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鬢影的舞會,音樂浪漫優雅,身著華麗旗袍、妝容明豔妖嬈的女子像一隻狡黠的貓,偷偷跟著前麵矮胖的東瀛人往外走去,沒有任何人發現。


    矮胖的東瀛人走進無人的男廁所,正在洗手池旁洗手時,突然感覺氣氛微妙,猛地抬頭,發現鏡子裏他身後有個窈窕的身影,不等他反應就被那女子捂住了嘴,看似纖弱的身影居然力大無比,連他這個身強力壯的中年男子都無法掙脫。


    很快,他胸膛上感受到一種冰涼的金屬感,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槍幹淨利落地讓他的心上迸出血花,美豔的旗袍女人從他的公文包中翻出一份文件,卷起裝入自己的流蘇小包中,再將他拖入廁所,又快又狠,身上連半點血跡都沒沾上。她把廁所門關上,施施然走出去,還是那樣婀娜多姿,精致華美的小包上,流蘇還在顫顫地抖動,更添幾分風情。


    穿著風衣的高大男子等在門外,見女子歸來神情放鬆了一些,旗袍女子自然地走上前挽上他的手臂,像一對親密的愛侶。


    “報告長官,任務完成。”沈良宴壓低了聲音,她原本婉轉清揚的聲線壓出幾分旖旎嫵媚的味道,但語氣之間充滿冷靜,仿佛剛剛那個狠厲的人不是她。


    “做的好。”程淵勾起嘴角,一舉一動優雅紳士,低沉的聲線在人耳中回響,像醇厚的紅酒,獨特而迷人。


    兩人不慌不忙地回到舞廳,仿佛剛剛隻做了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依舊小口優雅地品著酒,親密耳語,時而與路過的熟人打聲招呼。但是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兩人的眼裏閃爍著詭詐狡黠的光芒,對風平浪靜的表麵下即將翻起的巨浪帶著無限的趣意。


    悠揚悅耳的音樂戛然而止,毫無預兆的中斷讓舞廳裏的眾人議論紛紛,突然,一群持槍武裝軍將門口把守起來,小洋樓下也被重兵圍得水泄不通。舞廳中質疑聲更大,甚至有人硬要出去,周淵和齊硯秋二人也裝作一副疑惑的樣子,和旁邊的華服男女交談。


    “這是怎麽回事?突然把我們圍起來是什麽意思?”一旁的黑色西裝男子臉色不佳,不耐煩地看著門外。


    “他們想做什麽?早知道我就不來了。”他身邊穿著織金玫瑰紋旗袍的女子有些惶恐,明顯是個不知所措的富太太。


    “胡太太您別著急,可能是出了什麽事,他們不敢對我們怎麽樣的。”齊硯秋握著惶恐女子冰冷的手,看了一眼門外,安慰道。


    “山本長官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這次舞會由他舉辦,胡太太不用擔心,稍等一會兒,應該會給我們一個解釋。”程淵話音剛落,一位穿著軍裝的白發老人走了進來。


    “怎麽加藤長官過來了?”那名西裝男子疑惑道。


    “各位朋友們,剛剛得到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山本長官遇害死亡。”加藤麵無表情,冷漠地站在舞台上,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山本長官剛剛便在舞廳裏,是凶手不是就在附近?他走了嗎?我們的安全這麽辦?”人群中傳來憤怒而驚恐的女聲,此話出口,舞廳內人人自危,沒有安靜下來,反倒更加吵鬧。


    “樓下的守衛說並未有人進出,說明殺害山本長官的凶手就在這裏。而且,山本長官身上極為重要的文件丟失,現在請大家配合我們的調查,我們也是為各位的安全著想。”加藤發音古怪,語氣卻讓人背後湧起一股寒意。


    “半個小時以前有誰出去過又回來了?你們都想一想。”眾人紛紛看向身邊的人,開始回憶。


    “對了!半個小時以前程淵先生帶著女伴從門口走進來,我剛看完表,還和他打了一聲招呼。”舞台前方穿藍色西裝的男子說道。


    加藤聞言走到程淵和齊硯秋麵前,一步步如重石落地,嚇得一旁的胡太太顫抖著身子,麵色越發蒼白。


    “程先生是去做什麽了?”加藤兩眼死死地盯著程淵,仿佛他能從程淵眼裏看出什麽來。程淵無奈一笑:


    “加藤長官難道懷疑我?我程淵是山本先生的多年好友,如今聞他死訊,心中實在難受,沒想到還會被懷疑是我殺害了他。”他目光沉重,臉上隱隱透出悲痛的氣息,回答得十分坦然。


    一旁的黑色西裝男子也幫忙道:“程先生那時對我說他想出去透透氣,沒過多久就回來了,而且他剛剛還聊到給山本長官備了禮物,準備待會送給他,凶手怎麽可能是他呢?”


    加藤的目光在程淵、齊硯秋二人身上打轉,突然一笑:


    “程先生我自然信得過的,隻是你身邊這位女伴......有人看見她和你一起回來,怎麽就沒人看見她出去呢?”


    沈良宴將聲線調得溫婉嬌憨了一些,從容答道:“硯秋第一次來,大家不認識我,可能是我出去的時候都沒注意吧。”


    加藤看著她挽在手上的小包,包上流蘇仿佛因他目光的寒意又顫抖起來:


    “小姐的包很特別,可否打開給我看看?”聽到加藤的話,程淵嗤笑一聲:


    “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硯秋不過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加藤長官何必糾纏至此。”他語氣中已含幾分不悅,不再像之前那麽溫和,有些強硬地說道。


    “隻是看看罷了,程先生難道做賊心虛?”未等程淵回話,加藤的幾名手下便衝上前搶奪齊硯秋的流蘇小包,齊硯秋死死抓住包不肯放手,雙方激烈地拉扯下,包哐當一聲,掉地上自己打開了,裏麵的東西完全呈現在眾人眼前。


    “卡。”導演王弗終於喊停,包括沈良宴在內的眾多演員的都舒了一口氣。這種大群戲有一點地方錯了都要重錄,而且重錄對他們來說特別折騰,這次能一遍過簡直太好了。王弗有一個特點,他喜歡現場收音,就是在拍攝時將演員彪戲時說的台詞原原本本地放出去。如今娛樂圈中的電視劇大多為後期配音,有演員們拍完去錄音棚錄的,也有找配音演員直接配的,但是王弗偏要清場除去噪音,禁令工作人員吵鬧,直接現場收聲。


    王弗現場收音的癖好給這部戲的演員們演戲增加了難度,因為在拍攝時,要把台詞背得一清二楚,一個字都不能念錯,還要抑揚頓挫,情感到位。不過王弗現場收音的效果很好,此時他正坐在攝影機位旁邊滿意地看回放。


    演那個膽小懦弱胡太太的是王弗導演的妻子鍾敏,也是《風聲鶴唳》的編劇之一,她雖說是幕後工作者,但年輕時也是國家一級演員,這次來客串個小角色過過戲癮。此時她正站在王導旁邊招呼著沈良宴他們一起過來看。


    於是,沈良宴、白城遠、飾演加藤的老演員陳雲鶴、鍾敏就圍在攝像機旁看回放。王導調到開頭重新看起。


    首先是舞廳中的場景,沈良宴發現王弗的掌景能力非常出彩,近景遠景的轉換自然而優美,鏡頭即使未經剪輯也獨有美感。這時,她飾演的齊硯秋出場了,看著看著,王導突然對她說道:


    “肢體挺協調的,看來可以給你多排幾場打戲。”沈良宴第一場戲是暗殺,雖然沒有幅度過大的打戲,但是她一舉一動都利落自然,不會讓人感覺生硬別扭,肢體確實很協調。


    “我學過舞蹈,所以武打戲會上手快一些。”沈良宴點頭回答道。這時一旁的陳雲鶴老師笑著看向她:


    “小姑娘是新人嗎?演技不錯啊,前途無量。”沈良宴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回答道:


    “陳老師過譽了,能和您對戲是晚輩的榮幸,還希望陳老師能多多指點我。”陳雲鶴笑著應下,雖年老華發,但自有一股儒雅氣質,和剛剛那個陰狠的加藤判若兩人。


    加藤是劇中重要配角,也是所謂的反派*oss,這種重中之重的貫穿全劇角色,以劇組的嚴苛選角當然會找極為優秀的演員來演。沈良宴知道,陳雲鶴是目前國內頂尖的演員,德藝雙馨,為人所敬重,是網上沒有“差評”的老戲骨。能得到他的認可,沈良宴自然是極其興奮的。


    她知道,娛樂圈風水起伏輪轉,看客代代不息,有人紅極一時也不過如煙火轉瞬即逝,有人飲冰十年卻突然一朝爆紅,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紅的人是誰,也永遠猜不到誰會逐漸銷聲匿跡。所以,隻有憑實力才能站穩腳跟,時間是最好的證明,就像陳雲鶴一樣,雖已兩鬢染霜、滿臉皺紋,但是他的表演能讓人忽略他的外貌,感受到他的魅力。


    沈良宴翻起了劇本溫習下場戲的台詞,劇本上密密麻麻的標注,完全可以解釋她為什麽能被陳雲鶴誇讚。此時的她不知道,陳錚導演剛剛放出的《一綰芳華》先導預告,在網上激起了多大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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