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鎮定,範洱被自己這個猜測嚇了一跳,一穿越就發現自己得了不治之症這種事情也太倒黴了吧,這麽小的概率自己也能碰上?


    算了,在這裏瞎猜也沒用,明天問問醫生就知道了,範洱繼續歎氣。


    從目前信息來看,身體原主和浩星澈一直在一起讀書,現在還是同一個大學,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環境裏,還是想想怎麽不露出馬腳的好,應對其他人還好說,但是朝夕相處的室友呢,假期回家遇到父母又怎麽辦呢。


    她緊繃的精神絲毫沒有放鬆,按道理來說應該沒這麽容易入睡,但不知為何卻很快就又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蒙蒙亮,隻有幾縷光線透射過窗簾,病房內還有些昏暗,走廊的燈倒是始終大亮著,範洱猛然睜開眼睛,額頭冒出了汗珠。


    接收到原主二十年記憶的範洱,腦子有些脹痛,此時她有些分不清哪段記憶才是真實的存在。範洱閉著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本來還抱怨過穿越什麽的沒有記憶簡直是舉步維艱,可是現在什麽都記得了,心裏卻是百感交集。莊周夢蝶,到底是她從另一個世界來到了這裏然後夢見了這二十年的經曆,還是自己本來就屬於這裏,另一個地球上的二十多年生活才是夢境?


    這個世界的範洱從九歲開始就成了孤兒,父母在一起火災事故中去世,親戚們在相關部門鬧了幾場之後仍然沒有得到相應的賠償。


    當時她還在世的直係親屬還有奶奶和外婆,可惜這兩位老人家都有些重男輕女,不樂意肩負撫養她的責任。她父母的兄弟姐妹們更不願意在沒有任何補償費用的情況下完全接手她這個累贅。


    於是範洱隻能在各家輾轉留宿,直到一年後她父母的同事提出收養她。


    這個同事也是那場火災的幸存者,浩星澈的父親——浩星正。他們都是醫療研究人員,是同事也是朋友,當時那場大火不僅奪取了他幾位好友的生命,同時也帶走了他的妻子,自己也受了些傷。


    自從康複之後他就不再進行研究工作,依靠著家庭背景以及資產開辦了醫療器材公司,後來發展出了製藥工廠甚至開辦了醫院,成就了現在醫學界和商界都鼎鼎有名的星辰集團。


    那時候浩星正決心從研究員到商人轉變,他資助了所有在那場火災中受害人的家庭,其中範洱情況最為糟糕,父母雙亡,一個小學生像個皮球一樣被親戚踢來踢去,於是浩星正幹脆提出當她的監護人。


    然而親戚們卻不願意範洱被外人收養,有部分原因是怕被別人說三道四,說他們不顧念親情,有部分原因是他們覺得有了資助以後每年輪流收養範洱一兩個月還是可以接受的。


    不管過程如何,範洱最終沒有被收養,在她成年之前她的監護人還是她的直係親屬——奶奶,但是親戚們也沒有拿到資助款來平分,意味著她不用再輾轉於各個親戚家,因為範洱和浩星澈一起去讀了高級貴族寄宿學校,放假的時候就跟浩星澈一起回家,當然費用由浩星正出。


    不得不說,從商的開始階段很忙,浩星正原本提出當監護人就是不忍心看自己好友的女兒受委屈,他連自己的獨生子都沒辦法親自照顧,隻能托付給了寄宿學校和家裏的保姆,於是正好給兩人找了個年紀相仿的玩伴。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範洱和浩星澈從小時候偶爾見幾麵變成了相互扶持一起長大。


    初中,高中,大學,記憶到校運會跑步時暈倒這裏戛然而止,範洱收回思緒,發出一聲輕歎,沒想到這個女孩雖然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可是卻比順風順水的自己經曆過更多的人情冷暖。


    同時她也想通了,這裏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腦海中兩段記憶都是真實的,撞頭甚至自殺都沒辦法像結束夢境一樣讓自己回來原來的世界,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繼續生活,無論是哪一個範洱,都該堅強的活下去。


    天亮了,總有幾絲光線透過窗簾照射了進來,病房也漸漸開始亮堂起來。範洱醒的早,醫院裏的作息時間更早,沒等她想太多,就有查房的護士進來看範洱的情況,見她已經醒了,便詢問著她早餐需要什麽。


    “醫院裏的早餐有哪些?”範洱聽見吃的來了精神,實際上她從昏迷之後就沒進食過,“對了,醫生有說我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哪些麽?”


    “您禁食的時間雖然還不到24小時,但是可以吃清淡點的流質食物,不然您的胃可能會不舒服。要是沒有特別要求的話,我去為您準備吧?”護士回答的非常專業而有禮貌。


    範洱抓住了話語中的“您”而不是“你”,雖然有些疑惑,但仍是點點頭讓她離開了。


    環顧四周,看到了星辰醫院的標誌logo,便頓悟了,這不是星辰集團下的醫院麽,也怪不得自己病房條件這麽好,護士態度這麽好了,畢竟自己是浩星澈親自送來並辦理的手續。


    可是,自己為什麽要禁食呢?難道自己昏迷是跟胃有關?可是跑步的時候也沒覺得胃痛,難道是胃出血?範洱有太多的疑問,左等右等都等不來主治醫生,心裏像有個小人在上躥下跳一樣不得安寧,連早餐也是隨便喝了點東西了事。


    八點半,主治醫生終於在範洱的昂首期盼下姍姍來遲,看到她一臉‘你怎麽才來’的表情,醫生還特地看了下表來確認自己上班有沒有遲到。


    “範小姐,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麽?我剛到醫院就被沈護士叫過來了。”醫生還是開口為自己辯護了一句,示意自己並沒有遲到。


    範洱也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太急切而熾熱了容易引起誤會,“不好意思,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我的病情,昨天昏迷了挺久,醒過來都已經是晚上了,也沒細問。”


    “這個麽。不好意思,我暫時無權透露。”醫生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


    “您昨天進的是急診室,一些檢查並不是我負責的,後續在內科、胸科、腦科這些都有做一些檢查,全部報告匯總分析結果出來的時候也是您差不多醒過來之後了,不過當時浩星先生看了之後直接把資料送到院長那裏了。”


    “那就是說,作為我的主治醫生,您竟然不知道我的病症?”範洱又好氣又好笑。


    “應該說,我隻知道我知道的那一部分,而整體的情況可能不會差太多,但我想還是由浩星先生親自告訴您比較好。”醫生一邊說著心裏也邊打鼓,他也覺得這好像並不是個太理直氣壯的理由。


    範洱倒是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其實,是他不想讓你們告訴我,也不想讓我看自己的病理報告,是嘛?”


    醫生尷尬的笑了笑。


    範洱無奈道:“好吧,但是聽說我今天就可以回學校了,那關於我是否可以出院這點事情,您總是可以透露的吧?”


    “這是當然,不過要是您想多住幾日觀察一下也是可以的。”醫生肯定道,“範小姐,如果沒什麽別的事,那我先走了,這個時間該去查房了。”


    醫生表示自己很無辜,不想當炮灰,還是趕緊走人的好。


    “好的,還是謝謝了。”範洱見問不出什麽也隻能放人離開,看來得等浩星澈來醫院的時候再說了。


    她回想了一下剛才醫生的神情和話語,感覺自己身懷絕症的可能性估計也就比身懷絕技大那麽一點點,她苦笑的想著,自己連穿越這種事情都碰上了,沒準穿過來的時候基因突變了,跟蜘蛛俠一樣有絕技傍身了呢。


    範洱積極樂觀向上的yy了一番之後,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浩星澈來。此刻再提起這個昨天一睜眼就看到的人,她心裏莫名的有些暖意,估計是因為有了曾經的記憶。


    他和範洱兩個人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甚至現在大學還是同校,他們都在彼此生命中占據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以前的範洱似乎是有些喜歡這個大男孩的吧。她琢磨著,不過浩星澈應該沒這意思,他隻是習慣於有她陪伴。


    開心的時候要跟她分享,難過的時候需要她安慰,有喜歡的人的時候總是迫不及待的告訴她,失戀的時候纏著她故意無理取鬧,但範洱卻總是拿他沒辦法。


    應該有好幾年了吧,在讀大學之前就喜歡了,畢竟浩星澈本來就是個讓人移不開眼球的男孩。但是她沒說,她想等他也喜歡自己,在那之前,自己繼續待在他身邊就好了,反正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互相陪伴長大的。


    她一直都知道,他對她的關心是真的,擔憂是真的,十年青梅竹馬的感情也是真的,可卻偏偏沒有她對他的那種喜歡,如果範洱是個男的,她毫不懷疑浩星澈會拍拍她的肩膀把她當做自己最好的兄弟。


    他們仍是無話不說的好夥伴,隻是這點喜歡,她不想先說出口,等哪天他喜歡自己了或者自己不喜歡他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既然以前的範洱沒把這青澀的喜歡說出來,那現在的範洱就更不會說,對於浩星澈,她是沒法繼續那樣的喜歡,她對比自己小了四五歲的男孩不感興趣,但她可以幫曾經那個小姑娘繼續陪伴他。


    至於喜歡麽,想到這裏,她腦海裏浮現了一個人影,誒,怎麽會是邢澈?!


    範洱有些鬱悶,她活了這麽大,不是沒有過喜歡的人,也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可是這一瞬間在她腦海裏出現的卻是那張土豪小夥伴的臉。


    她甩了甩頭,或許是因為邢澈那家夥在自己腦袋裏留下的印記太深了,所以才想起他的吧。


    就這麽想著想著,浩星澈來了,同時帶給了她一個重量級的消息,關於範洱“病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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