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慪氣


    逃離險境後,申暮月慌忙去找李昪,可桂麽麽死活不讓她離開皇家菜園,且令眾侍衛阻攔。


    申暮月打不過那些侍衛,瞥見冷太妃出現,那陰冷的眼神簡直能活剮了她,登時嚇得直冒冷汗。


    若是繼續呆在皇家菜園,恐怕小命不保,今兒個非得找李昪過來整治冷太妃與那位不知好歹的男寵。、


    如此想著,申暮月把心一橫,便抽劍架在脖子上,威脅著桂麽麽帶她去見李昪,桂麽麽霎時嚇得心神不定,即刻飛奔過去向李昪稟報情況。


    這一招果然奏效,不到片刻功夫,李昪便領著眾人,行色匆匆地出現。申暮月先是一喜,見李昪身旁還跟著個楚楚動人的綠憐,便全無笑意了。


    李昪見她無恙,不悅地蹙著眉:“你又胡鬧什麽?堂堂齊王妃,這成何體統!”


    申暮月不悅李昪的斥責,想著冷太妃一事不宜在此種場合說出,便劍指李昪:“李昪,你跟我來,有話要跟你說!”


    李昪覺得眼前的申暮月太放肆了,不能縱容,無視她的請求,轉身命令桂麽麽:“桂麽麽,此處交由你處理,若是齊王妃再以死相逼,你與眾人在旁看著便可!”


    桂麽麽臉上一喜,頗為幸災樂禍:“奴才遵命!”


    申暮月氣得杏眼怒瞪,眼見李昪與綠憐在眾侍衛宮女的簇擁下轉身離去,慌忙把劍扔了,施展輕功撲向李昪:“李昪你不許走!”


    她不顧形象地騎在李昪的身上,氣惱地咬著李昪的耳朵,痛得李昪頓時慘叫一聲。


    “啊!”


    “齊王殿下!”


    眾人欲上前救助,可對方是齊王妃,怎能碰觸?


    綠憐可管不得申暮月的身份,暗運內力,狠毒地向申暮月身上打出三枚破魂針,不料中途被人暗中擊落。她緊張地望向發送暗器之處,卻發現並無一人。


    李昪欲將申暮月扯下來,無奈耳朵被她咬著,隻得沉聲怒喝:“申暮月,給我下來!”


    申暮月緊扣著他不放,不依不饒:“我不下來,除非你聽我把話講完!”


    此種姿勢,著實不雅,李昪不能讓宮女侍衛們笑話,唯有狼狽妥協:“允了!”


    若是不再從李昪的身上下去,後果堪憂,申暮月見已得逞,便乖乖落地。


    綠憐慌忙擋在李昪身前,覺得申暮月如此不識大體,舉止放縱,毫無大家閨秀的風範,實在不配當齊王妃,更配不上她的師哥,心中更是厭惡申暮月,更是蔑視。


    她要讓眾人清楚,何人才配當她師哥的齊王妃!


    綠憐見申暮月與李昪相對無言,向申暮月福了福身子,佯作柔軟地靠向李昪,待他扶著自己時,方道:“齊王妃娘娘,您若是有話便快些說吧,我師哥近來公務纏身,若是您不小心耽誤了他的時間,恐怕會招人非議!”


    申暮月挑了挑眉,笑道:“本宮與齊王說的可是夫妻間的對、話,綠憐姑娘當真要本宮在如此多閑雜人麵前說出?”


    綠憐從容應對,臉色卻不太好看:“娘娘真愛開玩笑!”


    申暮月懶得理她,目光流轉間,故作嬌羞地望向李昪:“齊王殿下如此安靜,莫不是讓妾身在此與你討論這閨中男女——”


    言語至此,便被李昪緊張地捂著,慌忙拖進廂房。


    李昪顯然對申暮月剛才的行徑頗為不悅,剛把門鎖上,便嚴厲地訓斥:“你、你這女人怎能如此不知羞恥?身為齊王妃,你就不能識點大體麽?”


    申暮月心虛地縮著腦袋:“關於這點,妾身有個良心的提議,賜妾身一封休書吧!”


    李昪佯作聽不見,果斷地轉移話題:“我們還是來討論閨中男女的問題吧!”


    申暮月不死心,掐了一下大腿,眼淚汪汪地裝可憐:“齊王殿下,您就休了妾身,放妾身離開齊王府吧!這王妃的生活太可怕了,妾身會沒命的!”


    李昪充耳不聞,以常人不得見的慵懶姿態,優雅地側躺在床上,煞有介事地輕歎:“其實我一直都是在上麵,隻因在下麵我會……哭!”


    申暮月即刻跳上床,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們還是來討論討論這個問題吧!”


    李昪笑意盈盈,任由申暮月在上麵胡作非為,而後一把將她翻轉,傾身覆上,熱切地堵住了她的驚呼,給與暴風驟雨般的吻。


    此種將她卷席得連骨頭渣兒都不剩的熱切索求,如此的熾熱,如此誘、惑,也如此熟悉,記憶當中,似乎也曾有此經曆。


    申暮月毫不抗拒地感受著李昪,凝視著下顎之下那顆緩緩移動的腦袋,那本已模糊不清的記憶終於漸次清晰起來,那昏黃的燈光、魅惑的笑意、那張令人怦然心動的容顏……


    至此,申暮月一把將李昪推開,惱羞成怒:“原來在客棧占我便宜的人,是你這混蛋!”


    李昪正來著興致,不願中途被打斷,哄道:“是我的錯,所以我對你負責了!乖,繼續!”


    言畢,他又纏了上去,可申暮月不願在此事與他糾纏,她想起了見他的初衷:“繼什麽續?姑奶奶找你來,是有重要的事告知與你的!”


    李昪不悅她的措辭,沉聲警告:“注意言辭!”


    申暮月縮著腦袋,糾正道:“妾身找您來,是要告知與你,妾身在後宮發現了一條密道,密道裏頭關押了一個可怕的絕世高手,還有,冷太妃與這位絕世高手有私情。”


    李昪神色一沉,即刻下床穿衣,申暮月見此,也利落地整理容妝,隨他出去,旋即差點摔倒在地。


    李昪召來守衛皇家菜園的侍衛,厲聲下令:“齊王妃的貼身宮女小四在皇家菜園私會情人,齊王妃十分震怒,你們去把那名男子找出來,齊王妃重重有賞!”


    羽林軍恭敬地齊聲應答:“遵命!”


    而後,訓練有素地去尋人。


    申暮月瞥見小四那哀怨的小眼神,心虛地掩麵跑到李昪身旁,暗自捏了他一把:“李昪,你陷我於不義!”


    李昪目光犀利地將她逼到牆角,似笑非笑:“你方才饒了我的興致,這是懲罰!”


    “……”


    申暮月臉上一熱,心虛地別過臉去,心裏頗為納悶:這家夥成親之後,似乎什麽都變了,唯獨這點!


    此時,可憐的小四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上前來向李昪磕頭求饒:“齊王殿下饒命啊,奴婢是冤枉的,還請明查!”


    申暮月連忙上前安撫小四:“小四,你必定安然無恙的,本宮向你保證!”


    小四眼神哀怨地盯著申暮月,泣不成聲:“娘娘,奴婢是不是哪裏做錯了,讓您生氣了呀?您為何冤枉奴婢私會情人?嗚嗚嗚……”


    “……”


    申暮月覺得,她還是閉嘴吧!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小四的問話。


    綠憐上前扶起小四,替她拭擦淚水,溫柔地安撫道:“小四,像你這般善良守德的女子,怎會私會情人呢?我相信這定是齊王妃娘娘誤會了!待查明一切,你定是安然的!”


    申暮月見小四的情緒瞬間平複了,鬆了口氣,此時,侍衛們已搜尋完畢,卻一無所獲。


    申暮月得知秘密通道已被掩飾得如同從未有過那處地方,心下便覺到冷太妃果然非一般人物,她已做了應對之策,隻怕那名清冽淩厲的男子已被滅口,即便自己去尋,也必然尋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如此一來,申暮月勢必要繼續留在皇家菜園,那下一個被滅口的,必定是她!


    憶起冷太妃的狠辣手段,申暮月慌忙將李昪拉到一旁,威脅與哀求參半,道:“齊王殿下,今個兒你務必將妾身弄出皇家菜園,否則妾身隻能自個兒想法子出去了!”


    李昪沉吟,他費盡心思將申暮月困在齊王府,意屢次將她扔到這守衛森嚴的皇家菜園,隻為了隔絕外麵那些不懷好意之人,如今卻不曾料想到,那些人居然還深入了皇家菜園,看來也隻能將申暮月放在身邊,方是最安全的!


    他貼近申暮月的耳際,別有深意地道:“我可以讓你離開皇家菜園,但你得去冷太妃那大鬧一番!”


    胡鬧可是她最擅長的,可李昪如此要求,用意何在?


    申暮月盯著李昪半天,始終無法猜透。李昪見她遲遲不回應,便佯作不在意地要走。


    情急之下,申暮月唯有應他所求:“好,成交!”


    李昪嘴角微揚,而申暮月抽出寶劍,嚷著要尋漢子,便徑直前往冷太妃的院落,將多日來對冷太妃的不滿,發泄到她的寢室中。她將冷太妃的床弄塌,將所有的東西摔壞,方滿意收場,惹得冷太妃勃然大怒。


    聞得冷太妃要嚴懲她,綠憐表麵雖為她說情,實質上卻助長了冷太妃的氣焰,申暮月很是不屑,望向李昪,本以為他會幫自己解圍,不曾料想,他居然過河拆橋,為平息冷太妃的憤怒,竟下令將她杖責二十大板。


    申暮月登時氣得七竅生煙,心下明白,自個兒被李昪這廝坑了,當第一個板子打下來時,她在心裏頭咒罵了李昪十八遍,挨到第十個板子時,實在受不了了,便裝作暈過去。


    李昪聞得太監來報,便知申暮月在耍賴,摸摸鼻翼,命人將申暮月送回齊王府治傷,冷太妃與綠憐自是不依,可李昪斂了斂神,正言厲色道:“你們這是要讓我朝齊王妃死在皇家菜園麽?這齊王妃可是皇上欽點的,若你們有何不滿,便找皇上說去吧!哼!”


    言畢,李昪佯作憤然離去,在轉身瞬間,嘴角微揚。


    冷太妃與綠憐本不想就此放過申暮月,但李昪如此離去,也隻能暫時作罷!


    申暮月得知自己順利離開了那陰森可怕的皇家菜園,回到了月宸苑,在心裏偷樂,正想睜眼時,卻察覺有人前來,唯有繼續裝暈,不料那人很不厚道地往她那受傷的臀部紮針,頓時痛得她淚花都出來了。


    申暮月本想起來揍那人一頓,卻在這之前聞得丫鬟小四一聲驚叫:“綠憐姑娘您對我家娘娘做什麽?”


    綠憐仁慈地笑道:“我這是給齊王妃娘娘治療臀傷!”


    這是雪上加霜,在傷口上撒鹽,好麽?


    申暮月偷偷在心裏飲泣!若是讓綠憐得知她裝暈,綠憐必定去告狀,那她便遭殃了,很可能被扔回皇家菜園。她不能露出馬腳,唯有咬牙強忍著,不料綠憐這廝又給她來了一針,下手比剛才更狠更重!


    若再任由綠憐如此一針一針地紮下來,恐怕她的臀便要廢掉了!


    此時,忠心護主的小四上前來阻止綠憐的摧殘之舉,提醒道:“綠憐姑娘,齊王殿下曾交代過,娘娘是他最貴重之物,除了他,誰都無權動她。您替娘娘治療,須得到齊王殿下的許可!”


    綠憐見小四如此遵守李昪之言,想著小四今日在申暮月此處受屈,便有意拉攏:“小四,其實眾多丫鬟當中,我最喜歡的便是你了!不如跟了我吧,我定不會讓你像今日這般受屈,且不會待薄你!”


    小四斷然拒絕:“綠憐姑娘,小四是不會離開娘娘的,您沒事便請離開吧,勿要打擾我家娘娘休息!”


    至此,申暮月感動不已,待綠憐走後,挽著小四的手,向她解釋今日的一切,主仆兩人和好如初。


    經曆了此事,申暮月深感這王妃生活步步驚心,並不適合她,且她心裏日夜盼著與親人相聚,以便早日恢複記憶!


    不知不覺,她已在皇城呆了一年,她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在這之前,她須得了解後唐這個國家,於是閉門謝客,潛心研讀書卷,不料在第三日,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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