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襄公主遇險?雲墨寒擰了擰眉目,這才依稀記起的的確確有這麽一回事,似乎有聽麾下將士討論過。聽聞那日平襄公主無緣無故一聲素衣出轎,差些讓人傳為笑談,幸而江譽及時解圍,並且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這才讓人們的議論聲稍稍少了一些。再加上此後花轎無緣無故地爆炸,人們的注意力便徹底投到了是誰膽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對著皇家攪局的問題上了,哪裏還能夠想起嫁衣的事情?


    但,這對民間來說的的確確僅僅是個可供茶餘飯後消遣的八卦,然而對於皇家來說,可是一樁值得注意的大事情。


    雖然平襄公主並不算受寵,此前無論是在皇家亦或者是民間都甚少被人所提及,的的確確算是個不足輕重的人物。然而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欺負到人頭上來,還是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下手的那個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而公然挑釁皇家尊嚴,這便是一等一的大事了。想來身處於京兆府裏頭的她,此時此刻也正在為此事而勞心傷神呢。


    想到這裏,雲墨寒不禁輕聲歎了一口氣,隨即將紙條收攏在了掌心之中,一邊抬起另外一隻手來,輕輕地按了按糾結的眉心,一邊回憶著這些天以來偶然從自己屬下口中聽到的那些個風言風語,心中也在仔細思量著這樁奇怪的案子。


    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妹妹從來不是一個會主動惹事的主。容貌尚可,才情尚可,學識尚可,藝能尚可,幾乎什麽都會,卻又沒有什麽突出的地方。向來不會逢迎討巧,博得父皇歡心,也從不添亂惹事,文靜端淑得像是一個最為普通的千金小姐,也的的確確配得上公主的名號。


    這樣的女子自然也是好的,然而被人忽略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這樣的一個人,又如何會跟人積怨呢?就算是積怨,又如何會有這般的深仇大恨,居然在她新婚當天便迫不及待地動了手腳,還是存著殺人的心思去的。


    既然不太可能是自己妹妹身上出的問題,那問題的的確確也就出在另外一位當事人——神武侯江譽的身上了。


    然而江譽……雲墨寒眯起了狹長的眉眼來,在腦內思索著這個名字。


    他是從以前便已然知道他的,神侯府的獨子,自然從一出生就受到旁人的關注。而這位神武侯,自然也尤為爭氣,無論是領軍打仗,亦或者是武道論點,都可以算作精通,所以父皇從前對於他一向很是欣賞,還特地下令封賞了不少。


    其中的心思,除卻常規形式的褒獎以外,自然也是起了拉攏的心思。畢竟從前的老神武侯,可是響當當的開國功臣,一心一意輔佐雲擇天上位,最後又在雲擇天上位後對於曾經部下的大清洗中幸免於難,其重要地位自然可見一斑。然而老的與朝廷之間的緊密聯係倒是不假,但是畢竟當年的神武侯也已然垂垂老矣,顯然再沒有上陣打仗的本事了,而他的兒子,與朝廷之間可沒有過硬的交情,所以雲擇天自然是有心想要拉攏的。


    此次之所以派最後一位公主出嫁,除卻是明麵上那個傳宗接代的理由以外,自然還是因為想讓神侯府與皇家之間建立起最為穩固的交換。按常理來說,身為臣子,又是一個受聖上器重的臣子,在接到這種聯姻的要求的時候,就算心中再不願,表麵上多多少少也會擺出幾分樂意的模樣,未曾想到這個江譽卻實實在在並不如他的老子那般韜光養晦,竟然這樣明顯的冷落了公主,可不是狠狠地打了皇家的臉麵?這換做誰,都應該明曉其中的道理。江譽並非不知道,然而到底還是做了。


    雖然皇上此前拉攏歸拉攏,然而當年他父親的職位都是當今聖上所給的,如今拉攏其後輩也不過是念其過去的情分。然而畢竟算算也已然有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份情分再如何深厚也還是會消耗殆盡的,自然無從再對於其不識相的後輩存著寬容。想來若不是如今邊關戰事吃緊,又確實需要這些能夠在戰場上殺敵的年輕將領,恐怕此時此刻神侯府在皇朝中的地位已然搖搖欲墜了。


    而也正是因為戰爭這個絕佳的理由,所以江譽即使在第二天出去讓公主獨守空閨,若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起來,似乎也顯得並不是那麽不合情理。所以這件事情到底還是有回旋的餘地了,隻看那神武侯究竟願不願意。


    然而如今這些問題都不處在雲墨寒的考慮範圍之內,他如今隻一心思量著,那試圖害死自己妹妹的究竟是誰?


    腦中第一時間掠過的自然也是江譽的名字,畢竟他對於這門親事的抗拒和厭惡顯而易見。然而很快雲墨寒便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雖然江譽的行為太過過分了一些,但到底也還是一個有腦子的人物。不喜歡一個人的話,就將其放在府中某個角落冷落便是了,又何必這樣痛下毒手?要知道,平襄公主可是皇上的女兒,若是被人查出來是他一手所指使的,天子一怒,就算是十個神侯府都得為其陪葬。


    憑著江譽的頭腦,即使是被愛情再如何衝昏了頭腦,也還不至於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來。


    那若不是江譽,又會是誰這般不希望這門親事結成呢?雲墨寒思來想去,也沒有個頭緒,末了隻將唐夜霜所寄來的字條收好,一邊出去了營帳以外,步伐平定地朝著神武侯所住的營帳中走去。


    他到底是已經離開京城太久了,雖然時常有書信寄來告訴他王城近日的狀況,然而有些事情到底不是旁人的眼光亦或者是短短的幾行文字便能夠贅述的。王城的風雲變動,到底他還是親眼觀看才能夠明曉其中三分。隻是現在既然沒有了這條件,他也隻能走捷徑,去當麵質詢當事人比較好了。


    反正他與江譽到現在既是上下級,也是莫名成了的親家,過去串串門,好像也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雲墨寒到的時候,守在營帳外頭的兩個親兵正在偷偷摸摸地朝著營帳裏頭看著,一邊討論道,“裏頭那位神武侯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突然間就神兵天降了,然而慶功宴也不跟咱們一起去,我看著也沒有在歇息,難不成是看不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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