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當早拉著楊二狗偷偷放了把火後就趕緊溜下山了。


    山裏有枯木幹草,這要是燒起來可就控製不住了,兩人也知道惜命,所以一看火勢一大就趕緊溜了,就怕晚了他倆也被火燒了。


    田嬸那兒子最近又跑的沒影了,氣的一肚子苦水不知道找誰說,在家裏轉了兩圈想起了當午娘和她家那五個月大的小女兒多多,就準備在院子裏的雞窩摸幾個雞蛋裝在籃子裏,打算第二天早上去當午家串串門。


    她家是村子裏離山頭最近的,這村裏人上山下山的基本都會從她家門前路過,所以見著她也都會樂嗬嗬的打聲招呼。


    她到院子剛走到雞窩就發現兩個人影從山上慌張的跑下來,村裏人大多老實,但總有那麽幾個些偷雞摸狗的,何況是這大晚上慌張從山上跑下來的,山裏危險,特別是到了夜裏,一般是不會有村民上山的,所以這一看就有問題,當下她就大喊屋子裏老伴。


    她這一喊可是驚著了那倆個人,其中一個條件反射的罵道,“臭婆娘,閉嘴!”不過這剛罵完就後悔了,本來這夜裏也看不清兩人麵容,隻能大概看個影子,跑了也就跑了。不過當他這一出聲那可就不一樣了。


    田嬸一愣,驚到,“你是楊二狗!”


    孟當早也是嚇了一跳,心裏恨這楊二狗是個蠢貨。楊二狗也知道漏了餡,這臉色就在夜色裏越變越猙獰,二話不說就上去掐住了田嬸脖子。


    田嬸一個婦人肯定跑不過他,嚇得就扯著脖子大喊屋裏老伴。孟當早臉色立馬變了,上前就幫著楊二狗捂住了田嬸嘴巴。


    “唔唔唔……”田嬸恐懼的看著二人猙獰的表情,臉色煞白。


    “臭婆娘,找死!”楊二狗惡狠狠的說,“你可別怪我,誰讓你看見不該看見的!”說著就使勁勒住田嬸脖子。


    田嬸翻著白眼掙紮,手上的籃子掉到了地上,伴著一股尿騷味散在夜色中。


    孟當早嫌惡的捂了捂鼻子,“這婆娘真夠惡心的,竟然尿褲子了。”


    楊二狗也聞到了,不過他沒管,手上一使勁這田嬸就沒動靜了,孟當早伸手在她鼻子探了探,楊二狗急著問,“死了沒?”


    孟當早點頭,催促,“快走,等這婆娘老頭子出來還得收拾一個!”


    二人趁著夜色放下田嬸的屍體就跑了。


    “他娘?”田嬸老伴走出門找了一圈沒發現人,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這死婆娘大晚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剛轉身就看見一個黑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狐疑的走過去,等看清楚人嚇得老臉一白,當下大喊了出來。


    他這一喊驚動了附近的村民,這家家戶戶燈相繼的都亮了,等大家鬧清楚了啥事,村裏一下子炸開了鍋,離田嬸家還有段距離的當午家也收到了消息,不過他家收到的消息是他們家葡萄園著火了,這漫天大火在山上呼呼的燒。


    這山著火了可不是當午家一家的事,這可是牽扯到全村的問題,這要是燒開了遲早會燒到村子,所以這整村的顧不得田嬸的事全急急忙忙上山滅火去了。


    當午家葡萄園有個水溝,雖然不大,但也流有好多水,基本是從山頂下來的泉水,當午家的大葡萄園也是靠這個水溝澆灌,如今可是全靠著它滅火。


    俗話說,這滅火也是有技巧的,不是說這見著火就撲,那不但是滅不了火,而且耽誤時間後,火勢更大,到那時候可就真來不及了,所以要找火點撲。


    當大家都去山上撲火時,孟當早和楊二狗躲在家裏惡狠狠的詛咒,最好將那個葡萄園燒光,如果能燒死孟當午那個小雜種就更好了!


    趙奎作為村長更是撲在眾人前麵,手忙腳亂的一晚上過去了,等火終於撲滅這天已經大亮。大家自發的聚集在一起,所有人都狼狽至極,黑頭土臉,不是燒了頭發就是燒了衣服,嚴重的臉上身上也都有燒傷。


    這些人裏也有孟當早,他臉上那黑灰可不是救火弄得,是自己抹上去的,至於楊二狗那是見不得光的,當然躲起來了。


    “到底是誰這麽惡毒在山上放火,這火也燒起來全村可就完了!”村裏一個年長的老人恨的眼睛都紅了。


    其他人也開始議論開來,嘴裏惡狠狠的咒罵。


    王鋤禾捂著自己被燒傷的指頭齜牙咧嘴。


    “疼嗎?”孟當午心疼的吹了吹,說,“咱們先去找陳大夫上點藥。”


    “不疼不疼,”王鋤禾趕緊搖頭,如今大家每個人身上多少都有點傷,都沒說要去抹藥什麽的,他們也不能是特例,要不然這……顯然孟當午也知道這一點,眼裏更心疼了,抓著王鋤禾的手輕柔的不停吹,希望有些作用。


    “當午哥,”王鋤禾眨著一雙疲累的眼睛問,“到底是誰在山上放的火,這人也太壞了!多虧晚上吹的是西風,要不然咱們家葡萄園肯定全完蛋。”


    孟當午點了點頭,昨天晚上吹得是西風,他們家葡萄園正好在東麵,所以大部分葡萄株算是逃過一劫,不過西麵的那些樹木還有村裏人種植的其他東西算是毀了,他低垂著眼睛若有所思的想,經查看火點是在他們家葡萄園西頭點燃的。顯然這次針對的是他們家葡萄園,不過點火人可能沒注意到晚上的風向,所以……


    孟當午抬頭看了眼遠處人群裏一臉痛心疾首和村民互相安慰的孟當早,眼睛閃了閃。


    “還有田嬸,陳大夫看了,說是被人勒死的,”王鋤禾臉色發白的說,渾身發抖的偎進孟當早懷裏,哽咽的說,“田嬸平日人挺好的,對人都和和氣氣的,不知道誰那麽惡毒勒死了她。”


    孟當早安慰的拍了拍王鋤禾後背,安慰道,“別想那麽多,肯定會找出來的。”


    兩人正小聲說著話,趙奎臉色鐵青的走過來,他昨夜一隻衝在前麵,所以被燒傷的也更嚴重,不過此時他可沒有心情去管那些傷口,對於昨夜縱火和殺人的事正惱火著呢。


    孟當午看見趙奎一身傷,擰眉提醒,“你應該先去處理身上的傷。”


    “我哪有心情!”趙奎臉色猙獰,一看心裏就十分憤怒,“也不知道誰這麽大膽敢在山裏縱火,要不是田嬸出事,驚動了村民,這火要是真燒起來那整個村子可就完了!”


    孟當午抿了抿嘴,對於田嬸的事他心裏也不好受。


    “你有啥線索或者懷疑對象沒?”趙奎問。日常的事,趙奎都喜歡找孟當午商量,所以這次也是照常問。


    孟當午掩了掩眼睛裏的幽光,隻說,“火是從葡萄園西頭蔓延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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