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外麵的下人就來報,“王爺,知府大人求見!”


    雲墨寒本就習慣早起,抬頭看了看天色,冷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這時,知府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額頭上滿布著冷汗,“王爺,微臣死罪。”


    雲墨寒輕挑眉角,“有話直說,莫拐彎抹角。”


    “是,是……”知府慌亂的以衣袖拭去額頭上的冷汗,“今日寅時有人在堂外擊鼓,微臣便立刻召人升堂,可是一看才知道擊鼓之人原來是陵王妃。因王爺事前有過招呼,不可向陵王妃說出你的身份,所以,微臣也隻得依照規矩辦事。原來,陵王妃此次來,是要狀告徐州府尹。”


    “嗯!”


    麵具之下的眉頭動了一下,原來她並非沒有作為,就算是什麽都沒做,也敢去狀告府尹,勇氣可佳,像她的作風。


    知府一見陵王嗯了一聲之後便再也沒有了下文,頭上的汗流得更快更密了,知府再擦了一下冷汗,顫著聲說道:“王爺怕是有所不知,這府尹周昆是三年前到徐州走馬上任的,並非是考取了功名,而是皇貴妃的胞弟,徐州富庶世人皆知,這裏便是人人口中所知的肥差。那府尹雖說官職不如微臣,可是,就連微臣辦事也要給他幾分麵子。”


    “陵王妃可有說狀告何事?”


    “一年前,一個名叫李顯的書生也曾經狀告過周昆,說是周昆強占民女,並且栽贓嫁禍,並以坐連之罪打死了那民婦的爹娘,可是這件事證據不足,最終也就不了了之。不知道陵王妃是從哪裏知道了此事,一心要替那李顯伸張正義,把那周昆弄得隻剩下了不到半條人命,現在更將周昆的證據呈交到了微臣的手上。”


    “什麽證據?”麵具之下的嘴角上揚著,她果然是個不安份的主,但辦事效率不錯。


    “當初周昆誣陷李顯寫的反國詩……”知府將那詩附上,上麵被唐夜霜幾筆圈起了重點,確實是證據確鑿的反國詩經她一比劃,居然頗有豪情,激動人心,“陵夫人當堂罵周昆粗鄙之人,不配食國家公糧,另外,還有周昆的認罪書,上麵將當年之事供認不諱,還有簽名作實。”


    “嗯,既然已經承認了,你還來找本王作什麽?”雲墨寒的語氣瞬間冷冽了許多。


    “因為……因為陵王妃為了逼供給周昆用了毒,這樣根本就做不得數,隻怕周昆的家人都已經送信去了宮裏,皇貴妃很快就會聽聞此消息,微臣擔心……”


    “她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是惹下再大的禍事,也有本王替她擔著,不然的話,本王也不會任由她出去胡作非為,你隻管按規矩辦事,認真查明此事原委,若是有半點的敷衍,本王定不饒你!”


    知府頓時覺得頭重腳輕,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得到了陵王的首肯,恨不得直接給自己兩個耳光,沒有查明就先來向陵王告小狀了,現在被陵王記了一過。


    剛才陵王說得那麽明顯,天大的事他也會在背後給陵王妃撐腰,所以,明麵上雖然是讓他按規矩辦事,但是如果他拂了陵王妃的麵子,怕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


    因為那周昆的事他並非完全不知情,隻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眼下看來,他是怎麽判,都是死路一條。


    “本王稍後會派人送一封密函於你,將來如果有人敢因為此事刁難於你,你便說是奉了本王之命徹查此案。”


    這時候的一句話,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啊,陵王在皇上心裏的份量,知府定是心知肚明的,趕緊連連謝恩,這才心情愉悅的退了下去。


    那首反詩裏麵有著這樣一句:舉哀山河染腥血,深山幽林獨瑰麗。這本是一首讚頌一種隻會開在深山處的蘭花,大多文人都喜歡以詩來讚頌它的絕然獨立,舉世無雙,不與百花爭奇鬥豔,卻可自傲於風雪寒霜。


    可是周昆卻逮到舉哀山河一詞,這李顯看來是個挺有抱負之人,如今剛剛平定亂世,血染山河,便是以此蘭花祭奠為國犧牲的將士,一番豪情卻被人誣陷成下作的勾當。


    唐夜霜卻接著劃拉了兩句:懷坐嬌妻兒繞膝,此夢獨獨成追憶。便是將那絕世之蘭,可遇而不可求,替換到了這李顯的思妻之痛,硬生生的給那周昆扣了一頂沒辦法除去的罪名。


    原來,她並非莽撞之人!


    這兩天在外麵玩耍,想必也是為了打探那對夫妻之間的故事,雲墨寒的嘴角浮起玩味一知,她還真是一個讓人越接近越有趣的女人。


    下午的時候,唐夜霜才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踏進他的書房,一臉的得瑟,一來就趴在他的書桌上,嫵媚的對著他笑。


    雲墨寒嘴角一抽,“有話就說,莫裝鬼嚇人。”


    “你替我去向陵王傳句話,這次的案子我成功了,讓他隨便付我一百兩黃金便是。”


    雲墨寒一怔,“這個案子是你自己堅持要查,為何要陵王付你賞金?”


    “我查完案之後,那李顯對我感恩不盡,我當著眾人的麵說是陵王憐惜百姓,不忍百姓蒙冤,好話說盡,盡得民心,怎麽也不止一百兩吧?”


    似乎也是那麽回事。


    “如果我沒記錯,你即將嫁入陵王府為妃,將來榮華富貴取之不盡,你要黃金來做什麽?”


    “這是我的事,不能告訴你。”說完,唐夜霜打了個嗬欠,“這下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等我睡了起來,再來替你施針。”說完,對著雲墨寒揮了揮手,轉身便跑了出去。


    “清流!”


    “屬下在。”


    “命人立刻將這封信送回宮中,親自交到父皇的手上,必定要比那周昆的求救書信要快。”


    “屬下知道!”


    清流走了之後,雲墨寒轉動著手裏的筆,他說過,隻要她想做的,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有他在後麵替他收拾,一個可以不介意自己被人追殺,被人毀容的女子,卻因為幫了別人而如此開心,隻要她想做的,他必定會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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