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沉悶起來,諸昊焱和柯克都知道,如果這時候他們猜測的沒有錯,那麽,如果當時安寧並沒有挺過來,而是當場就沒了性命,估計也就沒有後麵這麽多的事情了。傅鴻煊這個做大家長的,不過是哀悼一下他失去了一個兒子,就是懷疑了這其中有問題,又能怎樣呢?逝者已矣,難道還要讓整個傅家為了個死去的孩子把麵子裏子都掉光麽!


    可這種家醜,別說是傅家,就是發生在他們兩個人當中任何一家,也隻會想辦法隱瞞。果然,生在大家族,有數不盡的好處,也有更多需要妥協的忍耐。


    諸昊焱和柯克兩個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最紅還是決定,哪怕隻是為了他手上的技術,為了利益,也要幫上安寧一把。誰讓這事兒就讓他們遇上了呢,就當是為了自己將要到手的利益著想好了。


    發生在安素院子裏的事情,在第一時間就有人仔細的傳到了娜提雅維達的耳朵裏。哪怕是被禁了足,又被迫交出了手上大半的權利,她之前在這個家裏扶持的眼線卻依舊保持著該有的警醒,隨時為她掌控著院子裏所發生的一切。


    “要去傳個話過去,讓他嘴巴閉嚴一點麽。”娜提雅維達身邊的老嬤嬤把身子俯的更低些,手上又比了個斬殺的動作給她看。


    “去辦吧。”不是她不相信這個追隨了自己幾年的半獸人,而是她更加相信,一個永遠都不能開口說話的人,才是最可靠的。隻是有點可惜了,她在安素那裏的眼線又少了一個。“做得幹淨些。”


    老嬤嬤彎腰退了出去,剩下娜提雅維達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屋子裏,緊緊地攥著拳頭,眼神幽暗的瞪著安寧父子院子所在的方向出神。腦子裏閃過一些紛亂的片段,斷斷續續的,好像總也連不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此時,老實的站在安素麵前聽訓的安寧,還不知道他一個隻想出口小氣的舉動,竟然能夠引發出一係列的連鎖反應,他隻看到——安素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


    安寧感覺有點沮喪,他就想不通,明明是自己幫著安素這個傻蛋肅清了身邊的隱患,這貨不但不感激他,反倒把他當成隻會闖禍的小孩子一樣來教訓!這貨,腦子有病吧!


    “安寧,爸爸知道你最近一直看托蘭不順眼,但他可是從小照顧你長大的人,你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把他推到傅先生麵前去,是怎麽想的?有什麽問題,我們不能內部解決麽?”安素到底不是個脾氣惡劣的,說不出太難聽的話,但也就是這種人說出來的話,反倒是讓人聽了心裏更加煩躁。


    “安寧?”一連說了好一會兒,安素見兒子竟然隻是低著頭,半點反應都沒有,臉色終於變得越發難看起來,“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了什麽!”


    “聽到了。”安寧被他煩的不行,隻能小聲應了,“爸爸,我感覺有點不太舒服。”氣的。


    “不舒服?”安素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轉身想要叫——托蘭,你去幫忙請個醫生過來的時候,剛抬起來的手又十分不自然的垂了下去,“你先會房裏休息吧,一會兒我讓人給你把大夫找來看看。”安素說著,聲音竟有些不耐煩起來。


    對此,安寧倒是沒說什麽,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身體不舒服,不過就是找個借口而已,他就是有點想不明白,安素腦子裏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不過,能躲開,不聽他繼續嘮叨下去,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不過,這種清淨對才躺在床上滾了兩圈,還沒滾舒坦的安寧來說,還是有些太短暫了。因為負責給他上繪畫課的老師,帶著工具來敲他的房門,讓他起來開始上課了。安寧這次是真的感覺腦仁兒疼了。


    他現在開始懷念學校裏那些枯燥乏味的課程,和隻願意將視線在優等生身上多做停留的任課老師們了。至少,他們他們要應付的學生多,不會麵麵俱到的把自己犯的每個小錯誤都揪出來細數。簡直不能更折磨人。然後安寧突然意識到,這樣的情節,以後他每天都要經曆,然後他整個人就更加的不好了。


    但是,能怎麽辦呢?


    一個人沒事做的時候,安寧就開始努力回憶他從前開小差,在網上看到的各種整人的招數。比如,惡作劇啊,故意不配合啊,打打小報告啊什麽的。可轉念一想,他可以無理取鬧,人家難道不會去找大家長告狀麽!到時候,他裏子麵子可就全沒了。


    日子好糟心,好想出去散散心啊!這種被圈禁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也許是上天真的聽到了安寧的祈禱,又過了幾天以後,吳可突然過來傳話說,過幾天要帶著安寧和安素兩個去參加慈善晚宴,讓他們好好準備一下。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安寧和正坐在院子裏陪著他上課的安素一起愣了一下。要知道,這傅家大院裏,會被傅鴻煊帶著去參加這種對外交際性質的宴會的,可從來都是娜提雅維達和溫涵溫莎母女。前者是這傅家大院的當家主母,後者是眾所周知的,在這院子裏地位僅次於主母的偏房。至於安素,在這個家裏,可是幾乎形同隱形人般的存在。天知道,傅鴻煊這次是腦子裏的哪根弦打錯了,竟然會希望安素陪他一起去出席那種公共晚宴。


    “吳可已經按照先生的吩咐,通知了裁縫過來,稍晚一些,會為二位趕製兩套禮服出來。還希望兩位能夠積極配合。”作為傳聲筒的吳可雖然看到了兩人臉上異樣的表情,但這種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的事,還是少摻和為妙,“安先生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需要交代吳可,那,我還有急事要去辦,就先退下了。”


    “慢走。”安素當然不會去阻止吳可的離去,事實上,他現在根本就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慈善晚會?


    安素感覺這個詞好陌生,從他被迫嫁到傅家來以後,這種公益的社交活動就和他絕緣了,現在竟突然說要讓他重新走到大家麵前去。安素心裏有點小小的掙紮,一方麵是對那種失而複得的生活的向往,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多年被禁錮在這一方小天地裏,過了太久的與世隔絕的生活,害怕自己會在眾人麵前丟臉。


    這兩種矛盾的感情,幾乎快要把安素折磨瘋了。他現在極需要找一個可以傾聽他訴說的人,好發泄一下他內心裏的矛盾。可是,平日裏和他最為親近的托蘭,在被傅鴻煊的人帶走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甚至消息有些閉鎖的他,連一點點風聲都沒有打聽到,好像有人對傅家所有的下人下了封口令一樣,大家默契的都不敢去提這件事。讓安素就是想使點力氣都找不到方向。


    安素不是沒懷疑過,不放托蘭回來,也許是傅鴻煊故意為之。但他想遍了所有能夠想到的理由,卻依舊想不通,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任勞任怨的管事,到底有什麽地方做錯了,傅鴻煊會僅憑著安寧幾句孩子氣的話,就把人徹底從自己視線裏帶走了。


    “爸爸,爸爸?”終於被老師放開,可以自由活動的安寧,一轉頭就看見安素呆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換一個時間,這種事他是根本就不會去多嘴過問的,省的安素又有理由抓住他數落一頓。但這次他不管不行,眼看著吳可剛剛說安排了過來給他們量體的裁縫都走到門口了,安素這個做主人的,如果一直在這裏發呆,他也是要跟著丟臉的。


    “下課了?”安素被突然出聲的安寧下了一跳,才剛要張嘴再說點什麽,就看見安寧的視線根本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反而一直盯著自己身後的某個方向猛瞧。安素下意識的轉過身,朝那個方向瞧了瞧,“您是……”


    “安先生好,安少爺好。”已經走進小院的達勒,一手提著包,一手放在胸前,朝安素父子微微福了福身子,自我介紹道,“我叫達勒,是吳可先生安排過來給兩位量體的。”


    “哦,那就進屋吧。托蘭,”安素剛剛一直在想著托蘭的事,以至於一不留神,就又習慣性的叫了托蘭的名字,臉上略帶上了幾分尷尬,“咳,來個人,去準備些茶水點心端到客廳去。”


    “安先生先請。”達勒作為一名能夠進入到很多大家族,為其內眷量體裁衣的裁縫,自然是明白有些話,自己就算是聽見了,也該裝作沒聽見的道理,“安先生這處院子收拾的真不錯,看起來十分的清雅,正好,這次達勒帶來的圖樣裏也有些十分清雅的樣子,待一會兒量好了尺寸,達勒拿出來給安先生選選,相信安先生看了一定會喜歡的。”


    “好。”安素對達勒主動岔開話題的舉動感到十分滿意,也就順著他話題的方向又聊了兩句,直到看到下人端著差點從室內走出來,才又引著人進到客廳裏開始量體。


    一開始,安素還以為達勒說,他這次帶來的圖樣中有些十分的清雅是在客套,這會兒真的打開了他帶來的冊子以後才發現,這人來之前是神的用心做了功課的。一本冊子,百十個圖樣當中,竟然真的有一半以上是自己十分喜歡的,一時間竟然有些難以取舍起來。


    安寧和安素又是不同,上輩子他對這些衣服首飾什麽的,就並不是十分在意,又因為本身長得十分清秀,給他一套羊毛大衣,他能穿出精英範兒來,給他一件大t恤一條牛仔褲什麽的,他穿在身上也並不覺得難看,隻要舒適得體就沒什麽好挑剔的。所以,這會兒他見安素挑的仔細,索性就把決定的權利整個交給了他來打理,自己跑到一邊躲清靜去了。


    日子在安寧被各個科目的老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過程中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傅鴻煊說要帶著安素父子參加慈善晚宴的日子。衣著華麗的三人鋪一走進宴會廳,就收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各種困惑的視線,有些一早相熟的,甚至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對於這樣的情況,安寧倒是並不十分在意,反倒是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脊背挺的筆直,至少在氣勢上,看著就一點都沒輸給別人。反倒是讓那些一開始就對著他指指點點的人覺得沒趣兒了,自己先轉移了注意力。


    和安寧此時的處之淡然不同,已經有十幾年都沒出現在這種公共場合的安素則要顯得緊張的多,整個人從進入到宴會廳開始,就一直緊繃著,無論給自己做多少心裏暗示都無法起到放鬆身心的作用,反倒是讓自己更加緊張了。


    傅鴻煊沒法辦法,隻能先帶著安素到主辦方一早準備的休息室去坐一坐,希望他能夠盡快重新適應起來。


    機會難得,安寧趕忙給自己找了一個看到相熟的同學,想過去打個招呼的借口,順利的脫離了兩個家長的視線,一路向著宴會的自助區快步走去。


    比傅家三人早到了幾分鍾的柯克朝諸昊焱擠了擠眼睛,“我要是沒記錯,這是傅鴻煊第一次帶著安寧父子出現在公共場合吧?”


    “你想說什麽?”諸昊焱微微皺了皺眉。


    “古怪唄!”柯克倒是一點都沒賣關子,小聲道,“看到他們,我倒是覺得,之前聽說那個叫娜提雅維達的女人被傅鴻煊禁了足的事,是真的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記得,反正我印象中,那個女人可是從來不輕易回放過這種得名又得利的機會,讓傅鴻煊身邊的偏房搶占了自己的風頭的。”


    “禁言。”有些話,他們兩個私底下怎麽說都可以,這人多口雜的場合,萬一被人偷聽了去,誰知道會不會就傳到被議論著的耳朵裏去。


    “我小聲說,他們又不一定真就能聽見。再說,我剛才說的也不是什麽秘密,圈子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柯克小聲抱怨著,一扭頭卻看見安寧脫離了傅鴻煊的隊伍,正往自己這邊走過來,忙用腳踢了踢諸昊焱的鞋尖,“哎,這人真是不禁念!你回頭看看誰過來了。”


    “安寧?”


    “嗨~!不介意你們兩個的聊天隊伍多加一個人吧?”安寧說著,晃了晃剛剛順手拿在盤子裏的一點小零食,又擠了擠眼睛,“我在這裏隻認識你們兩個,如果被拒絕了,我今晚妥妥的就要當一晚上的壁畫了。而且,怎麽說,咱們之間不是還有點共同語言麽!所以,兩位不會那麽殘忍吧?”


    “好像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你覺得,我們兩個還有拒絕你的空間麽?”柯克毫不客氣的從安寧的盤子裏叉了快糕點出來,根本就沒把要最老愛幼的傳統美德套用到安寧身上的想法。


    “唔?”安寧眼珠轉的飛快,整個人跟著輕巧的向著諸昊焱的方向移動了半步,故意用在場仨人都能聽見的音量對諸昊焱耳語道,“都說當老師的要為人師表,你可千萬要記得,以後出門的時候離這人遠一點,小心被人誤會是和他一樣,是個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的人。”


    諸昊焱沒忍住,抖了抖嘴角。雖然他和安寧打交道的次數不多,卻不得不承認,這孩子武力值也許並不高,甚至在學習方麵也存在著明顯的偏科現象,但要論起這遇事的反應速度,就是把柯克和自己綁在一塊,也未必就是他的對手。


    “看吧!”安寧大大方方的用空著的手在諸昊焱的胳膊上拍了拍,一副咱可是有盟友的模樣,“有這種想法的,可不隻有我一個。”


    柯克張了張嘴,剛想說我不過就吃了你一口糕點,至於給我扣那麽大一定帽子麽!轉念一想,不對啊!這小子這是給自己做了個套,等著他往下跳呢吧!遂也跟著往前邁了半步,笑著伸手把安寧被發型師擺弄了一個多小時才弄好的頭發揉成了雞窩,“我這不是看你盤子裏東西裝的多,想著等一下介紹更好吃的食物給你的時候,怕你沒地方放才主動幫你消滅些麽!雖然這宴會廳裏的食物是可以隨便取用,但是,不浪費任何食物,也是一種美德不是?”


    “那都給你吧,正好我剛才還在發愁,東西那多了吃不完該怎麽辦的問題呢,你就出現了,真是好人!”


    眼看著柯克吃癟,諸昊焱再也忍不住,毫無同情心的笑出聲來。


    眼看著好友的臉色越來越差,諸昊焱不得不跳出來打了個圓場,“行了行了,這邊人多眼雜,拿點吃的,我們到那邊陽台上去說話。”


    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應,一手一個,就把已經開始引起周圍人主意的兩隻往陽台的方向推了推,自己則是隨手從路過的侍者手裏端了三杯果汁才跟著走過去。


    “喏,先喝點東西。”


    手上被塞了一杯冰涼的飲料,柯克感覺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於是倚在陽台的圍欄上問安寧,“不錯啊,你是怎麽做到讓傅鴻煊自願帶著你們出來拋頭露麵的?”作為標準的好奇寶寶,他簡直要被好奇心折磨瘋了有木有!


    “什麽都沒做。”說了一大堆話,再加上一早起來就被設計師按在椅子上擺弄了一整天,安寧在接過飲料的第一時間,就把它喝了個底朝天。末了,還咂咂嘴巴,直接用自己手上的空杯子,換了諸昊焱手裏那杯還沒來得及喝的,然後一口氣喝光,再伸手去拿柯克那杯的時候卻撲了個空,“不會吧,怎麽這麽小氣!果然不懂得尊老愛幼的人就是不一樣。”


    接連被刺激的柯克,這次可就沒有之前那麽好的修養了。他暗自運了半天氣,才勉強把自己心頭想要將安寧提起來暴打一頓的想法壓下去,順便開導自己,他所謂的不懂得尊老愛幼什麽的,一定是這個小屁孩腦洞開得太大,被風吹到了!


    “好了好了,我不去搶你的東西了行,也不再說你不懂得尊老愛幼了,行了吧?”作為一個相當識時務的人,安寧怎麽可能會放任著柯克真的被自己氣到七竅生煙,“我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點放風的時間,咱們能不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麽?”


    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吧……


    總算柯克理智還在,而且他也清楚,安寧說他這是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放風時間並沒有說謊。那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趕緊趁著人在,把心底的困惑解開,而不是去計較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麽,我先來說一下我的情況。”補充了水分,安寧總算感覺嗓子沒那麽幹了,“我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屬於被變相禁足了。出不去門,也沒有什麽可以得到外界消息的渠道。”最主要的是,還被被迫捆綁了一個豬隊友。世界簡直不能更糟糕了!不過這些話,安寧是不會隨便說的。


    “嗯。”知道安寧肯定還有下文,諸昊焱倒是沒急著催促他。


    “所以,現在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比如去莊子上看我上次發酵的葡萄,是不是已經到了可以出酒的時候。”


    “你想讓我們幫忙做什麽?”柯克咬了下嘴唇,迅速在腦子裏計算起這筆買賣適不適合做,做了又能得到多少實際的好處,“事先聲明,我們兩個本身能力有限,太刁鑽的計劃,我們可配合不來。”


    “事實上,我根本就沒有計劃。”安寧聞言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讓他一個對這個世界一知半解,好多地方都在憑感覺辦事的人,能想出一個完美的計劃這種事,不要太簡單!“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現在應該算是半個盟友的關係吧?看著我倒黴,難道你們會很開心麽?”


    柯克伸腳去踢諸昊焱,心說這果真是個熊孩子,從他們第一次見麵開始,凡事跟他沾邊的,就每一件事好事兒,“你說我說?”


    “都一樣。”


    “那你來吧,怎麽說,安寧也是差點成為你未婚妻的人。”柯克決定,以後如果不是必須要打交道,他決定都要遠遠的避開安寧。


    柯克這話一出,諸昊焱感覺到眼前有一群烏鴉飛過,恨不得把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家夥一腳踹下去。而安寧的反應則是要更直接些,隻見他微微向著柯克站立的方向傾斜了一點身體,腳下不知用了什麽巧勁,隻一踢一鉤,就讓體型是他兩倍有餘的柯克一下坐在了地上。


    小小的陽台上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看著突然間就坐到了地上的柯克,諸昊焱瞪大了眼睛,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血液都在柯克坐下的一瞬間停止了流動。而柯克本人,則像是定格了一般,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他——怎麽突然間就坐到地上去了!!


    還有,安寧剛剛對自己做了什麽!!


    好像從他的實力得到提升,自身五感變強以後,還是第一次這麽丟臉,竟然毫無防備的就被一個才十歲,連獸魂都沒覺醒的孩子使了絆子!!


    這簡直不科學!!


    傳出去估計不會有人相信,他一個在帝國潛力榜上排名前幾位的成年人,竟然毫無防備的就被打倒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喂,我說,你們兩個傻了不成!”此時,安寧並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一件多麽了不得的事情,他的本意隻是想借個巧勁捉弄一下一直跟他作對的柯克,哪成想自己那點小把戲竟然真的奏效了!“地上涼,我拉你一把,咱們站起來說話?”


    “你……剛才是怎麽做到的!”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音的柯克,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並不是要去指責安寧,反倒是對他才使用的手法要更加感興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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