大概是指表情變得鐵青之類的),去追先一步跑去房間的芭提雅小姐了。


    “那麽,我也得去父王那兒了。”


    “去陛下那兒?”


    在我的身旁守候著的澤諾詢問道。


    “是哦。明天可是我的生日呢。父王一直會在這種時候抱頭煩惱’塞西爾沒有什麽要求,不知道到底該送什麽好’不是嗎?我想去和這種時候的父王請求用溫室種植培育盧歐納草的許可。”


    如果如她所說這件事會發生的話,現在開始準備都不為過。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未來到底會不會發生,但是按照她的說法,挑戰栽培困難的藥草的種植也很有意思啊。


    而且如果真的能救到人話,身為王太子我也很開心。


    就算那樣的未來不來也……算了,作為生日禮物不也讓人開心嗎,這樣就行了。


    澤諾看著笑著的我問道。


    “陛下已經準備好禮物了嗎?”


    “雖然有幾個禮物候補,但是還在絞盡腦汁思考的樣子。今年好像是想給個驚喜,到底改選哪個,要怎麽才能不讓我知道為止而困擾呢。”


    “明明是驚喜,都已經知道得那麽清楚了呢”


    澤諾歎了口氣。


    “嗯?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不,什麽都沒有”


    “是嗎?那就好”


    看到塞西爾保持笑臉歪著頭得樣子,澤諾抱頭歎氣“這個腹黑王子,好討厭啊”


    我無視了他失禮的態度,我心情大好地往父王的方向走去。


    “走吧澤諾”


    說突然對草藥學感興趣的話,父親也不會懷疑,會為我做各種準備吧。


    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很開心啊。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第一次見到芭提雅小姐的時候。


    這也是托她的福。非常感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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