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公元219年,五代十國時期。


    中原十國鼎立,時有地方實力派叛變奪位,使得戰亂不止,統治者多重武輕文。


    在南吳國的新科狀元申暮光被處死後,各國的文官與書生大夫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令人震驚的是,新科狀元屍骨未寒,其出生之地靖海鎮竟然慘遭屠殺,全鎮上下兩千多人全部葬身火海,無一幸免!


    奇怪的是,官府對此事不了了之,刻意抹去靖海鎮的存在,而此事的知情者,據聞藏於龍門書院!


    第一章,穿越,失憶


    一個月後,龍門書院的學舍內。


    “褲衩呢?薛顏那小子居然偷了在下的褲衩,唔……太羞澀了!”


    “薛顏那小子又搗蛋了!不知此次何人倒黴?”


    “按理說,薛將軍人品不錯,怎就偏養出如此一個流氓兒子,哎!”、、


    ……


    在澡堂傳出的一片叫罵聲與歎息聲中,申暮月神色慌張地手抱一堆衣物,月下狂奔。


    申暮月指天發誓,她並沒有偷取男褲這一癖好,隻是被澡堂那一片大好春光嚇得手足無措,匆忙逃離之時不慎將對方的褲衩也攬入懷中。


    “阿顏,你怎麽又捉弄人了!”


    剛踏入寢室,便傳來一聲歎息聲,聲音柔弱如風,略帶沙啞,甚是溫情。


    申暮月尋聲望去,見北辰司正手抱書卷,柔弱地半倚著窗欄!


    因身患重疾,北辰司一如既往地披著厚重的藍色袍子,清秀的倦容上帶著亙古不變的病態,雖年輕,卻給人一種略帶憂鬱的滄桑感!


    申暮月怔怔地凝望著他,不由得憶起他們相識的情景。


    當初她睜眼醒來,發現自己全無記憶,隻記得自己名叫申暮月,心中很是茫然不安。可她的書童寒煙卻告知,她名叫薛顏,是南吳當朝薛大將軍之女,因某些緣由,不得不從小戴著麵具,女扮男裝,以將軍之子的身份活著。


    聽到薛家要將她送到龍門書院念書,一向鄙視文人的她便跟家裏鬧了起來,不知為何掉進了海裏,險些喪了命。薛家好不容易將她從鬼門關救回來,擔心她還會鬧,便狠下心來,趁著她昏睡之時,連夜讓寒煙護送她前往龍門書院。


    她當時整個人都困惑了,無法接受,堅決回薛府弄明白一切,可寒煙這死腦筋死活不肯。


    正當她們爭執不下之時,碰見了北辰司!


    北辰司因為身份低微,與他的書童正被一群貴族子弟欺負。北辰司被欺負得很慘,可始終不卑不吭,這點讓她佩服!她忍不住出手相救,熱心腸地護送北辰司到目的地,可萬沒想到,北辰司要去的地方竟然是龍門書院。


    龍門書院是一間貴族書院,廣收各國貴族子弟,不問來曆,不許暴露來曆,一切拿課業說事,除非修完課業了或者被逐出書院,否則不得離開,是一所封閉式的官方書院。


    於是,她很悲劇地被困在龍門書院裏,成為北辰司的同寢同窗。


    思及此處,申暮月忍不住怒瞪了北辰司一眼,不悅地斜視:“辰司,你這小子是故意的吧,就像當初引我來龍門書院那樣?”


    北辰司咳嗽了兩聲,用那獨有的沙啞聲線表示:“阿顏,我摸著良心發誓,我去的時候確實沒人!”


    申暮月單眉上挑了一下,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兄弟,你就承認吧,這樣我的心裏好受!”


    北辰司苦澀一笑:“好吧,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兄弟我奉陪就是了!”


    申暮月揚了揚嘴角,腳步歡快地去整理衣裳。


    北辰司覺得這樣的申暮月,實在不像傳聞中的紈絝子弟薛顏,試探道:“阿顏,你如此畏懼與我們一塊洗澡,莫非你其實是一名女子?”


    申暮月心神一驚,警惕地盯著北辰司,若不是戴著麵具,恐怕早已露陷。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予以還擊:“北辰司,你若再如此說我,我便將你扮作女子,送到魯夫子麵前,讓他老人家飽覽風光!”


    “……”


    北辰司還真怕了她的“胡作非為”,拖著病怏怏的身子躺回了軟榻上,識趣地不去打擾。


    申暮月不理他,拿出筆墨,佯作認真地抄寫院規。


    為了逃離龍門書院這個大牢籠,她努力鑽研,觸、犯各種院規,將書院搞得雞飛狗跳,氣得魯夫子一闋不振……她都如此努力了,可魯夫子依舊不將她逐出書院,隻罰她抄寫院規,著實鬱悶!


    她漫不經心地抄寫,字跡潦草,慘不忍睹,可她絲毫不在意,逮著北辰司服藥入睡之時,筆杆一扔,攜帶著早已備好的行裝,連夜翻牆潛逃。


    她早已打定了主意,既然魯夫子不將她逐出書院,她便逃出去!


    顯然,她很精於翻牆潛逃,一切都進行得詭異的順利,可是為何身後總有一道黑影如影隨影地跟著?


    “不會……有鬼吧?”


    申暮月嘀咕了一句,覺得這是自己嚇自己,勇敢地往後瞧去。


    不料,“嗖”的一聲,一道白影飄過,她尖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便暈了。


    當她幽幽醒來,察覺自己身在一處清雅的樓閣,依山傍水,琴音嫋嫋,如墜仙境,很是困惑!


    優雅的琴聲一絲絲地傳來,她感覺琴聲莫名的熟悉,有些失神地前去尋找。


    彈琴之人是一名白衣男子,他正專注地麵朝翠湖彈琴。他的手指瑩白如璧,骨節分明,指尖輕觸琴弦,瞬間奏出淒美的琴聲,仿佛彈盡了人世間所有的浮華與滄桑,讓人聽著便不忍打擾。


    申暮月蹙著眉,深感疑惑:此人為何如此憂傷?仿佛被殘忍地遺棄似的。


    “你醒了?”


    正想得入神,耳邊響起了平淡的問候,聲音清亮如水,波瀾不驚,有種禁、欲的味道。


    申暮月抬眼望去,見白衣男子身段頎長,眉目驚為天人,舉止有度,淡雅如仙,教人難忘的是,他那錚錚傲骨裏透著清冷,仿佛遊離於塵世外,淡看人間浮華,聖潔得讓人不敢褻瀆。


    她不禁心頭一震,總感覺此人如此熟悉,似乎在何處見過!


    白衣男子似乎早已習慣他人見他時展露驚豔之色,以長輩對晚輩的口吻說道:“這位弟子,萬相皆空無,何須為其亂心神?如今你醒來,首要之事,便是為昨晚的行為做出解釋!”


    “這個……”


    半夜翻牆逃離,結果半途見鬼了,被嚇暈在地,此等醜事,申暮月怎能說出口?


    白衣男子見她麵露難色,似有難言之忍,便鼓勵道:“事出必有因,刻意掩飾非君子所為!若你所困惑之事與書院有關,但說無妨,我會酌情幫你處理!”


    申暮月沒想到眼前的男子如此通情達理,喜出望外:“當真?太好了,那你能讓魯夫子將我逐出書院麽?”


    “……”白衣男子微怔,心下明白了她昨夜的行為,隻是有些困惑。


    人人都盼著進入龍門書院,怎麽這位弟子偏要離開?


    沉吟了片刻,他鄭重地向申暮月提議,聲音依舊清涼如水:“一個月內,若你能讓我動怒,我便幫你;若是不能,你就得在這書院安分守己,直到修完課業,如何?”


    申暮月覺得這並非難事,自信滿滿地接受:“一言為定!”


    語畢,她興奮地與白衣男子擊掌,仿佛已勝卷在握似的,揚長而去,並沒有察覺站在她身後的白衣男子忽然轉身背負而立,飛身沉入湖中……


    當她回到學舍,方察覺自己漏掉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便是,那名淡雅如仙的白衣男子是何方神聖?他有何能耐讓頑固不化的魯夫子將她逐出書院?她又憑什麽信他?


    申暮月覺得自己太大意了,即刻返回小竹閣,發現人已不在了,唯有跑回去找北辰司詢問。


    不料,北辰司聽聞此事,笑得高深莫測。


    申暮月最見不得他如此笑法,激動地拍了他一下:“別再笑了,你快告知與我,住在小竹閣的是何人?”


    北辰司本就贏弱,被她如此一拍,徒然變色,難受了半天,在申暮月以為這一拍會把他拍死時,他終於緩過氣來。


    “住在小竹閣的是我們龍門書院最德高望重的戒律師叔,錢輔軒,怎麽突然問起這個?莫非你闖禍闖到他身上了?”


    “……”居然是戒律師叔,她不會是被耍了吧!


    申暮月心虛不已,擔憂得到更嚴厲的懲罰,便將與錢輔軒打賭之事告知北辰司,祈求他幫忙想想法子。


    北辰司見她麵露坐立不安之色,笑容滄桑地安撫道:“你且寬心,戒律師叔此人向來一諾千金,答應你的,便會做到!”


    申暮月頓時卸下心頭大石:“如此,甚好!甚好!”


    被逐出書院一事,這回總算有著落了!


    她喜形於色,正要去認真思索讓錢輔軒動怒的法子,北辰司卻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勸你別枉費心思,這賭約,從一開始你便輸了!”


    申暮月頓時震驚地瞪大眸子看著北辰司:“怎麽可能?”


    麵對她的無知,北辰司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阿顏,你當真不曉得我們的戒律師叔是何許人物?”


    申暮月微怔,還真不知呢,便問:“這戒律師叔到底有何來頭?”


    北辰司挪動了一下位置,換個舒適坐姿,深有感慨地回應:“我也不知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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