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藤的攻擊速度非常快,但是另人驚訝的是,它攻擊的對象並不是邱洞主,而是繞過眾人出其不意的向著大後方學徒的位置而去。


    這實在是出人意料,不過陣法已完成百分之九十,邱洞主又怎麽會眼睜睜見它功虧一簣,頓時從袖中射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玉符,玉符在黑暗中微微發著溫潤的光芒,顯然不是凡物,當與那血藤的攻擊撞擊在一起後,隻將那邪藤的攻擊彈開,而它卻是劇烈震顫了兩下,落到了地上摔成了三塊,靈氣盡失。


    邱洞主目光頓時露出了一絲肉疼之色,這玉符乃是他祖父傳下來給他做護身盾牌用的,他戴在身上數十載,卻沒想到如今連邪藤一擊都接不住,不過很快便又恢複了平靜神色。


    而那邪藤見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招失手後,竟將猙獰的藤體迅速的收了回來,收回來的瞬間在空中劃了一個圈,頓時那頭顱又恢複了之前村長的形狀,隻是整張臉就像是碎裂的布偶用線再粘連在一起一般,看起來詭異極了,而數百以的強力子彈在他們的攻擊的一瞬間便一起射在他身上,可是就像是打進了水泥袋中一樣,外麵衣服破成無數個洞,但是卻仍然毫無動靜。


    “村長”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然後轉了轉似乎有些僵硬的脖子,盯著麵前的這些人詭異的笑了,並伸出了鮮紅的舌頭,那哪裏是舌頭,完全是一條帶血的藤芽,就在這時離得最近的十來個軍士像是後知後覺的一般,“撲通”的相繼倒在地上,身體頓時爛成了一灘血水,周圍端槍的軍士看著剛剛還好好的同伴,此時隻剩下了衣服和幾灘血,眼中頓時露出驚恐之色,膽弱的小腿都開始打顫,眾人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這些人不過是些蟲蚊,真是不堪一擊……”“村長”不屑的收回了“舌頭”,紅色的眼球在血糊糊的眼眶裏轉了轉,最後將目光移向了邱洞主,桀桀的笑了兩聲,“我還以為這次隻有你這個老不死的和你那兩個徒孫來送死,沒想到,竟然還找了高人來助陣,你以為把他放在人群裏我就找不出來了嗎?”


    “高人?”邱洞主一聽到這裏,竟是眼中一瞬間亮起來,隱隱的朝剛才血藤攻擊的方位看了過去,心中不禁猜測,難道是之前夜觀星象的那位隱藏之星,能讓邪藤如此忌憚,能力絕對是在自己之上,想到此,心下不由一喜,如果能得到此人相助,滅殺血藤也未必辦不到。


    而小洞天的人聽罷,皆是心中起了大波浪,那邪藤化的活死人說他們這群學徒中有高人,這怎麽可能?一邊心中覺得不相信,一邊又都紛紛朝那枚摔裂的符玉看去,因為那血藤剛才攻擊的位置大概就在那裏。


    但是那玉佩符因為被撞傷開,竟是落到了劉道士身後的藍衣腳下,頓時一百多雙或熱烈或懷疑的眼睛盯向他,藍衣見狀頓時心中忐忑起來,他自己幾斤幾兩重心裏自然清楚,雖然平時是很受劉道士讚賞,畫符方麵也很有天賦,但是離高人兩字恐怕還差得很遠,這玉符怎麽就落到了自己腳邊,平時倒還好,偏偏是這個時候。


    而身後他一組的裏的學徒看到玉符落在他腳邊時,大多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隨即想到這些學徒中藍衣一直是出類拔萃,說他是隱藏的高人,倒是能說通一二,頓時平時交好的幾個立即對他擠眉弄眼,而有些人則暗暗後悔以前沒有巴結上,畢竟有高人在,出危險時關係好的人能得到些許庇佑。


    就連劉道士也是帶著一絲懷疑,兩分嫉妒和略討好的眼神側頭看了藍衣一眼,藍衣隻覺得一哆嗦,想張口解釋但眾目睽睽之下怎麽也張不開嘴。


    隻有在張書鶴幾米遠的劉海則是完全不以為意,若說真有高手那可是非張哥非數,論到那個穿藍衣的什麽事,那玉符砸下來時明明是朝著張哥的方向,不過是張哥用了個桃木釘彈開了罷了,看看這小洞天裏的人也不是個個都厲害,甚至愚蠢的很呢。


    “……老家夥,你想讓他在出其不意時動手對付我?這真是白費工夫,我早就發現了他的蹤跡,真是天意如此,沒有想到,當年在山崖斷壁裏放符想要救這些村民的那個道士,今天竟然也來到了這裏,可惜,你想救的那些村民全部都死絕了。”說完伸開了雙手,左右看了看,語調無辜又囂張道:“你看他們,都被我煉成了活屍,專門用來放置我的胎藤,怎麽樣?這些老老少少現在看著還算是個人樣吧?其實他們身體裏的內髒已經全部被我吞食了,這裏這些人都隻是空殼而已,他們的內髒可真是好吃的很,尤其是女人肚子裏有一處,吃了幾個我的胎藤都長大了一些……”說完那人形的血藤便開始得意的狂笑了起來。


    張書鶴隻覺得頭皮開始發麻起來,接著整張臉更加僵硬,因為在黑影之中,沒什麽人看見,但是若是此時有燈光照過來,定然能發現他麵色微微有些抽搐的痕跡,眼中也湧起了冰冷的眸光。


    當年,他因為要收集物資,來到了這個四麵環山,風景秀美的小山村,村裏的人非常的熱情好客,不過對於那時的張書鶴而言,這些人隻不過是他度過末世前期的一個小小的插曲,留下符也隻能算是他在山中小住了半月,村長熱情招待午餐的小小回報而已,過後不提起,也沒有刻意的去想。


    說到底,那些人他也十分清楚,年輕人不多,都是些老弱婦孺,早晚也是要死在喪屍血藤之下,但是,人之一物,活著要尊嚴,死了也不願屍體暴屍荒野,被人踐踏,定要爛成泥土回歸自然,但是這邪藤卻是生生將人煉成數不盡的活死人,將所有人的靈魂錮在屍身之中,日日受幻境所噬,身體不滅它們將永不入地府。


    這些連帶前世的死,原本都是他所有恐懼的來源,被張書鶴深深壓在心底,但是在此時此刻,大概是故地重遊,又讓他想起了那些曾經照顧過他的村民的關係,又或者是被邪藤那些陰毒的話語激起了他埋在心底深處的恨意及痛苦,一瞬間,原本隻是抱著先暗暗助邱洞主一臂之力,如果實在不行就逃走的想法,此時竟是炮燃起了徹底滅殺這個罪惡來源的念頭,並且似乎新仇舊恨聚在一起,不除去它,實在難解胸口那無法熄滅的洶洶怒火。


    而此時邱洞言也是怒容滿麵,正好此時最後一個道士將咒語念完,邱洞主頓時將法力打入木樁之中,大聲厲喝道:“畜生,你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之事,天地不容,今時今日就向那些死去的靈魂一一償還罪孽吧!納命來……”完說一掌便將木樁拍入地下。


    頓時小洞天所有道士學徒手中的符一枚枚的亮了起來,符紙都是基地裏專門製作的高級符紙,而上麵的符形卻像是被激發了一般,出現了一道影子。


    普通人隻能看到符紙上的符比剛才亮了一些,而修道之人卻能夠感受到在符印亮起的一瞬間,天地靈氣開始瘋狂的向釘入到地下的木樁湧去,除去天地靈氣,還有持符之人的生命力。


    張書鶴感覺到他手持的符中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體內的生命之氣抽掉了百分之二,這還是張書鶴實力高於施術人的情況下,而其它人恐怕被抽走的沒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他不由心下驚訝起來,這陣法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不僅需要施符人的壽元,還要無數咒語相輔,最後還要抽取一百人左右的生命力,生命力與血液有關,也可以比做壽元,隻是它是可以恢複的,壽元損傷則永遠不會複元,即使如此,一百人的生命力仍然是不少的數目。


    這個陣法光是啟動就要付出這樣慘重的代付,那如果維持戰鬥,時間越長恐怕損耗的能量就可怖了,這還是張書鶴第一次見到這麽強大的人符大陣。


    隨著陣符的啟動,眾人隻聽見四周出現了紙張如同被擠壓的放大聲,邱洞主大喝了一聲,讓那些在陣外的軍士入陣。


    百餘人剛進入陣法範圍之內,那撕裂便停止下來,然後“蓬蓬”數聲,放眼望去,周圍就像瞬間被扔了數個□□一般,視線被阻擾。


    不過很快,白煙散去,眾人此時看到的東西,皆讓他們大吃一驚,之前的時間明明是在半夜,天最黑的時候,要打開頭燈才能看清前麵的人,但是煙零一散天色卻是已經蒙蒙亮了,時間似乎正是處在快黎明時期。


    他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倒底是怎麽回事?之前是半夜,現在是黎明,中間至少有四個多小時,怎麽一瞬間就過去了?還是這些都是血藤搞得障眼法……


    接著眾人又驚慌的看向周圍,天,哪還有什麽村子,入目的全是一地的廢墟磚頭,而村長家那裏竟是有個十數米的大洞,看著就黑滔滔的,如同一個黑乎乎無眼白的眼球一般,裏麵似乎隱隱還有東西在蠕動,看到的人身上無一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末世掌上七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下金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下金狐並收藏末世掌上七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