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清脆的一聲“哢嚓”,他的手掌還未碰觸到後頸,就已然被陡然施加的蠻力掰折,在雲墨寒緊攥著的手下拗成一個駭人的扭曲形狀。


    骨裂的劇烈痛感讓那下手者的喉間模糊不清地地咕噥出一聲哀鳴,雲墨寒剛放開手,他便握住自己的手腕,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腦袋在堅實的冰棱上磕出一處殷紅的血跡。


    與此同時,唐夜霜冷哼了一聲,雙膝微彎,騰空而起,一個狠辣的回旋踢,將欲趁此時對雲墨寒攻來的兩人掃退。懸空的腳尖剛輕巧觸地,她猛然一個回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補上一腳。


    欲偷襲的兩人立刻意識到這是致命的一擊,張開雙臂,欲想先護住身體,未料唐夜霜力度之大,這出勢狠戾的一腳已然將他們的心脾震了個粉碎。


    沒有花哨的招式,隻有一擊必中的殺招。


    燃起的火把旺盛,然而森寒陰冷的殺氣籠罩在這一方冰封的湖水之上,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隻見兩人身形變幻如鬼魅,在迎麵而來的兵刃中飛快地穿梭著。一回合過後,兩人的背總是緊緊貼在一起的。


    見實在抵抗不過,突然從紛亂的人群之中竄出一個枯瘦的老者來,自他們身後抽出一支豎笛來,放在嘴邊吹出了一陣奇異又詭譎的音樂。


    霎時,一陣地動山搖,地底下的所有毒物在笛聲的召喚之下一個接連著一個地鑽出來,緩慢地朝著人群的聚集地而去。隨著音樂逐漸尖銳高亢,它們的速度也逐漸快了起來,一眼望去,隻見得黑壓壓的一片,很是駭人。


    大批毒物踏過冰麵,發出吱嘎的聲響,成功讓水蘿緊閉著的眼皮一顫,猛地睜開來,看著麵前的景觀,麵色一陣異動。


    隻是,她的舉動此刻幾乎沒有人所注意到。


    唐夜霜掃了一眼四麵八方的詭異場景,咬了咬唇,指尖一勾,打開了鐲子上的機關,分別分予了自己和雲墨寒每人一顆解毒丸,以免等會不會被毒物身上的毒素所一擊斃命。然而即使是這樣,眼前的場景對於他們來說也並不樂觀。


    這樣大批量的毒物如果在同一時間攻擊而來,就算他們毒不死,也會被一口一口地給咬得隻剩下骨架為止。


    “怎麽辦?”唐夜霜低低地征求起雲墨寒的意見來。


    雲墨寒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四麵八方,最終將目光定在了險峻石壁上的一塊突出的大石上,這才沉聲開始布置戰略,“我跳到那塊大石之上,將它們引到一起,然後你在後頭用藥粉把它們的後路斷絕,然後再一並斬殺。”


    “好。”她絲毫不拖泥帶水,一邊往後退去,手中的藥粉蓄勢以待。


    與此同時,雲墨寒也一點地麵,飛躍而起,在借著幾個力道以後,成功登上了那個險峻的石塊突出麵。


    果不其然,大部分毒物都被這驟然而動的生物吸引了過去,笨拙而緩慢地朝那個方向行進著。但是畢竟爬上那塊石壁還需要一些時間,故壁沿下很快就等了一大堆準備上去的毒物。


    唐夜霜在身後緩慢地清點著,一直到石頭下聚集的毒物已經到達了她心中的最大數字以後,這才足尖一點地,飛快地將那方地位灑上藥粉,將那群被誘入牆角的毒物逼到那個逼仄的環境裏。


    一旦有毒物觸碰到那條由藥粉攔著的線,立刻便在尖利的慘叫聲中化成了一堆黑色的枯骨。而那邊的雲墨寒也在盡力斬殺著爬上來的那群毒物,劍光凜凜之下,死傷無數。


    那個老者見此,更為惱怒起來,笛聲愈發刺耳尖銳起來,幾乎快要破了音去,詭譎難聽。


    在笛聲的召喚之下,各類毒物卻突然暴漲了幾倍,更加駭人起來,前仆後繼地想要穿過那條由藥粉攔著的線,雖然依舊是一個接連一個的死亡,但是後來的毒物皆遊走過那些脹大了的屍體去,重新擴散到了一個大的範圍。


    “這是什麽巫術!”縱然是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見多識廣的唐夜霜,見到如此場景也是一陣背後發麻,一麵忙登上那塊高石,協助雲墨寒一起斬殺下那些毒物,心頭卻始終沒有個底。


    這樣車輪戰下去,他們定然落不著好處。


    而那頭的老者似乎已經看出他們處在強弩之末,枯槁的麵色因為欣喜而紅潤起來,眼看著就要更加賣力地吹奏起笛子時,他手邊的那根碧玉笛子卻被一隻纖纖素手拿過,攔腰折斷了。


    一時間,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毒物們紛紛發出掙紮痛苦的嘶吼聲,不一會兒,便已經統統倒地,化成膿水重新歸於了地底下。


    而剛才的那陣地動山搖也終於平靜了下來。有了剛才的對比,此刻的山洞幾乎靜得連一根針的聲響都聽得見。


    老者震驚之下馬上看向那隻手的主人,麵容是一片不可置信,隻嘶啞著蒼老的嗓子怒道,“水蘿聖女!你是想包庇我們的敵人麽!”


    “你們驚擾了聖主大人的寧靜!”水蘿毫不畏懼老者的指責,手腕一動,便將那那支已經被攔腰折斷的豎笛捏成了齏粉,隨風飄逝而去。


    她站直了纖瘦的身體,正麵地對上那個枯槁老者。一張巴掌般大的蒼白小臉上眼神如炬,意外的很是堅定,“我水蘿絕不允許任何人玷汙聖主大人的地方!”


    老者一噎,隨即詭異地笑了出來,“看來你是執意要偏袒這兩個赤月人了,偏袒赤月,便是背叛湘西,這樣的一個叛徒,怎麽還配侍奉聖主!”


    話音剛落,他猛然抽出身邊漢子腰間的一把長劍,一抬手,猝不及防地向她刺去。


    “不好!”唐夜霜驚叫一聲,手中的飛針疾馳如電,就要朝著那個老者的身形而去,然而卻已經來不及。老者的長劍已經沒過了那個纖細的身段,自背後冒出一截血淋淋的劍尖來。


    她分明是看到了的,卻仍然不閃不避,隻固執地擋在他們前頭,麵上的神色空洞又充滿著奇異的堅定。


    殷紅的鮮血散成了一片迷蒙的血霧,水蘿的身體微晃,回過頭來有些迷離地看著沒過自己身子的劍一眼,好似好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的死亡。


    與此同時,老者的手腕也已經被唐夜霜所發出的銀針所刺,一時疼得抽開了手,連帶著手中的劍硬生生地從水蘿的體內抽離開來。


    沒有了劍刃的支撐,水蘿的身體早已經支撐不住,霎時如一隻折了翼的蝴蝶般,踉蹌跌下高台。


    洞中血腥彌漫,如同修羅場。


    唐夜霜幾乎快要咬碎一口銀牙,一時間隻拖了拖旁邊雲墨寒的衣袖,大聲道,“去看看!”


    水蘿一襲青衣早已被鮮血染紅,蜷身臥在寒冰之中,如同一朵盛放的大麗花。與此同時,身下冰封的湖水卻在鮮血的浸潤中,一點點的消融,雖然隻是細微的變動,然而卻足夠引起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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