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是衝著自己摔了杯子嗎?


    她居然敢衝著自己摔杯子!


    “蘇氏你是瘋了!”張氏終於反應了過來尖聲叫道。


    蘇緣突然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手緊緊攥著一旁的桌角,怕自己在做出什麽意料不到的事情,開口吩咐身邊的紅章:“送徐二夫人出去。”


    張氏今日受了蘇緣這樣大的侮辱。


    轉頭看到跟付子卿他們進門的曹新,想到剛走出去的幾個孩子,冷笑著指著曹新說道:“哦,我是你今日這樣大的膽子,跟著姓曹的謀了徐家的財產,我聽說如今的連人家的女兒你都養在家了自己家裏,怎麽你以為你逃到京城就萬事大吉了嗎?”


    剛跟著付子卿和蘇景亭進門的曹新,聽了臉色一下變得十分的難看。


    不過其實此時屋中所有人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


    蘇景亭更是不能容忍,開口斥道:“原來這些日子鄰裏的那些傳言是出自你口,來人將這個潑婦趕出去!”


    張氏聽了不但不怕反而臉上得意的笑了笑,顯然是對自己剛才那段話得到的效果很是滿意,推開了身後扶著她的翠兒,,走到了客廳的中間,囂張的衝著蘇緣說道:“偷了徐家的財產跟著野男人跑到了京城,以為有你弟弟護著就沒事了嗎?怎麽給別人養完了兒子,又要在給人養女兒,蘇氏你是不是後娘當習慣了!”


    張氏越說越難聽,越說越離譜。


    聽了這樣難聽的話,周圍的人不自覺的都驚呆了。”


    蘇緣更是想起了以前,想起了張氏最後對自己說的話。


    “我就是知道才讓你去的,你說說你除了這點姿色還有什麽,別忘了你的女兒可還是姓徐的,到時候要死大家一起死!想想你的女兒吧,她可是你唯一的孩子了。”


    蘇緣的手不自覺的要去拿自己身旁方幾上的點心盤子,卻被紅章看見了,緊緊的抓住了蘇緣的手:“夫人!”


    蘇緣望向紅章。


    這時屋裏突然出現一聲鞭子響。


    緊接著屋內又傳來張氏的尖叫聲。


    但是蘇緣手裏的盤子確實還沒來得及丟出去。


    張氏被飛過來的鞭子嚇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小丫頭喊了一聲夫人連忙上去攙扶。


    鞭子雖然沒有打在她的身上,但是卻是朝著蘇緣之前摔的那個茶杯的碎片揮去的,茶杯的碎片彈了起來,竟然劃到了張氏的臉上,雖然傷口很小但到底算是見了血。


    宋嬌站在門口手裏拿著鞭子,臉上帶著怒氣。


    “哪裏來的人,敢在這裏撒野!”


    張氏畢竟事文人家的夫人,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的,顯然已經被那個鞭子嚇的一時間不能開口說話。


    張氏身邊的丫鬟翠兒在一旁看了張氏臉上的傷之後,起身衝著宋嬌他們怒道:“反倒是我要問問你們,你們是哪裏來的人,竟然敢傷了我們的夫人,你知道我們夫人是誰嗎?”


    宋嬌見是個小丫鬟說話,理都沒理直接越過張氏她們,朝著蘇緣走去。


    跟著宋嬌的夏清卻衝著坐在地上張氏她們傲慢的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夫人是哪裏來的,但是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我們小姐是慶壽公主府的大小姐。”


    張氏聽到公主府三個字,終於有些回過來神,迷茫的看著宋嬌喃喃的開口說道:“公主府?”


    夏清在一旁輕蔑了看了張氏她們一眼,清脆的聲音說出來的話確實犀利無比:“這年頭還真是什麽人都有,京城裏都有什麽人物都還沒弄清楚,就什麽都敢問,你們夫人是誰,我們還真沒什麽興趣知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想不到夏清平日裏看著冷冰冰的,平日跟著宋嬌卻很少說話,但是一開口確是十分犀利。


    張氏幾個人一時間竟是無話可說。


    而蘇緣則隻是開口叫了一聲宋嬌之後,便暈了過去。


    一時間本該是慶祝溫居的日子,結果卻被張氏弄的一團糟。


    於是乎集昌胡同的第一家徐家二夫人跟最後一家的徐家三夫人同時病了。


    徐晉進門的時候,張氏正好摔了翠兒送上來的第三碗定驚的湯藥。


    “滾,滾,統統都滾出去。”


    徐晉看著地上丫鬟們正在拾張氏剛才摔碎了的鏡子,走到張氏身邊坐下,細細的看了張氏的臉,確實是有一道細小的傷口。


    徐晉用手碰了碰張氏上細小的傷口。


    昨天的事翠兒已經提前告訴了徐晉。


    張氏臉上的傷雖然並不嚴重,但是這件事傷的嚴重的確是臉麵。


    “母親?”


    張氏見兒子過來安慰自己。


    頓時雙眼含淚,拉過了徐晉的手,說道


    “我的晉兒,也就是你還能想著我,自從來了京城你的父親跟弟弟就開始越來越不著家,也不知道有什麽重要的事有事沒事就往城南跑,如今我受了蘇氏那賤人的侮辱,叫人去找你的父親。”


    “父親雖然事忙,但還是放心不下母親,所以才特意讓人把我從書院叫了回來。”


    徐遠明跟徐晉的弟弟徐彥這幾日跟著徐遠峰,徐晉是知道的。


    張氏剛才發了一通火,心中好受了許多,開口說道:


    “你如今正在努力讀書,準備著要考庶吉士,正是關鍵的時候,怎好耽誤你的時間。”


    “母親遇到這樣的事情,我怎麽能隻知道在書院讀書而不知道關心您呢?”話說的十分好聽。


    張氏聽了很是受用,想起昨日從蘇緣因為那個什麽什麽公主府的千金所受的委屈,又滿臉遺憾的看著徐晉:“我這樣的優秀的兒子,怎麽就沒能坐上駙馬呢?”


    徐晉聽張氏又開始老生常談,搖了搖頭無奈的叫了一聲:“母親。”


    張氏知道徐晉不願意張氏提起這件事,還是一臉委屈的說道“你不知道,我今日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那個什麽公主府的小姐來了那麽一鞭子,母親今後還有什麽臉麵出門。再說她們這樣的欺辱我,等你以後若是在朝為官,若是被公主府的人提起此事,多傷你的臉麵。”


    說著說著,張氏就拿起帕子拭起眼淚來。


    就算是不在朝為官,這樣的事,確實是很傷臉麵,更何況聽翠兒說,當時蘇緣的客廳裏還有許多的客人在場。


    “蘇氏,慶壽公主府”徐晉喃喃的說道。


    張氏在一旁聽了徐晉的話,以為是在提醒自己,便開口說道:“對對對,就是那個慶壽公主府。”


    徐晉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我不是讓母親不要去理會那個蘇氏了嗎?”


    徐晉從前提起蘇緣時還會叫一聲三嬸嬸,如今卻是改口稱蘇氏。


    張氏開口說道:“本不打算理會她,誰叫她找我的晦氣,居然搬進咱們這個胡同。”說完摸了摸心口,“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來京城我一想到她氣就不打一處來。”


    徐晉搖了搖頭。


    “母親不要再為著這件事煩惱了,我必定會讓欺辱了母親的人付出代價的。母親隻要安心在家等著將來做誥命夫人就好了,到時候讓他們知道他們到底是惹了什麽樣的人物!”


    徐晉為人向來收斂。


    這次顯然是真的動了怒氣。


    張氏聽了倒是難得的開口說道:“你若是能給了那蘇氏的好看,母親自然高興,隻是那公主府的人怎麽說也是皇親國戚,不是咱們能得罪的。”顯然是不想讓徐晉得罪了慶壽公主府。


    徐晉摸了摸張氏臉上的傷口:“怎麽也不能讓母親白白挨了鞭子。”


    蘇緣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人雖然醒了過來,但人多少還有些恍惚,而且有些低燒,大夫過來也隻是開了定驚的藥。


    蘇緣聽紅章說,呂氏在宋嬌報了家門的之後,當場變了臉色,也沒管蘇緣暈沒暈當時直接就走了,沈芊芊倒是沒跟著一起回,是等大夫來過了才送回去的。


    宋嬌倒是想留下來照看蘇緣來著,但是到底是讓夏清給勸了回去。


    “曹新想帶著珍珠回劉莊來著,讓少爺攔住了,說咱們行的正坐得端,曹新若是帶著珍珠走了就跟默認了這事一樣,外人隻會以為咱們是在為了避風頭。讓曹掌櫃自己回去了。”


    “景亭做的對,不能為了別人嚼了咱們的口舌,咱們就不過日子了不是。劉莊那邊我聽說大部分都做了倉庫,早已經沒什麽人家了,哪裏是珍珠這個小姑娘住的。”


    蘇緣喝了一口紅章遞上來的藥,覺的太苦,便皺著眉頭放到了一邊。


    蘇緣離開大名府的日子一直過得十分自在。


    蘇緣其實是個十分軟弱的人,前世在東明徐家受了不少苦楚,說嚴重了甚至是殺子之仇。


    但蘇緣還是委委屈屈的過來在東明過來十年,被徐家榨幹了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


    即便如此蘇緣重生之後,卻從沒想過去報複徐家,而是隻想躲的遠遠的。


    避開大名這個是非之地,隻是沒想到徐家也會來京城,而且如今還住在一個巷子,當真是孽緣。


    蘇緣心中說不煩悶是沒有可能的,前世的事蘇緣本來以為自己都能忘記了,但如今卻知道親身經曆過的事情,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說忘記就忘記了。


    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就這麽輕易的說忘了,這麽說也不過是在騙自己罷了。


    徐家暫且不說。


    今天看張氏這樣的架勢,明顯就是要揪著蘇緣不放的架勢,什麽話難聽的話都敢說出口。


    那裏還有一點兒大家夫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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