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鶴換了身衣服,走出洞口,在過了十餘分鍾後,已經完全感應不到金斬元的氣息後,這才轉身躍上一處坡處石壁,與金斬元離開的方向相反快步離去。


    山中的路很不好走,好在沒有多少喪屍,但顯然這裏已不在b市的範圍之內了,也不知道當初這妖修是怎麽找到這塊山中老林,飛禽走獸居然還不少,草木也都還豐厚,大概是天傑地靈風水不錯之故,這處還沒有被喪屍毒全部汙染,甚至還能看到樹上幾隻采野果留做過冬的猴子。


    任是張書鶴腿輕腳便,走起來也是費了大半天的工夫,但他心中焦急之色卻是越顯濃重,自己路上阻礙重重,但那黑豹化形的金斬元若是行起來卻是如魚得水,若是他一旦察覺,大概用不上多久就會找得到。


    而且張書鶴的體力行起山路消耗很快,不久便是有力竭之像,隨即他從空間取了桃木筒,往嘴裏灌了兩口玉桃釀的果酒,失去的體力片刻後就得到了補滿,體內又是靈氣充盈。


    張書鶴頓時精神一振,收回了桃木筒,又開始快速的在林中穿梭起來,他的身手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這片山裏普通人若要走出去,需要至少三天的時間,他有仙靈果酒在手,隻用半天時間便離開了山林,速度幾乎是普通人的數倍。


    而山林的外圍已有不少枯死的樹及渾身發黑,散發著惡臭的動物,顯然病毒正在向樹林中心蔓延,大概用不了多久,這處還生機盎然的老林,也會成為死寂一片,張書鶴不是個心善手軟的人,但想到這裏,心頭也不免湧起了一股唇亡齒寒的憂患情緒,當今邪物當下,人將不存,就算他費盡心思東躲西藏,但以一人之力,還能支撐幾年,實在是難以意料,到最後恐怕也免不了被邪物吞蝕的下場,就像這片最後的幾處老林淨土一般,永遠消失在天地之間。


    這種情緒他一向很少有,所以隻維持半盞,便冷靜了下來,這種多餘的悲傷哀秋情緒對他毫無用處,還不如利用手中的玉桃樹優勢,盡快的修成全靈之體,到時若是能掌控天地靈氣,也未必不能與邪物抗衡。


    想到此處,他的修道之念更是穩若磐石,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尋一處穩妥的地方修煉,不過這之前如何能從那妖修手裏逃脫,又讓他有些頭疼,若是那妖修能夠捏破那團心頭血也好,但他一路上已隨時提起精神,預備受那心血被毀的割裂疼痛,卻是遲遲也沒出現。


    以那妖修的能力,他離開石洞已經幾十公裏,怎麽可能沒有絲毫察覺,這般他還沒捏碎那團心頭血,隻能說明兩種情況,一是那妖修對找回他極有信心,並且想要一直以心頭血牽製他,二是那妖修很可能正在追趕,並且隨時會出現。


    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都讓張書鶴臉色難看,腳下更是加快了速度,以前禁術對黑豹還有作用時,他隨時都清楚黑豹在哪個方向活動,如今心頭血被反禁錮,他已經一絲感應也沒有,倒是對方卻是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在地。


    這樣一來,想要擺脫對方愈加的困難,而張書鶴此時能賭的,就是對方在追逐中最先動怒,不耐煩之下先伸手捏碎心頭血,那他就還有一絲逃脫的希望。


    張書鶴咬牙沒有回頭,邊想著邊趕到一處土路上,匆忙的從空間取出一輛車來,然後飛快的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秒分鍾便開著車離開了原地,延著路向未知的地域出發。


    誰曾想到,那處山竟然是xx山,這還是路上他看到一些撕裂的店麵牌匾上模糊的字猜出來的,張書鶴這一逃,便整整逃了六天之久,一路上風塵仆仆,連衣服也未換上幾回,整個車胎都磨損的非常嚴重,也沒來得及更換車胎,怕在自己換車胎時,被那妖修追趕上。


    就在張書鶴到達了離b市不遠的一處城市時,車胎終於徹底爆了,而張書鶴此時連罵娘的情緒都沒了,連續十天不眠不休的開車,饒是他有仙靈果酒在手,精神上也十分疲憊,而換掉四胎恐怕又要花上許久,索性便收了車進空間,眼見離b市不遠,看是否運氣好從其它人手裏再購上一台趕路,之前在基地兌換的紅票手裏似乎還有不少。


    張書鶴此時行路的速度雖比不上車那般快速,但因為加了輕力符,一步頂尋常人一步半的距離,又有果酒中的靈氣支撐,也慢不上多少。


    就在他行至b市邊緣順直線穿過一家化工場時,竟是出乎他意料的在那一片化工池子裏看到了血藤,猙獰帶著白斑的血藤,十數根,正向一群人攻擊著。


    他行駛的這一路上,不是沒見過血藤,反而是見得很多,在末世當開始時,血藤還沒有被人知曉,街道上入目的全是喪屍,但是自從三年前,這東西便開始進入人類的視線中,並且在一兩年內,快速的增多起來,就像是被撒了一把種子,頃刻間處處都是,如今竟是連b市邊緣也有了這東西。


    張書鶴心裏也是微微覺得不妙起來,但是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剛才因為急於進入b市,也因為潛意識裏對b市有些信心,想血藤這東西在這裏應該是沒有的,一時大意之下,竟是迎頭撞上,不過此時離得不近,撤退繞路還是來得及的,他立即收回腿,手指夾起數張桃木符,快速向著衝進來幾步的門口退去。


    誰知那血藤竟然似知道有人闖進了它的範圍之內一般,幾根枝蔓對付幾個人類之餘,另一根枝竟是從地底向張書鶴襲去。


    就在張書鶴邁腿垮出門坎時,似有所感應,立即便收回腿向後倒退數步,並極快的向前方出手了數張桃木符,那帶著白斑的血藤碰到符時,竟是擬嬰般發出一聲淒厲的刺耳尖叫聲,張書鶴將桃木符出手的瞬間,就又從空間取出數張符夾在手中戒備著。


    而那血藤顯然吃了虧,掙紮了一下便退了回去,隨即又卷土重來的再次從地底襲向張書鶴所在位置,張書鶴早有預料,往左處牆壁一閃,數張符再次出手,兩個回合過手間,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而那血藤顯然不打放過他,竟是又分了一根枝蔓過來攻擊張書鶴。


    另一邊幾個人異能者已經死了三個,剩下幾個本來已經分|身乏術,敗勢已顯,被殲滅是遲早之事,但張書鶴一來,再次給他們帶來了生還的希望,幾個人壓力驟減,於是又振奮起精神拖著那數根血藤,期盼著那不遠處的一線生機。


    張書鶴每次落地都會遭到血藤的攻擊,反複幾次後終於厭煩於此物的沒完沒了,一個側滾,有目地的移至牆角的一塊水泥台上,然後從地上站起來時左手向下一伸,一柄渾身綠色帶著年輪的小劍,從手中滑了出來,注入三分精氣後,五道金色雷電突然從劍身閃出,“劈啪”一聲從水泥台上射了進去,頓時下麵傳來一聲淒厲的嬰叫聲,顯然正中目標。


    張書鶴卻是一刻不停的腳下一點從石台上躍了下來,後麵整個石台也瞬間炸成碎塊,裏麵還滲雜著幾塊如白膿一般的血藤碎塊,焦得不能再焦,無法再生了。


    另一根血藤似乎嚐到了雷電的威力,竟是有些瑟縮的舞動了下,收了回去,想殺便殺,想走便走?哪有那麽容易?


    張書鶴本就對這血藤恨之入骨,正好可以試試手中這雷劍的全部威力,一股憤怒的意念閃過,全身一半的精氣便流入了手中雷劍中,抬手便向血藤主根位置襲去。


    其它幾人早就一直在留意張書鶴這邊,得知他得手後都興奮莫名,血藤也因為傷了一須,動作不似剛才那麽張狂,幾人見張書鶴要對付血藤正是求之不得,早就極有眼色的向旁退開。


    眨眼間,數十道金色的雷絲線從綠劍上“劈啪”而起,泛起了層層淡金色的弧度,隨後便順著目光在空中盤旋糾纏的襲去。


    血藤似乎知道厲害一般,竟是要收了所有藤蔓鑽入地底,但是那些金色絲線速度竟是如快如閃電,聚集在一起時幾十條金線扭成了一體,竟如那盤纏在一起的鋼絲一般,最後轟到了那形若回收的血藤心髒處,然後一道無聲無息的刺眼金光閃過。


    剛剛響起的那聲驚恐的嬰叫聲還未叫出便嘎然而止,待到金光過後,原來那十數名異能者都不敢直接麵對的可怖血藤,竟是就在地上自行四分五裂,數道金光之下便化為了一攤黑灰,死得不能再死。


    直到數秒後,才有人反應了過來,目光帶著驚訝和欣喜的走近張書鶴,隨即道:“你是張道士吧?天啊,真的是張道士,你還記得猛虎小隊嗎?”對方目光中露出難以想象及一絲驚異的神色,隱隱覺得張書鶴與上次見麵時有些不同,但又說不上來不同在哪裏,但那全身令人暖意和煦的氣息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親近,多看幾眼都移不開視線。


    這也與張書鶴修煉功法小成有所關係,他本來就是修得全靈之體,全靈之體乃是將天地精純靈氣全部聚於周身,重築血脈,以靈修身,煉成無上靈體,此功法每小成一次,周身都會產生不同程度的靈氣氣息,而人同樣也是吸納天地靈氣的生物,對靈氣濃厚的事物,會自然不由自主的產生些親近歡喜之態。


    顯然這人也同樣如此,竟有些激動的張大雙目拉住張書鶴的手大力感謝道:“張道士,我就是上次你在古墓中救的那個猛虎小隊的隊長,當時若不是有你,我們猛虎小隊恐怕就要全軍覆沒,我也活不到今日,隻是後來等了你很久也不見出現,還以為你為了掩護我們已經和古墓血藤同歸於盡了,實在沒想到你還活著,而且此時此地又救了我一命,我陳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以後隻要你一句話,赴湯蹈火陳某都在所不辭……”


    而此時的張書鶴卻全無對方激動的神色,他心下正有些懊悔,拖延了時間恐怕又要生變,隨即有些不耐煩的欲掙開對方熱情的握手,迅速離去。


    卻猛然臉色一變,不由自主的向後麵看去,隻見一道人影快的竟是要騰空而起,眨眼間到了眼前,那一雙黑紫的眸子裏竟是要冒出騰騰怒火,死死盯著與張書鶴緊握的那雙男人手上。


    對野獸本性而言,任何進闖了他的領地,侵犯了他所有物的東西,都隻會有一個下場,死!


    所以,在陳東極度驚恐的目光中,那人仍是速度不減的從他身邊略過,隻見“澎”的一聲,陳東消失在原地,接著又瞬間出現在數米外的牆壁上,極為痛苦的被人用手像拎著一隻雞一般高高吊起,整個人都卡在了牆壁上深陷磚頭之中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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