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霜擰了擰眉心,身形疾馳如電,馬上到達到了他的身邊,直接擠開了一邊的桃夭和桃灼。


    那頭的楚月還在洋洋得意,“看吧,我……”


    才說了三個字,他便已經沒有再說下去了。


    身邊的女子,看似隻是在拉著他親密地攀談著些什麽,然而隻有仔細看才會發覺,她指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拈了一根銀針,此刻正停留在他脖頸上,隻消一點點用勁就可以刺穿皮肉。


    在與楚月打交道的這些日子積累的經驗來看,對待這種人,讓他最早閉嘴不說廢話的手段,便是直接以他性命相挾。


    旁邊的桃夭桃灼自然感受到了這股殺意,一時間隻皺了皺眉,欲拔出腰間的劍。


    唐夜霜瞥了她們腰間隱隱露出的鋒芒一眼,涼聲道,“兩位姑娘,如果想要你們的少莊主當場在皇城根腳下暴斃身亡的話,就盡管在這裏鬧事。”


    桃灼看到她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囂張,不免有些氣不過,護主心切,一邊就要上前,“你……”


    還未說完,她就已經被身邊的桃夭給攔下了動作,示意她如今莊主還在她的手裏,不可輕舉妄動,桃灼這才頗有些不甘心地跺了跺腳,雖然劍已經出鞘,卻到底還是沒敢將劍尖指向唐夜霜。


    見那兩個侍女勉強已經安分了下來,唐夜霜才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楚月身上,一手繞過他的手臂去,將他的雙手往後別緊,麵上的表情很是溫柔,然而聲色卻冷了下去,“讓你的屬下安分一點,我們好好談件事。”


    楚月麵色驚慌,連忙道,“放、放下劍!哎唷我的小美人啊,別在這時候坑你們的莊主哦!……哎哎哎,小霜兒你太用力了,我疼!”


    唐夜霜隻當做沒有聽見,逼視著麵前殺氣四溢的桃灼和桃夭兩姐妹,儼然是要與她們對峙到底的氣勢。


    終於,那兩姐妹對望了一眼,還是不甘心地收回了劍去,往後退到了安全距離。


    然而即使是這樣,那兩姐妹的視線始終都時時追隨著唐夜霜的舉動,生怕她突然間襲擊。


    若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唐夜霜此刻大抵已經被那兩姐妹千刀萬剮了幾百回。


    然而此時此刻,唐夜霜哪裏顧及得上這些,隻看著手中被挾持的楚月,有百般猜疑正在流轉,隻等他最終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


    “有什麽事情,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楚月無奈地歎了口氣,一邊斜著眼睛,拿眼風兀自覷著她指尖拈著的那根銀針,生怕她手一抖,便將其上的毒液送到了自己的細皮嫩肉裏,一邊卻還是忍不住碎碎念地抱怨道,“我說小霜兒,咱們也算認識了有些時候把,你怎麽還是對我這樣不客氣,動不動就拿我的性命威脅。不能因為人家比你美貌,你就歧視人家啊,本莊主又不想跟你搶男人……”


    停頓了少許,他眯著眼睛笑將起來,一派賤兮兮的模樣,“本莊主從始至終,想要的是你啊。”


    唐夜霜此時此刻卻沒有興致跟他開玩笑,一雙漣冷的眼睛冷冷地看著他的臉龐,“是誰告訴你的?或者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什麽?”他故意裝傻。


    她卻並不吃這套,隻冷聲逼問道,“聖上中毒的事情,你是怎麽知曉的?”


    話音落罷,她隻瞧見楚月的嘴邊忽然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來,低聲道了一句,“原來是真的。”


    “楚莊主,事到如今,就不要裝蒜了吧。”她並不相信,手中的銀針距離他的脖頸又近了一些,看起來很是驚心動魄,“雖然您是第一山莊的莊主,但是宮廷與江湖向來不搭邊,你怎麽會對宮中事情那樣了然於胸?是否是早已經在宮中安排了內應,說出來,我或許還可以放您一條生路。”


    “哦?”楚月便是眯起了眼睛來,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慵懶肆意,顯然沒有將她的威脅放在心上,“如果本莊主說不是呢?”


    “您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要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她的語氣越發沉了下去,冷酷如冰。


    楚月兀自沉默了兩秒鍾,忽然間卻爆發出了一陣大笑起來。笑的時候,他前俯後仰的,幾次脖頸都差點觸碰上她指尖的銀針,然而他卻似乎並不在意一般。


    桃夭和桃灼兩姐妹在看到這幅場景時反應倒要比她們莊主本人更加心驚膽戰,隨時都摁著劍柄,對著唐夜霜虎視眈眈。


    這個人到底是在笑些什麽,難不成是在裝瘋賣傻,想要糊弄過關?看著眼前人異常的行徑,唐夜霜心中疑惑,卻依舊沒有放鬆任何警惕。手中的針始終穩穩當當地保持在原地,沒有移動過分毫。


    等到笑過了以後,才終於抬起手來,揩拭去了眼角被笑出來的淚水,望向她的眼睛,還沒等她發問,他已經給出了回答,“我是笑你啊,小霜兒,思慮過多,反而失了陣腳。”


    這句評價的語氣雖然輕佻,然而卻還是使得唐夜霜的心神一動,轉而看向他。


    這個人表麵看起來一副跳脫的樣子,心思卻是無比的縝密,竟能在第一時間就抓住她無意中暴露的漏洞,並且加以利用,直到套出他想要聽的消息來。


    她自己剛才正是中了他這一計,卻還是不明白楚月到底是怎麽知道雲擇天的事情的。


    與此同時,她心中也難免有些不安:如果說連楚月都已經收到了風聲,那麽說明還會有其他人知道這項秘聞,若是傳到大臣們中間,勢必又要引起一陣大亂。


    思量到這裏,她終於抬眼問道,“怎麽說?”


    “本莊主的勢力雖然還通不到宮裏去,但是宮外頭的風吹草動可是均瞞不過本莊主的眼睛。”楚月輕搖著手中的鐵骨折扇,眯著眼睛問道,“這些天以來,自城樓的護城衛身死以後,也出現了許多例同樣中毒身亡的案例吧?”


    唐夜霜麵色沉定,沒有確認也沒有否認。


    的確,這些事件均發生在民間,如果注意一點的話,旁人並非發覺不了。隻是他能夠在沒有官府仵作的幫助下,就精確地從每天那麽多死的人中間挑出來死因相同的人選,處處足以見他的實力不容小覷。


    看到唐夜霜的反應,楚月隻是懶洋洋地一笑,便繼續說了下去,“他們死亡的地點在地圖上可以連作一條線,而線的那段直指皇城,如今又爆出了皇上幾日未上朝的事情,所以我便猜測是否是皇上也如那幾個人一般遇險了,如今隻不過是在暫行封鎖消息,所以讓人在這蹲守了幾天,又見你最近頻繁出入皇宮。若龍椅山的那位真的已經歿了,你便不會再這樣來回跑。所以才推斷,是否是皇上確實中了毒,雖然還延續著生命,隻不過分外棘手,以至於到連你也解決不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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