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鬆源顯然也看見了阮棉棉,淡淡的眼波橫掃過來,寬大的袖袍隨風搖擺,他眉頭一抬,朝著阮棉棉招手,白皙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袖子順勢向下滑落,手腕處的線條簡潔明快,宛如從日漫裏走出來的人物,氣質清冷得不食人間煙火。


    阮棉棉搖搖腦袋,驅趕走腦海中廉以青和駱鬆源重疊的畫麵,暗想:係統應該是不會出錯的,大頭都默認了駱恒一就是廉以青了。


    大頭默默吐槽:“我隻是沒有回話而已,都是你自己腦補的,別怪我……”


    她定定心神,快步上前,一臉欣喜地道:“師尊,今日怎麽有空過來陸家,可是有什麽事?”


    駱鬆源不知覺伸手,輕輕撫過她的發頂,“恒一醒來,我們需回去診斷他現下的狀況。”


    “真的,他這麽快就醒了!”阮棉棉驚喜地歡呼,實在沒想到駱恒一真麽快就醒來了,真是件好事。


    阮棉棉象征性地和陸妍一家告別,親昵地喚著計大哥,語氣滿滿的留戀。


    駱鬆源不著痕跡地微皺眉毛,幾日的相處,這二人關係竟是進展到如此親昵。雖說他相當看好這位後起之秀,但是觀其命理,紫色衝天且命犯桃花,說不得以後有不少道侶。


    阮棉棉不知駱鬆源心裏的小九九,急於回去見駱恒一。兩人經曆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在一個全新的世界裏又是初遇,阮棉棉新生新奇。以前她都是以動物和植物的形象出現在他麵前的,這次她打算以一個全新的麵貌悄悄地滲入他的心。


    嗷嗷,這樣想起來好帶感,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晉級成女神了,成為深深印在駱恒一心裏的朱砂痣了!


    然而事實總是殘酷的,就在阮棉棉懷著“近鄉情更怯”的忐忑心情一步一步接近自家山頭,憧憬地想象著駱恒一見著自己的驚喜之情。


    還沒接近到上頭,就遠遠地看見山頭冒出一股股濃濃的青煙,雲霧繚繞的樣子分外迷幻……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濃煙的顏色倏地加深。雲深之處吹來一陣微風,濃鬱的焦味衝進阮棉棉的鼻尖。瞬間什麽情懷都沒有了,什麽玩意兒啊,道古聖手的山頭居然有人放火!


    阮棉棉立在桃花扇上,拿眼睛斜睨駱鬆源,你看看你管理的地方,人家都燒上門了!


    駱鬆源扶額,他這個侄子真是不省心,明明已經告誡過他,他遺傳了駱家一貫的煉器天賦,在煉器方麵可大展手腳,然而這個徒弟兼侄子卻對煉丹有著極大的興趣。若說他在煉丹上的資質普通還好,偏偏他這方麵簡直是個廢柴,基本爐爐炸丹,毀了不少靈草,到現在隻能煉煉聚靈丹這種最基礎的丹藥。


    現下這幅情景妥妥的是駱恒一醒來之後又開始作,正巧趕在他回來的時候丹爐炸裂。若是這侄兒和他一樣,煉丹、煉器雙才倒也無事,可是他每回煉丹都出事啊!


    阮棉棉心裏一係列粉紅色的幻想破滅,僵硬著一張臉跟在駱鬆源後麵收拾殘局。


    “恒一,早就說過你不適合這個,煉器是你的天賦。”駱鬆源負手訓誡道。


    駱恒一麵色頹敗地看著屋子中央的殘渣,藥氣完全散發進了空氣裏,那勉強成型的藥丸都沒有沾染上一絲要藥性,就是一味廢藥了。


    阮棉棉大力地拍拍他的肩膀,想安慰幾句,眼角瞥見雜亂的屋子,剛到嘴邊的話又吞咽下去,隻得附和駱鬆源的話頭:“咳,要不你還是聽聽師尊的話,好好學習煉器吧。”


    駱恒一聞言,大驚失色,沉痛地哀歎:“小雞毛,連你也向師尊倒戈了,以前你可是最支持我的人。”說罷,雙目裏似含有淚水,馬上就要奪眶而出的樣子。


    阮棉棉見到他此副暗自垂淚的模樣,更為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駱恒一竟是如此的哭包的性格,她就是應和了幾句,他居然要垂淚!她慌忙道:“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堅持下來一定能行的!”


    駱恒一立馬破涕為笑,露出一排白淨的牙齒,單手攬住阮棉棉的肩膀,笑道:“小雞毛,你又上當了,單純的小雞就是好騙!”他一手抱住阮棉棉,一手往她臉頰處捏去,“給哥哥看看,最近和師尊在一起有沒有瘦下去?”


    阮綿綿轉頭推開他的手臂,無語地看著駱恒一。想不到這個世界的他性格與以前大相徑庭,不過倒是和第一世一樣演技一流……


    “恒一把你的丹爐過來收拾一下。”駱鬆源清冷的聲音傳來,恒一不得不放開鉗製阮綿綿的手乖乖去解決自己惹下的禍。


    不得不說,自從駱恒一恢複過來之後,整個山峰熱鬧不少。駱恒一雖然是修煉狂魔,但是插科打諢的技巧也是沒有落下。而且從小到大,他就是山裏的山大王,山頭裏鬧騰的小獸們嗅到了他的氣息都安分了不少。


    阮綿綿作為一隻小鳳凰,才化作人形融入修真界不久,懵懂純真得可愛,駱恒一日常無事就喜歡逗逗她。就算駱恒一說謊騙她,小鳳凰總是無條件地相信自己的主人。最最可惡的是駱恒一見著她被騙後的委屈非但不心有愧疚,還火上澆油,順帶著教育一番:“小雞毛,你這樣輕信他人,小心不懷好意的修真者騙你去燉雞湯!”


    原來的那隻小鳳凰這時候隻能眼淚汪汪地想要反駁,然而初化成人的小鳳凰詞匯貧瘠,隻能結結巴巴地指控:“主人欺負我!”然後嚶嚶嚶地跑走。


    不過阮棉棉既然上當了一次就絕對不可能有第二次的,駱恒一的人生樂趣喪失了不少。兩人間的拌嘴越來越多,相處越來越像朋友,就連一絲絲心潮澎拜的感覺都沒有,阮棉棉不知道哪裏出錯了。


    駱恒一精於劍道,山峰上有一處練劍石,上麵劃有密密麻麻的劍痕,都是他成年累月地積累下來的。宗門不少師兄都前來瞻仰過這處,阮棉棉也曾去過一次,殘存的劍意也是不容小覷。


    然而這些並不關阮棉棉什麽事,她關心的是駱恒一每天淩晨四五點就開始練劍!要知道修真者根本就無需睡眠,晚上正常就是打坐冥想,但是她還沒有調整過來啊,她想睡覺!


    每天都被駱恒一花式吵醒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阮棉棉決定遠離駱恒一,自己在山腳上開辟一個洞府。她決定向駱鬆源申報一下,讓他給自己批一塊專用地盤,在家門口一定要插上一個牌子,上書:駱恒一與狗不得入內!


    駱鬆源居於山頂,風光獨好,東臨大海,完全不受駱恒一的練劍騷擾。阮棉棉窩在梧桐樹上,即使刻下了無數個學藝不精的消音陣法,然而還是抵擋不住駱恒一的劍氣蕩滌,瞬間破散於茂盛的樹葉裏。


    阮棉棉上山頂申請工程批準的同時,暗搓搓地想要把開工地址轉換成山頂,不過這得要看駱鬆源的意思。


    未及山頂就先聞見一股淡淡的酒香,醇香濃鬱,撲鼻而來。阮棉棉暗道:沒想到清風道骨的駱鬆源還喜好飲酒,也不知酒是什麽品鑒的,酒香襲人大抵就是好酒吧。


    腳踏至庭院,隻見大敞的窗邊裏看見兩個人影,二人端座在圍棋盤前,一人白衣飄飄,就是駱鬆源了,然而另外一個確實身著張揚的明豔黃袍,上頭紋有四爪蛟龍,頭上的玉冠光滑流轉,玉冠周圍還鑲嵌著一圈珠圓玉潤的白色大珍珠,這身奢靡的穿戴著實閃瞎了阮棉棉的鳥眼。一旁的桌案赫然擺著兩壇子酒,一壇拆封,濃鬱的醇香盈滿屋子。


    駱鬆源臻至化神,自是早早察覺阮棉棉的到來,喚道:“綿綿過來!”


    那黃袍男子也抬頭望過來,打趣道:“不曾想到小鳳凰如今都能化作人形了。”男子落下手中的黑棋,抬手一擲,一個人金光閃閃的東西就落到阮棉棉的懷裏,男子簡短地解釋:“送你。”


    阮棉棉單手捏起懷裏的不知名物體,薄薄的一片,裏麵好似融進了金沙,在光線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薄片的紋理一條一條的,宛如海邊的扇貝。這大概是一片鱗片,還是少見的金色的鱗片,應該是某種珍貴的妖獸身上的。


    阮棉棉正在猜測是何種妖獸的鱗片,就聽得駱鬆源道:“這是蛟龍的龍鱗,綿綿妥善收好。”他右手指向黃袍人,“這是我們的老鄰居,赫連真君。”


    阮棉棉吃了一驚,再仔細看了看手中的金鱗,原來這就是傳說的龍鱗,她連忙朝著黃袍男子道謝,這可是一個從內到外的超級大富豪啊,龍鱗這等稀有的物資都有!


    黃袍男子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把玩著手中黑棋,卯足心思想要贏了這局。一子落下,駱鬆源緊隨其後落下白子截斷黑子的出路。他無奈地笑罵:“這麽多年都沒有贏過你幾回!”


    駱鬆源淡笑,側過身子換了個坐姿,問阮棉棉:“今日怎麽有空來山頂了?”


    阮棉棉眯眼笑回:“我有點小事兒,我那個梧桐樹不想住了,想換一個地方。”最好是你的山頂。


    駱鬆源好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提議道:“要不你搬來山頂與我同住?”


    一旁含笑的赫連眸光裏閃過驚訝之色,眼神不由在阮棉棉身上多逗留一會兒,顯然是對阮棉棉充滿了好奇。


    阮棉棉沒想到一下子就達到預計目的,爽快地答應了,迫不及待地想要霸占駱鬆源的一個房間。


    赫連真君隔空取起桌案上的酒壇,豪爽地舉起壇子就是猛灌一口。烈酒衝出壇子,空氣中又是一陣馥鬱的酒香。甘甜的酒水入口,赫連連聲讚歎:“鬆源,你這酒著實不錯,可惜你就釀了這麽幾壇。”


    “桃花酒不宜多喝,我也就釀了少許。”駱鬆源一邊收拾桌上的棋子,一邊閑聊。他招呼傻愣著的阮棉棉,“綿綿,你要不要喝點桃花酒,是我用各色靈果釀製的,靈氣充裕,對修者有健體養生的作用。”


    駱鬆源收拾好黑白棋子,抓起一壇靈酒,瓷白的手指掀開火紅的封蓋,香味溢出。阮棉棉的後頭滾動了一下,酒香中帶著果香,與以前見過的酒水有些區別,她也想嚐試一下了。


    駱鬆源取出一晶瑩剔透的小碗,往裏倒了小半碗,酒水並不是全然清澈的,呈現出半乳白的顏色。


    阮棉棉伸手接過,嚐了一口,淡淡的酒味,果香更為濃鬱些,入口醇香,倒是有點像果味飲料,她不由大口大口地喝下去了,畢竟來到這個築基之後就辟穀的修真界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滿足口腹之欲了。


    駱鬆源見著她喜歡,就把一壇全遞給她了。阮棉棉來者不拒,就當是喝飲料了。


    赫連在一旁朗聲笑道:“哈哈,沒想到你家小鳳凰是個小酒鬼。”


    小酒鬼自顧自地坐在一旁喝酒,駱鬆源和赫連一旁對著一張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羊皮地圖指指點點,裏麵貌似有極大的文章。


    等到赫連告別之時,阮棉棉已經喝光了一壇子的酒,整張臉被酒氣熏得紅撲撲的。


    駱鬆源無奈地拿走她抱在懷裏的大酒壇子,敲了下她的腦袋,淡淡的語氣無奈又溫柔,“雖說這是清酒,也禁不住你這麽喝啊,醉了吧。”


    阮棉棉一把擼開他的爪子,含水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駱鬆源看了半晌,慢吞吞地道:“我、沒、醉。”


    駱鬆源感覺自己的手心癢癢的,捏了把她紅彤彤的臉,臉上的溫熱從手指尖傳遞到心扉,酥酥麻麻的。他感覺自己好像再次經曆了雷劫,從頭被劈到腳,他霎時縮回放在阮棉棉臉上的手。


    阮棉棉皺皺鼻頭,放在自己臉頰的冰冰涼涼的,恰好緩解臉上滾燙的溫度。突然這個降溫的東西不見了,她不滿地瞪了瞪大眼睛,搜尋著讓自己舒服的涼涼物體。


    阮棉棉迷迷糊糊地想要從椅子上掙紮著站起來,腳下一個打滑,一下子就撞見駱鬆源懷裏。


    駱鬆源抱了個滿懷,小鳳凰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間,那部分的皮膚好似觸及到熔漿一樣,滾燙得駭人,偏偏這人還不自知地在他懷裏蹭了又蹭。


    阮棉棉蹭皺了他胸前的衣服,朦朧中有些過意不去,特意伸出手來幫他撫平褶皺,結果卻是越整理越皺。最後她煩躁了,“啪啪啪”對著駱鬆源的衣襟一陣猛拍。


    駱鬆源深吸一口氣,捉住她搗亂的手。這一小小的動作,然而駱鬆源用力過猛,兩人的臉幾乎貼近,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雙方的臉上,雙眸互相凝視,倒映出對方的身影。他屏住呼吸,就這麽靜靜地注視著阮棉棉。


    阮棉棉呆愣地盯著駱鬆源,她茫然地眨眨眼睛,仿佛看見了自己想念多時的廉以青,熟悉的眼神,令人心悸的感覺。阮棉棉感覺全身的鮮血全都湧上了昏昏沉沉的腦袋,踮起腳尖,撲上去重重地啃了駱鬆源一口。


    駱鬆源握住她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緩緩移至阮棉棉的腰間,把她摟緊懷裏。兩具溫熱的身體相貼著,駱鬆源閉上雙眼,引導著阮棉棉加深這個忽如其來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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