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洱當然也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


    如果是浩星澈,她在學校裏絕對會繼續保持距離,可是現在換了邢澈,她就沒必要了。


    刻意疏遠自己知根知底的土豪小夥伴,範洱表示,臣妾做不到啊!又不是地下戀,為什麽遮遮掩掩的呢,更何況他們戀都沒戀,遮掩啥啊。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她肯,邢澈估計也不會放過她,畢竟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啊,都怪自己太優秀了啊,咬著最愛的焦糖布丁,範洱忍不住在心裏小小地自戀了一把。


    “二二,浩星澈跟趙蓧蓧分手了麽?不會是因為你吧?”蕭林也想起來,似乎是聽人說起過這回事,“不過那個同學說,趙蓧蓧本來就是一副大小姐脾氣,估計遲早都得分的。”


    “小林,你這是瞎操心了吧,跟浩星澈關係好的女生多的是,就算他們這對分了跟咱們二二能有啥關係。”孫曉芸歎氣道,“那趙蓧蓧也一樣,白富美多的是男生追,不像咱們呐。”


    “這倒是實話,小林,你跟你男朋友最近咋樣了,這個周六貢獻給姐妹們了,沒法跟他甜甜蜜蜜了吧。”夏瀾姍換了一盤生魚片切著吃。


    “哪有,他們係還有一門課沒考試,他待在自修教室複習呢。”蕭林臉有些微紅。


    “哎,年輕就是好啊,看看你們討論的是考試和自習,看看我,我和我同學討論的是實習和工作了。”周蓓搖搖頭,叉起一大塊糖醋魚排,“我還是用食物來慰藉自己日漸蒼老的心吧。”


    範洱此時拿著一根棉花糖,比她的腦袋還大兩圈,正找地方下嘴呢,她看著眾人,又看看一桌自己愛吃的甜品,默默地充當背景,你們八卦你們的,我吃我的。


    吃完飯大家又去ktv吼了一個下午的歌,被麥霸孫曉芸的魔音灌耳之後,範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其他人狀況也不見得比她好多少。於是夏瀾姍率先奪過另一支麥吼了回去,王葉菁則是機智地守住了點歌台,這才使得包房裏沒有被各大神曲包場。


    等六個女生回到學校的時候,每個人都是聲嘶力竭外加筋疲力盡。原來唱歌也是一項力氣活,中午吃這麽多,這下連減肥都免了。


    開心的一天過去了,美好的一天又來了。


    範洱覺得,她似乎是真的融入到了目前的生活中,就這樣重新過一遍大學生活也挺好。


    可惜,她忽略了一點,現在她和某個積極把她拽回學校的人最大距離不超過五公裏。


    要知道,邢澈當年跟她可不在一所大學,甚至都不在同一個城市,那時候都沒少折騰她,更何況現在。


    就算浩星澈朋友多,但某傲嬌的眼裏容不下那麽多人,曾經除了範洱,邢澈在帝都還有兩個發小可以折騰,如今這裏隻剩下那隻自詡說得了心事、談得了學術、犯得了二、賣得了萌的範洱,他怎麽能不變本加厲呢。


    就這樣,某二萌過上了和她原先想得不太一樣的校園生活。


    【會犯二、會賣萌,簡稱二萌】


    “邢澈,下次你解剖動物的時候能別找我來圍觀了麽。”範洱在連續三天被叫到這個生物實驗室之後,終於忍不住哀嚎起來,看著實驗箱裏那隻瑟瑟發抖的兔子,她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這可是生科院的實驗樓!前段日子陪他去泡泡圖書館也就算了,她還能弄幾本小說看,可現在天天待在這裏,範洱有些崩潰。


    傳說這座實驗樓裏麵有著各種用福爾馬林浸泡的動植物屍體,甚至器官,甚至人體,光想想,範洱就又打了個寒顫,反正她一直覺得這個實驗樓陰森森的。


    自己以前最常用的拒絕理由是“魔都到帝都距離太遠,我這把老骨頭折騰不起”,現在呢,即使學校再大,她也沒法把“你在宿舍a樓,我在宿舍b樓,我們相隔太遠,我就不來陪你了”這理由說出口。


    “你不是喜歡毛茸茸的動物麽,所以叫你來看看。”邢澈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頭都不抬一下,自顧自得做著事情。


    怪不得又是小白鼠又是小白兔的。


    “我是喜歡毛茸茸沒錯,可是我喜歡的是在外麵活蹦亂跳的小動物,不是在實驗室裏任人宰割的小可憐。”


    此刻,範洱腦海裏飄出一首曾經在學生物的朋友那裏聽來的兒歌: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割完靜脈割動脈,一抽一抽真可愛。


    “誰說我要解剖它了,我隻是給它注射點鎮定劑,前些日子翻了大量文獻,突然有個想法,就來試驗下。”邢澈麵無表情的戴上手套,拿起注射針管,“你想要活蹦亂跳的話,要不我換成興奮劑?”


    感情你之前泡圖書館是專注於理論,現在理論完了,要來實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範洱看到那隻兔子止不住地打了個寒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別,您老按您自己的想法來,別管我,當我什麽也沒說,我保持沉默,您老繼續,繼續。”


    她可不想因為一念之差,自己手上就多條兔命。


    範洱也不敢看針管注射,找了把凳子坐下,顧自己發呆。


    “它,睡著了。”給兔子注射了藥劑之後,過了半晌,邢澈發話打破了實驗室中的安靜氛圍。


    範洱無奈道,廢話,我也快無聊得睡著了。


    “給你摸摸。”邢澈遞給她一副橡膠手套,“不過摸實驗箱裏的小動物要戴手套。”


    摸個毛線啊!摸動物的毛不就是為了享受那毛茸茸的觸感麽!戴上手套是什麽鬼!老娘不稀罕!雖然這麽想著,但她還是接了過來,終究是一番好意。


    這個時候,實驗室裏的日光燈忽閃了兩下,滅了,頓時一片漆黑。這個實驗室位於建築內部,沒有陽光直接從窗戶照射進來,窗戶外麵是樓道,門外麵還是樓道,而此時走廊上也是斷電狀態。


    “啊~~~邢澈~~~”範洱在陷入黑暗的一刹那尖叫一聲,發揮了危急時刻的自我保護本能,在風馳電掣間就一個箭步衝到邢澈身邊。


    兩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腰,她欣慰的想著,在生物實驗樓裏停電的時候,有個大活人可以抱著,真是安心不少。


    “你幹嘛?”就算突然漆黑一片,也擋不住邢澈那顆淡定的心,被她猝不及防得這麽一個熊抱,有些不知道她幾個意思。


    “抱大腿啊!”範洱低著頭埋在他懷裏,緊閉著雙眼,堅持著隻要自己看不見,所有危險都不存在的唯心主義。


    “我現在腦海裏都是靈異恐怖故事!”


    “你這抱的也不是大腿,你睜開眼看看,電來了。”邢澈無奈的說道,她撲過來之後沒幾秒,燈就又亮了。


    “啊,這麽快,應急燈這麽給力啊。”她慢慢把頭抬起來。


    邢澈臉上還戴著口罩,卻遮不住筆挺的鼻梁輪廓,一對劍眉,眼窩微微凹陷,有點像外國人,睫毛很長,這麽一看,浩星澈的臉型和以前邢澈的樣子還挺像的,範洱心裏這麽想著。


    在剛亮起來還有點微微發暗的應急燈光下,她看見邢澈依舊淡然的神色,衝著自己眨了一下眼睛,範洱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加快了。


    邢澈摘了手套,又拿下了口罩,莫名得看著她。


    咦,以前對著浩星澈這張臉,也沒啥感覺吖,難道皮囊還是這幅皮囊,芯子換了個人,自己就沒有抵抗力了?


    邢澈不過就是永遠一臉淡定,可淡定從容又不是麵癱臉更不是冰山臉,隻是沒出現過恐懼、焦慮這類神色,偶爾他還要自戀一把,傲嬌一下,有什麽好看的。


    她自我反省著,果然是男女授受不親啊,這一抱自己還抱起出點犯花癡的感覺來。


    “範洱,我有話對你說。”邢澈看著眼前這個思緒不止跑到哪個外星球的人認真說道。


    誒?!範洱立馬放開自己那雙還環在他腰上麵的手,難道自己無意間少女情懷了一下,就被發現了?


    字斟句酌了半天,邢澈終於繼續道:“我覺得,你再叫我‘邢澈’的話,別人會認為你是文盲的,連浩星是個複姓都不知道!”


    少女情懷破滅。


    我就知道他的關注點跟我的關注點永遠不再同一條線上!範洱腹誹著,剛剛一定是荷爾蒙和腎上腺激素在起作用。


    範洱大聲叫道:“邢澈,你這個白癡!”


    “說了不要叫‘邢澈’了!”邢澈不甘示弱,“範洱,你這個笨蛋!”


    ……


    範洱又敗了,不過她還是為自己爭取到了以後不用到實驗室來給他‘請安’的待遇。


    對於這個一發燒就要求自己從魔都飛到帝都去探病的男人,範洱早就習慣了他突發奇想的各種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當然,在長年累月中,她也學會忽視甚至無視他有時候的無理取鬧。


    由於邢澈奇葩的觀念,他身邊好友真沒幾個,而範洱就是其中之一,誰讓她心軟呢。


    相比之下,妹紙們真是好多了,乖巧,懂事,易推倒!


    至於帥哥麽,那是什麽東西,能吃麽?好吃麽?


    身邊供著一個男神就足夠要生活雞飛狗跳的了,詳情請見《趙蓧蓧之來自男友青梅竹馬的威脅》以及《怎樣消除隱性情敵的威脅》,範洱覺得她大部分時間還是和妹子們待在一起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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