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緣看曹珍珠眼睛都沒離開那對金鎖,一臉痛失所愛的表情,很是無奈,想著好歹曹珍珠是自己把金鎖還了回來。


    於是開口對一旁的綠音說道:“我記得我有一對金葫蘆耳墜,還是我十幾歲的時候帶的,成色不錯,款式也不舊,左右我現在也帶不了了,拿來給曹姑娘戴著玩吧。”


    曹珍珠聽了,眼睛一下子就又有了光彩,歡喜這行禮說了一聲:“多謝夫人。”


    紅章因為多管著後院的事,所以下人有什麽事兒多是找她告狀,這幾天大概也被曹珍珠搞得不勝其煩,所以聽蘇緣還要給送給她純金的首飾,那可不是上回給的荷包裏的那一兩顆銀裸子能比的,於是還不待綠音開口稱是,紅章就先開口說道:“夫人我瞧著曹姑娘也沒有耳洞啊,這耳墜您送了曹姑娘怕也是用不上的。”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說讓蘇緣不要送了唄。


    曹珍珠一愣,抬起頭有些恨恨的望著紅章,她確實是沒有耳洞,但是也不能為了一對耳墜就直接開口說去打一對吧,掉了麵子且不說,那得多疼啊。


    曹珍珠心裏突然一陣的委屈。


    想起自己在袞州的時候,仗著自己人機靈,跟著那幫人混日子怎麽也是吃香的喝辣的,而且手裏也是存了些錢的,誰知道那夥人突然就被抓起來,害的自己也一直東躲西藏的。


    最後隻能因為花光了手裏的錢,不得已跟著這個說是自己親爹的人來了京城。


    誰知道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看著還是個沒錢的,給自己送的首飾全都是銀的不說,分量還都很小。


    所以她今早上看見徐家的少爺小姐的金鎖,就一時間沒忍住。


    曹珍珠在那裏糾結,到底要不要說自己正想打個耳洞。


    蘇緣則是細細的看了眼曹珍珠的耳朵,紅章倒是仔細,曹珍珠確實是沒有耳洞的。


    不過也是情有可原。


    一般人家的女兒多是過了一歲以後,找專門會穿耳洞的嬤嬤趁著年紀小,就把耳洞給穿好了。


    如今徐筠就是有耳洞的,估計是因為這孩子丟的早,沒人想起來要給她穿個耳洞什麽的。


    蘇緣剛想說要不給換個金戒指之類的小物件送給她。


    誰知道不帶蘇緣開口說話,曹珍珠就以為蘇緣真的要反悔,急忙開口說道:“夫人,我正想打對耳洞呢,看著別人的家的姑娘都有耳洞,獨獨我沒有,確實不像樣子。”


    這姑娘是有多愛財?蘇緣心中都忍不住感歎。


    要知道曹珍珠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怕疼又叛逆的時候,竟然為了一對金耳墜就折了腰。


    一旁的童妍忍不住笑出了聲,開口說道:“我剛好認識會給人穿耳洞的婆婆,就住我家附近,回頭明天我給你請來。”


    紅章在一旁回道:“不用不用,咱們府裏做飯的劉婆子就會給人穿耳洞,等下我叫她過來就行了。”


    蘇緣看著曹珍珠一臉明明有些害怕卻又十分堅決的模樣,心中好笑,到底還是開口說了紅章:“穿不穿耳洞是你們能做主的嗎?這事等曹掌櫃回來問問他再說。”


    曹掌櫃這次一回來就去了劉莊那邊看貨,順便就住在那裏了,如今正是忙的時候,加上程青傳信回來,說這兩天應該就會回京城了,到時候必定帶著不少的東西回來,所以沒有個三五天,估計曹新暫時是回不來的。


    蘇緣看了珍珠一眼,才開口說道:“金葫蘆的耳墜先送你,你先拿著玩,等你以後有了耳洞再帶。”


    說完對著候在一旁的綠音點了點頭。


    綠音聽了吩咐就去東次間拿東西了。


    珍珠聽了立馬屈膝行禮。


    “謝謝夫人。”


    這邊曹珍珠歡歡喜喜的回去了,蘇緣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草子開口說道:“下回在遇到這樣的事情,記得機靈些,下去吧。”


    看著草子下去了,紅章才抱怨著說道:“夫人是不是太縱容那個曹姑娘了。”


    一旁的綠音也感歎:“開始見曹姑娘的時候,看著還是十分乖巧客人,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人。”


    童妍卻是十分理解的樣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也不算什麽,這麽小的孩子孤身在外,難免有些這樣那樣的不好的小毛病,慢慢改就好了。”


    大概因為童妍也是孤女的關係,所以才會在曹珍珠的問題上顯得十分的寬容。


    蘇緣沒有接話而是吩咐了綠音將那對金鎖仔細著收好之後。


    童妍才拿了已經對過的賬本給蘇緣。


    “多寶閣的生意有些不對,你看看吧。”


    蘇緣對童妍算賬的能力已經不想在感歎什麽。


    拿過賬冊粗略的看了一遍,不禁走起了眉頭。


    今個蘇景亭去送徐相去南郊了,到那邊在整理一二,不到過下午怕暫時是回不來的。


    蘇緣就直接叫了多寶閣的掌櫃過來。


    “明明多寶閣的生意一直都是不錯的,怎麽這幾日一點生意都沒有。”


    多寶閣的掌櫃姓錢,是從大名府那邊的鋪子掉過來的掌櫃的。


    知道多寶閣本就是蘇緣做主的,態度自然恭順。


    “本來咱們多寶閣多了個流水的擺件,生意確實是比以前更好了,隻是數日前,咱們店門口就開始經過一些討飯的乞丐,一般的都是打發一兩個銅子走了就可以了。隻是這些天來咱們店門口要錢的乞丐是越來越多,而且給一兩個銅板都打發不走。成天的賴在咱們的店門口。”


    蘇緣聽了皺眉:“那景亭呢,沒管這件事嗎?”


    “蘇少爺最開始報了官,但官差也不能天天守在咱們店門口。蘇少爺最近也忙,隻讓吩咐我們說不要再給這些乞丐銅板,過兩天他們見著沒有錢拿,自然會走的。”


    “我看八成是不會走的,你且回去吧,回頭我叫人查一查這些乞丐,怕不是有什麽人從中作祟就好。”


    錢掌櫃聽了吩咐便回去了。


    說是叫人出去查乞丐的事,但多寶閣許多天都沒進賬,那些乞丐怕不在少數,而且這些人又居無定所,加上蘇緣這邊能用的人手其實並不多。


    所以蘇緣查了兩天也沒有什麽頭緒。


    倒是宋嬌遞了帖子到蘇宅,說要來拜訪蘇緣。


    之前宋嬌過來算是偷跑出門的,而是正經的遞了自己的私帖過來。


    看到宋嬌拜帖的時候蘇緣倒是一驚,宋嬌在蘇緣這裏一直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沒想到來見自己居然還十分守規矩遞了拜帖過來。


    蘇緣拿著宋嬌的拜帖暗笑。


    宋嬌的拜帖也是浣花箋,不過是杏黃的的,字體也是娟秀的簪花小楷,看起來比宋忱的明麗了許多。


    第二天宋嬌過來的時候,蘇緣見她穿的依舊是胡服,可見平日宋嬌是穿慣了胡服的,而且可能是因為回了公主府關係,如今兩頰看來要比之前在魚台初見的時候豐盈了一點。


    正好宋嬌有一些娃娃臉,眼睛也是大大圓圓的,所以如今的樣子倒是比在魚台的時候要精神了許多。


    “今個怎麽想起來我這裏了。”蘇緣本來是想在客廳接待這位大小姐的,誰知道宋嬌一進門就輕車熟路的往蘇緣的屋裏跑。


    “這不上回答應請你吃飯,結果讓我母親給叫回去了嗎。剛好這會來補上,我在京城有名的醉仙樓定了位子,等會到了中午咱們就去那吃飯,那的烤鴨可是京城的一絕。”


    宋嬌家住在城南,蘇宅有在京城的最北邊,這一趟過來就是做馬車也是要用上一段時間,蘇緣到現在都十分好奇,上次宋嬌是怎麽找到她這裏的。


    蘇緣親自給宋嬌到了一杯甜甜的果茶。


    “就為了跟我出去吃頓飯?”


    宋嬌聽了放下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裏的殘渣,上手托腮看著蘇緣,然後就開始在那扮可憐。


    “我在家裏呆的太無聊了,最近我哥哥還有琛哥哥都有事要忙,你也應該知道我這樣的性格,城南那邊的那些大家閨秀都沒有幾個人願意跟我來往的。”


    “所以你就來找我來了?”蘇緣不鹹不淡的應對著。


    這話若是以前蘇緣必定是不信的。


    就算宋嬌的性格在惡略,怎麽也是公主府的嫡女,總歸少不了阿諛奉承的人。


    但是自從上次蘇緣從沈芊芊那裏聽說了慶壽公主府的事之後,也就相信了宋嬌應該是真的不容易交到朋友的。


    怎麽說宋嬌也是未來的皇子妃,在城南的閨秀圈子竟然混成這樣,蘇緣一很是汗顏。


    不過這本就不是宋嬌的原因,等著姑娘將來成了親,成了皇子妃,情況估計也就會好轉了吧。


    看蘇緣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對著自己。


    宋嬌顯然是覺得沒什麽意思。


    於是上手趴到了桌子上,臉向前傾,拉近了與蘇緣的距離之後,才開口:“我記得你上回說想帶我去你的多寶閣看看,我在城南都聽說了,你的多寶閣流水擺件,我在我三嬸嬸那裏還看見一個水磨盤,小巧可愛,很是漂亮,我見這母親也十分的喜歡,等下我也去挑一個回去送與我母親。”


    說完就起身吩咐了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去備馬,著就要去的樣子。


    蘇緣想起了這幾天聚在多寶閣門前的那群乞丐,不由覺得頭疼,於是開口說道:“也不一定要去店裏挑,之前出的那些都是比較小巧的,我這裏前陣子他們新所過來一個落地荷花的樣式,比那個水磨盤不知道打起多少,等下直接讓人放到你的馬車裏,到時候一並帶回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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