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鶴依言將要的東西都寫了上去,過了一會老頭伸手接過,看了一眼紙,立即抬起頭看向錢書鶴,見他年紀輕輕後,目光不由的閃爍了會,隨後見到他手中的牛皮袋上麵掛的一隻掌長的木符,不由的目光一頓。


    竟是開口問道:“這位小哥,木符可是你家長輩所畫?”


    張書鶴以前雖然不太喜歡道家符術,但是對道家的事物卻也是心存尊敬,多少也知道與父親打交道的一些人,都是有些門道的,至少在眼力方麵都比常人有所不同,所以他並沒有隱瞞,隨口道:“不過是後輩臨摹畫的,入不得眼。”


    老頭卻是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竟是從座位上起身,然後直勾勾盯著他牛皮袋上的符,張書鶴不禁有些疑惑,這符不過是張最普通的散力符,因為紙符沒有木符時效長,所以就刻在了木頭上可以反複用,眼前這老頭不可能沒見過散力符,何必這麽專注的看。


    想到他袋中所封之物,不由的心下一凜,將牛皮袋往身後扯了扯,這仆獸雖然凶狠難馴,多次嫌它麻煩,但畢竟是花了自己若幹心血煉製,不表示他不在乎,若是老頭想打仆獸的主意,他肯定不會讓他如願。


    但張書鶴卻是誤會了,老頭的的確確看得是他畫的木符,散力符的確是很常見,但是像法力這麽高的散力符,他還真沒看過幾張。


    道家的符並不是像正常人眼中那樣找張黃紙,照著一模一樣畫就可以,沒有法力的人畫出來的符半點用處也沒有,所謂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


    這竅就是法力,法力越高畫出的符就越有效,而法力的多少除了後天的修為,也是因人而異,比如眼前的年輕人,這塊散力符若真是他畫的,那他畫符的天賦可以說是非常高,至少他活了這麽大歲數,也隻見著眼前這一個。


    見到張書鶴防備的眼神,老頭這才收了目光,再次看向紙,眼前這個年輕人買的確實是符紙,低等一萬張,中等五萬張,高等……十萬張。


    一般來說,道中人用的符紙的通常都是低等符紙和中等符紙,高等符紙一般都用於高等符,這種成符率低,非常難成符,對法力要求也高,所以一般很少有人買,買也是一二百張,像眼前這個年輕人這樣一下子要買十萬張,他還真是頭一回見。


    所以剛才看到紙時,心下有些懷疑,以為這個年輕人家裏有得道有成的道長,才會多嘴詢問一番,如今得知符紙是他要的,又見著他畫的散力符法力強盛,又是一時失態。


    隨即撚了撚下巴短小的胡須道:“朱砂一百盒三萬五,符紙都是以百張計算,低等符紙一萬張是一千元,中等符紙五萬張兩萬元,高等符紙……店裏現下的貨隻剩下一萬張左右。”


    張書鶴聞言立即道:“全要。”


    老頭點點頭,然後起身開始在箱子裏拿貨,符紙數量看著不少,但其實全部裝在一起隻有一紙箱那麽多,符紙都是成打捆好的,大大小小都有不同的規格。


    另外一百盒朱砂沉了一些,裝了滿滿一小木箱,老頭把兩樣東西放到桌上後,張書鶴便將早已準備好的錢從黑塑料袋裏取出遞給他。


    老頭收了錢後,又轉身去取了兩支畫符筆,一枝竹筆,一隻玉杆筆,用盒子裝好放到桌上道:“竹筆是特製的,畫低等和中等符可以用幾年,玉筆是用來畫高等符,原本售價是五千元,就算是老頭子送你的……”


    張書鶴一聽,不由的心下一頓,隨即抬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按說交易已經結束,錢也已經付過了,再搞促銷是不是有點晚了,而且無故送給他這麽貴重的物品,實在是讓人不解,或者……他對自己有所企圖?想到手裏的牛皮袋,不由的臉色一沉。


    果然老頭說道:“這位小哥一下子用光了這麽多錢,肯定手頭一時有些緊吧?”


    不由老頭提醒,他也知道自己手裏的餘錢隻有不到二十萬,可是要買的東西卻連一半都不到,確實是如他所言。


    不過,他不知道這才老頭想賣什麽關子,也不會當真承認自己手頭緊,隻是冷眼看向他。


    見張書鶴不作聲,老頭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然後拉開老舊的抽屜,從裏麵取出個本子道:“我這店裏不僅賣符紙道具,還收購成品的符。”


    這句話倒是出乎張書鶴的意料,不由一怔,老頭接著不急不慢道:“我開店幾十年,手裏多多少少有一些老顧主,時常讓我代收一些中等符和高等符,出的價格不菲,剛才我看小哥的散力符畫得不錯,又買了這麽多中等符和高等符,老頭猜你買這麽多是要準備練符用吧,不知道願不願意用練出的成品符換些錢來用,至少可以賺回一些買符紙的錢……這本冊子上有例圖,每一張都明碼標價,交不交易不要緊,你可以先看看……”


    張書鶴一聽,心裏一動,猶豫了下,便將兩隻箱子先放到一邊,取來冊子翻了翻,冊子是白紙,每一張白紙上都貼有兩張或者多幾張的黃符,下麵確實如老頭所以說的明碼標價。


    父親的筆記他已經看過幾遍,前段時間又因為禁術練了一段時間符術,也因為七星符,所以眼界也寬了些,畫符在力道的控製上也漸漸摸著些門道,所以翻冊子時,倒不覺得這些符有多難畫,而且其中大多都是認識的。


    一開始幾頁的符都是幾十塊錢的標價,他有些興意闌珊,快翻到中間時,標價已經漲到了幾百或者千元以上,張書鶴這才放慢的速度,有幾種符他都有畫過,就像是施禁術時,那六種輔助符,冊子裏看到了兩種,標價都是一千八百塊。


    然後又往後麵翻了翻,頓時眼睛瞪大了,後麵幾張符價錢高的超出想象,應該是高級符,有一張高達五萬元,前麵八千一萬兩萬也都不少。


    絲帛上的七星符他練了有些時日,一開始連半張都畫不好,自從練了一段時間養氣吐納的功法後,現在已經成功的畫出了幾套備用,而那張標價五萬的符,比七星符有些相差無幾,他覺得數十張之內應該會成功一張。


    原本時間急迫,他不應該再此浪費時間,不過手頭的錢確實太少,能買的東西也有限,趁著在g省耽擱這幾天,不如畫幾張符賺一些,可以用來多購一些必需品。


    那老頭見張書鶴一直盯著那五萬元一張的符看,不由的有些擦拳磨掌起來,這張符他掛在上麵幾年了,到現在也沒有收到一張,前兩天本來是想要撤下來,但是老友來了電話,說需要這符給一地產商做場法事。


    好友的一場法事光費用就有二十萬,還不算紅包,聽他言下之意,這個地產商出手非常闊綽,好友的意思是讓他幫忙聯係一下,如果能弄到符,法事他就接了。


    這幾日老頭焦頭爛額的跑了好幾處也沒弄到符,今日見張書鶴一直看那張符,不由的燃起希望來,他在這行也混了幾十年,自己也時常畫符出售,剛才那張散力符線條畫得雖然有些生澀,但是內裏法力卻極為充沛,甚至隱隱欲現,飽滿的似乎隨時會溢出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畫得出來的,就算線條畫的再美,沒有多少法力也是廢紙一張。


    所以老頭對張書鶴還是有幾分期待,果然,一會的工夫,張書鶴便指著那張標價五萬塊的符道:“可以將它取出來我帶回去照著臨摹嗎?”


    老頭立即點頭:“當然可以。”說完將符從紙上取下,套入到相同大小的塑膠袋中交到張書鶴手裏,這張符不是用朱砂畫,而是普通墨水,也沒什麽法力效果,算是張例圖,即使丟了也沒事。


    張書鶴接過來後,便放入上衣口袋裏,收了那兩支筆後,跟老頭道了聲謝謝,然後一手提著一箱東西快步的走了出去,出去後走了很遠,才在一處人不太多的公園裏停下,趁著沒人的空檔,借著假山的遮掩,伸手一揮,將兩箱符紙和朱砂放入了桃核空間,這才放緩腳步往旅館走去。


    如果要畫符,就不能再住原來的房間,人多畫符也會因此受打擾,所以回去後就換了一處單人間,幾天的時間都窩在房間裏,不斷的在吐納和畫符中度過,連吃飯時,都隻是從空間取出早先買好的飯團,囫圇的吃下一兩個後,繼續練習。


    五天後,他訂製的東西終於做好了,張書鶴雇車將被褥衣服棉紗布料拉到他已經租好的一間空門市裏,然後再關好門將東西一一存入桃核空間,揚長而去。


    第二天就帶著畫出的三張符去了上次買符紙的地方,這次來老頭似乎很忙碌,不少人排隊要訂東西,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他才進去,老頭正整理著貨物,見到他後,立即眼前一亮。


    張書鶴也沒有多廢話,將畫好的三張符和原來有他手裏拿的一張例圖一起取了出來放到桌上。


    老頭拿在手裏反複的看,一時舍不得撒手的樣子,臉色也有些激動,邊看符,邊還驚訝的看了張書鶴幾眼,眼神都變了,短短的五天時間,竟然能畫出三張高等符,他明顯感覺出三張符裏偌大的法力,像水一般緊密厚實,就算是g省有名的符師也未必能做得到,看了半天後,才滿意的將符小心冀冀的放到了桌上。


    張書鶴急著拿錢的表情就放在臉上,除了瞎子換誰都能一眼看得出來,於是老頭二話不說立即給好友打了電話,然後笑著向張書鶴問道:“小哥,是要銀行轉帳還是現金。”


    張書鶴立即道:“現金。”於是老頭點頭,出去叫來外麵的女孩吩咐了一番。


    回來後讓張書鶴稍等一下,錢馬上讓人帶過來,隨後,取來一小紙箱放到桌上道:“這裏是五千張高等符紙,算是老頭送給小哥的。”


    上回張書鶴要十萬高等符紙,他手頭隻有一萬,所以這幾天就托人進了一些,主要是高等符紙不太好弄,所以十萬張一時湊不上,隻弄到五千張,剛才張書鶴拿來三張頂級的高等符,他從中賺的不少,雖然他的收購價是五萬,但是轉手賣給好友最低的友情價也是八萬一張,還是有價無市,主要是現在世道太亂,好符太少,有也大多被人壓在手裏,不會輕易出售,其它兩張他準備壓箱底,至少也要十十萬元一張才肯出手。


    這次白給他五千紙高等符紙,即是感激也算是拉攏一下張書鶴,這也是他做生意的聰明之處,給人優惠有時比說萬句好話都管用,日後若是再有好符,年輕人必定也會先考慮他。


    白給的東西張書鶴當然不會客氣,過了一會,女孩帶回一隻鞋包,將裏麵的鞋盒取出來打開蓋子,裏麵裝著滿滿的現金。


    張書鶴一一查看,確定數額及真假後,又重新裝進去,連鞋盒和紙箱一起帶走,直到快步走出很遠,不見後麵有人跟蹤,這才繞了幾圈回了旅館,然後將錢和符紙存入了桃核空間。


    接著匆匆的將屋裏東西一收拾,就退了房,下午就直接坐火車去了z省,他之前因為想知道活死人事件的最新動向,所以就上網查了下,暫時網上還沒有爆點,這件事看來被警方封鎖的很嚴,並沒有讓事態公諸於眾。


    之後又隨意瀏覽了幾個網站,無意間見到有個網友在論壇裏發的求救貼,吸引了他的注意,貼裏說是z省的一處山野鄉下,因下雨道路崩塌,村裏的農民辛辛苦苦種了十幾畝的草莓西紅柿都運不出去,眼看著一年的辛苦付之流水,都紛紛坐在地裏痛哭。


    十幾畝地並不算多,但那個網友說那裏非常窮,且地勢偏僻,人家也比較少,一年就靠著地裏的收成用馬車運出山賣錢,結果唯一的山路還塌了,村裏的人一年就靠這點收入生活,所以就在網上呼籲下,看有沒有人能幫忙想想辦法,或者讚助下。


    張書鶴看完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東西大概可以囤積一些,畢竟在末世最缺少的不是能填飽肚子的東西,而是從地裏摘下來的新鮮水果蔬菜。


    並且如果現在去收購的話,或許可以比在別的地方收購多省下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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