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凶手並不能算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啊。”唐夜霜說道。


    若是她來犯下這個案子,一定會將她觸碰到的地方都檢查一遍,絕不會留下這麽明顯的印記,而凶手不僅在牆麵上留了刮蹭痕跡,還在窗戶這裏留下了不完整的腳印,這些都是可以作為證據的東西,來分析凶手的行動!


    很明顯,凶手雖然將一切都算計的很好,但在細節方麵還是弱了些,看來是個性格有些大咧咧的人。


    “不一定。”


    這時候,雲墨靜也提出了他的觀點,雲墨靜道:“說不定隻是有恃無恐呢?他要是猜到了這一凶殺案的後果,知道到時候兩方矛盾會很深,誰也沒法給莊天樂洗白呢?”


    這樣一來,凶手就算留下了這些小證據,也是沒什麽用的。


    畢竟這世上像唐夜霜這樣可以從屍體上找到各種證據的人還是不多的,凶手說不定也沒料到這場案件中會出現一個可以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的唐夜霜吧。


    唐夜霜聽到雲墨靜的話,沒有認同也沒有反駁,她隻是道:“沒有抓到凶手之前,你我的話語都隻是猜測罷了,總之現在能找到這些證據,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說罷,唐夜霜翻進了屋內,進來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


    秦懷是被人刺破心髒死亡的,所以身上的血液有不少都濺在了這房間裏,再加上府衙的人為了保留完整的犯罪現場所以禁止別人打掃,於是這裏的血腥味便一直飄散不去。


    剛剛進屋,唐夜霜便看到房間內大片大片的血跡,她下意識道:“好多血。”


    “當然了,刺破心髒死亡,怎麽可能血不多。”雲墨靜順口接道。


    話音剛落,雲墨靜神情一滯,似乎想到了什麽,下意識看向唐夜霜,隻見唐夜霜此時也在看著他,眼中的意思很明顯,兩人似乎想到了同一件事情上。


    “凶手殺了人,還是那麽近距離的刺破秦懷的心髒,想必凶手身上應該會殘留大片血跡吧?”雲墨靜開口說出了他的猜想。


    唐夜霜聞言點頭應道:“毫無疑問,肯定會的。”


    語氣一頓,唐夜霜又道:“我將這裏檢查一遍後,我們去問問花娘跟當天接待的人吧。”


    “好。”雲墨靜立刻點頭應道。


    緊接著,唐夜霜便迅速將這個房間檢查了一遍。


    果然如同雲墨靜所說,這個房間進過太多的人,就算是有證據也早就被破壞了唐夜霜仔細檢查一遍後,什麽都沒發現,於是關好窗戶,跟雲墨靜離開了這房間,回到了第一層。


    一樓大廳中,花娘在那裏等候著,不僅如此,她身後還跟了幾個小廝打扮的人,她見雲墨靜跟唐夜霜下來了,便立刻迎了上去,十分有眼力勁的解釋道:“靜王爺,陵王妃,這幾個小廝是昨晚守在門外迎客的,跟昨晚接待的。”


    花娘可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處事十分圓滑,別人想睡覺的時候隻是一個眼神過去,她就能給你鋪好床等你過去。


    雖然唐夜霜跟雲墨靜什麽也沒說,但花娘也知道他們肯定要審問一些人,所以直接把那天的相關人員全部都叫過來了。


    看到花娘如此識相,雲墨靜與唐夜霜感覺十分受用,他們一掃在場的幾個小廝,發現這幾人都是一米七左右長得眉清目秀的模樣,於是心中的警戒少了些。


    若是在場小廝有一米八、一米九的人,恐怕雲墨靜跟唐夜霜會什麽都不問,先直接擒下來再說!


    畢竟能那麽順利作案的家夥,確實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怡紅院裏內部的奸細,隻是這一眼看來並沒有那種特征的人,所以唐夜霜與雲墨靜便暫時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但是為了避免出問題,唐夜霜還是先一步問道:“花娘,你們這兒辦事或是接待的小廝有沒有一米八到一米九高的人?”


    “沒有的,我們不會招這種體型的人做小廝的。”花娘十分誠實的回答道,“畢竟那種下人給客人的壓迫感太強了,還是這種清秀的侍者比較容易親近,說不定還會有貴客看上呢。”


    花娘說到這裏,別有深意的嬌笑兩聲,而她身後的幾個小廝表現的很平淡,沒有害羞或是怎麽,似乎花娘說的這些,他們早已知道,也許早就經曆過了。


    唐夜霜聞言,心中了然,隨即又問道:“那你們這裏管理秩序的武師呢?一米八到一米九的個子都很常見吧?”


    怡紅院裏經常有人來鬧事,畢竟這種風月場所,起爭執真是太平常了,什麽衝冠一怒為紅顏啊,家中正妻來尋人啊,多得是這種戲碼,所以怡紅院中總是要讓一些武師鎮守的,不然破壞了秩序,影響了客人的心情,誰下次還想來你這兒消遣?


    大家來風月場所,不都是為了開心嗎?


    聽到唐夜霜問這話,花娘便道:“有的,我們這兒的武師差不多都是這個體型,他們每天都在固定的崗位巡邏,每個崗位上有三個人互相監督。”


    頓了頓,花娘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立刻道:“我們家的武師個個身世清白,都是老板撥下來的人,再加上崗位上三人互相監督,是不會存在擅自離崗之類的事情發生的。”


    花娘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她猜到了唐夜霜是懷疑怡紅院內部的人作案,所以特地解釋了一下他們怡紅院的人不會出問題,免得唐夜霜將嫌疑轉移到了他們怡紅院。


    這個案子牽扯過多,花娘心中肯定知道,若是怡紅院被拖下了水,恐怕他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有了這樣的黑點,以後她還怎麽開門做生意啊?


    見花娘解釋的清楚,唐夜霜心中大概也明白作案的人應該不會是怡紅院內部的人員,於是她不再多問此事,而是一掃在場的幾個小廝,直接開口問道:“案發的當天,你們可見過一米八到一米九的客人?數量多嗎?並且客人身上穿著的衣服或是身上的掛飾有寶藍色以及黑色。”


    唐夜霜的話,讓幾名小廝在那裏低頭沉思,似乎在回想昨夜到底看到了多少位這樣的客人。


    見幾名小廝在回想,唐夜霜又道:“或者是,你們的印象裏有沒有那種明明看到他進來了,可是就是沒看到他出去的客人?亦或是進來的時候穿著我剛才描述的那種衣服,出去的時候卻又換上了另外一套?”


    唐夜霜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描述的越來越清晰,給小廝們不斷將目標範圍縮小,幾個小廝目露深思,不斷在回想著。


    很快,一名小廝抬起了頭,張口道:“好像有位客人很符合王妃您的描述。”


    這時候,另一名小廝也開口說道:“我也想起了一個客人,不知道和阿木想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你們一個一個的說。”唐夜霜說道,隨後她指著第一個開口的小廝,也就是阿木,她道:“你先說。”


    見唐夜霜指向自己,阿木便道:“那位客人是我們怡紅院的熟客了,身高大概是一米八五的樣子,是做鏢局出身,乃是皇城一個名為‘四海鏢局’的少東家田海。當天他穿了一身黑色袍子,腰間掛著的一個佩環上有藍色的流蘇。因為他平日裏穿著的很樸素,而當天卻穿著的很講究,所以我對他的著裝記得很清楚。”


    “但是那天他走後,卻換了另一件黑色袍子,雖然樣式和之前的差不多,但我還時看出來了,並且腰間帶著藍色流蘇的佩環也沒了。”阿木繼續說道,“當時我還在疑惑他怎麽換了身衣服,就去悄悄問過了跟他好的那姐兒,那姐兒說他們晚上快活的時候太急了,她不小心撕破了田海的衣服,那佩環則是賞給了那姐兒,所以才沒的。”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唐夜霜暫時沒有多問,而是轉頭看向另一名小廝,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廝見唐夜霜看向了自己,便答道:“回王妃,我叫阿水。”


    “阿水,你想起的客人,跟阿木的是同一個嗎?”唐夜霜問道。


    阿水聞言搖搖頭,他答道:“回王妃,不一樣的。我記得的那個客人,是個生臉,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我接待他的時候聊過兩句,他好像是個江湖人士,具體是做什麽的我也不清楚,但那名客人出手很闊綽,小費什麽的給的很多,當晚點了兩個姐兒在房裏頭雙飛,聽端茶的朋友說,路過那房間的時候,裏麵的動靜都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了。”


    阿水說話十分直白,也許是在這風月場所裏呆慣了的原因,所以這種話說起來十分順口,說完之後就感覺到前方的花娘瞪了他一眼,這時候阿水才反應過來,自己麵前問話的可不是一般的府衙辦事的,而是陵王王妃!


    頓時,阿水不由得給自己掌了一下嘴,連忙低頭乖乖道:“小的說錯話了……”


    “沒事,你說的挺好。”唐夜霜又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小丫頭,這種事情她自然也懂,所以沒有責怪阿水,她想了想,又問道:“你那端茶的朋友是什麽時候路過那客人的房間的?是秦懷被人發現出事之前,還是出事之後?”


    阿水想了想,說道:“應該是之前,但也沒前到哪裏去,路過不久秦懷就被小花魁發現死了,並且莊公子跑出來的時候,還撞到了我端茶的朋友,茶杯都摔碎了。”


    唐夜霜聞言,心中了然,隨即對花娘說道:“把那江湖人士跟田海兩人昨晚點過的三個姐兒全部叫過來,我要問話。另外讓田海點的那個姐兒把佩環帶過來。”


    花娘聞言,立刻就去叫人了。


    吩咐過花娘之後,唐夜霜又看向阿水,問道:“那江湖人士的穿著如何?當天他離開的時候換過了衣服嗎?”


    “不。”阿水聞言搖搖頭,他道:“不是離開的時候換了衣服,而是根本就沒有看到那位客人離開呢。也許是離開了,隻是我沒有發現。”


    “不會吧?”


    這時候,一旁的阿木開口了,他不禁說道:“阿水你是一直守在門前的,那客人走了,你應該能看到吧?”


    阿水聞言搖了搖頭,他道:“那天我不舒服,拉了肚子離開了一會兒……”


    說話間,阿水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種事情說出來確實有些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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