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於此時的張書鶴而言極為漫長,全身精氣相繼枯竭,渾渾噩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掌中符突然迎風燃了起來,這張符裏的符力顯然已經用到了極致,無法再繼續使用。


    實際上他覺得漫長的時間,也隻不過過去了三分鍾而已,此時幾個三級喪屍已經將目標鎖在了鐵皮房的房頂和門口。


    房門口因為設有七星陣,普通喪屍無法進入,而三級喪屍卻是可以躍門而入,房門打開著,幾個三級喪屍已經試圖鑽進屋裏,都被黑豹一口火燒著,三級喪屍不是普通喪屍,黑豹的一口金火能夠將普通喪屍燒成灰渣,但三級喪屍卻是一下子燒不死,基本要吐出三口火才能徹底將它們殺死,不過即使隻有一口火也能夠將三級喪屍燒得短時間內不敢再靠近。


    而門外地上設的陣法,也因為喪屍潮不斷湧進來的關係,地下埋的符力相繼耗損嚴重,已經到了法力用盡的邊緣,甚至還有幾處有嚴重缺口,已經放進來大量的喪屍。


    再不消一個小時的時間,整個鐵皮房就會被喪屍包圍,然而就在此時,房頂的那處最嚴重的破漏之處終於塌了大塊,將張書鶴牆下布的一層紅線壓斷了一根,一個三級喪屍成功的擠了進來。


    一跳到地上,就帶著一臉的青黃屍液向門口的張書鶴撲了過去,三級喪屍轉動著發青的眼珠子,正待要抓裂那人的腦袋,想著一會吸食腦髓的美味滋味時,突然眼前一片金光,它已經開了點神智,察覺到危險時,驀的一停,飛快的往後一退,隻覺得整個身體被火燒得像要扒下它的一層皮。


    三級喪屍用發青的手捂住眼睛,渾身刺鼻的氣煙使糨像一隻沒頭的蒼蠅一樣在牆上不斷撞擊,尋找著逃生出口,黑豹記恨它偷襲張書鶴,尾巴用力一甩牆壁,一路緊逼著它,又是兩口金火噴過去,最後在喪屍慘厲的叫聲中,金色的火焰將它燒成了灰渣。


    張書鶴頭重腳輕搖晃起身,一把將門給關上,門口有符,應該能抵擋外麵密密麻麻的喪屍片刻時間,回頭便見到房頂至少有三個三級喪屍趴在漏縫口向屋裏望,腥黃毒青的眼珠及口中一滴滴濕黏的屍液滴在了紅線和地上。


    其中有一個正從紅線陣裏擠下來,陣法雖然破到了一根線,但是法力多少還有一些,它想要穿過陣法進來,也並不是那麽容易。


    張書鶴此時空間裏備的符基本上已經用光,還剩下一些輔助符,對於攻擊毫無用處,而自己身上的法力也是空空蕩蕩,半點不剩,此時就算他手裏有七星劍,也用不了。


    外有數萬喪屍圍殲,上麵又有三級喪屍在虎視眈眈,鐵皮房已經是千倉百孔,也許用不上一刻鍾,就會被無數喪屍絞碎撕爛。


    到了此時,張書鶴幾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四麵楚歌的境地,想起重生前被腐藤紮進皮肉裏的穿心之痛,一瞬間他心裏竟是異外平靜,黑豹一直守在他身前,衝著那幾個趴在房頂的三級喪屍不斷怒吼,並時不時衝上去想將鑽進來的喪屍撕爛。


    三級喪屍雖然速度很快,但是一旦吊在紅線上,受法力壓迫之下,動作會變得緩慢,加上它們的屍身並不堅韌,黑豹幾乎一爪子便能將喪屍腰斬一半,有一個喪屍下身掉了下來,上半身還在紅線上掙紮不休,嘴裏淒厲的怪嘯,即使這樣,仍然還想要拚命鑽進來吸食新鮮的血肉,對它們而言,似乎張書鶴身上的血肉更加的吸引它們爭食。


    鐵皮房不堪重負,已經撐不住無數喪屍的攻擊,外麵牆上的陣法也搖搖欲墜,擠壓之下,牆角竟已經有些微微變形,木板吱嘎聲不斷,恐怕堅持不了多少,隻要房子破開一個出口,喪屍就會如潮水一般湧進來,生死已在眼前。


    張書鶴卻是招手讓黑豹過來,黑豹似乎聽到張書鶴的招喚,在將地上蠕動的半截身體燒成灰後,立即返回到他身邊。


    張書鶴撫了撫它的頭,眼底神色閃了幾閃,想起自己幾年前用禁術剛煉成它不久時,在近半年的時間裏,它腦袋裏想的都是怎麽將自己殺死,如今沒有想到最後守在他身邊的居然隻有這家夥。


    說句實在話,張書鶴並不是是一個好人,可能是人之將死,其心也善,他心中對它突然間有些愧疚的,以前對它好,不過是想著它對自己有用處,將來用上它的地方頗多,其中多少也是顧忌絲帛上記載的反噬,施以恩讓它親近一些,相比之下反噬的機率也會小一些。


    說到底這些都是他的私心做祟,它與自己一樣,死得太可憐,重揀一條命,自己其實並沒有好好待它,如果能夠再從頭來過,他想這一次自己不會眼睜睜讓它受虐待至死,也不會煉化它,將它變成半獸半鬼之體,生也好死也罷,都會給它自由。


    不過現在說這些好像都已經太晚,之前他之所以沒有讓黑豹隨劉海他們離開,是因為煉化的仆獸與主人一血相連,主人生,仆獸活,主人死,仆獸亡,這就是禁術的霸道之處,就算是讓它離開,隻要自己一死。它仍然活不了。


    黑豹不是一隻普通的豹子,早已察覺到張書鶴的異樣,見他摸了摸自己脖頸越發堅硬的毛發,輕輕的感激的拍了拍,如此反常的舉動,使得黑豹有些不安的暴燥起來,四爪開始不安的原地挪動,當它看到張書鶴從空間裏拿出數隻汽油湧,又十分疑惑的嗅了嗅。


    此時左麵窗戶上的紅線已經被喪屍掙斷,木板連同玻璃都碎了一地,幾個喪屍擠在窗上,似乎都想爬進來,一時之間被窗口擠住,窗口開始向裏凹起,到底是年久的鐵皮,不堪一擊,擠得久了連縫處就裂開了。


    黑豹衝過去幾口火將擠窗口的幾個喪屍燒成了灰,隨即窗口又擠進來幾個,個個向著張書鶴的方向,伸著烏黑的爪子,企圖從窗口爬進來。


    而吊在紅線上的喪屍突然掙脫了紅線落了下來,隻著上半身,紫色發黃的腸液血水流了一地,開始向張書鶴這邊爬,黑豹燒死幾個窗口的喪屍後,轉頭又憤怒的將地上的喪屍用爪子分屍,全部連血水一起燒化。


    這時又一個三級喪屍從紅線上擠下來,但它顯然比剛才的謹慎的多,沒有馬上攻擊,隻是青黃色的眼珠開始慢慢的轉動,盯著張書鶴的動作,嘴裏發出鬼笑一樣的聲音,聽著便毛骨悚然。


    此時張書鶴已拿出數桶汽油,一旦點燃方圓十米的喪屍都會死得連渣都不剩,見已經有兩個三級喪屍跳到屋裏,倒是來者不拒,臉上一片平靜,他仍然坐在門口的陣法內,四枚銅錢最少可以抵住四次攻擊,點燃油湧的時間足夠,一時之間倒是十分鎮定。


    窗戶處數個喪屍正卡在窗口上,加上後麵喪屍不斷的擁擠,整麵鐵皮都在嚴重變形內凹,並發出尖銳的聲響,黑豹似乎察覺出張書鶴的舉動,盡管它不知道張書鶴拿出那麽多汽油有什麽用,但它現在的智力絕對不低於少年,即聽得懂人言又會察顏觀色,而且它知道油可以加入車裏,可以使車行駛,劉海也不止一次還說過,汽車的油能起火爆炸。


    黑豹在原地頓了下,立即回頭朝張書鶴竄去,因為在它眼裏,此時的張書鶴臉色雖然平靜,但異常的蒼白,一個人坐在那裏似乎隨即都會煙消雲散,紫色眸子感覺到了不妥,竟是如人一樣露出焦慮之色,如影子一樣竄回到張書鶴身邊,並在張書鶴身邊轉來轉去,用嘴咬著他的衣袖,似乎要拖著他離開這裏一般。


    張書鶴卻是伸手安撫了拍了拍黑豹身上油光滑亮的毛發,仔細的看了他一眼,心裏卻是道:“如果這次能僥幸不魂飛魄散,六道輪回,再生人下輩子一定好好待你。”說完便從空間裏摸出一隻打火機。


    此時從房頂爬進來三個喪屍,在覺得張書鶴沒有威脅後,開始攻擊起來,黑豹擋在張書鶴身前左閃一下右閃一下,阻擋著它們攻擊張書鶴,黑豹因為吞了一個三級變異四級喪屍的屍珠,竟是能夠勉強和三個三級喪屍對抗,隻是隻有阻擋之力,卻無反抗時間,一時間黑豹情緒陷入暴燥中,衝它們不甘的連連怒吼。


    這邊張書鶴摸打火機的空檔,突然間自空間裏摸到一物,使他心神一凜,如一潭死水扔入了一條魚,瞬間攪動出水波,並攪得越來越大。


    “這是……?”張書鶴將東西取了出來,置於手掌中,“桃核?”冷不丁想到了自己從老樓出發的那天夜裏,他將靈氣注入到一枚桃核中,使得一棵參天大樹瞬間長了出來,將整個樓撐塌的事。


    張書鶴頭腦何等的靈通,意識到什麽,頓時眼前一亮,剛才還存著必死之心,這時竟是喜出望外,他不敢說憑這個便能逃出生天,但是但凡有一分希望,他都要試上一試,死得容易,但命隻有一條。


    就在這時靠窗的那塊鐵皮板突然不堪重負被喪屍給擠裂,如同一張被撕開的白紙,大片的喪屍湧了進來,張書鶴突然衝黑豹大聲道:“回來。”


    黑豹似感覺到了張書鶴心裏的波動,一口火噴了一半便瞬間竄回到他身邊,張書鶴一下子將拿出來的油桶收進空間,並選了手掌中的一枚顏色最深的桃核,將丹田搜刮出僅有的精氣輸入到桃核之中。


    頓時,桃核就如同出發前的那一晚時一樣,樹苗自桃核中破殼而出,瞬間便生出數個枝條,如同花眨眼開放一般,將桃核周圍兩米距離內的東西緊緊圍在其中,而枝葉仍然不停的向外伸展,如無數個手臂一般。


    因為是從桃核中長出來,樹便是一棵桃樹,桃木生來就有克邪之效,竟一時之間數千喪屍無法抵擋,被不斷盤旋伸展的桃枝瞬間絞爛,樹枝長勢非常茂盛,而且枝葉極為密集,由粗到細分枝會不斷的相互絞在一起,竟比那些鋼筋鐵骨還要來得更加堅硬。


    張書鶴手裏握著那隻桃核,一時間沒有鬆開手,因為天生的克製之效,多少喪屍就如同小蟲一般被絞死在桃樹之中,傾刻間,一棵桃苗便長成了棵大樹,生得又高又大,無數枝條或是垂在地上,或是彎曲著弓起,如一把扇狀,又如一個蓋大的蘑菇,曾巨大的半圓形,有的枝葉甚至紮進了土裏,形成了一張圓形的樹網。


    再任憑無數喪屍衝撞也無法撼動桃樹半分。


    樹已成形,張書鶴握著桃核的手這才有些發顫的鬆開,一時之間隻覺得全身都毫無力氣,不過即使如此,心裏卻是驚喜異常,什麽叫做死裏逃生,什麽叫做柳暗花明,什麽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些東西張書鶴一時之間還有點體會不過來。


    體力透支之下,他伸手攬著黑豹眼中發亮的道了句:“不用等下輩子了,這次能活著,以後好肉隨你吃……”說完便頭一歪倒在了地上。


    看到張書鶴一動不動,黑豹就算聽到有肉吃,也興奮不起來,拚命的用爪子勾張書鶴,在他身邊跳過來跳過去,用尾巴掃掃,用頭拱一拱,始終沒見他清醒,不過它記得那個叫電視的東西上演著,人死沒死要看看鼻子有沒有氣。


    於是它左走走,右走走,猶豫了下,最後將鼻子湊到張書鶴的鼻子邊嗅了嗅,半天後,直到再三確認到張書鶴鼻下有溫熱的氣息後,黑豹這才動了動尾巴,伸出舌頭便舔了舔鼻子下有點蒼白的嘴唇。


    大概是感覺到那地方的肉出奇的柔軟,竟是又舔了兩下,要不是這是張書鶴,說不定就會貪婪著軟肉,一口給吃了,舔了會後,隨即便用嘴叼著張書鶴的衣服往一邊隻剩下半個櫃子上拖,它跟人活了這麽久,從他們說話的字裏行間也知道了不少人的信息,它甚至知道地上涼,人不能睡地上,要睡在木頭床上,睡覺的時候還要蓋上被子,因為人太弱小,稍有一點點涼就會生病甚至會死。


    它其實是瞧不起弱小的人類,因為這些動物就不會,就算寒冬臘月睡雪地上都沒事,而且也不用蓋任何東西,身上的皮毛就是最保暖的,不過它不希望張書鶴死,所以將他拖到木床上,又叼那個老頭留下的半個棉花被子拽到張書鶴身上。


    在樹下麵又轉了一圈,見沒有喪屍爬進來,便跳到了張書鶴旁邊,趴在那裏給他取暖,邊取暖邊警惕的盯著四周,如果這會兒有喪屍爬進來,它會第一時間竄出去將它殺死。


    過了十分鍾,桃樹的長勢慢慢弱了下來,後來固定了下來,被枝蔓纏死的喪屍不計其數,但喪屍不怕死,即使死得再多,後麵仍然前仆後繼的撲了上來。


    十三個三級喪屍被黑豹和張書鶴殺死了三個,還有十個,它們見不好逃的非常快,此時都圍在桃樹周圍,並不斷的在離得近周圍的建築物上跳躍。


    有幾個前後試探了幾次,上前欲撞擊桃樹,不過桃樹是它們天生克製之物,不但不能損壞分毫,反而有幾個三級喪屍把胳膊給撞折了,然後它們憤怒了,開始不斷的尖嘯起來,喪屍潮又被它們鼓動,無數低級喪屍被尖叫聲吸引而來。


    迅速將桃樹圍在其中,密密麻麻的一片,在上空看去,就像是一群黑壓壓的螞蟻,一隻挨著一隻,遠處還有很多慢慢的圍了上來。


    張書鶴這一次睡了三天三夜,他睡前不知道桃核中的桃樹能堅持多久,記得老樓時長出的桃樹長了堅持了五個小時左右,隻是那個桃核生長期是最短的,而這個桃核他選了顏色最深的那個,應該能多支撐一斷時間。


    以往他隻要睡上一夜就能清醒過來,沒想到這一次耗盡了全身法力,竟然直接睡了三天三夜,醒來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地麵冰冷刺骨的感覺,甚至身邊還有火熱的暖源,回頭一看,隻見黑豹正睡在它旁邊,精得跟什麽似的,睡覺的時間都不忘了動耳朵,查探著周圍的聲音。


    張書鶴一動,它就警覺的醒了過來,一見張書鶴清醒了,便立即從被窩裏鑽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毛發,衝張書鶴吼了兩聲,它大概是聽懂了張書鶴之前說的要對它好的話,而此時它已經餓了三天了,瘦得皮包骨,所以覺得張書鶴說話不算話,竟然睡了這麽久不給它吃的,於是有點不滿。


    別說是黑豹,張書鶴又何嚐不覺得餓,一醒來就前胸貼後背,不過生性謹慎,他還是先查看了下周圍的情況,周圍還與他睡前一樣,他坐的地方有個桃核懸在半空,樹根從桃核中伸展出來,周圍兩米被包在了其中。


    整個鐵皮房蓋不知道被樹頂到了哪,地上隻留了半個木架鋪的床,另一半則被樹枝釘在了地上,身上的是撕裂了一半棉被,還露出有些白蓬蓬的棉花。


    周圍地麵還是鐵皮房的地麵,有一些已經碎成了大塊,露出了被樹樹撐裂的柏油路麵和一些沒有柏油路的土路,雖然樹枝纏的緊,但是縫隙不可能一點沒有,隱約還能從縫隙中看到外麵的情形,上麵透了些亮光,左右都是黑壓壓的身影,顯然還是被喪屍包圍著。


    隨即張書鶴查看了下樹的枯竭情況,讓他放下心的是,樹中的靈氣還是曾飽合狀態,三天過去竟然半點要枯萎的痕跡都沒有,按這樣的消損速度,一個月的時間應該能撐的下去。


    為了盡快恢複身體的精氣,張書鶴不敢耽誤時間,從木架床上起身,自空間中取了食物出來,當初給黑豹準備的食物極為充分,倒也不至於一時短缺,隨後自己才取了點食物吃了。


    之後便盤腿坐於床上,取出了一枚玉桃,在從老樓出發到b市之前,掌中桃樹結了三枚玉桃,在發現妞妞的村子裏他煉化了一枚,空間中還剩下兩枚,此時用來補充體內精氣最好不過,隨即想到什麽,目光有些歉意的看向正在舔盆的黑豹。


    這次死裏逃生,恐怕又要餓上它一段時間,不過隻是暫時,若是不將身體精氣調整到最佳狀態,恐怕連一拚之力都沒有,無論如何,他不會坐著等死,自空間取了一些臘腸幹肉後,放到一邊的木架床上,知道它餓了自會取用,然後便取了刀切了兩片,先含了一片在嘴裏。


    這一片玉桃肉裏麵含有豐富的靈氣,入口即化,還有一種普通水果無法比擬的香甜味,異常的可口,果汁吸入腹中,隻覺得立即便分散成一股股靈氣,洗刷著周身枯竭的經脈。


    因為丹田半點靈氣都沒有,所以這一片玉桃肉消化的極快,張書鶴的臉色不由的好了一些,然後張開眼睛,時間大概過去了幾個小時,天已經有些黑了,略微檢查了下樹,隻覺得樹中靈氣充沛一時半會不會有問題,以其中的靈氣,支撐一個月應該不是什麽問題。


    放下心後,又看向黑豹,顯然黑豹對於張書鶴留給它的兩袋肉幹臘肉極為不滿,袋子都讓它一時任性用爪子給扒拉碎了,肉幹撒得到處都是,臘肉也拖出半截,看起來沒有吃。


    若是以前的張書鶴絕對會皺起眉,告訴自己不能再慣著它,無法無天,不過此時半點念頭都不起,隻是抬頭找了找黑豹,四周都沒有,借著月光透過樹縫的光線,抬頭見黑豹正倒掛在樹上,不斷的用爪子在扒拉,似乎在尋找著能出去的出口,豹子不是圈養的動物,平時張書鶴基本每天都放它出去轉一圈,此時待在這屁股大點的地方,恐怕早就不耐煩起來。


    看著它這樣貓抓耗子一樣尋出口,早晚得把這棵樹挖出個洞來,張書鶴眼中露出點笑容,也不多說,從空間又取了一盆燉的七分熟的豬排骨,黑豹一聞著味,不用喚就從樹上無聲的跳到了床上。


    “吼……”衝張書鶴不滿的吼了一聲,見他沒事,便湊到盆裏吃了起來,張書鶴悄聲的抬手撫了撫它朝著自己方向伸的耳朵,用手摸了摸,指著前麵地和樹接縫透亮的一處地方道:“要挖洞就到那裏挖,不要挖得太大,你能來回進出就行。”


    “吼……”黑豹嘴裏咕嚕著肉,含糊不滿的回了聲,吃肉的速度又快了起來。


    交待完後,張書鶴便又取過一塊玉桃肉含後口中,第二片桃肉使得身體各處已恢複的與正常人無二,血色也回來了。


    再次睜開眼,黑豹正睡在自己旁邊,張書鶴給它取了點食物時,它此時還是有點記恨張書鶴之前給它留的難吃的肉幹,不過見他拿了食物出來,還主動摸它的毛似乎在祈求它的原諒,於是頓了下,也就勉強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算是回應。


    玉桃超過一定的時間靈氣就會消散一空,這次張書鶴將剩下的桃子全部吃了下去,將桃核收入了空間,玉桃肉非常可口,裏麵靈氣也是異常溫和,可能是吃得久了,張書鶴體內的經脈早已經熟悉了玉桃中的靈氣,竟然沒有以前那樣靈氣衝刷經脈的漲痛感。


    不過龐大的靈氣進入體內,仍然需要正確引導,否則氣息迷亂起來就會像武俠小說中所說走火入魔,不過這一點張書鶴早就吃透了規律,倒也不至於慌亂。


    時間過得飛快,張書鶴已經坐了七八天,黑豹終於將桃樹下麵的枝藤用它無敵的金火,燒出一個它能進出的洞來,於是趴在洞口幾口火過去,就將幾個喪屍給燒成了灰。


    半天下來就攢了一堆的紅珠,黑豹不知從哪叼出了個袋子,把紅渣用爪子給扒拉到了袋中,滿了就用嘴叼回洞裏去,倒在床邊,然後再去燒喪屍吃紅珠收拾紅渣。


    它知道張書鶴收集紅渣喂樹,以前這都是劉海幹的活,那時一有紅渣張書鶴就會給劉海吃的,此時想起來,那隻猴子不在,索性它吃紅珠時,就將紅渣一起收集,到時如果張書鶴給它肉吃就罷了,如果不給它吃的,它就挖個坑把紅渣埋起來,讓張書鶴隻能幹看,盯著那堆紅渣半響轉了轉紫色的眼珠,又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張書鶴,打定了主意,隨即又叼著袋子鑽出了洞,過了一會又竄了進來,一會的工夫就將收集了一小堆。


    直到又十天過去,張書鶴將玉桃在體內成功煉化,這才睜開眼睛,此時已經有幾層汙垢從身上的毛孔中排了出來,幸好是冬天,味道倒也不算太難聞,張書鶴抹了一把,臉上的一層黑乎乎的油垢極為惡心。


    在未修煉功法及食用玉桃時,他何曾知道一個人的體內會有這麽多的髒物,並且這些東西隨著每天喝水吃飯吸收空氣中的有毒殘留物,每分每秒都在不斷增加。


    一個玉桃裏的靈氣,最多隻能衝刷掉它體內的百分之五的油垢,如果日後不經常修煉功法日日勤衝刷體內積存的垢物,很快這百分之五就又會長出來。


    這一次張書鶴不但又清理了下全身體毛孔堵塞的油垢,並且身體血液骨血裏積存的老垢衝了點下來,內視的話會看到有一些地方顏色不一樣斑駁不一,血液中的垢物相比以前少了一些,血液純淨含精氣充足,那用精血點符效果就會多上半分。


    視線一轉,落到了床邊,頓時一愣,地上不知什麽時候居然出現了一大堆紅渣,將地堆得滿滿的,上麵還有幾個腳步,明顯就是黑豹在上麵行走的痕跡。


    這對於張書鶴來說幾乎算是個驚喜了,自從到b市這一路,根本沒有時間收集紅渣,掌中桃樹也一直保持著離開時的狀態,就算張書鶴一路上一直保持每晚修煉,也隻是讓桃樹剛剛開出花蕾,連果都沒有結出來。


    突然間出現的這麽一大堆的紅渣,至少可以讓桃子結到一枚櫻桃的大小,喜悅之色自然溢於言表,目光有些切切的尋著黑豹的身影,最後落在了那個半米多高的洞口,想也知道這隻豹子不安於室,肯定是要出去轉轉,殺夠子喪屍才會回來。


    也就收回了目光,看向床邊他放的一些肉和臘腸,雖然黑豹不喜歡這些東西,一股子怪味還很難吃,還將東西給撒得到處都是,但是此時看來,餓的時候它還是吃了一些,雖然有剩,但是其中肥大的肉幹和臘腸中間最美味的部分都給吃掉了,剩下的都是些小的肉幹腸頭,幹巴巴沒什麽嚼頭,張書鶴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隻豹子真是越來越挑食了,都是他給慣的。


    不過看到那堆紅珠,嘴角還是微微翹起,慣也是有理由的,能為他收集這麽多紅渣的全世界也隻有他身邊這麽一隻。


    隨即便起身,毫不客氣的將地上一堆一堆的紅渣全部收入到掌中桃樹的桃核之中,給它做肥料,估計不會超過明天,桃樹就會開花結果,果子至少能長到一顆櫻桃大小。


    將紅渣收入空間中,張書鶴起身,現在還是冬季,天寒地凍,並且在這並不太寬敞的地方,洗個澡有點不太方便,但對於張書鶴來說,倒是沒什麽問題。


    對於寒冷來說,體內如果精氣充沛,抵禦寒冷會比正常人好上三到四倍,精氣充足更是抵抗力強,不畏冷,他從空間取出了一個兩米的冰櫃,放到地上,再將它堅了起來,把中間的隔擋抽掉,正好能卡在一側樹杈上。


    把冰櫃門打開,取了個厚棉簾掛在門兩側,一個用來清洗的浴間就簡單支撐起來,等黑豹叼著一袋子紅渣竄回到洞裏時,它先是看到地上的紅渣沒有了,還沒等憤怒起來,就發現坐在床上的張書鶴不見了,頓時瞪著紫眸的四處尋找,結果看到樹裏麵突然多了一個白色的箱子。


    接著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水聲,聞著氣味黑豹便能分辨出裏麵的人是張書鶴,立即興奮的甩著尾巴不由分說的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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