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夠給旁邊的荷官一個眼神,示意他接下來繼續這麽幹。無論如何,今日的這場賭局是決計不能夠輸掉的。


    要知道,跟前的女子可是就此賭掉了他們的全部家當,一時間不免讓他們想起了很久以前同樣是跟女子打賭的陸家少爺,隻不過他撞上的是唐夜霜,他們撞上的是皇家的公主。若是這場賭局最後真的當真,他們怕是連回家跪地求饒都還不上去。


    所以,雖然知曉他們之間早已然勝券在握,然而到底還是不敢輕敵了。雖然他們不知道她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然而就算公主隻不過是照本宣科地做一做,那麽跟在她身側的也是江譽。若是江譽有心想要教教她,他們的錢恐怕就真的收不回來了。


    這般想著,他們禁不住齊刷刷地都打了個激靈,一邊以桌下的手勢示意荷官,這一次定然應當全力以赴,若是機關靠不住,那便直接用內力催動便是,以確保萬無一失。


    如今這種情況之下,他們的眼睛早已經被錢給染紅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神武侯亦或者是公主的,一心隻想要將方才那分絕大的賭注給集體吞下,便也不算虧了。


    所謂怕什麽來什麽,眼見的最後一局將要開啟,平襄公主剛要伸手去觸骰盅,卻有人抓住她的臂彎,輕卻又不容置疑地將她扯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想反抗,卻敏銳地嗅到來人身上熟悉的蘭麝味道,回身驚愕看去時,隻見江譽已經拉開梨木圈椅,自然地坐了上去。


    賭場的規矩,上了桌,就不能下來了。


    平襄公主雖然隻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然而卻也能夠隱隱地發覺出一接下來的賭局已然並非像方才那般簡單,不禁皺了皺秀氣的眉頭,一邊望向旁邊的江譽,好心地低聲問道,“你會聽骰?”


    “皮毛而已。”


    皮毛?究竟他口中的“皮毛而已”是有多麽厲害?平襄公主忍不住在心中想著,一麵又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口中輕輕地“啊”了一聲,一邊提了起來,“此前不是說好都讓我來的麽,如果我贏了,你就跟我一起回去麵見老夫人。這些天以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我跟前說起你,若你再不回去,我恐怕要被人說做是喪門星了。”


    說到最後,她還朝著他撇了撇嘴角,總算流露出了這個年紀女孩子本應該具有的俏皮可愛。


    “等這局結束過後,我跟你一起回家。”頓了頓,江譽又沉聲補充道,“無論輸贏。”


    她微微地愣了一愣,隨即看著他們的賭局已經開了。


    其中一人在招呼著,“侯爺侯爺,您可總算是來了,這些天以來咱們都快要找不到您人影了。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跟著哥們的賭局都還沒有盡興呢!如今為了夫人,倒是認真起來了麽?”


    江譽依舊冷著臉,似乎半點都沒有想要去解釋的念頭。


    隨著骰盅落地,江譽盯著跟前殘餘的所有籌碼一眼,隨即微微笑了一笑,竟然也效仿她之前的模樣,大手一推,將其推到了正中央所處的那個“豹子”跟前。


    若是說此前平襄公主選的時候,他們都還當不過是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小姑娘,所以思維才會這般天馬行空。然而沒有想到的時,江譽這般的人,居然也能夠這般心甘情願地跟著平襄公主一起胡鬧。


    難不成,他們此前感情有差的消息是錯的?他們如今這副模樣,分明便是互相相對有意的。然而不是說神武侯在外頭已然有了一位心上人了麽?若這個消息是真的,那神武侯如何能夠這般對待公主?若這個消息是假的,那他們之間或許真的已然結合了?


    一時間,周邊的人都多多少少地開始八卦了起來。


    身處於風暴中心眼的江譽此時此刻倒是尤為淡定,隻是盯著跟前烏沉沉的骰盅,半晌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一般,掌心不動聲色地已經放在了桌麵之上,當即已經催動了內力。


    賭桌下內力的比拚,若是想贏,難免會有一方受傷。平襄公主微怔,看著跟前眉目安然的男人,心中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堂堂神武侯,她自然是相信他至少在這一方麵是決計不會落於人後的,然而這麽一趟,他也確實並麽有太大必要跳出來與對麵的人相抗衡。她記得他分明是那樣討厭自己,如何會在如今她這副騎虎難下的狀況之下解圍?


    她無論如何也還是弄不明白。


    那個荷官原先不過是隻準備欺負欺負軟柿子的,哪裏能夠想到如今自己麵前坐著的不是平襄公主,而是重新換上了神武侯上陣,一時間心中不免也隱隱的有些發虛,然而卻也還是隻能強行維持著表麵上的笑容,一邊毫無不含糊地催動了掌風的內力。


    一時間桌上出現了奇怪的現象,分明跟前的骰盅並沒有一人所用,然而裏頭卻劈裏啪啦的,好似骰子在自動地搖晃著一般。


    雖然並看不懂當前的狀況,然而僅僅是聽這個聲音,平襄公主也能多多少說地明曉他們之間的對戰有多麽的激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結束。


    如此想著,她頗有些擔心地朝著江譽的方向望去,想從他的臉上及時捕捉到相應的情緒,然而卻隻見得他即使在運作內力的時候,也是極為從容平定的,好似根本沒有將對麵的人放在眼中,隻是在安然地坐著而已。


    若不是她一抬眼,正看到身處於自己對麵的荷官如今已經是滿麵豬肝色,額頭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催動內力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拚命地顫抖著,看起來狀態已經非常不好了的模樣,她幾乎都要以為他能夠做到的一定也是一件並不算難的事情。如今見到跟平凡人這樣鮮明的對比,才終於明曉了他的過人之處。


    這個人,如今是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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