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寒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唐夜霜的肌膚,她身上有數處的肉都在往外翻著,身上沒有一塊好的地方,而他上藥的時候下手極輕,仍然能聽到唐夜霜陣陣倒吸氣的聲音,她緊閉著眼睛,陷入在了昏迷之中,可見這痛,是多麽的錐心?


    “你放心,隻要你活下來,你身上的每一道傷,本王都會還給許蘭心,無論她是什麽身份,本王都不會放過她。”


    雲墨寒給唐夜霜上完藥之後,已經是深夜,他走出房門,看著臉還是腫得嚇人的杏兒,“好好照顧小姐。”


    “是,王爺。”杏兒趕緊推門走了進去,雲墨寒往後往了一眼,趁著夜色走了。


    雲七從暗處走了出來,沉聲喚道:“主子。”


    “她向來命大,應該不會有事的……”聲音越來越輕,他們守在這裏已經整整一個晚上,大夫和太醫全都搖頭歎氣的走了出來,居然沒有一個人有辦法,這個謊說出來,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雲墨靜看了雲七一眼,“明日早朝必定會有事情發生,看樣子陵王應該去做事了,本王明日隻需要替他多爭取一些時間便是,我們早些回去吧,也差不多快要上朝了。”


    ……


    第二日的早朝,與雲擇天想的一樣,所有的朝臣都在因為昨夜之事趁機興風作浪,唐林翰往殿上一跪,“皇上,是臣教導無方,請皇上賜罪。”


    “相爺此言差矣,陵王妃向來不守規矩,或許是與她親母早逝有關,隻是沒想到這次居然心狠到想要殺害太子妃,雖說這次太子妃命大活了下來,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就……皇上,這件事的起因本就因為陵王妃的嫉恨之心,沒想到到了最後,事情居然到了這麽無法轉圜的地步,陵王目無法紀,理當處斬。”有朝臣從旁提議。


    “說得好!”從來都不參與任何早朝的靜王從殿外走了進來,對著雲擇天作了一個揖,“這位大人分析得甚有條理,陵王妃毒害太子妃,死了活該,陵王目無法紀擅闖禁宮理當處斬。那麽,敢問這位大人,陵王妃推太子妃下水,何人親眼所見?太子麽?所以皇後娘娘才會對陵王妃下此毒手,因為痛失皇孫?是嗎?”


    那位大臣的嘴唇動了動,聽起來像是靜王在分析案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有一種感覺,這是在給他下了一個套。


    雲墨靜嘴角冷冷的揚了揚,“皇後是太子的至親,所以不按宮規處置,而是私自用刑,對傷其子者下此毒手,陵王妃便是死不足惜,陵王為救王妃,硬闖禁宮,此情本應是感人至深的,卻被你們說成了砍頭之罪!本王再問各位大人一句,陵王是要反嗎?我赤月國曆來都有規矩,帶千人進京者為反,帶百人入宮者為反,陵王當晚所帶兵馬加上他自己也不過九人之多,何來的反意?”


    “靜王爺你這分明就是歪曲事實,強辭奪理。”


    雲擇天聽著下麵的人開始發出不斷的質疑聲,頭更加的痛了些。


    “事實在哪兒?”雲墨靜淡笑著說道。


    “事實便是太子妃流產,現在身體虛弱,痛失愛子已經很是難過了,再加上身體的疼痛,一般的弱女子哪裏經受得住?太子是儲君,太子妃的孩子是太子的長子,卻被人毒害,難道不應該還一個公道麽?”


    雲墨靜笑得更是誇張,“那是因為你不了解陵王妃。父皇曾經說過,陵王妃不可以在用毒,陵王妃依言做到了,可是,她如果想要除去太子妃,哪裏需要在那麽一個光天化日之下?還被那麽多人看到?既然反正都是要被人看到,成為逃犯,倒不如直接對太子妃下毒,然後離開京城不是更好?何必還要再多受一次刑法的折磨?”


    雲擇天沉聲喝道:“都給朕住嘴。”


    唐林翰看了一眼雲擇天,“皇上,陵王妃害太子妃一事暫且我等可以不做爭論,但是,陵王持刀入宮,直闖禁宮確實犯了國法,當眾羞辱皇後娘娘,殺其宮人,根本就將這皇宮放在眼裏啊。此行此舉若是不嚴罰,如何服眾?還望皇上公平處置。”


    唐林翰為當朝相爺,一人之下,自然眾朝臣立刻附議,跪地要求雲擇天嚴懲雲墨寒。


    清流推著雲墨寒走了進來,雲墨寒的眸色暗沉,狠戾之色在他的桃花眼裏四下泛濫,殺氣逼人,“兒臣參見父皇。”


    雲擇天隻覺得眉心一跳,這個時候他怎麽能來?


    陵王作了個揖,“有關昨日之事,兒臣理當前來向父皇做個交待,有關陵王妃推太子妃落水一事,兒臣倒是找來了幾個人證,他們是清清楚楚看到了當時所發生的事,不如,先聽聽他們怎麽說?”


    雲擇天允了。


    進來的,全都是當日也同在遊湖的百姓,還有船家,雲墨寒與手上眾人尋了一夜,終於找到幾個親眼目睹整個事情發生的證人,之前所有人都忌憚太子的勢力,不敢出麵澄清,直到陵王出馬,對於陵王百姓除了敬畏更多的則是愛戴,因為他除倭寇有功,是赤月國的大功臣。


    所有證人都是說的一樣的話,他們親眼看到是太子妃自己跳的湖,與陵王妃無關。


    “皇上,這些人之前不說,現在出來作證,分明就是有人收買了他們。”


    雲墨寒隻是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那些百姓倒是不依了,隻不過礙於在皇帝麵前,不敢太過無禮,“皇上,草民家裏都上有老下有小,怎敢進宮冒欺君之罪來任人收買?隻不過是說出實情。”


    這話一說,那些朝臣立刻沒有人敢再出聲。


    雲墨寒揚唇,“太子妃懷有太子的長子,理當更為矜貴,可是她為何要跳湖陷害陵王妃,這個人更能說明真相。”


    清流將一個被打得快了形的男人押了進來,那人跪在堂下,痛哭流泣,“皇上,是草民糊塗,是草民糊塗。”


    “你是何人?”


    “草民王貴,是京城一個大夫,一個月前,草民症斷出太子妃因為情緒鬱結,心思不屬導致胎象不穩,隨時都有可能會流產,就算是躺在床上休養,那胎兒也活不到六個月,此事千真萬確,如是皇上不信,可以派太醫去太子妃那裏請個平安脈便知。草民不敢說謊。”


    眾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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