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來,他們恰到好處地擋住了路人的視線,默契十足,顯然是有備而來。


    難道是哪路的劫匪?但怎麽會在這種時候找上她?鳩姬的腦子飛快地轉著,未曾想到自己有哪裏得罪這些人了,然而卻已經來不及,下一瞬已然被旁邊一個黑衣男人眼疾手快地死死捂住了口鼻,一路推著她帶離了這段街道,轉而拐進了路邊一條荒無人煙的小巷中,大步往一輛馬車上頭走去。


    其中一人張望了一下四周,直到確定附近沒有人之後,才立即上前,粗暴地將被束縛著的她手腳一並,一股腦地推搡進了馬車內。


    手臂被車轅擦傷了一大片,不過幾秒鍾時間,就已經紅成了一片火辣辣的顏色。然而此刻的鳩姬卻再無暇顧及這些,腦子一片混亂:他們要幹什麽?錢財?此前他們已經說過不需要了。報仇?自己這些天來也並沒有的罪過何方人物。劫色?若是換做從前還有可能,如今她的模樣,就連她晨起梳妝的時候都不想要多看自己一眼,又何況是他們?


    重重猜測均被推翻,最終她稍稍地瞪了瞪眼睛:還是……用她來威脅雲墨寒?她自覺得自己還沒有那樣重要,然而跟前的這些人,顯然並不是這樣覺得的。


    鳩姬正緊張地思量著,抵在她腰窩的匕首已經重重地搗了搗,正捅到了脊骨處,引得她疼得重重皺起眉來,卻還是絲毫不肯擺出示弱的模樣。


    混亂間,她聽到挾持她的那個男人在耳邊冷聲威脅道,“老實點,上了這輛轎子,就連雲墨寒也救不了你,別想再耍什麽鬼花樣。”


    果然是衝著自己跟雲墨寒之間的關係來的。鳩姬皺了皺眉頭,冷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哼……”旁邊的男人嗤笑了一聲,並不回答。


    隻會用這樣下作不入流的手段了麽?鳩姬在心中冷笑著,沒有說話,也漸漸地放棄了掙紮,保存體力。任憑身邊的他們按住手腳,隻能死死地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當著他們麵露出恐懼的表情,否則她不確定這些黑衣人是否會更加愉快。


    自己如今在他們跟前是雲墨寒的人,自然不能讓他們感覺這樣好過。


    抵在腰間的匕首依舊冰冷肅殺,激起從脖頸到脊背無不泛起一陣颯颯冷意。鳩姬在心裏頭記掛著,四處尋找著可以逃出去的漏洞,然而無奈馬車左右坐著的全是比她體型起碼要大兩倍的黑衣人,馬車外也有隨行的黑衣人,根本沒有逃竄的餘地。


    想要跟他們肉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鳩姬清晰地在心中做出了判斷,最終卻也隻能咬了咬唇瓣,頗有些認命地往後一躺倒,似乎是全無力氣了一般,隻等待著什麽時候才能尋到恰到好處的時機。


    她如今身側兩邊坐著的都是看守她的黑衣人,他們雖然在裏頭也有互相交談,然而說的都是一些閑事,絲毫沒有提及他們的主人,像是提前知會好了一般。


    難不成就這樣坐以待斃麽?她咬了咬唇瓣,有些著急。


    在這樣一個氛圍裏,不知不覺中,她掙開的一隻手已經如同靈巧的蛇一般,費力地探到了那個男人腰後的匕首,一邊這才緊了緊手,用力地往旁側的男人身上一捅,濃稠的鮮血瞬時通過傷口溢了出來。


    隨著那個男人因為疼痛而發出的一聲慘叫,馬車裏頭坐的人瞬時混亂了起來。她眼珠一轉,來不及再思考,已經趕忙跳下了仍在疾馳的馬車中,然而腳踝卻一錯,隨即鑽心的疼痛就此傳來。


    她疼得臉色一白,連帶著動作也慢了兩分。便是這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被人重新拿住。


    “臭娘們!長成這副醜八怪的樣子居然還這麽不聽話!”那個方才被她拿走匕首的男人這才大聲地罵了一句,粗暴地將鳩姬的長發一把扯起,狠狠地向堅硬轎子頂撞去,一邊嘴裏罵罵咧咧著不幹不淨的話語,很是憤怒。


    轎子裏頭的人均旁觀著,時而叫聲好。畢竟跟前的女子麵容可怖,再也不是那個頗負盛名的花魁舞姬。


    男人皆是看中皮相的動物,這時候對著這副形容可憎的麵目,又哪裏還會燃起昔日的憐香惜玉之情?


    不過是撞了三四下,鳩姬的頭上已經流下了粘稠殷紅的鮮血來,再無任何力氣掙紮,如同一個破布娃娃一般被往上撞去。渾身的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一瞬間,她差些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去。


    直到同夥在旁邊勸了一句“別動了,再動她就要死了,留著她現在還有用”,那個男人才終於依依不舍地停下了施暴的手去,紛紛冷哼了一聲,將她用力地摜到了一邊,頗有些讓她自生自滅的味道。


    頭上的血依舊汩汩地流著,濃重的血腥味在坐著的轎子裏頭鋪陳開來,又引來一片罵聲,自然,都是衝著鳩姬而去的,傳入她的耳中,卻似真似幻起來。


    粘稠的血色順著雪白的額頭慢慢地蔓延開來,逐漸彌漫到鴉色的睫毛上。眼前所見一點點地染上了猩紅的色澤。顧不上旁邊人嫌惡的目光,鳩姬隻覺得耳邊一陣嗡嗡作響,幾乎已經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眼前時而花白一片,時而又接觸到了那血紅的色澤。


    她雖然並不害怕他們的暴行,但失血過多所帶來的暈眩和虛弱卻讓她幾乎無法忍受,唯獨隻能努力睜大了眼睛,看著重新恢複一片熱鬧交談氣氛的轎子內。明明窗外尚出著太陽,她的心底卻已經源源不斷地泛出絕望的情緒。


    雲墨寒……他是否會來救自己?


    赤月王城內。


    唐夜霜例行在與雲擇天匯報案情進展後,正欲出宮,眼角的餘光卻意外地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楚月。


    雖然明曉每回遇到那廝準沒什麽好事,然而今日他分明是發覺她的存在了,卻並沒有迎上來,反而偏離了另外一條路,就此大搖大擺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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