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個人湊在一起,拿出空間裏的稀飯餅子和菜包胡亂吃了點,然後圍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魏老頭的意思是這兩天將這些農戶家的散糧收集一下就行了,實在沒有必要冒險去圍剿糧庫,因為那邊看著喪屍的人數似乎並不少,有一定的危險性。


    而劉海的意思是,那邊的喪屍雖然多,但是變異的少,隻要尋找到好地點對它們進行絞殺,三個人幾乎用不上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將喪屍全部殺光,到時糧庫裏的糧食自然就會手到擒來,用一天的時間換糧庫裏的糧還是很值得的。


    劉海因為兩年裏殺了不少喪屍,所以對付喪屍的經驗比較足,也有些自信。


    對張書鶴來說,有糧食白白放在麵前自然要拿,因為末世裏這些東西都是不可再生的,有多少都不嫌多,不過前提是,要有命拿才好,魏老頭的意思說的也對,即然明知道有危險,強行冒險恐怕會得不償失。


    所以,他所想的是,如果要拿,就一定要分析好這件事的利弊,然後再權衡值不值得去冒險,像剛才劉海所說,這裏變異的喪屍少,而且都是聚在一起,相對分散的殺起來會比較輕鬆,風險小完全可以試一試。


    換個角度再想,糧庫裏有糧這是肯定的,因為裏麵有人的話就要吃東西,沒有糧食就不會活到現在,現在唯一不能夠確定的是,糧食裏究竟有多少人。


    一個?兩個?十個?或者更多?這些人讓不讓他們拿糧,如果平分又能分到多少。


    這一點對於三人來說都是未知的,還有那些人手裏有沒有槍?或者除了槍之外的攻擊性的武器,以前知道的像農村裏的一些打獵用的鳥槍有些地方還是有的,張書鶴不想殺光了喪屍後,遭到對方槍械的攻擊,現在根本沒有大夫,一旦打到要害,就隻能等著送死。


    不過,再一想,就算是有,兩年的時間應該剩的也不多,而且裏麵的人最大的可能會是村裏的人,村裏人不同於傭兵,本性淳樸,衝他們開槍的可能性應該極少。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裏麵的人在糧庫裏待了兩年的時間,身體應該是極為虛弱的,因為糧庫不同於普通房子,它的窗戶非常的小,待在裏麵常年見不到陽光,就像是一間牢房一樣,就算是身體健壯的人有吃有喝兩年待下來也會是病怏怏的狀態。


    在再三確認沒什麽危險時,三人最後決定明天要試一試,就算是裏麵的糧剩的不多,全當做是活動活動身體,解救同胞,順帶給黑豹攢點糧。


    打定主意後,三人這才各自取出被子,或者睡在床上,或者睡在大衣櫃上,劉海把他那個冰櫃窩也帶了來,放地上鑽進去就可以睡,黑豹和張書鶴睡在一起。


    張書鶴合著衣服躺在床上,在陌生的環境裏,黑豹最喜歡鑽進它最熟悉的人後背處懶洋洋的趴著,對它來說,張書鶴睡在哪,它的床就在哪。


    它之所以對張書鶴如此依賴,這完全是張書鶴在兩年半的時間裏,用盡了心思一點點磨平了它的敵意,黑豹是個對人敵意非常濃烈的家夥,要接近它非常的不容易,越是不斷的強硬命令使喚它,它就會對張書鶴產生更大的抵抗,頭半年時間,為了不使一人一豹的關係太僵化,張書鶴試圖挽回,但是效果不是特別的好,隻是稍微有一點點軟化現象,後來慢慢摸透了它的性格,順著它毛摸,這才使它漸漸習慣了張書鶴,一年後才開始有些親近,知道跟他要食吃,現在已經是日日跟隨左右,隨喚隨到。


    其實這麽長時間,張書鶴總結出來,馴服黑豹並沒有他一開始想象中那麽難,隻要一直給它喜歡的東西吃,適時的摸摸它的身體某部分表達自己的關懷和喜愛,不經常強硬對它下達命令,希望它去做某件事的時候,減少用符,多用商量的語氣,並給它足夠的自由空間,不把它當成一隻動物,而是當做自己夥伴,經常撫摸它,做什麽事情不忘記它,給它受到尊重的感覺,最後一點,就是將上述幾條持之以恒就可以了。


    他一直如此做的行為贏得了黑豹的信任,黑豹雖然時不時仍然對他齜牙表達不滿,不過凶狠的眼神最近倒是少了很多。


    張書鶴有時候覺得黑豹其實跟自己一樣,性子裏都是極為孤單的,黑豹甚至於比自己更甚,它雖然一向性格暴戾,這除了小時候被人虐待至死外的陰影外,其實更多的是缺少關心和愛護,在這一點上張書鶴恰好充當了這個角色,雖然黑豹表達它對張書鶴的依賴有時會非常的固執幼稚,但是張書鶴一向丁點責斥都沒有,因為他知道,有時候黑豹的各種讓人無理解的行為,其實目地不過是要是引起自己的注意,對於他每每的耐心舉動,也使得它更加接受張書鶴,


    黑豹身上的毛熱乎乎的,一人一豹擠在被子裏,夜裏並沒有感覺到冷,後半夜張書鶴警覺的聽到樓下有聲音,於是在另外兩人熟睡時,起身悄聲去樓下看了看,剛下去,黑豹便隨著竄了出來,寸步不離張書鶴左右。


    此時外麵秋風很大,一人一豹在樓下轉了一圈後,見沒什麽事,這才返回樓上,剛一躺下,黑豹便將尾巴緊緊圈著張書鶴的腰,似乎對於他半夜將自己丟下表達不滿,嘴裏甚至發出不悅的咕嚕。


    張書鶴臉上露出點苦笑,覺得自己的脾氣這兩年幾乎快被黑豹給磨沒了,隨即拍了拍圈在身上死緊的金尾,過了半響見張書鶴沒什麽動靜,也沒有強硬拉開他的尾巴,這才鬆了鬆將尾巴抽了出來,隨即搭在張書鶴身上,這樣他再離開的話,自己馬上就能知道。


    搭尾巴時連連換了好幾個地方,直到覺得舒服了,這才用爪子捂臉趴在被子上,靠著張書鶴呼呼睡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劉海和魏老頭就精神抖擻的爬了起來,張書鶴正給黑豹喂了兩塊生肉,黑豹不情不願的低頭吃著,心情說不上好,聽到劉海在後麵大聲說話聲後,邊吃邊低頭齜了下牙,顯示它正在忍耐中。


    劉海換了套張書鶴給的不透氣的雨衣料衣服,一會可以防止腐血殷透到衣服裏,三人吃完了早餐後,黑豹已經在外麵轉了一圈。


    張書鶴穿著皮衣皮靴,帶上了皮手套,而魏老頭也是全副武裝,穿的極為厚實,三人裝備好了之後,開始向處於村子中間位置的糧庫走去。


    因為糧庫前麵場地很大,所以聚集了不少喪屍,將整個糧庫圍在中間,奇怪的是,這些喪屍都沒有去撞糧庫的門,那門看起來顯然是鏽跡斑斑,如果說撞上兩年沒有撞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三人麵麵相視,既使事情有些古怪,但現在已經來到了喪屍的範圍內,還是要殺個夠本弄個清楚再說,隨即張書鶴尋了離糧庫近的一家外麵的牆角,左右是半麵推倒的牆壁,曾一個人字形,這倒省了四麵夾擊的情況。


    隻要應付兩麵就可以了,然後劉海找了把鐵鏟,按照張書鶴劃出的地方開始挖坑,張書鶴從空間取出一套七星符來,按照坑的位置開始布陣,魏老頭則是在後麵埋土踩實。


    而黑豹則是去糧庫那邊噴了幾口火,成功的引了幾個喪屍過來,張書鶴弄好陣法後,又有牆上釘了釘子,拴上了紅線,劃分了一個安全區域,人總有力竭的時候,體力不夠時需要有個地方可以歇會補補水。


    一切弄好了以後,魏老頭和劉海按照張書鶴的指示,將身上那張斂氣符放入了空間中,隨即與劉海各自弄出點血撒在紅線外。


    喪屍對人的新鮮血是非常敏感的,果然糧庫四周遊蕩的喪屍群開始騷動起來,外圍有幾個最先轉頭,黑洞洞的眼窩對準了血味發出來的地方,然後腳下挪動,像發現了新事物一樣,開始向這邊走來。


    劉海握了握手中的砍刀,站在了符陣內,微微有些興奮,已經幾天沒有殺喪屍了,他手也有些癢,為了防止喪屍來得太多堆倒牆,張書鶴和劉海站的位置微微靠前,魏老頭則在安全區內。


    黑豹早已經竄到了喪屍堆裏飛快的穿梭,一爪子就撕掉一個喪屍,一口火能連燒三個,東殺一個西殺一個使得喪屍數量沒有太過緊密。


    對付普通喪屍,張書鶴和劉海相對而言是輕鬆的,劉海搶起砍刀來是虎虎生風,一會的工夫喪屍便倒了一地,張書鶴手中的桃木劍也是殺喪屍如切豆腐般毫不費力。


    待喪屍的屍體堆的多了,張書鶴便一張火符燒過去,大概能燒上十分鍾左右,正好可以回安全區休息一會,喝口水,等燒好了,劉海和張書鶴就再出去殺一會兒喪屍,魏老頭則是將那些燒完的紅渣和紅珠拾起來放進袋子裏,紅渣非常好取,因為剛燒完是一小堆,像是黏土粘在一起,用手一撚就成了土渣。


    三人就這麽殺一會歇一歇,黑豹也回來了數次,在張書鶴喂了點紅珠和生肉後,中午還在安全區睡了一覺,下午又竄進喪屍堆裏不見蹤影。


    下午明顯喪屍開始減少,因為都是行動遲緩的普通喪屍,所以殺起來很輕鬆,到下午四點多鍾,喪屍已經所剩無幾,放眼一看整個糧庫周圍都空了,地上全是黑豹撕爛的喪屍屍體,其中被火燒燼的還不算在其中。


    黑豹顯然損失了不少元氣,但因為不斷補充紅珠的養分,仍然是生龍活虎,休息了一會便起來跟在張書鶴後麵,享受張書鶴收紅渣時讚賞的撫摸,續而尾巴略為得意的高高翹起。


    外麵剩下的幾個無足輕重的喪屍暫且不管,幾人先是去了糧庫正門,門上的鐵都生了一層黑鏽,連接地方也是老化多年,雖然門裏麵別著東西,但是劉海一隻手就可以很輕鬆的將整扇門扯下來。


    三人不由的疑惑了下,這門這麽爛,居然一直沒有被喪屍給撞開,真是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


    幾人並沒有貿然進去,張書鶴先是在門口說明了下外麵的情況,然後介紹了自己一夥人的來處,最後詢問裏麵有沒有人。


    結果糧庫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劉海不由的將手裏的砍刀緊了緊,轉頭詢問張書鶴怎麽辦,張書鶴無聲收了桃木劍,從空間取出把槍來,然後側倚在門口向糧庫裏看了看。


    此時借著外麵的光亮模糊的能看清裏麵的狀況,中間是空地,四周堆的全是裝糧食的大麻袋,顯然劉海也看到了,立即捅了捅魏老頭。


    張書鶴再次向裏麵問了句:“有人嗎?我們進來了……”說完,彎腰揀了塊石頭扔了進去,空曠的屋裏隻聽到石頭落地的聲音。


    結果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三人又相視看了看,正待猶豫著要進去時,黑豹此時卻是竄了進去,衝到了堆著糧的一處地方,然後一爪子過去,整個麻袋裏的大米爆開,接著似乎露出點門縫。


    張書鶴見狀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了進去,在地上滾了兩下後背倚在糧袋後麵,轉頭看向那個門,劉海隨即也學著張書鶴衝了進來。


    屋裏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張書鶴摸了摸此時在自己身邊走來走去的黑豹,邊摸邊蹲下身看向糧袋的縫隙,發現在裏麵的幾個袋子似乎軟塌塌,他伸手一拖,便將幾個空袋子拖了出來,探頭一看,那是個木門,非常破舊,甚至門板都沒有了,隻用一些紙箱貼著。


    而靠著門的幾袋米都少了很多,拉出外圍的幾袋米後,裏麵的米已經成了個坑,張書鶴握緊了手裏的槍,再次問了句:“有人在嗎?”


    裏麵仍然沒人回應,而另一邊的劉海則是衝張書鶴點點頭,然後用著槍把猛得將那個門一砸,雖然裏麵似乎用著什麽東西給堵的,但是劉海的力氣很大,幾下子就將整個門給砸爛了,露出了裏麵屋裏的情況。


    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散了出來,即潮濕又帶著一股腥氣,劉海頓時捂著鼻子扇了扇,張書鶴則是屏住呼吸,用槍撥開糧袋的一角,向裏麵看了看。


    最先看到的是門口黑乎乎的地麵,與這邊不同的是,裏麵屋子的地麵似乎沒抹水泥,而是土地麵,坑窪不平。


    張書鶴穩住了竄至門邊的黑豹,轉而伸手拿出了空間裏的掂櫃台的一塊鋼板,隨即擋在身前,然後一步跳上袋子。


    黑豹卻是隨後而先至,竟是快張書鶴一步竄入屋內,張書鶴剛要喚回黑豹,卻見黑豹竄了一圈後,最後頭朝著西麵齜了下牙,但是並沒有攻擊舉動。


    張書鶴收了鋼板後,帶著槍跳入了屋內,瞥了一眼,看到人後,竟是怔住了,劉海也隨後跳了進去,魏老頭正在門外問:“怎麽樣?”見屋裏張書鶴和劉海都沒有反應,魏老頭爬上了袋子也跟著進了屋。


    一進去,就見一個十幾坪米的小屋子裏,牆角正堆著一堆厚麻袋,麻袋上有一床農村花花綠綠的棉被,此時已經發黑看不出底色,而棉被上正有一個小女孩,瘦得像個骷髏,臉形小的像個餃子,就隻剩下一雙大眼,對張書鶴一行人,充滿著驚恐懼怕,又細又黃的幾根頭發亂蓬蓬的散亂著,身上穿著一件用麻袋布改的一件棉衣,此時手裏正緊緊抱著一個人。


    而那個人,張書鶴看了一眼,不由的眼神一沉,那明顯是個喪屍,還是個年紀不小的喪屍,高海顯然也看出來了。


    疑惑的問張書鶴道:“張哥,那小姑娘怎麽抱著一個喪屍,你發現沒,那個喪屍沒咬她……”


    張書鶴看了兩眼,阻止了一邊黑豹想要噴火的舉動,說道:“那喪屍沒牙。”


    舉著槍的劉海看到小姑娘眼裏的恐懼,不好意思的把槍收了起來,對喪屍他可以當成是害蟲一樣消滅,但是拿著槍嚇唬小孩,不是他的性格。


    “他跟外麵的喪屍不一樣。”張書鶴也同樣收了槍,屋裏的味實在是不好聞,不過,生活了兩年的空間,也不會有什麽好聞的味。


    隨即在屋裏四周看了看。


    “難道是進化喪屍?”劉海問道。


    “不是。”張書鶴看了看東麵牆角的一小灘水,這裏挖了一個盆大的水坑,水應該是外麵的一口井裏漏出來的,此時看著就像是泥漿,旁邊還倚著牆放了一隻破鋁盆,裏麵放著些泥水,看來已經放了一段時間,泥已經沉了下去,上麵是清水。


    “那人應該是喝這個水感染到病毒,被這種水感染沒有喪屍咬的那麽快,因為不通過血液所以發病會比較慢,不過,即使他現在有意識,不久後也會變成喪屍。


    劉海也湊在那泥水前看了看,隨即回頭見魏老頭正手拿出塊菜包,遞給那個髒兮兮的小姑娘,讓她趕快吃。


    不由的疑惑道:“如果是喝這個水的話,一定是兩個人都喝,可是為什麽偏偏老頭出事,那個小孩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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