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緣不由困惑的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童妍。


    童妍低聲跟蘇緣說道:“這也不是什麽特別不好的去除,不過是京城唯一的一處有女颭表演的地方。”


    隻是一旁的宋喬耳力不錯,顯然是聽到了,也湊近了她們倆人衝著童妍說道:“想不到你也知道這個。我還以為知道的人不多呢,那你知道這裏最著名的黑四娘嗎?”


    蘇緣表示不明白:“女颭?黑四娘?”


    童妍在一旁說道:“就是女子相撲表演,是這兩年才興起的表演,多是市井之間的娛樂,正經的比賽隻有這家白戲樓才會有。”完了猶豫了一下:“這黑四娘也算是我多年的鄰居了。”


    一旁的宋喬聽了滿臉的激動:“原來這黑四娘還是你的鄰居,我今個可是特意為了她才從家裏跑出來的,聽說她可是常勝將軍,賭桌上隻要是壓她的沒有不賺的,隻可惜她每個月隻有月初這一場。所以我才千辛萬苦從家裏跑出來,就是為了看這黑四娘的相撲表演。”


    說完一臉的惋惜。


    “你不是說專門出來找我的嗎?”蘇緣在一旁開口說道。


    看著宋喬被戳穿後略帶著尷尬的笑容。


    蘇緣聽了莫名覺得自己是上了這個小丫頭的當,說什麽帶她出來逛逛,到頭來原來竟然是為了這個黑四娘。


    蘇緣雖然出門時帶了麵紗,但說話的語氣可是降了好幾度。


    宋喬此時也隻能坦白從寬:“這不是我出門的時候沒帶銀子嗎?”


    “然後就想起我們來了。”童妍在一旁說道。


    蘇緣見宋喬在那裏訕訕的笑,有些無奈。


    其實她早些年也挺蘇景亭提過,這女子相撲在京城很是風行了一段時間,隻是後來有文官上奏,覺得這樣的節目很是不雅,所以才受到了壓製。


    童妍想了想又開口說道:


    “其實進去看看也是無妨的,現在女颭表演多是地下的,若說正規的也就這一家了,我聽說這裏麵有專門的包間也很是雅致,也有茶水點心供應,左右都到了門口了。”


    一旁的宋喬聽了連忙點頭:“是啊是啊,如今這女颭被打壓的厲害,以後說不準還有沒有的看了。”


    蘇緣本來的性格就是個很好被說服的,而且對新鮮的事物人多少都是會有些好奇的,既然童妍都說沒有問題,蘇緣也不打算拒絕。


    而且蘇緣看到就連跟著出來的紅章,早後麵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於是開口說道:


    “那咱們也進去看看吧。”


    百戲樓是專門表演相撲的茶樓,但是卻是規格極高,不似一般的地下相撲,擁擠不堪,不是按進門的人數來收錢而是按包廂。


    蘇緣他們來了不過四個人,所以要來一間二樓正北位置比較好的小包房,紅章出去要來茶點回來之後,就不住的抱怨。


    “不過一間小包,什麽都不點就要了咱們二十兩銀子,茶點還要另算,這生意也太好做了。一壺觀音茶而已外麵哪家的茶樓都沒有這裏貴。”


    童妍聽了在一旁笑著說道:“全京城隻此一家,就是這樣的價錢,每日若是來的晚了,這要的包廂都是要不到的。”


    宋喬在一旁聽了直點頭。


    蘇緣倒不是很關心價錢的問題。


    讓起身往圍欄那邊走去,這白戲樓是呈天井的格局,擂台就在天井正中,包廂也不是全封閉式的,而是在圍欄這麵掛著輕紗的簾帳,往外看去倒是隱隱約約也看得真切。


    紅章見蘇緣往天井那欄,跟蘇緣解釋道:“剛剛外麵的人與我說,一旦開始表演,這樓下的天井是不允許隨意走動的。”


    “這帳子應該是為了一些女眷準備的吧,因為天井並不是很大,若是掀開帳子附近的包廂也會看的很清楚。”


    此時宋喬望著外麵也是滿臉的好奇,蘇緣便知道宋喬怕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吩咐紅章打開紗帳,紅章道不是那麽好說話的,直接對著蘇緣說道:“我問過了,等下確實有黑四娘的表演,不過還要一刻鍾,等會在掀開簾子也不遲,夫人您剛剛您走了這麽久,好歹先吃口茶歇一歇。”


    童妍一邊喝茶蘇緣說道:“我聽說這樓裏是可以下注和打賞的。”


    蘇緣笑著揶揄童妍:“怎麽你也要下注。”


    宋喬聽了顯然是感了興趣,剛想開口。


    就聽見了門響。


    一開門之間跟在侍者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宋忱。


    宋喬是偷跑出來的。


    蘇緣跟童妍答應跟宋喬出來之後,又悄悄的商量了一下,覺得宋喬到底是大家閨秀,蘇緣又比宋喬年長一些。


    想著大家族人際關係有可能會複雜一些,蘇緣就沒敢派人去公主府報信,而是偷偷的讓人告知了宋忱。


    也虧得最近蘇緣與宋忱不久前做了藥材的生意。


    要不然蘇緣的人怕是連宋忱的麵都見不到。


    蘇緣知道這樣做對宋喬來講多少有些不義氣,但是宋喬這樣的性格,蘇緣大概就算是勸她回去,她也必是不會聽的。


    倒不如直接告知宋忱來的簡單一些。


    宋喬見禮宋忱暗道倒黴,直接就躲到了蘇緣的身後。


    宋忱進屋跟蘇緣他們見了禮,並沒有訓斥宋喬,而是開口道:“我正好在這樓上談事情,看門的下人看著好像是你們,我便過來看看。”


    說完轉身對蘇緣說道:“我這妹妹在家也沒有什麽朋友,這陣子也一直在家,許久沒有出過門了,難得跟徐夫人合得來,我這妹妹平日裏就喜歡這些舞刀弄槍的東西,倒是勞煩徐夫人陪著了。”


    宋喬偷偷跑出來的事確實一點沒提,可見是給足了宋喬的麵子。


    蘇緣客氣的說道:


    “哪裏的話,我也是頭回聽說城北還有女颭的表演,要不是宋小姐我沒這個機會過來看個新鮮。”


    宋忱聽了點頭,轉身對身後的侍者說道:“這間包房算在我的賬上。”


    才吩咐完,就轉身對蘇緣說道:


    “我想單獨跟阿嬌說幾句話。”


    “阿嬌?”


    宋喬聽了尷尬的衝蘇緣解釋道:“我忘了與你說,宋喬是我的化名,出門在外,其實我的本名叫宋嬌,家裏人都叫我阿嬌。”


    蘇緣這才反應過來,想起自己後來倒是忘了追問過宋嬌的本名。


    蘇緣在一旁點了點頭,就看著宋嬌跟著宋忱出去了另一間房裏。


    紅章倒是不在意這些事情,隻是聽了宋忱請客,立馬開心的說道:“算在宋公子的賬上,那豈不是咱們不用花錢。”


    童妍笑著說道:“是啊,不用花錢,等下你給我去點一盤蟹黃酥過來,聽說是專門從南方請來的麵點師傅,外邊的酒樓都沒有這裏做的好。”


    蟹黃酥是南方的點心,在北方這邊是很少能吃的到的,一般的價格就不便宜,更何況做的好的。


    紅章笑嘻嘻的開口說道:“我這就去,一盤怎麽夠,怎麽也得再點些別的。”


    蘇緣看著這兩個人財迷的樣子,暗自無奈。


    倒是宋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回來了。


    “真是倒黴,好不容易出來一回,還讓我哥給抓了包。”


    蘇緣聽著意思,宋忱是沒把自己說出來。


    那蘇緣自己更不可能把事情說破,隻跟著宋嬌的話說道:“那你哥哥就這麽簡單的讓你回來了。”


    “自然是說了我了,隻不過我真的好久都沒出門了,他就叫我在這裏玩夠了在回家。”說完還從袖袋裏掏出了幾張銀票,表情驕傲的說,“連銀票都給我了。”


    童妍在一旁抽了宋喬手裏的銀票看了看,完了有遞給宋喬說道:“那你兄長倒是細心,就這麽幾張但是大小麵額的卻全都在裏麵了。”


    “那是,哎…你快看,那是不是黑四娘。”


    蘇緣也聽到了鼓聲,往台下看去。


    下麵已經開始了,表演一些相撲的套路,蘇緣看著也不過是一些簡單的動作,等下應該是會有正式的表演。


    蘇緣跟童妍對這些倒是不怎麽感興趣,兩個人隻是安靜的坐在桌子上吃茶,倒是紅章也跟著宋嬌爬在圍欄那邊看得起勁。


    這百戲樓也是可以押注跟打賞的,隻是比外麵那些人要文雅一點。


    都是通過下人和侍者去買個高興罷了。


    宋喬看著興奮,一下子把宋忱剛給她的錢全部都押給了那個黑四娘。


    蘇緣開始還以為這些表演相撲的女子都會是膀大腰圓的樣子,但好像也不全是。


    那個黑四娘就隻是看著略微有一些健壯,但是卻不是蘇緣想想的那種五大三粗的樣子。


    旁邊宋嬌押注的時候,童妍在旁邊說道:“我與這黑四娘也算是多年的鄰居了,自己帶著幾個孩子,過得也是十分的不容易。”


    若是生活的不艱辛,一個女子大概也不會選擇做這一行當。


    於是蘇緣也便跟著童妍打賞了一些銀錢。


    天井裏邊打的激烈,外麵包廂裏難免也會叫嚷著支持自己押注的對象。


    宋嬌更是整個身子都要傾出欄杆去了,還是紅章跟童妍給拉了回來。


    這黑四娘到底有些實力,毫無懸念的打贏了對手,侍者把宋嬌押注的錢並帶著多贏的錢一並拿了回來。


    宋嬌卻是隻拿了自己之前壓上的錢:“剩下的賞給黑四娘。”


    完了就轉身對著蘇緣他們說:“走我請你們去吃好吃的。”


    她們幾個人才從百戲樓出來沒多久。就讓幾個人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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